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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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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午两点,天色黑沉如夜。大雨如注,无差别地洗刷乌云之下的高楼、平房、道路、土地。

一辆晚点的列车在暴雨中行进,插入繁华的长宁市。

雨水嘭嘭击打透明的玻璃,明亮的车厢里,姚轻安再次打开朋友圈,找到一张图片,点开。

白色的桌面,一本书摊开放在其上,修长的左手随意地搭在书页边,角落处斜探出两朵淡黄色的花,对面,台灯洒下暖白的光,落在花上,书上,手上。

洁净的墙壁上,一张小小的贴纸误入其中,是她喜欢的一只粉色小马,那是她小时候亲手贴上去的。好多年了,它还顽强地扒在那儿。

发布时间:昨天

姚轻安正是从这张贴纸看出宁姨已经回家了。

上一次面对面还是高三开学前,她现在都大一了,而大一也快结束了!算下来,她快两年没见到真实的、近在咫尺的她。

大人总有一套话术,“学习要紧……”“雨太大了,不安全……”“过几天就要走了,不用过来……”

……

她谁也没告诉,直接取消了五一假期的其他计划。她心中琢磨,电影才杀青不久,如果后续还有工作,宁姨不必回家;已经回家了,至少会待上几天,今天肯定还在家中!

一张图片放大又缩小地看了又看,看着看着,她的嘴角无意识地翘起,眼睛也弯了弯,压不住,压不住。

即将到站的广播响起,座位就在过道边的姚轻安探出脑袋向前方望去,小小的卫生间门前还在排队。

中午的餐食挺咸的,她喝了一瓶多的水,想在下车前上一趟厕所,但厕所半小时前就排起了队伍。

她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叹出来。现在还不算特别急,还能忍着,况且马上就可以下车了。

“啊!”

尖叫声从背后响起,突兀又大声,姚轻安被吓到了。

“流血了!脑袋流血了!乘务员!乘务员!!!”

细细碎碎,此起彼伏的聊天声一下子断了,只剩各种视频声还在自动播放。一车厢的人都看过去,包括姚轻安。她心里有一丝害怕,但实在好奇得紧,于是一条腿侧跪在座椅上。

姚轻安身高不高,骨架不大,此刻像一只乖觉的猫把爪子搭在椅背上,缓缓转动脑袋,猫猫祟祟地窥视过去。

尖叫的人就在她座位侧后方,靠窗,是一位羊毛卷短发,着装时髦的阿姨。流血的人在她座位的正后方,这人这时候还穿着衬衫西裤,看着像是去出差或者才回来的年轻打工人。

这血流得渗人,男人的两眼,鼻子,嘴巴,甚至双耳都在流血,所谓的七窍流血。

七股鲜血潺潺往下流,染红他湿了又干了,带着轻微污渍印的浅蓝色衬衫。

男人好像是失去了意识,嘴巴微张,瘫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地。他的双眼往上翻,露出眼白,仅剩一半黑色的眼珠子好像变浅了一些,像是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膜。

两人不是一路人,阿姨此时眼中只有警惕,一手握着伞,一手拎着小皮包,缩手缩脚地避过男人的腿,挤到过道。

姚轻安心里毛毛的,心跳都更快了,撇过脑袋没敢再看。

乘务员来得很快,阿姨抬手,“这,这。”

一车厢的人或坐或站,都在观望,还有人举起手机拍摄。阿姨将人指给乘务员后,急急忙忙地往车门走去。

要下车的人陆续动起来,姚轻安拿起伞,背上背包麻利地跟上去。她没再往后看,那人的模样还印在她脑海。

车厢门前,时髦阿姨在打电话,小小的空间避无可避,姚轻安听了一耳朵。

阿姨说起刚才的事,接着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她满口答应,“好好好,我下了车就马上打的回家,不在外面逗留。”

……

“喂,喂,听到了吗?”

……

阿姨将手机举到面前,在她身后的姚轻安瞥了一眼,通话已结束。她没将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上,只当信号不好。

下了车,呼吸到清凉的空气,姚轻安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脸上露出微笑,一马当先地往出站口去。

啦啦啦~我来啦!

暴雨也无法阻挡人们出行的热情,下车的人不少,或快或慢,或前或后,都往一个方向去。

手机在震动,熟悉的音乐响起,姚轻安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宁。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又圆又亮,嘴角咧开,笑得像怒放的鲜花。

宁,宁姨,梁潇宁。她不想在属于自己的、不被外人所见的手机通讯录上还称她为宁姨,她才三十多岁,风华正茂,粉丝最多也就称她为姐姐。

内心深处的一个小角落,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怂恿她也称她为姐姐。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接到宁姨主动打来的电话了,连忙接起。

电话接通,还不等她说话,清冷又夹着三分柔两分急的成熟女性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轻安!你现在在哪!”

耳朵有些发麻,姚轻安拿着手机的手指刷地蜷缩起,另一只手急忙搭了上去,心跳也快了一拍,“我在……外面。”差点就将自己的具体位置脱口而出。

女声变得严厉,“立马回家,回我给你买的那套房,不要回学校。打车回去,不要坐人多的公交或地铁。到家给我回电话。”

“嗯,好,我马上回家。”姚轻安自觉这也不算是说谎,她现在正打算直接打车去她家。

女声又叮嘱一遍,便挂断电话。

高三上学期,姚轻安无意中从父母的对话中得知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而是所谓的任务。

得知这个真相,她只是惊,而想到梁潇宁,泪腺突然发达,两行眼泪蓦地往下流。她对她好,是因为父母,还是因为也是任务?这么想着,她一下子失去了肆无忌惮的勇气。

去年八月末,她抱着手机打字,删删减减半晌,最终只照着往日欢快的、分享的语气将录取学校和专业发给她,结果只得到一个“嗯”字。她赌气地决定不再主动给她发消息。

结果十月中旬,她收到一盒快递,里面是一串钥匙、一本红本、一张手写纸,祝她十八岁生日快乐。当晚又接到宁姨的电话,虽然通话时间很短。

喜上加喜,姚轻安整个十月跟打了鸡血似的,课上也时不时露出迷之微笑,导致她被几个授课老师盯上。就算是任务又如何,她只希望不要结束。

寒假她想去找她,她已经进组了,现在终于让她逮到机会。山不就她,她便去就山!

姚轻安心情激荡,加快脚步,穿过一丛又一丛人,噔噔噔噔跑下楼梯。

通道很长,才走一半,突然又有尖叫声从后方传来。人们总是有探究欲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少人转头往后看。

“救命!”

“快跑!有人乱咬人!”

“走开,不要咬我!”

“啊!”

……

几乎封闭的狭长空间里,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被放大,越来越急,越来越近,搭配着尖叫声,喊声,听得人心惶惶。

后方有一个背着包,两手空空的高壮男人,他一脸惊恐地往前跑,脸上沾了几滴血。

男人速度很快,一路超过不少人,前面却有一个人停住身子往后看。即将撞上去,男人伸手将他推开。

这一推差点将那人推倒,也将姚轻安从即将见到鲜活宁姨的幻想中推出来。嘭,那嫣然浅笑的高挑女人就这么碎了。

惊恐,鲜血,推人……姚轻安脑中忽地闪过那位七窍流血打工人的面容。她暂时没理清状况,但她直觉得赶紧跑,赶紧出站。

她拿出百米赛跑的气势往前冲。奔跑声,行李箱拖动的声音越滚越大。身外无物一身轻,她庆幸自己简装出行只背了一个包。

通道出口就在前方,半坡上,姚轻安只往后瞧了一眼。通道深处人赶人,一浪接一浪,人越卷越多。

但跑得再快也没用,一排的闸机拦住了所有人。尖叫声忽高忽低,却越来越多,人们一边排队一边心慌,时不时往后看。

排队的人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挤,几乎人贴人。姚轻安第一次觉得出站比进站还折磨人。

脸上沾着血的男人擦过姚轻安所在的队伍,挤开闸机前的人冲出去。

前人带头,后人跟风。人群乱了,挤成一团。人从众叕……,拥挤得很。

姚轻安一米六五左右,被周围的人围着,看不见外面,只能随着人群碎步往前。她的心脏怦怦跳动,心中着急。这样下去不行。

还不待她想出什么,腿脚快的人已经从混乱的通道后方跑出来了。

“快出去!后面的人都疯了,一个传一个地咬人!”

“血,都是血!”

……

闻言,更乱了。

闸机前,有跟着前一个人挤出去的,甚至有腿长的直接跨出去……“嘭~”大力出奇迹,一个闸机的拦阻体被人用行李箱撞坏,人流如泄洪般,都往那去。

姚轻安顺着人流挤出闸机口,重重吐出一口气,终于出来了。绷紧的神经有了一丝松弛,她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出站口外一片昏暗,只有点面的灯光透过重重雨幕映入眼帘。雨下得很大,滂沱的雨声几乎盖过后方的嘈杂声,让姚轻安有些恍惚,她往后看一眼。

在她身后不远,一位面色苍白的女性,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鲜血从她的耳朵流出,接着是鼻子,眼睛,嘴巴。姚轻安的鸡皮疙瘩凸地冒出来。

女人直直地向前倒去,她前面是那位羊毛卷阿姨。动作比思考快,姚轻安伸手拉她一把,避开倒下的女人。

血染红地面,渐渐扩散。

姚轻安的心沉了沉,“阿姨,你快打车回家吧。”

阿姨惊魂未定,声音发抖,“我,我马上就打车回家。”

姚轻安的肚子本只是隐约的痛,此时咕噜咕噜叫起来,下一秒肠胃仿佛卷成麻花,更痛了。

她很肯定这次无法再忍。

暴雨时难打车,车站情况不明。姚轻安最后看了一眼明亮但混乱的出站口,打开雨伞走下台阶踏入幽暗的雨中。

目标,对面的商场。商场每层都有卫生间,隔间不少。她不信这暴雨还下到人体里去,间间都爆满。

黑云之下,挤出出站口的人四散,各走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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