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你把钱当什么？世界上的微生物吗？

“三十万。”

“五十万。”

“七十万。”

“一百万。”霍持钧收下牌子，瞟了眼屈洋，轻勾嘴角，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屈洋气得牙痒痒，“一百二十万。”

一秒、两秒、五秒、九秒……

“恭喜这位先生。”

在屈洋听到自己花了一百二十万买下了这架模型时，又窃喜又生气。

霍持钧歪了歪脖子，“如他愿喽。”

原来霍持钧是想整屈洋啊。

那她刚才在想什么！宋姝妤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居然在妄想霍持钧是因为她才和屈洋争的。她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她评价：“一百二十万，有点少了。”

“再拍下去，不能保证他还要。”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喜欢飞机模型？”

“你有意见？”她扭过脑袋看他，“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喜欢飞机模型了？”

“能喜欢。”

“我以前的梦想还是当飞行员呢。”

话音一落，霍持钧的目光彻底落在了她的身上。

宋姝妤确实是个神奇的姑娘。

他的目光，她并没有察觉，而是继续无聊地盯着前面。

也行是他看的时间太久了些，宋姝妤换姿势的时候用余光瞥见了。

“霍总，我脸上有花儿吗？”这句话配上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简直太像开玩笑了。

“没有。”霍持钧不自然地收回视线，死死盯着前方看。

“哦。”

活动结束后其实还有一段交流的时间，但霍持钧不想交流了，两人便准备走了。

“霍持钧！”尹馨馨站在不远处喊他。

两人一块转的头。

宋姝妤见自己成了一个电灯泡，便决定直接撤退。

她准备不打招呼就开溜，但被霍持钧发现了。

“宋秘书。”

“哎，我在。”

“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没等霍持钧开口，宋姝妤就抢先说出了令尹馨馨满意的答案：“他本来想走的，刚看见你，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真的吗？”尹馨馨的眼睛闪闪地盯着他看。

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霍持钧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轻拍他的肩膀，笑意满满：“霍总，好好聊，毕竟您也老大不小了，有一个桃花是一个桃花啊。”

“宋——”

“不用送！”

宋姝妤表面是走远了，实际上是躲墙后面查看了。

渣男渣男，在无人的情况下才会显现出他的渣。

虽然霍持钧平常装得很像一个三好轻年，但她可不相信。

因为隔得太远了，她一点声音也没听清。只知道霍持钧跟着尹馨馨一块又进去了。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事后查看，却感觉没有拍到霍持钧的正脸，有些苦恼。

等她证据再充分些，就可以发给纪樱了。

她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霍持钧才敲了她的车窗，把她吓得不轻。

宋姝妤什么也没问，毕竟把自己上司一个人丢在那儿，这可是死罪。她佯装无事发生，认真开车。

“宋秘书——”

“霍总，您衣领上有口红印。”宋姝妤只是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打断了他的话。

“打断别人说话可不礼貌。”

“那抱歉。”

“尹馨馨跟你聊什么了？”她实在抵不住好奇心了，率先打破底线。

他卖了关子：“你猜。”

“霍总，私人问题，你让我猜，不太好吧？”

“既然你知道是私人问题，还问它做什么呢？”

霍持钧你吃炸药了吧？怎么处处跟她反了说？以往霍持钧在她的话语中是找不出任何破绽的，为什么今天她说什么，他就驳什么？

难不成，她把他扔下来，他真生气了？

虽然宋姝妤是有点愧疚，感觉自己做这事有点冲动了。两人毕竟是上下级，她应该服从命令，以老板为中心才对。

她是不是应该道个歉？

“霍总——”冬天有些干燥，她舔了舔嘴唇，将音乐声调小，“对不起。”

霍持钧此刻正在阖眼养神，宋姝妤跟他道歉，他也没有要睁眼的打算。

见他没说话，她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不应该擅作主张替您回复违背您本意的话，让对方误会；不应该独自离开，丢下您一个人，把您置于危险之中。对不起，霍总，我错了。”

等了许久，对方还是不吭声。

他不会睡着了吧？还是哑巴了？

“行了，下不为例。”霍持钧叹了口气。

他真生气了。

宋姝妤抿了抿唇。他这倒不是什么小心眼，确实是个人都该生气。

—

一大早，宋姝妤的电话铃声赶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响了。

“喂……”

“昨天晚宴你怎么不说你遇见这种事情了？”

“没必要说，反正也解决了。”宋姝妤翻了个身子。

宋致愁：“宋氏里现在都在传你是何方神圣。”

“你宋致的女儿啊。”宋姝妤伸了个懒腰，“管这做什么，又没人认识我。”

“要是后面屈洋又来找你麻烦怎么办？他昨晚在宴会上还花一百二十万买了……”

“我知道啊，他自己要买的。”宋姝妤安慰他，“你甭担心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你确定啊。”

“确定确定。”

既然被宋致吵醒了，她也就没打算睡觉了，洗漱换衣服，自己再蒸个包子，时间就差不多了。

今天臧幸没来，估计是昨天没缓过来，在家休息呢。

宋姝妤正常工作，霍持钧找她她就进去，中午和同事一块去食堂吃饭。

李悦茹：“你们这次春节假期打算去哪玩？”

徐骋：“我应该带娃去儿童乐园玩吧，或者去动物园看看动物之类的。”

“这主意不错。”杨娜赞同。

好的，压力给到宋姝妤。

“我还没计划呢。”她摸了摸后颈，“但是有人约我去滑雪。”

李悦茹八卦：“男的女的？”

“男生。”

众人都“哦”了声。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不会吧。”宋姝妤摸了摸下巴，“我俩只见过一面，但我爸挺喜欢他的，意思好像就是让我跟他接触接触。”

“只见过一面就约出去滑雪啊。”杨娜抿唇，“万一是一见钟情呢？”

李悦茹非常严肃地提醒她：“宋姝妤，桃花来了，别让他跑了。不然就会像我一样，到现在也找不到对象。”

杨娜笑着打趣：“你去相亲角转转，说不定还真有对象。”

李悦茹喊：“霍总，要不要一起来吃？”

正准备从宋姝妤背后掠过的霍持钧只是微微点头，走了过来。

他坐到了宋姝妤旁边。

明明可以坐徐骋旁边，非要坐她旁边。

也不嫌尴尬。

“霍总，你春节假期有什么计划没？”

“没想好。”

霍持钧是话题终结者，大家都没意见吧。

李悦茹直接问：“霍总，宋秘书被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约出去滑雪，你觉得对方对她是一见钟情吗？”

这话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给干沉默了。

尤其是宋姝妤。

“问我等于白问。”他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回办公室后，宋姝妤手上也没什么事情，想着可以午休一会儿。

她刚趴下，霍持钧就来敲她桌子了。

“下班前把图鞍家居的方案做好。”

“哦。”

看着霍持钧进了办公室，她直接板下脸来。

“姝妤，你也是惨上了。”李悦茹表示同情。

宋姝妤心如死灰，“我下班前能做完吗？”

“霍总没说准确的时间，也许这个‘下班’指的是晚上十点。”杨娜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回复她。

“够了，我不要听了。”宋姝妤浮夸地捂上自己的耳朵，假装听不见。

下午又碰上生理期，头一天真是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这个文件非要下班交给他吗？

宋姝妤走神了几秒，想到她们之前提起霍持钧对待工作的态度，有种自己今晚就得住公司的错觉。

她一眨眼，就到下班时间了。

他们都高高兴兴回家了，只有她，跟那个劳工一样，还在敲字。

图鞍家居这个案子很好办，国内外买家卖家都已经确定了，她现在只需要跟国外商家对接一下，把所有细节沟通清楚，任务就算完成了。

不过，问题在她给国外的买家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没人接。可能是在忙。

她也没管。

这种疼意，让她有种神经要失灵了的感觉，她今晚能不能不加班了？

她的视线往办公室内看，他也还在工作。

最起码他没有把她一个人留在公司，他也没走。

宋姝妤点了份黄焖鸡米饭，和一杯暖和的鲜果汁。她晚上，吃其他的估计也吃不下。

等外卖到了她还得下楼去拿。她撑着站起来时，碰巧霍持钧推门出来了。

两人隔空对视上。

“不舒服？”

“很明显？”

霍持钧走近，“有点。”他忖了下，把她拦了下来，“要去做什么？”

“拿外卖啊。”

“点的什么，我帮你拿。”

宋姝妤睁圆了眼睛，他人这么好？

霍持钧说到做到，他真帮她去拿外卖了。

宋姝妤趁着这段时间趴在桌上很无聊地敲着自己的木鱼玩具。

“外卖。”他把外卖放她桌上了。

“谢谢霍总。”

霍持钧只是淡淡“嗯”了声，准备回办公室，又倒了回来，“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吧。”

“我工作还没做完呢。”

“先不做了，回家休息吧。”

“你让我下班前交给你的。”宋姝妤有时还真挺固执的。明明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回家，可面对工作，还是先想着工作。

霍持钧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眼眸微闪，“规矩是我定的，想破就能破。”

乖乖，上司说这话的时候宋姝妤真觉得他周围散发着天使般的光芒，像观音菩萨一样照亮大地。

如果上司每时每刻都有这样的圣心就好了。

好的，宋姝妤收拾东西滚蛋了。

她收拾好东西，把外卖拎上去做电梯。霍持钧紧随其后。

“霍总也下班了？”

“一个人工作有点孤单。”

宋姝妤点了点头。

两人乘的这趟电梯中间没有开过一次门，看来这大厦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到低层时，才有人进来，顺便跟霍持钧问好。

到了负一层，电梯内又只剩他们两个了。他俩的车停在了同一层楼。

“宋秘书，坐我车。”

“什么？”宋姝妤迟疑。

霍持钧轻咳一声，有些难为地开了口：“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宋姝妤淡淡地笑开：“那麻烦霍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