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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洞悉之眼[西幻] > 第19章 灰白的世界

第19章 灰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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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泼德微微一笑,说道:“我母亲的尸体还躺在马厩里,而那位加西亚先生失踪了……这难道还不算是畏罪潜逃?”

“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谢泼德先生。”

艾尔却说:“而且现在最首要的先找到加西亚。退一万步说,即使人真是他杀的,也得他本人到场才能定罪。”

神父表示赞同:“是这个道理。”

“停!谢尔丽的尸体还停放在马厩!”

“你还是先解释清楚你们旅馆夜晚的怪物吧。”

艾尔微微一笑,继续说:“老板,这地方有多古怪,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吧。”

“简直是胡扯!”

神父猛地一拍桌,站起身:“都闭嘴!”

“看来你们还是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形,所以我需要提醒你们一点。”

他左手一拍桌面,圆桌的半边受力翘了起来,垂直立在桌柱上。

世界中心先是一颤动,桌上原本好端端放着的杯子碟子一瞬间被抛高,停滞在空中;然后周围环境的扭曲一瞬即逝,接着桌板安然无恙地落回去,杯碟安稳地吸附到桌面上。

“我是阿卡拉赛达、王女的代言人。”

他开始使用一种奇怪得要命的语言叙述。

但出奇的是艾尔和阿斯坎都能听懂。

“我此次奉女神的旨意前来。”

神父的声音像铁块儿一样沉重威严,气势十足。

“你们之中的某个人,是预言里危害王国的罪恶之种。”

身材圆润的神父右手托举起那本经书,气流快速翻动着书页,他衣袍上的金色纹路充满光芒。

“你们只有一天时间来证明各自的清白。”

“出局的人会被神明彻底抹消。”

他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左手凭空从书页里抽出一柄镶五百珍宝的华丽金剑,接着猛地一挥。

整个旅馆内壁攀上金黄的耀纹,嗡鸣声响了一瞬。

“我就在此处等待你们回来。”

“判决将由我执行。”

谢泼德阴森地微微一笑,嘴角扯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绿眼珠里透露出一种毒蛇的阴冷。

“遵命,神父大人。”

在神父停下话音以后,他缓缓转身面向艾尔,声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爬上艾尔的脊背。

他说道:“我完全同意……不过这位先生,您呢?”

“您愿意压上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您朋友的命吗?”

……

两人站在马厩前。

那儿有一个仿若木屑堆积而成的小屋,门前用几根细松木支起一个草棚。

棚子底下是成堆的干草,糟成湿木屑的木头,还有一个用来喂羊的脏兮兮的马槽。

通往这个马厩的小路上只有两三根细细高高的栎树,底下长了一大片灰白色的黑刺莓灌木丛。

叶片像水泥一般,就连结出的果实也灰的不像话,没有展示出一丁点儿植物该有的生命力。

屋顶瓦砾里一律长满松塔状的房藓,尖顶的房子在此加持下显得更加高耸,而窗子犹如一只野兽尖利的牙,向空中狰狞地突出。

木房子外的干草垛里有个野兔窝,需极小心地扒开干草,才能发现那狡猾野兔的身影。

而扑满干燥细灰沙的石板路上干干净净,没有出现任何脚印。

在这片土地上,万物仿佛失去了自己应该享有的全部颜色。

艾尔舔了舔犬牙,想起谢泼德那家伙嚣张的笑容,忍无可忍地讽刺道:

“自负的无知之徒罢了。”

阿斯坎沉默了许久,从他们离开旅馆前院时他就一言不发。

但沉默并不代表置身事外,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如同惊雷:“需要我杀了他吗?”

“啊……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

艾尔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调侃道:“不用见谁都亮杀招呀,骑士大人。对付这事儿,我们暂时还用不上这种手段。”

阿斯坎没有回复,他径直走向马厩,前去查看。

“那位老板宣称他母亲的尸体是在这儿发现的,你已经见过她的尸体了吗?”

“没有。”

艾尔无聊地蹲下身去拨弄灰白草地上的白蚂蚁,低声念叨:“说实在的,骑士,那根本不重要。”

“在这儿。”

阿斯坎发现了那具尸体。

艾尔走过去,懒懒地看阿斯坎如何摆布那团乱麻,声音里也带着一股倦懒劲儿:“果然很糟糕啊……”

那尸体一副浮肿的模样,已经面目全非。带着一股潮湿水汽的腐败味道,仰躺在塞满干草的马槽里。

一旁的四只红山羊表情惊惧地躲着这具散发着腐臭味的尸体,却因羊脖子被套锁拴在了马槽上而不得远离。

它们的绿眼珠瞪得快要凸出,吓得甚至连叫也不敢叫。

尸体的嘴唇被类似珍珠项链一样的东西一进一出,曲曲折折地拉紧,两片惨白的嘴唇被缝在一起。有水液不断从她的口中渗出,整张脸像个面目可憎的怪物。

阿斯坎走上去把掩盖在尸体上的干草扒开扔到地上,把尸体从马槽里搬到地面。

他的手指一碰到尸体皮肤表面,就渗出许多绿莹莹的清液。

什么……东西?

阿斯坎把手心的液体展示给艾尔看,后者的表情别有深意。

就在这时,有个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他们二人背后响起,那正是老板谢泼德。

“二位来的及时。”

谢泼德干巴巴地拍了两下手,接着缓缓放下。他像一瞬间出现在这里似的,刚才没有任何人听见他的脚步声。

他出现在这里之后,微微笑着,嘴角扯的很开,露出白得发寒的牙齿。

而他的双腿又像个钉死在原地的木桩,脚下一动也不动。

艾尔听见这声音,即刻回想起了那个面目狰狞的羊头。他懒散地一摊手,转身去:

“论及时,可远远不如您。”

“昨晚睡得好吗?”

艾尔口里翘着舌头,露出一个十分刻意的假笑。:“谢谢关心,我很想说‘相当不错’。但我不能昧着良心。”

他顺手把挂在腰间的刻着房间号的铜牌钥匙扔到地面:“简直是糟糕透了。”

“哦……那还真是小店的不周到。”

谢泼德不咸不淡地回应,绿眼珠死死盯着那把地上的钥匙:“不过我母亲现在已经死了,店里没有第二个帮佣,只能委屈你们呆在这糟糕的地方了。”

见没人回答,他接着说:“谢尔丽的死状很可怕,对吧?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怕的。”

艾尔嗤笑一声:“你不会还没看过她吧?你妈妈……嗯?你真是她的儿子吗?”

“……当然了。”

谢泼德突然像被戳到了肺管子一样,咳了几声,在胸膛里酝酿着潮湿而沉闷的声响。

“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其他的……哈哈。”

阿斯坎突然挡在艾尔身前,用冷淡的眼睛审视他一遍。

谢泼德迎着警惕的目光,抬起头,在唇间再次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祝你们好运。”

他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了,声音却还留在原地。

“千万要活着回来……别被——吃掉了。”

阿斯坎摸向腰间的银剑,转头询问艾尔:“要追吗?”

“追他干嘛?”

艾尔从骑士背后走出来:“他不重要,真的。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那个羊头和木桩?说起来昨晚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在房间醒来……”

艾尔指了指眼前的东西,打断了骑士:“那儿。”

骑士疑惑地看过去,只看见一个木屋。

艾尔接着解释:“我们都在梦里,你还记得这个旅馆是在雾气里突然出现的吧?

“那个谢泼德,看起来似乎对我们有恶意,但实际上目的并不在此。”

“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梦中的幻境,梦是不需要逻辑的,我们只需要关注那东西想引我们去哪儿。”

梦的确不需要逻辑。

无论是一开始那条突然扭曲的马路、立满墓碑的长街、紧锁的大门,还是雾气中的神秘女人,这间古怪的旅店里发生的种种……一切都荒诞不经。

骑士点点头:“这的确符合梦的荒诞。”

“那走吧,目的地很明确了。”

艾尔催促骑士推开那扇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加西亚就在那里面。以他的实力,不会被区区一只梦魇伤害到的。”

……

昨晚夜里,一条秘密甬道中。

加西亚跟着那匹马走了很久,直到那个苍白的女人发出一阵轻笑。

咒骂声不断钻进人耳朵里,他跟着那匹马,离声音的源头越来越近。

那呜呜咽咽的声音也如同恶语,给人一种打心底里的厌恶感。

那女子微微笑了一声,马儿扯着嗓子嘶鸣,四蹄加快脚步,像在冰面上一样滑行。

加西亚紧跟着,不敢放缓速度。

他们一路从阴暗的甬道奔向一扇门,如雾气一样的女人在碰上那扇铁门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加西亚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门缝,溜进去。

眼前的一切让他吃了惊。

门后是他们住过的那间旅店,装潢与物品摆放几乎都和前院住的那个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物件儿的崭新程度,它们都太新了。

新得像另一个世界。

加西亚敢肯定这不是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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