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内部都无法互相信任，宇智波还有不做忍者的平民，为了一族的荣耀，也不应该把他们也卷进漩涡里。”

鼬身为宇智波的一员，却仿佛在以一个外人的立场去看自己的家族。

“作为木叶的忍者，应该和所有忍者一样，为保护自己的村子和国家而战斗，所有的平民都该是我们保护的对象，而不仅仅是宇智波。”

亦人认同这一点，自己的家和亲人朋友都在木叶，火之国是木叶的依托，自己的国家被入侵，当然拼死保护。

不过……

宇智波面对的好像不是这种问题，鼬缄口不言，亦人也不知道更多了。

三代目说鼬是从七岁开始，就能够站在火影的高度去思考的天才，无所谓他怎么想，亦人觉得自己的思维可能没那么有高度，只是想先保护身边的人。

范围大点的话，最好让木叶每一个人，至少能做到保护自己身边的一切。

“算了，我也不太明白。”亦人从桌上跳下来，安抚地拍拍鼬的肩膀，向他伸出手，“你的计划没有考虑时间，所以我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了。”

“嗯，你的年龄太小了，如果早出生一些年……”

“你够了啊，我的父母已经是奉子成婚了，还要我出生多早？”亦人一不小心脱口说了不该说的，赶紧闭上嘴。

抓住鼬递过来的手，亦人把他拉起来，先后走出了暗部据点。

到路口，分别之前，鼬拿出一条项链递给亦人：“我没有什么能送的，祝贺你了，这是宇智波一族喜欢的款式，代表力量和幸运，算是平安符吧……”

“啊，你怎么知道。”

“是你自己告诉卡卡西在约会。”

亦人看了一眼，真就和鼬自己戴的项链一模一样，原来是宇智波特产。

一条黑色细绳上穿了三个对称的圆环，的确不像个装饰品，不过看着材质挺好的，他这是要祝贺什么？

“好吧，谢谢你了。”亦人把项链戴上，“关于止水，你或许不需要别人安慰，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正确看待这件事，不要做出冲动的决定。”

“你果然还是全部听到了。”

“……”忘了要装傻到底的事。

鼬仰头望向遥远的晴空：“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亦人，你心里对我如何看待？能不能说出你真实的想法。”

亦人沉默不语，要说很了解鼬，好像也没有，但又觉得他应该可以信任。

“负责任的分队长吧，你能保护好你的部下。”

鼬什么都没说，收回目光对亦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宇智波的确有点难以捉摸。

一整天过去，亦人连午饭都没吃上，第二次回到家门口……面前是正看着《亲热天堂》等待的卡卡西。

要了命了，不让人吃饭啊，亦人的肚子适时发出了抗议：“咕~”

卡卡西懂了状况，不舍地收回刚到手不久的精神之书，让开路，看着亦人拿钥匙开门，四处打量，这公寓相当不错，是两层独栋，一层只有两家商店。

还是第一次到亦人的家里来，比自己那间分配的单身公寓好多了。

不过他不是没钱买好房子，只是一个人住小房间比较习惯，毕竟他也是懒得收拾家务的人，空间太大照顾不来。

来到客厅里，卡卡西看到满桌的菜品震惊了，指着桌子道：“这都是你做的？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厨艺？”

“我一直都有，你不知道而已。”

“是吗……”卡卡西识趣地没问下去，他对亦人的确一直没怎么管过。

记忆里，亦人煎个蛋都能煎成黑色不明物，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想不起来，只记得他那时候很小，到自己胸口那么高的样子。

不对，现在也是到自己胸口。

啊……是自己也长高了，那真是过去了很多年。

亦人看卡卡西直接坐下来，也没多说，这家伙不客气习惯了，自己饿了一天，谁有空管他，倒了一杯水就开始吃饭，怕自己吃太快噎着。

菜凉了，但依旧好吃，亦人纯粹是被逼出来的。

以前嘴挑还不会做饭，和卡卡西修炼期间，跟着对方五天吃三顿生鸡蛋盖饭加酱油，那是人类食谱上的东西吗。

“嗯，好吃。”卡卡西这辈子没做过如此复杂的饭，看来要弥补以前的缺失，厨艺也要练起来了。

单身人士谁会早起做饭啊，花时间做两个以上的配菜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亦人在专心吃饭，瞥见卡卡西神色犹豫，磨磨蹭蹭的，先开口问：“你来是为了我和鼬下午在暗部据点的谈话吧，是你自己想知道，还是其他人？”

“火影的命令。”

“哦。”

亦人觉得三代执行的这种忍外压内的政策不是没有道理，就是落到自己头上会很烦，他也只有配合了。

卡卡西很清楚，和亦人最有效的交流方式只有说实话。

亦人非常有公私分明的意识，谈论工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摆出长辈的架势，他不会怕，甚至敢动手，万一混点假情报进去……相信他不会那么干。

“没谈什么重要的，不放心可以让山中一族探查我的记忆，谈话记录我现在写给你。”

“山中一族可没时间什么都查，我绝对信任你。”卡卡西笑着说道。

你信我也要有用啊，亦人没说出口，三代信不信任是另一回事，而且自己幻术弱点明显，不可能抵抗写轮眼。

鼬的写轮眼幻术那么厉害，猜测他对自己用幻术制造假记忆很正常。

“我回来了，开门！”

放学的鸣人在敲了几下门后，跑到窗户外面想直接翻进来，发现窗户锁死，一张大脸贴到了玻璃上往里看。

卡卡西已经瞬身走了。

鸣人跳进来，看到吃了一半的大餐，难以置信，委屈地指着亦人控诉：“你吃好东西不叫我！！”

“忍校还在上课，怎么叫你，要是你逃课，我会先选择揍你。”

“人家的哥哥都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弟弟，你就不一样了，好东西没有我的份，挨揍我排第一个。”鸣人撇嘴道。

“我对你太宽容了是吧……”

鸣人懂得见好就收，在亦人准备握拳头之前，自觉地跑去洗手吃饭。

火影楼内，卡卡西过来交任务。

三代看过亦人写的交谈记录，抽着烟半晌不语，凝眉思索。

卡卡西以为他有什么重大发现，站着等了好久，听他说道：“这孩子把谈话记录写得和散文一样，没个重点。”

“语言用词倒是很优美，而且表达清晰，不愧是理论和文化课满分毕业，谈话记录也能引人入胜，他以为自己在写书吗？把自己的心情都写了进去。”

卡卡西脑门上冒出一滴汗，还以为藏了什么惊人的秘密，结果你在欣赏文笔？

看来记录内容的确没什么问题。

“宇智波全族选定火影候选人支持，让家族融入木叶，似乎是不错的办法，但为什么只是亦人，火影候选人之中，他的年龄最小。”卡卡西说道。

目前的火影候选人，有三代目外出游历的两个学生，与三代同期的团藏，以及身为四代目学生的卡卡西。

亦人太小，至少目前不会被考虑进去，他弟弟鸣人就更不可能了。

但人柱力必须掌握在村子的影手中，这是各大忍村的共识，鸣人是亦人的亲弟弟，天然会与他形成牢不可破的感情羁绊，别人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哪怕亦人年龄最小，依然会有很多人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问题是，宇智波只是以融入村子为目的，没必要太在乎这一点，何况他们和木叶的关系似乎已经极其紧张，不可能有时间等待亦人成长。

“大概鼬是在通过他向我传达，宇智波依然是木叶的一员，也有爱着村子的人……”

猿飞日斩挥手，示意卡卡西退下。

卡卡西走后，猿飞日斩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站在窗前望着夜空，烟雾缭绕，脸上的愁容一点没有放松。

“他们要的是宇智波自己成为火影，不是支持别人啊，选亦人，才能顺理成章打压家族里的和平派，看来现在鹰派彻底掌控了宇智波。”

鼬真正要传达的就是这个么，他自己又做出了什么选择？

是夜，星空下的木叶逐渐冷清，商业街上只残留了几个醉鬼，居住区也剩下了零零星星的光亮。

卡卡西没有回自己家，从屋顶上过去，又到了亦人住的公寓楼对面。

果然还没有睡。

公寓二层只有亦人一家的房子，窗户里透出明亮的灯光，卡卡西在楼顶的储水罐上盘坐下来，安静地望着窗户内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

莫名有种不安感，就像九尾袭击那一晚，隐隐的总觉得有什么有要发生。

客厅里，亦人举着一本书，轻松躲避鸣人的围追堵截，两人活跃的影子投在窗户上，多么温馨……嗯？

卡卡西发现他手里的书眼熟，那别致的封面，不就是自己今天买的《亲热天堂》吗？

“这……这小子……”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竟然自己去买。

店家不卖给他，以他的潜行能力也能轻松拿到，哪有忍者为了这种东西使出拿手本事的，今晚必须给他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