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信号?”俞铃彦拿着手机换了好几个地方,都没能连上。
“这边没有信号站当然没有。”蒋凝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过放心,船夫会一直在岸边等我们的。”
姬箬捏了捏向歆晨,把自己手塞入她的掌心,一边。
“在这边露营过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地方平时没人来,想怎么玩都行。”蒋凝盯着姬箬说道。
“确实不错。”
姬箬起身往另一边走,蒋凝跟上去递给她一个小袋子。
“驱蚊包,这里蚊虫多,带上会好点。”说完也给向歆晨递了一个。
“谢谢。”姬箬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小布包,只能捏到一些草药类的东西,味道也不是很好闻有些呛鼻。
“不要走太远,小心脚下的路。”蒋凝不放心地叮嘱,目送着姬箬两人的身影隐入绿意盎然的树丛里。
俞铃彦并不热衷户外活动,会跟来纯粹是为了姬箬,到地方坐下就再也不想起来,很久没有走这么久的路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给你捏脚。”蒋凝很自觉地在俞铃彦身前单膝跪地,把她的小腿搁在自己腿上轻轻揉捏着。
“真会给自己找罪受,明明办法那么多,怎么就挑了个这么费劲的来。”俞铃彦抬头望着顶上的枝桠嘀咕道。
“岛上有蛇,还有各种毒虫,希望她们没有碰上。”
蒋凝专注地给俞铃彦捏脚,对方听完她的话不屑地“呲”了一声,讥诮道。
“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呢。”
“谢谢夸奖。”蒋凝谦逊地笑了,眉眼弯弯看起来温和极了。
“我们真的要去寻找野生的玫瑰吗?”向歆晨一路边走边摘野草,没一会采摘的枝干就被她变成了一个环。
“我想看看。”姬箬埋头在前面走着,没有蒋凝在前面开路也没有工具可以帮忙她才知道开荒有多艰难,没一会手上就满是草汁和被树叶划出的细小伤口。
所过之处都会惊动树上的飞禽,她们走过的地方那些飞鸟都站在树枝上歪头看着她们,或者发出尖鸣的叫声试着驱赶她们。好几次向歆晨觉得身后有动静,可是回过头却只能看到她们一路上的痕迹,直到有一次她迅速地回头看到有一条尾巴钻进旁边的草堆里才肯定跟着她们的是松鼠。
“给你。”向歆晨疾步走到姬箬身边,把编好的花环给她戴上。
花都是一路上随手摘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有黄有紫也有红,个头都不大,编进花环里显得精巧极了。
“谢谢。”姬箬愣了一下,拿下花环看了许久,眼里好似有波光粼动,“很好看。”
“喜欢吗?”向歆晨得意地笑了,“我还会用狗尾巴草编戒指呢,下次我给你做一个。”
“喜欢。”
姬箬小心翼翼地把花环戴回头上,向歆晨突然凑合,盯着她的脸颊问道。
“我想亲你,可以吗?”
姬箬刚点头她就快速地在侧脸落下了一个响亮的吻,觉得不过瘾又小啄了一下。
“在这岛上生活也不错的样子,虽然没网也没信号,但是其他人也找不到我们,是个很不错的隐居的地方。”
向歆晨说着,开始幻想两人在这里生活的情形。姬箬却突然停了下来,绷着脸看着身前垂下的树枝突然说道。
“后退。”
姬箬紧紧抓着向歆晨的手,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眼前的树枝。
“怎么了吗?”向歆晨不了解眼前的情况,但姬箬突然变得谨慎,她也跟着小心翼翼地后退。她庆幸自己没近视,这才发现挡在她们前进路上的并不是什么树枝,而是一条通体棕色的蛇。
蛇的身子在树枝上,只有一部分从树上垂下来,蛇头伫立在半空,黑豆样的眼睛正盯着她们吐信子。
不知道还好,一看到蛇她就忍不住腿软,她最怕的就是这种滑溜又没有体温的生物,被吓得头皮发麻紧紧抓着姬箬的胳膊颤抖着声音问道。
“它不会来咬我们吧,万一有毒怎么办?”
“不会的。”
姬箬警惕着蛇,一边还要分心来安慰她,好在蛇一直悬在半空没有前进的意思,直到两人退出几米远才慢悠悠地回到树上。
“看不见了,它不会追上来……诶!”向歆晨说着脚下突然悬空,混乱之中扯着姬箬一起滚下了山坡。
一阵天翻地旋,停下来时已经离两人掉落的地方滚了十多米,向歆晨一阵头晕目眩,身上更是被路上的石头硌得生疼。姬箬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因为护着向歆晨,停止滚动时头磕上了旁边的石头,晕了一小会才清醒过来。
“没事吧。”向歆晨忍着浑身疼痛想起姬箬还被她垫在身下,赶紧爬到旁边把她拉起来,看到缓慢流下的血时大惊失色。
“额头流血了!该死的。”
咒骂完她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按住伤口,一边又检查着姬箬身上其他的伤。
“没事吧?”姬箬直直地看着她,对自己的伤口置若罔闻,看到她脸颊上被树枝划到的红印时忍不住露出心疼的表情。
““疼吗?”
“还有空关心我,我能有什么事我被你护着,你这都伤到头了,你怎么不关心下自己。”
向歆晨急得都快哭了,用力地摁着额头上的伤口,可是血还是浸透了纸巾渗出来。她怀疑姬箬是不是摔到了脑子才会对自己的伤这么不在乎。
“我没事,不要哭。”姬箬扯出了一个极其虚弱的笑,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试图站起来,膝盖都没伸直就又跌回地上,头晕的感觉也比刚才更强烈了。
“你别动了,伤口的血流得更厉害了。”
向歆晨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大半包纸巾用来止血都没能止住,姬箬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现在更是苍白。
“还不如让我被蛇咬死算了,或者让我一个人摔下来。”向歆晨红着眼眶说道,鼻子一酸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了。
“不要,我没事。”姬箬伸出手摸她的脸,看到自己满是泥土的手心,在衣服上搓了几下最后只是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脸颊。
“都这样了还没事,穆宿言知道了一定杀了我不可。”向歆晨当然不怕穆宿言,她怕的是姬箬因为她受伤。
“我不许她,你别怕。”姬箬听到她的话皱眉不悦地说道。
她不明白向歆晨为什么会这么怕穆宿言,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受伤了她会比自己还要紧张。
“这样不行,我去找那俩人,你在这里别动。”
眼见姬箬肉眼可见地比刚才虚弱了许多,向歆晨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去寻找蒋凝她们。
“别走。”姬箬抓着她的衣角,一个劲地摇头,“不要。”
“是我冲动了,我们一起走,去找她们。”向歆晨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让姬箬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在这里等她并不安全,抛开她的伤不说,周围看不见的草丛里还隐藏了不知道多少危险的动作,如果她走了姬箬一个人要怎么面对……
向歆晨身上只有一点皮肉伤并不严重,被姬箬这一惊吓更是早就忘记了疼痛,安慰完姬箬就把她搀扶着起来。
除了额头的伤姬箬的腿也使不上劲,被搀扶着走了几步就脱力跌倒,幸好向歆晨反应快又把她扶住。
头顶突然传来闷雷,早上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满了乌云,光线暗下,仿佛来到了傍晚。
“花环。”姬箬站在原地,回头看着起身的地方。
向歆晨给她做的花环也跟着她们滚了下来,就在不远的地方,花朵在滚落时被碾散破碎,花环大半部分都被掩盖在的泥土里。
“都什么时候了,我下次再给你做可以吗?我们先去找蒋凝她们。”向歆晨一心只想带姬箬去找蒋凝汇合,未曾想此话一出口姬箬的眸色明显黯淡了下来,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不死心地望着土里的花环,甚至推开向歆晨打算自己回去拿。
“你别动,我去拿。”向歆晨心疼姬箬执着的样子,更是被她突然挣开自己的动作吓到,只好帮她把花环拿回来。花环已经脏了,姬箬小心翼翼拿着它,生怕掸泥土的力气大了害它散掉。
向歆晨又再次爆发了怪力,抱着姬箬几乎是小跑着回去她们集合的地方。
“别睡哦,说说话吧,现在还不能睡觉。”
姬箬在她怀里渐渐没了动静,向歆晨心急如焚,一边寻找路上的痕迹一边跟姬箬搭着话。
“嗯……”姬箬的声音就跟她人一样虚弱无力,花环的泥土还没清理完,可是她的眼皮子却越来越沉,开始怀念昨晚睡觉时耳边许清雾的哼唱声和温暖的被窝。
向歆晨一紧张就忘了思考,只能重复说着“别睡觉”一遍遍等着姬箬回应,到了后面回应的声音越来越小。
“跳得很快……”姬箬头靠在她胸口,听着她如鼓般的心跳声。
在老宅的时候向歆晨就教过她可以听心跳猜出对方的情绪。
那她现在这般又代表了什么呢?
她想问,可是却乏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该死的操蛋玩意。”向歆晨终于忍无可忍骂了粗口。
她好不容易回到了所谓的集合地,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天上的乌云浓郁的就像她滔天的怒火,下一刻瓢泼大雨落下,像在提醒她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