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直都很匆忙，直到两个人躺在床上向歆晨才看到姬箬脚踝上的伤。

“什么时候弄到的？”向歆晨跪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伤口。

姬箬想了想，应该是在滚下来时伤到的，起来后走路浑身都疼让她忽略了脚踝的伤口。

“没什么。”姬箬收回脚，向歆晨强硬地扯着不让她动。

“伤口不处理怎么可以，我去找找医药箱。”向歆晨翻下床，在记忆里的位置如愿找到东西。

看见她回来姬箬往里缩了缩，“真的不用。”

“怎么不用？万一伤口感染发烧了怎么办？”向歆晨半跪在地，不容拒绝把姬箬脚搭在自己腿上动作迅速地处理起伤口，刚松手姬箬就迫不及待地收回脚。

“别的地方有受伤吗？”见到她这个样子向歆晨感到奇怪。

姬箬一个劲摇头。

有些反常。

向歆晨二话不说把她按在床上仗着自己力气大的优势给她检查，果不其然在腿和胳膊又发现了好几处擦伤，心疼之余手下的动作也没闲着，处理完姬箬把自己缩成一团，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怎么了？”向歆晨无辜地看着她。

自己给她处理了伤口，怎么反而被讨厌了？

“没什么。”姬箬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她。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向歆晨爬上床凑到她脸旁，思来想去她都想不出自己哪里惹她不高兴，唯一有可能的只有她刚才力道太大让她感到痛了。

“有点。”姬箬推了推她的肩膀。

向歆晨往外倒去又顺势靠在她怀里，“之前你脚崴受那么重的伤都可以一声不吭，现在这样是不是说明你开始依赖我了？”

姬箬身子一僵，她的记忆力完全没有说的这些片段，甚至她细想时更是记不起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是只有稀碎的片段。

她真的遗忘了两人一起经历过的事，她会跟她走，也许只是因为感觉，感觉自己很想跟她在一起，回过神来时她们已经在车上了。

穆宿言的亲昵让她感到别扭，可向歆晨却不会，甚至她还想贴得再近一些，无时无刻都腻在一起。

两人在一起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惬意。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我怕你又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自己忍着不跟我说。”

姬箬太久没反应向歆晨以为她在生气，主动把脸凑上去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你可以打我解气，不要什么都不跟我说好不好，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向歆晨感到委屈，说着说着就红了眼。

“我没有。“姬箬哪里舍得打她，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算是解气了。

“那你亲我一下证明你真的不生气了。”

向歆晨闭上眼等着，等了一会都没得到回应，她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正想偷偷睁开眼时姬箬的唇就覆了上来。

不是姬箬不想跟她亲近，而是每次有这种念头时她跟穆宿言那些荒唐的夜晚就会侵入她的脑海，让她对这些行为感到厌恶和抵触。但她不想看到向歆晨失落的表情，心里斗争许久才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吻了下去。

“不生气了？”向歆晨眼睛发亮看着她。

“嗯。”姬箬点完头就被向歆晨桎梏在怀里。

“做点别的事情怎么样？”向歆晨小声问她。

姬箬没回应，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就会联想到穆宿言，让她想抵触。

“今天很累了吧，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期望没得到回应向歆晨有些失落，很快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搂着姬箬腰侧闭眼掩盖住自己的难过。

姬箬不想看到她那样的眼神，这让她心里难受极了，在向歆晨闭上眼时她主动应上去。

“可以的。”

“什么？”向歆晨睁开眼睛惊喜地看着她。

“如果是你，可以的。”姬箬又说了一遍，起身吻了下她的额头。

“我刚才还在想你是不是讨厌我才会拒绝我的。”向歆晨高兴地抱紧了她。

刚才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招人讨厌了，越想越委屈都打算躲起来偷偷哭了，幸好姬箬回应了她。

姬箬喘着气趴在向歆晨身上，感官还残留着刚才的感觉让她一触碰到她的皮肤就会产生异样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想跟她越贴越近。

“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向歆晨蹭着她的脸颊祈求着，手却还是不老实地没有停止动作。

“……好。”再也忍受不住姬箬从嘴里溢出音节，却又很快就被向歆晨堵住，直到她喘不过气了她才在她旁边说道。

“我家那边挺偏僻的，交通也不太方便，如果她们找不到我们的话，你愿意跟我一辈子跟我在那小地方待着吗？”

姬箬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如果有可能她比她更想销声匿迹，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度过余生，或者……

向歆晨的手又开始不老实，意识高迭又落下，不同于穆宿言，姬箬很喜欢向歆晨的抚摸，一开始的抵触情绪也消失无踪，直到最后累得瘫在她怀里昏睡过去，向歆晨也再也坚持不住，硬是忍着给她清理完才抱着她一起昏睡过去。

以前的家自从向歆晨父母都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记忆里的那个房子早已模糊不清。

经历了一大早出发期间几次走错路后两人终于在晚上找到了地方。

多亏了向歆晨记得自己小时候在门上用石头刻了字，不然翻遍了整栋楼恐怕都找不到自己家在哪。

“我没钥匙……”

房子是找到了，直到看着紧闭的大门向歆晨才想起一个尴尬的问题。

她没有家里的钥匙。

钥匙一直都在收留她的亲戚那，对方说过等她成年会还给她，但是直到她成年后也没收到那把钥匙。

“嗯？”姬箬站在门口摇摇欲坠，奔波了一天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她就困得差点睡着，抱在怀里的木棉也是像恹恹地躺着。

向歆晨不好意思地挠头，“今晚我们只能住酒店了，明天在想办法开门。”

姬箬自然没有意见。

“吃了晚饭我们就去酒店休息。”向歆晨挽过她的手让姬箬靠在自己身上半扶着她走路。

小城镇人少，年轻人更少，自然没什么夜生活可言，现在早就过了饭点，向歆晨带着姬箬走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开着的面馆。

也许是一路上都黑黢黢的被吓到了，姬箬有些拘谨地缩在她身边。

“没事的，这边虽然人少，但是治安一直都很好的。”向歆晨搂着她小声安慰道。

很快面就上来，老板娘进了后厨没一会就听见骂人的声音，听了一会才知道是在辅导小孩做作业气急败坏了。

姬箬吃的很慢，向歆晨饿极了狼吞虎咽一下子就吃完，听着后厨的骂声百无聊赖地看着桌面。

发黄满是小孩涂画的墙壁说明着店的年份已久，桌面是无数食客留下的各色痕迹，向歆晨看得有些走神，食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小时候这条街有很多店铺的，开着开着就剩这几家了……”

也许每一个离开家乡的游子回来都会有这些情绪吧。

城镇的样子与记忆交错，渴望着一切都还如旧，最后会惊恐地发现它已经变得陌生，再也见不到那熟悉的模样，旧记忆不再。

见她失落的模样姬箬默默地把手搭在她手背上，她不知怎么安慰，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

“我没事，可能是有点想妈妈了。”

向歆晨打起精神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她还在的话说不定我小时候也会被那样辅导作业呢，还好小时候没人管我。”

姬箬不语，默默地摸着她的头。

“走吧，吃完了消消食，路上找找酒店。”

再待下去思绪就要刹不住了，向歆晨拉着姬箬开始踩马路，寂寥的街道只有她们两个人影在晃着。

“幸好我的衣服你能穿。”向歆晨庆幸自己衣服买的随意，有些偏大了也懒得去退一直放在家里，这会正好拍上用场。

姬箬穿着外套怀里还抱着木棉这么一个热乎的毛球，一直冰冷的手脚罕见地有了暖意，

走了好一会才找到可以下榻的地，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至少有了可以休息的地方。

“这是什么声音？”

向歆晨出来就见到姬箬坐在床上认真地听着什么，等她自己凝神听了一会才知道那声音是来自隔壁，房间隔音差，连走廊有人经过都能听见响声，隔壁听得更是清楚。

“是小情侣在……”

大晚上的出来开房还能做什么，偏偏姬箬不懂，还在等着她的答案。

“今天好累啊，我们还是快点休息吧。”向歆晨哀嚎一声倒在床上。

姬箬果然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躺在了床的一侧等她。

向歆晨不放心又给她检查了一边身上的伤，确定没有恶化后把她抱着静静地躺在床上。

屋内没开灯，隔壁也安静了下来，姬箬又趴在她胸前听着心跳声。

“说好不分开了。”

胸腔在震动，她给向歆晨紧紧抱住。

最后有没有回应姬箬没印象了，只记得自己在她沉稳的心跳声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