“程景？听得到吗？”

颜青馥伸出手，程景乖乖奉上手机，颜青馥没有关掉免提。

“你认识手机的主人吗？他手机丢了，我刚好捡到。”颜青馥说。

“认识的。”那头说，“怎么来取您方便？”

颜青馥说：“我在枫骊大酒店门口。”

“那我们现在过来，就打这个号码联系可以吗？”

颜青馥道：“你们？”

“嗯，因为我手里这部手机也不是我的。”

“蒲钰，程景手机丢了。”那边刚小声说了这句话，电话就挂断了。

“程景，你心虚什么？”颜青馥看着程景。

程景强颜欢笑：“我哪里心虚，明明是你骗人。”

颜青馥冷笑：“我有双学位修的心理学。”颜青馥把手机还给程景，“你打回去，说让他们不用来了。”

程景不知道颜青馥闹得哪出，还是老实打回去说了。挂了电话，程景说：“不过你撒的谎有漏洞，现在手机都有密码，要拾金不昧也打不了电话给失主朋友……”程景说到这儿看向颜青馥，“你故意的。”

颜青馥笑着：“你手机亮了。”

“是蒲钰。”

“接啊。”颜青馥笑得程景心凉。

程景硬着头皮接电话。

“和谁一块儿？没和谁？颜青馥啊？碰上过啊。她哪儿？她在——”

“我和程景一道呢。”颜青馥适时说。

程景再次奉上电话：“蒲钰要和你说话。”

颜青馥配合地接过电话：“讲。”

“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蒲钰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等你的话早走了。”说完这话，颜青馥把手机还给程景，“看来用不着你送了。”

程景求生欲来了，亡羊补牢：“说话的女生就是我们共同的大学同学，蒲钰他们研究所和这女同学他们家公司有合作，蒲钰有这层关系不能不参加，他对你肯定是没有二心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这里面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一直心虚什么？”

“这个合作我也有牵线搭桥。”程景交代，“我还想过撮合他俩。”

颜青馥怕平静地听完，忍不住问：“别人的感情，你跟着掺和啥？你看看，这不东窗事发了嘛。”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对蒲钰不上心才这么淡定。”程景还倒打一耙，“我就说你没那么喜欢蒲钰。”

“闭嘴吧你。”颜青馥道，“年近三十的幼稚男人。”

“我跳级生。我才二十五。”

“难怪这么幼稚。”颜青馥白眼送给程景。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程景一直占据下风，被颜青馥言语攻击得体无完肤。

蒲钰是打车来的，他径直走向颜青馥，一把将人紧紧抱住：“你听我解释。”

“程景刚一直解释呢。”颜青馥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你喝酒啦？”

“推不掉。”说得还有点委屈，“中途还酒杯打翻泼身上了。”

有的巧合是蓄谋已久，有的还真是刚好。

“你先松开。”颜青馥说，“我快窒息了。”

跟着蒲钰来的人颜青馥见过两次，一次是上次在商场惊鸿一瞥。

“郑何芸，上次没机会自我介绍。”女人道，“刚才也是我接的电话，失礼了。”

颜青馥摇摇头：“是我任性了。”

“蒲钰喝酒了，车还停在那边。”郑何芸说，“你们怎么走？”

颜青馥跟白新来的，这会儿白新早走了。程景刚想投诚，蒲钰说：“我们打车回去。”

颜青馥觉得可以：“你刚好可以送郑小姐。”

程景欲言又止，颜青馥突然说：“今天相谈甚欢，程景，加个微信吧，都是朋友。”颜青馥又看向一边的郑何芸，“郑小姐，方便吗？”

“好啊。”郑何芸也不知道颜青馥要干嘛。

蒲钰被晾在一边，看颜青馥社交，等加完，蒲钰上前拉住颜青馥：“我们先走了。”

等人走了，郑何芸说：“程景，我这次真的放弃了。”

“那我也不用劝你了。”程景常舒一口气。

“你见过蒲钰失控吗？”郑何芸问。

程景想想：“生气算吗？”

“蒲钰以前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我以为他是搪塞我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一个人。”郑何芸一笑，“和他一样的人。”

“你现在能撒手了吗？”上了车，蒲钰还攥着颜青馥的手，颜青馥想拿个手机都费劲。

蒲钰松开手。

“那个郑何芸，你们以前……是情侣？”颜青馥是真有些迷惑。

“当然不是。”要不是在车上蒲钰能跳起来，“以前大学同学，现在是甲方代表。”在颜青馥探寻的目光里，蒲钰说，“上学那会儿她提过想和我发展，我拒绝了。后来她也有过男朋友，本科完她就出国深造了，最近才又遇上。”

“就这样？”颜青馥还是不信，没有任何交往过密的行为。

“真没有。”蒲钰说急眼了，“我和她不可能有什么。你来我们学校那天我满课，八点才结束，我打听到你们聚餐的地方想去看看你，结果她偏要搞个什么雪中告白，路上结了冰她摔骨折了，我把她送医院回来你都走了。”

这会儿颜青馥已经愣了：“你都说些什么啊……”

蒲钰解释：“我之前不说是怕吓着你。我点那个好友申请的时候，手一直抖。我回来前担心你不是单身，担心你不喜欢我这样的，担心你压根不记得我，但是我一进群，你就加我，我根本没准备好。”

“你先别说了。”颜青馥看了看前排明显在看热闹的司机大叔。

大叔乐呵：“别停啊，年纪大了就喜欢听这个。”

被戳破了颜青馥反而没那么尴尬了：“这么说你喜欢我很久了，你为什么早不说。”

“我不想做你众多失败的追求中的分母。”蒲钰说，“隐隐约约听说了颜大小姐的作风。”

颜青馥睨蒲钰一眼。

“高中毕业的时候你们班聚餐，我远远见过你，你当时和一群女生哭成一团。”蒲钰继续说，“有男生和你说什么你让人家滚远点。”

“你怎么知道？”颜青馥想起好像是有这种事。

蒲钰笑笑：“那天考完试我打车去你们学校，路上堵车我跑着到的。”

颜青馥听了笑了：“那不是好时机。”

“什么？”

“有句话，我一直没正式说过。”颜青馥说，“我只在班群里加过你一个男同学，加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早猜到了。”蒲钰笑着搂住颜青馥，“我只是不敢相信我这么幸运。”

我喜欢的人，她真的也喜欢我。

蒲钰习惯安排好自己，比如对颜青馥的喜欢，他定好deadline是高考后，成不成，这段感情都在那一天。

直到他见到颜青馥。

他退缩了。

比起一个会被永远拉黑的神经病，还是做一个不再联系的同学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