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月考成绩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葛瑞瑞，虽然开学这段时间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在同桌涂宁的带领下，学习比之前认真了不少，第一次考试就考出了全班第十名的成绩。

父母高兴得差点大摆筵席，说他们老猪家有出息了。

忧愁的是涂宁的班主任林老师。

全校第一在他班，但除了这个第一之外，其他小崽子的成绩没有一个理想的。

阿尼慕斯学校之前并不抓成绩，一个原因是这些学生的家长都奉行快乐教育，变成人已经够辛苦了，怎么还能在别的方面要求自己家孩子呢？

第二个原因则是他们有钱，妖族没有穷的，就算自己穷，亲族也富裕，实在不行还能到组织办去贷款嘛，他们妖没有利息的。

大多小崽子上完高中后都花钱买学校或者送出国镀金。

在这样的观念影响下，家长们还有组织办突然发现：他们妖族要完蛋了！

越来越多的小崽子不思进取，没有斗志，只会躺平，甚至有的励志要在家啃老，督促父母要上进一点多多挣钱。

还是人族有远见，要向人类学习。

今年是实行严抓制度的第一年。

海岛猫鼬校长来到这所学校之前是国际一所知名大学的副校长，他在教育领域深耕多年，对于教育孩子颇有心得。

在他看来，让学生们提高成绩，不一定要狠抓严打嘛，在玩中学，在学中玩，不仅提高了学生的成绩，更让学生得到了快乐，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月考的这次成绩狠狠把他的幻想打碎了。

惨不忍睹，惨不忍睹！

林老师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去开会，偶遇到了剩下几个班的班主任，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成绩的这几天，他们看起来老了好几岁，纷纷拿着成绩单拍桌子，对学生大喊：“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的学生！”

*

月考之后就是国庆，涂宁难得早走。

这次考试他算是在学校“一战成名”，无人不知，班里向他请教问题的同学多了一堆，他也被迫认识了不少同学，熟悉了很多人的名字。

葛瑞瑞没从自己考到第十的冲击中出来，整个人焕发光彩：“涂宁，你国庆有空吗？我爸妈想请你吃饭。”

“不用了。”涂宁抿唇对他笑了一下，他道，“你成绩好是你努力的结果，我没做什么。”

书包的带子来回晃，里面装了涂宁整个假期要做的作业，背在身上有点沉甸甸的。他轻呼了口气，听见葛瑞瑞可惜道：“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还是没放弃请他吃饭的想法。

“算了算了，我真的没起到什么作用。”涂宁说，“你回头好好学习就行了。”

反正葛瑞瑞成绩好，他也替他高兴。

路上遇到了其他班同学，涂宁听见了他们说话。

“听别人说他还是个肉食动物。”

“肉食动物是肯定的啦，全校第一亲口说的。”

全校第一？

葛瑞瑞拉扯涂宁放在手臂上的衣服，引起他的注意，他小声说：“他们在说你，涂宁。”

同学：“哇！那他人真好，考得好人品也好。”把气味盖的这么好，不会放出来吓他们草食动物。

“是吧是吧，不像石青，每次从他身边走过去我都要吓死。”

前面的涂宁没听清，但最后一句他听见了，认同地点点头。

确实，石青真的有点可怕的。

*

涂宁的事业已经走向了正轨，他总算有了正式的兼职。

国庆放七天假，他中途要回小石村一趟，剩下的时间都在做兼职。

说起这个，涂宁还有点歪打正着。他虽然在家政上挂名，但找他的都是小学生家长，上来就问真的可以辅导功课吗？他说可以，那边就迅速下单了，生怕他反悔。

就这样，涂师傅迅速上工了。

他给学生讲课会提前问好家长进度和成绩，有的是查漏补缺，有的是辅导作业，带着准备上门。

他态度好，温柔和煦，又是有真的知识功底的，两天来收获了无数好评。

其中一户人家连续下了两天的单。

他结束完好奇地问家长原因，为什么找他辅导。

家长很聪明，擅长比价：“你们公司的家政价格在同行业偏贵，但是要是做家教老师的话，这个价格就很便宜了。”

他找的这位小涂老师，别看年轻，教的确实好，让家长直呼自己捡到大便宜了。

随后趁热打铁说：“涂老师，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家囡囡就麻烦你了啊。对了你们公司有没有包月套餐我可以来一个。”

涂宁很有耐心地回答家长的问题：“我周六日有空，平日要上学。我们公司什么套餐都有，包月的还有年包半年包，都比单次划算一点。”

家长立刻下了个半年包，指定小涂老师，丝毫不带犹豫的那种。

自己的第一个大客户成了，涂宁的笑容真诚了一些，他道：“囡囡同学的基础不差，就是有些难题不会解，下次我会着重针对这一部分做些辅导。”

“好好好，谢谢小涂老师了啊。”

迎着月色涂宁找了最近的地铁口坐地铁，随便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伴随着地铁到站的声音，涂宁想到明天要回小石村，还有这两天自己工作挣来的工资就有些高兴。

他看着对面自己的倒影。

他弯了弯眼睛，对面倒影的眼睛也弯了弯，少年青涩的眉眼漂亮的不像样，偏偏他本人丝毫不觉。

涂宁做了一天的家教，丝毫不觉得累，他每干完一户，就仿佛听见了金钱到账的声音，走路都有劲了不少。

决定了，回去就奖励自己再做两套卷子。

*

卷子是一中的同学赵欢欢给的，他们本次的月考试卷。

涂宁这几天陆陆续续快做完了，回去洗漱完做了剩下的两套，对比着答案批改了一下。

赵欢欢：“怎么样？多少分？”

涂宁算了算总分，心情低落，转了圈笔还没转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让他本来忧郁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他拾起来回复赵欢欢：“语文我估的120，数学130，英语115，物理82，化学86，历史90，政治85，地理87，生物86。”

赵欢欢：“卧槽牛逼！你这没有偏科的啊。”

涂宁：“英语不行。”

他知道自己的英语是弱项，尤其是听力，思索着解决办法，就听见赵欢欢道：“你这分在我们学校差不多能前一百了。”

要知道他们学校可不是阿尼慕斯那种不入流的学校，而是第一中学，每个年级足足有一千多名学生，中考成绩足够优秀才能进，可谓人才济济，赵欢欢累的和狗一样才排中上游。

涂宁沉默了一下，道：“欢欢，我还是感觉我不够努力。”

他不能被在自己学校的成绩迷花了眼，涂宁一开始知道自己是全校第一时确实心情很好，尤其是在第二比他低了一百分之后。做了这套卷子之后高昂的心情就被打回来了。

比自己优秀的人，光在省城一中就足足有一百个，更何况还有二中三中……

涂宁陡然生出危机感，他道：“你还有别的卷子吗？能不能发给我，我明天回家做。”

赵欢欢：“？”

这世上怕学霸肯学，更怕学霸觉得自己不努力。

最可怕的是，涂宁两样都占了。

赵欢欢眼前一黑：“你给我留点活路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