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人一听,便大惊失色。
当今修仙界,太虚宗为第一大宗门。
若要问太虚宗众多弟子中谁最有名,那必然是属太虚七子。
太虚七子中,排行第一的正是纪淮安!
那个传说中,还未出生便测的极品天灵脉,刚出生便能吸纳世间灵气,修炼如喝水一般的那个妖孽!
“这可怎么办是好啊……这回遇上了太虚宗的人!”
“长老还在前面顶着,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要不,我们还是偷偷溜……”
细碎的声音传到了众多的人的耳中,修仙之人听力何其敏锐。
紫霄宫长老话还为听完,就手起刀落,了解了一个人的性命。
一旁的晏翎听见太虚宗三个字,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青霜剑。
比较了一番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一股溃败感油然而生,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太虚宗,太虚宗……他默默在心底念叨这句话。
凡世间常说,入了太虚宗,便是彻彻底底一脚踏进了修仙的大门。
倘若他也能入太虚宗……
纪淮安出鞘的剑并未收回剑鞘中,而是被牢牢握在手中。
再一剑刺去,数道剑气直袭命门,一如刚刚那般万箭齐发。
寒光袭来,紫霄宫中不少人中招受伤。
倒是那长老行事作风颇为奇怪,竟也不拦些招式,净任由那些剑气伤了身后众多子弟。
“不知小友消气了没有?"
明明是他的辈分和年龄更大,可在绝对的地位面前,他是万万不敢以长者身份自居。
毕竟,对面的是太虚七子之一,谁能知道他身上藏着什么宝物……
“我消没消气,与你何干?”
纪淮安抬起手,又是一股剑气,把柳不言身后的众多弟子掀翻。
见到一群弟子滚作一团,这才放缓了姿态,颇为懒散地打趣道。
“如今这般,方才消气。”
“甚好。”
紫霄宫长老阴笑,递上一枚乾坤袋。
“这里面有一件天阶法宝数个地级法宝,若是你能将你身后那个女人交于我,这些东西便是你的了。”
晏翎面色冰冷,手中的青霜剑不断发出嘶鸣声,惹的前方的纪淮安不禁往后看了一眼。
身上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告诉他,不要让身后那人离开半步。
丹田处似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他却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什么东西,只感觉浑身经脉似被打通了一般。
他还欠着那姑娘三个人情,是万不能让她出事的!
而此刻,身后的人走了出来,轻轻地推开了他,越过他的身侧,独自向前。
沈鸾从角落里一步步走到众人前,面对众多的修士,即使毫无修为也是丝毫不惧。
系统在几分钟前早就已经跟她报告了男主的去向。
没错,原书中的男主,此时也来到了岐山。
【宿主,原书男主此时隐身了,正躲在外面看戏呢!】
沈鸾:男主也来了,那他为什么躲着呢?那如今的情况,该怎么办?
系统:【宿主你别怕,男主是正派魁首,平日里下山经常助人为乐,遇见你们被那老不死的欺负,定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不过,他貌似......与一人不对付。】
沈鸾一惊,听见这句话时,隐隐感觉心里不对。
按照原书剧情来讲,男主最是惊才艳艳,出生高贵。若是要修仙,便定要入当今第一宗门太虚宗。
而她身旁,正好有个太虚宗的人。
这唯一与男主不对付的人……不会是纪淮安吧。
就在沈鸾更要往前一步时,一柄剑拦在她面前。
“我让你去了?”
纪淮安似笑非笑地盯着紫霄宫那长老,撇了一眼他手中的乾坤袋,像是见到了极其恶臭的东西,捏住了鼻子。
“给这么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你?”
“大胆!你,你……”
紫霄宫长老怒不可恶,原本还勉强算得上和善的面容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干涸的眼眶里,浑浊的眼珠子直直落在那红衣少年身上。
“既然你执意如此,便休怪我不客气!”
一把法杖凭空出现在上空中,最顶端的上面镶嵌着一颗紫色灵石,整体透露出一丝诡异的阴湿感。
法杖通体呈紫色,外表有光泽流动,隐隐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闪电声。看外表,似乎品级极高,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武器。
紫霄宫长老扬手,天空顿时乌云密布,无形的领域以他为中心展开。
顿时,一幅极长的画卷在他的识海中展开。他闭上眼,单手拿过法杖,横栏在面前。
“锵!”
是兵器相撞的声音,两把武器撞在一起,迸出激烈的火花。
纪淮安与其对视一眼,心里已知实力的差距。如今的他,是打不过这种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老妖精,不若卖个破绽引某人出来。
他似有似无地往某处地方望了一眼,轻轻地啧了一声,又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人的身上。
“老妖精,你还没使出全力呢?”
激将法。
沈鸾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词,她想不明白为何纪淮安会选择去激怒他。
明明如今的局势,他们讨不了什么好处。更何况,她与纪淮安也并没有交情,他完完全全可以收下拿储物袋,不必来蹚这趟浑水。
晏翎不知何时跟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自己身后:“别乱跑。”
他手里紧握着青霜剑,目不斜视地盯着空中打斗的两人,似乎想要通过肉眼判断眼前的局势,好进行下一步该如何。
然而,上方高空打斗的两人,像是都用尽了全力,速度极快,整场下来丝毫不见人影。
空中的白雾不断弥漫,唯有不时的几道兵器相撞声才能证明,他们却是还在那半空中。
沈鸾呆呆地仰头盯着前方那人的肩膀,思绪从上方打斗的那两人身上飞到了晏翎的脖子上。
他常年戴着那玉坠,脖子后面有一段红绳藏在散落下来的长发中。侧面看去,还能见到碎发下的耳廓。
恍然间,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日,她躲在墙头上看他舞剑,细叶落在剑上,又回到空中。
每一次他转身,她依稀都能见到脖子后的红绳在眼前晃漾。
此时的晏翎,浑身绷紧,眉头紧锁,一向清冷的眸子此时里面隐隐有烈火燃烧,像是渴望,又像是不屈。
上空的打斗如此地激烈,数不清的术法在他眼前爆发,眼花缭乱。
他似乎渐渐能看清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丹田处像是隐隐有一股热流,直涌向身体各处脉络。
突然,一道鲜红的人影从高空中狠狠坠落,将地上砸了一个十米深的巨坑。
浓烈的白烟消散后,空中已然不见任何人影。
纪淮安败了,这是沈鸾脑海中唯一得到的信号。
自知感觉不对,危机袭来,沈鸾快步退到洞穴里面,后背紧紧依靠着石壁,妄想从中获取一些安全感。
沈鸾:系统,男主不是在附近吗,为何还不出现?再不出现,我们都要玩完了!
系统还未来得及出声,下一秒,一个人影瞬间出现在面前,那干枯的手掐住了脖子,将她整个人硬生生提了起来。
晏翎反应极快,在察觉到那人来的一瞬间,青霜剑就已经刺过去,但是却刺中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剑身划破衣袖,露出了内里木制的身体。
刚刚的那一剑,只仅仅在上面留下一道微不可记的划痕。
原来,那人衣袍下掩藏着的不是他原身,而是一具木偶!
木偶人被刺中后,那一块的木皮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然后变成一块枯木,渐渐往身体各处蔓延。
法制的衣袍寸寸皲裂,露出那具已经千疮百孔的躯干。
“你和那个毛头小子一样,都该死!”
木偶人一掌拍出,似乎用了极大的修为,破空声甚至传到沈鸾的耳朵里。
脖子被人掐住,整个人也被拎了起来。极度的缺氧导致她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七窍开始渗出血珠。
眼见着那一掌实打实地落在晏翎身上,沈鸾的整个人开始不断地挣扎。
一道亮眼的光芒闪过,晏翎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目光神色不明地落在胸前的玉坠上。
同时,横空的一把剑斩断了木偶人的手臂,沈鸾终于逃离了窒息感,缓缓跌落在地。
刚刚那玉坠,升起了一道屏障,成功拦下了那人的攻势,将晏翎牢牢护在里面。
一如多年前他遇见那伥鬼,玉坠也是这般护住了他。
木偶人被斩断一只手臂后欲想要逃离,却被紧跟着的一剑刺破胸膛,狠狠地定在了石壁上。
系统:【宿主,男主终于肯现身了!咱们有救了!】
听见这句话,沈鸾颇为无力地笑了笑,刚想抬头去寻找那个所谓的男主,眼前顿时被一阵黑暗笼罩。
一道黑色的身影拦在她面前,罩住了她的整个身子,然后缓缓靠近……
是晏翎。
他快步来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直到整个人悬空,沈鸾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一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而那枚血玉吊坠,就在她眼前不断晃啊晃。
晏翎浑身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顿了顿,脚步平稳地将人抱走。
洞穴口处,两道身影缓缓走过来。
一个正是一身红衣的纪淮安。
不过他现在颇为狼狈,发丝凌乱,衣服破了不知道多少个洞,身上也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另一人,穿着一身纯白衣袍,发丝用一根白带竖起,剩下的垂落下来随着衣摆迎风舞动。
“紫霄宫,柳不言?”
那人缓缓开口道,目光扫过旁边的那两人,却在晏翎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若无其事地来到木偶人面前。
柳不言用一只仅存的手拔出钉在胸前的那把剑,整个人从墙上落下,稳稳站在了对立面。
同时他也认出来了对面正是太虚七子之一,人称玉面郎君的顾灼。
“太虚宗这几年,可真是人才辈出。”
他捡起掉落在地的手臂,用一种极其奇怪的接法给接了回去。活动了一番,眯着眼睛意味不明地将所有人全都上下打量了一遍。
诡异地笑了一声,掏出一枚符咒点燃欲要逃离。
顾灼察觉到了其意图,收回落在地上的剑,又是一剑刺去。
这回是刺向他的脑袋,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剑尖穿了过去,眼前的人在阵法中化为虚影,堪堪逃走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在沈鸾的眼中,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进行了一场大战,甚至已然分出了胜负。
顾灼丢下剑,没有选择去追那人,反而望向了一旁抱着沈鸾的晏翎的身上。
他在此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晏翎能够感觉到一股存在感极强的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尤其是那一枚玉坠处更甚。
终于,顾灼开口了:
“不知你是何人,为何会有我家族的信物?”
顾灼看着那根红绳上吊着的血玉吊坠,眯着眼睛,审视的视线上上下下扫视了晏翎一遍,最后又落回那玉坠上。
晏翎放下沈鸾,一只手拎起挂在脖子上的玉坠,疑惑问:“你说的可是这个?”
落地的沈鸾眼睛瞪圆了望着眼前的一幕,惊唤出系统:
怎么回事,反派怎么和男主扯上关系了?!
系统:【宿主,反派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男主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当然和男主有关系了!】
沈鸾崩溃: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宿主你也没问啊……】
顾灼轻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开口调侃:
“哦……原来你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