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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奉旨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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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酷暑,院落里的夏蝉鸣声正沸,屋里也燥热难耐。

伺候的下人额头上露着汗珠,偏慕容笙怕冷,床榻上还盖着冬被。昏倒之后被侍卫抬进了偏殿,恢复了些许体力才在林语堂的搀扶下出了宫。

这还不到两个时辰,传旨的太监已经离开了林府。

慕容笙靠在床榻,接过丫鬟递来刚熬好的药正要喝,院落里传来林语堂的声音,还伴着几人的脚步声。慕容笙将药碗放到药盘中,门恰好被推开。

迎面走来的月白锦袍的男子,面容不俗,身姿挺拔,瞧着三十多岁的模样,赵时南走在他身后,林语堂则是恭敬地在一旁引路。

这位应当是安王慕容奕了,慕容笙对安王的印象不深,当今皇帝有许多兄弟,但是同胞兄弟只有勤王一人,身为勤王的嫡长子,慕容笙生来就深受太后的喜爱。

加之皇帝无嗣,慕容笙的地位是这些宗室子弟不能比的。

各自就藩之后和这些宗室兄弟便没什么往来了。

慕容笙凝视着面前的安王慕容奕,儿时的模糊记忆涌上心头。

林语堂见自己儿子木讷地坐在床上,佯装呵斥:“霁初,还不赶紧拜见王爷。”

慕容笙收回思绪,正要下床,慕容奕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臂膀,温声道:“身体要紧,不必多礼了。”

“多谢王爷体恤。”慕容笙微微颔首,声音虚弱。

慕容奕瞥了眼身后的小厮,小厮心领神会递给丫鬟一个锦盒。

“这是太后常用的灵丹妙药,听说效果甚好,前几个月太后还卧床不起,这些天本王进宫探望发现太后面色红润,已无大碍。想着一定是极珍贵的药材制成的药丸,你吃下一定有用,所以本王特意去太后那厚着脸皮要来的。”

慕容笙听到太后二字,心不由得一揪。‘卧床不起’四个字已经占据了他的思绪,脱口便问:“太后为何会生病?”

众人一愣,林语堂皱眉:“年纪大了生病是常有的事情,你管的那么多干什么?”

慕容奕尴尬地附和:“是……是啊,太后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了,生病很正常。”

“别说太后了!”赵时南满面愁容:“你们说陛下派霁初去赈灾是什么意思?”

提到这件事情,林语堂才是抓耳挠腮:“我儿体弱,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一个月前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这是要我儿的命啊!”

赵时南无奈地摇头,林霁初这个样子去了乾州又能做什么?皇帝是摆明了不想让他们查景王。

慕容奕关切地看着慕容笙,云淡风轻道:“重要的是你的身体,陛下派你去也只是做做样子,这一次陛下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让我们查景王,所以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林语堂欣慰地点头:“王爷如此关心霁初,倒叫卑职羞愧了,要不是霁初身体不行,这一次一定要抓住景王把柄。到时候陛下也不得不降罪于景王。”

赵时南深感遗憾:“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是查去年的修堤款,这几年来北水决了几次口了?又修了多少次了?库银年年拨,河堤几乎年年决,这钱呢?难道他们只贪了一百万两?”

慕容笙听了这二人的双簧,心里已经有数。只有林语堂这个直脾气怕是没听出来。

慕容奕听到圣旨已下,马不停蹄地亲自来探望他,还带来了太后御用的丹药。之前在床上病了一个月也未见身影,今日倒是十分慈悲心肠。

嘴上说着心怀大度的好话,一旁的赵时南又暗中给慕容笙施压。

安王面上做好人,赵时南暗地做坏人。

灵丹妙药都献上了,他们这是要逼慕容笙务必将这件事情做好。

他们不惜来逼一个半截身子快进棺材的人,去做一件他们正常人都未必能办成的事情。

这件事情北镇抚司参与进来,皇帝的意思很明确,景王党的贪污赃款他要追,还得看着安王一党的人不要做的太过分。

皇帝有意平衡两党,这个差事,慕容笙没猜错的话,皇帝的本意不是让他查贪墨一案,而是让他去赈灾。拿着六十万两去赈灾,这又是什么好差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是等贪墨一案查清,留着抄家的款项赈灾。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清这个案子。

等于让慕容笙两手空空地去赈灾,还不能激起民愤。

慕容奕与赵时南殷切地望着慕容笙那双黝黑的眼睛,这双眼睛太过清澈,安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慕容笙忽然嘴角微扬,道:“王爷,阁老放心,此行霁初当尽力而为,涉及此案的官员卑职一个也不会放过。”

安王和赵时南顿时松了一口气,虽说是个病弱书生到底还是个有些头脑的。

赵时南笑道:“贤侄可是永宁四十一年的探花郎,虽身体有缺,但智力胜过旁人百倍!”

“……”慕容笙暗骂,你才身体有缺!

林语堂送走了安王和赵时南。

慕容笙捏了捏眉心,皇帝让北镇抚司协同他一起赈灾查案,八年前北镇抚司指挥使慕容寻私下与他还有些交情,可造反一案让他彻底看清北镇抚司永远都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刀。

皇帝要杀谁,锦衣卫便要将刀刺过去,哪怕皇帝要杀的那人是他北镇抚司指挥使的老子,他也不能犹豫半刻。

但有些事情未必需要讲究交情,既然皇帝让他们一起查案,那还是有商量的。

慕容笙匆匆下床,他的书童林七恰巧从院里面进来,手里还拎着抓来的知了储带:“公子,我把院里的蝉都抓干净了,您……您怎么起来了?”

林七扔了手里的知了袋子,忙上前替慕容笙穿鞋更衣:“公子要出去走走吗?”

“嗯嗯,去北镇抚司找慕容寻。”

“啊?”林七快要哭了,抬手去摸慕容笙的额头:“公子你又发烧了?”

慕容笙侧身躲开:“为什么这么说?”

“慕容寻四年前就死啦!如今的北镇抚司指挥使叫慕容奉川!您糊涂啦?”

他家公子肯定又说胡话了,听说皇帝还让他家公子千里迢迢去乾州赈灾,这下完了,公子有大劫!林七眼泪如露滴一般啪嗒地就掉了下来。

慕容笙被林七的话震到,反应片刻才道:“怎么会死了?”

林七摇头:“锦衣卫的事情谁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死了。”

那慕容奉川又是谁?为什么八年前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一个无名之辈八年时间就能当上指挥使?

冷静下来,慕容笙问林七:“你可曾听说过北镇抚司有个叫顾十六的人?”

林七摇头:“没听说过”

“那顾怀归呢?”

林七还是摇头。

“那慕容奉川你们可有了解?”

林七睁大眼睛:“京城没有人不知道慕容奉川这个名头的,出了名的酷吏,号称人间阎王,听说进了北镇抚司的犯人没有全须全尾出来的。”

慕容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林七,满脸生无可恋,许久,深吸一口气:“那咱们就去找他!”

“啊!”林七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慕容笙快步走了出去,没走几步身体便撑不住,一手扶着院墙,一手抵在唇边咳嗽。

一时激动,忘记了这具身体实在不中用。

林七赶紧跑上前去搀扶,嘴上念叨着不能去,身上的动作一点也没停下。

北镇抚司门口,

慕容笙从马车上下来,握紧拳头,强忍着咳嗽,白皙的手背上筋脉凸起,骨骼清晰,清瘦地倒是多了份仙风道骨的模样,加之容貌迤逦。刚下马车,北镇抚司守门的锦衣卫便注意到他。

林七胆怯地走到锦衣卫跟前:“这位大人,我们家公子是户部尚书府上的,如今也在户部当差,今日有要事拜见慕容大人,不知道……”

守卫呵斥:“慕容大人不在,咱们北镇抚司不见任何官员,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规矩?”

林七吞吞吐吐:“不……现在知道了!”

慕容笙上前,温声道:“这位官差大人,我是户部员外郎林霁初,因陛下下旨令本官与慕容大人一同前往乾州赈灾查案,因此临行前还有些事情需要与慕容大人商议,不知能否通报一声,若不是事发紧急怕误了国事,本官是万万不会破了这规矩。”

这规矩什么时候有的?慕容笙仔细回忆了以前北镇抚司哪有这条规矩。

守卫怕真误了国事,不敢懈怠:“稍等!”

半炷香时间不到,守卫出来:“我们大人不在,林大人请回吧!”

慕容笙无奈地笑了笑,如今的北镇抚司倒是和林七口中的酷吏如出一辙。连借口也不给他编一个,人不在他进去半天是喝茶吗?

从北镇抚司回府天色已晚,林语堂在他的别院里等他。

慕容笙身体有些冷,双手冰凉。林语堂握着他的手,眼角湿润:“如今才刚进八月,人人都热的冒汗,你的手却是这样冷。皇上还让你去乾州,安王也来逼你!是爹没能护好你!”

原来林语堂什么都清楚,能混进内阁的官哪有笨的,这两个月来倒是慕容笙小瞧了他。表面上急躁冲动,实际上能屈能伸。

“你娘走得早。你的身体自小就不好,爹对不起你!”

林语堂抬袖去拭泪,慕容笙不为所动,若是真的在意儿子死活就不会放任他成为一颗棋子,棋子便罢了,这一行运气不好真的会死在乾州,这样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林语堂是在拿儿子的命来换家族的前程。

“父亲不必伤怀,人各有命,当初我既然想要考取功名,便是想有朝一日为国效力,如今有机会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慕容笙还是装模做样地安慰他一番,老头子听了这话心里头的罪恶感明显少了许多。

趁此机会,慕容笙开口:“父亲,您能不能为我备一些盘缠?常言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能不带些银票傍身。”

“爹知道,”林语堂拍了拍慕容笙的手:“你需要多少和爹说。”

慕容笙伸出一只手,林语堂点头:“五千两而已,爹明日就拿给你。”

慕容笙举着手不肯放下,你儿子的命在你心里就值五千两?身为户部尚书,府中奢侈程度慕容笙尽收眼底。

林语堂瞠目结舌:“难……难道是,五万两!”

慕容笙默默地点头:“这五万两是以备不时之需,并非为了挥霍,若是没有用到我再还给父亲。”

林语堂咬咬牙:“好,五万两就五万两!只要我儿能平安,多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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