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石青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足以解释涂宁身上的任何不合理之处。
比如说他为什么听不懂自己的狼语,为什么现在偷偷和他说怀疑同学不是人,还这么惶恐。
是因为涂宁是人。
他们不是。
涂宁还坚强地在这个除他之外全员非人的学校学习了快半个学期。
这一瞬间,石青突然开始痛恨该死的招生处,在他的眼里涂宁就仿佛是兔子进了狼窝,变得弱小无助且可怜。
他自己是妖族,所以在学校里如鱼得水。
但是假如脱离了这个身份以正常人(涂宁)的视角去看,他们学校简直是个大型精神病院,压根没有正常的学生。
他握住涂宁的手,长叹一口气:“真是辛苦你了。”
涂宁:“啊?”
他不明所以。
抽了两下手都没抽出来,只能这么尴尬的让石青握着。他的手比之石青的纤细许多,肤色也比他白,小麦色的手掌甚至连温度都比他高,涂宁竟诡异地从中汲取到了一丝安全感。
他抿了下唇,有点生气:“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石青急忙道:“我相信你。”
但妖族的人无法和除了伴侣之外的人透露身份,他们都签过保密协议。
假如涂宁真的是人类,石青的脸腾得一下有点红了,这岂不是只能他们结婚后才能告知真相?
然后他诚恳道:“我之前虽然在学校,但是不学无术……”说到这里还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下继续道,“反正就没太关心学校情况,肯定是不如你了解的多的。”
“你说学校奇怪,那就是奇怪。”石青很认真道,“你要调查吗?我陪你一起。”
无法主动透露身份,但没说不能让涂宁自己去发现。
涂宁现在一脚踩在玄幻世界一脚踩在科学世界,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往那边跨步。
学校奇怪的事情是真的奇怪,但是石青好像也不知情……
涂宁忧心地蹙起眉,小声地念叨:“趁着还没有出院,我下午去挂个精神科看看。”
然后道:“算了,我应该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涂宁想来想去,不纠结了:“学习为重,还有两年多久高考了,不能让这些事耽误高考。”
眼看着涂宁一脚即将踏入真相的大门,却坚定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石青人都傻了:“不去调查了?”
“不去。”涂宁想开之后豁然开朗,“管他们是不是人,都影响不到我。我下午去精神科看看就好了。”
“……”
*
猴子同学过来探望涂宁,手里大包小包拎了很多东西,他女朋友也跟着一起来的,同样的大包小包,全是营养品。
涂宁的床头都快放不下了。
他一进门看见石青打了个绊差点摔倒,最后颤颤巍巍和石青打招呼,跟个鹌鹑似的,都快贴到女朋友身上了。
石青黑着脸不想理他,他可从涂宁的口中知道这人是害涂宁住院的罪魁祸首,晚上猴叫,该死。
涂宁杵了一下他的胳膊,石青冷哼一声,勉强算回应了。
涂宁早忘了这人叫什么,一看这人的脸他的脑子里下一秒就能响起猴子叫,简直形成条件反射了,脑瓜子嗡嗡的,反正喊猴子同学也挺好。
猴子同学在这里待了一会,涂宁就客气请人回去了,然后他和石青念叨:“哎,我现在看见他就头疼。”
石青“嗯”了一下:“以后离他远远的。”
涂宁又和石青说别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滴完了最后一瓶水,护士过来拔针,涂宁中午就可以出院了。
石青问他要不要挂号,涂宁随意摆摆手:“现在好的很,不用去精神科了。”
他靠着超强的洗脑能力自愈了。
消磨着时间,涂宁发现石青一直没怎么说话,时不时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涂宁问他出什么事了这人也不吭声,再问就深沉地甩出一句:“别吵,我在思考。”
思考个锤子哦,涂宁心道自己都没思考。
他都不敢往深处想,细想一下哪哪都禁不起推敲,处处都是漏洞,干脆做个把自己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也很快乐。
不知道石青思考了半天思考了什么东西,对着涂宁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起身下楼给涂宁拿他们家阿姨做的营养餐了。
阿姨炖的猪蹄还有排骨,鲜香浓郁,他小跑着拎上来,生怕晚一步就冷了。涂宁拽了他一下衣服,说:“我们一起吃。”
石青一愣,干巴巴道:“阿姨只给了一个勺。”
然后开了保温袋,拧开了盖子,从袋子夹缝里找到勺子,舀了汤喂到涂宁嘴边:“你先吃,你吃完我再吃。”
涂宁看了眼他绑着绷带的左臂,又看一眼他手里拿着的勺,再低头看看什么事都没有,歇了一整天,精神无比饱满的自己,憋出一句:“应该我喂你才对。”
怎么看石青都比他像病患。
石青简直受宠若惊,先是故作深沉地皱皱眉,然后立刻点头说:“那也可以。”
“我先喂完你你再喂我好了。”
涂宁:“?”
他无语道:“算了,和我回家吧,回家再一起吃。”
“正好我们两个下午一起去上课。”
石青看护了他一夜,还让阿姨做了饭,涂宁实在是不好意思独自出院。
他说:“今天谢谢你,我下次请你吃饭。”
石青:“这有什么谢不谢,以后有事你尽管麻烦我。”
他心道,麻烦的越多越好。
涂宁的眼睛一弯,浅琥珀色的眼睛盈满了笑意,像被吹皱的湖水,他说:“石青,你人真好。”
一笑,两个酒窝就出来了,石青只觉得那里面盛满了让他熏熏然的东西,心像羽毛挠过似的,从上到下全烧起来了,火燎燎的。
涂宁的身上,他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还有酒窝……目光悄悄地打量,看见一个部位,他就补充一个部位。
最后涂宁的全身上下被石青喜欢了一个遍,看头发丝儿都喜欢。
毕竟这是涂宁的头发。
(* ̄︶ ̄*)痴汉
第24章 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