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曦融直接道。

“但是我已经坐下了。”

“......”

曦融怪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评价。

“我是银泉，你叫什么。”银泉托着头，继续看着曦融。

“......”他不太想回答，但眼前名叫银泉的少年越靠越近，直到曦融整个身子被银泉逼得侧了过来，他才冷漠道：“曦融。”

“哦~曦融，你好啊。”银泉朝他笑笑：“你是从哪里来的啊，你读哪一科啊？”

“我从偏僻行星来的，读的是机甲单兵，我猜你和我一样吧？”银泉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曦融。

看起来就是小孩子，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会缠上自己，但暂时没有恶意，曦融将自己瞳孔中的封印再次盖上。

他随意答道：“偏僻行星，报的机甲师。”

“这样啊，我看你的精神力这么强，还以为你肯定报的单兵呢。”银泉摇头晃脑地回道。

曦融又想到了些什么：“精神力和单兵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精神力等级是先天的，体质等级的上限会随着你的精神力等级而变动、”银泉顿了顿：“而精神力等级决定了你可以驾驶哪个等级的机甲。”

“诶、那你的异能呢。”他没完没了：“你现在外泄的精神力......你的等级是不是和我差不多？”

曦融抬头看着光幕，没有和银泉对视：“你是？”

医务室里越来越多人，看来这里的测试是分批次进行的，曦融左右扫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男女比大概是五五开，且大多都是和自己身体年龄相仿的青少年。

“......你待会进去就知道啦。”见曦融回过头来，银泉继续说：“我猜像机甲师、指挥、单兵这种需要一起上机的都需要做身体检测，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对哦我们以后还会有组队任务，既然你报了机甲师那我以后就可以保护你诶......”他还在说：“不过机甲师不是......”

曦融手心往前，示意银泉闭嘴，他又往光幕处指了指：“到我了，你也注意。”

人是好人，就是太过热情了，曦融不擅长应付这种人。见银泉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曦融对他点了点头，就跟着指示走进单独的诊室内了。

“姓名、年龄。”

“曦融、16。”

“教育资助和生活补助拿到了吗？”

“拿到了。”

“有无任何长期病患。”

“没有。”

“行、去那边坐下吧，稍后会给你做精神力测试，做完去四号室抽血，做体质测试。”

曦融点点头，没应话。他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片刻后，工作人员就走上前，将他头上那类似老式发廊里的烫发帽的检测仪器按下。

他能察觉自己的太阳穴，以及头部的不同位置被机器按上了贴片，眼前先是从视野被遮挡后的一片黑暗，变成一片蓝天绿草，后又出现一个稻草人。

“你看到了什么。”

“蓝天白云，绿草地。”曦融老实道：“和一个稻草人。”

“行。把稻草人当做靶子，用幻想攻击他。”

这个指引有点抽象，不过曦融还是照做了，他平日使用无吟唱魔法的时候也大概是这个流程。在人声落下的瞬间，曦融的耳朵有如被人泡到了水底下，空气中电子器材的运作声，工作人员的呼吸声在此刻尽数消失。

只剩下——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不知道为什么，在曦融像平日一样幻想出冰链，往稻草人处攻击的时候，头上的机器忽然传来异响。

这应该是正常的提示音吧，他不以为意地继续集中精神，往稻草人处释放“幻想攻击”。

“......拔电、快拔电——！”

曦融又听到了外界的声音，蓝天白云在那一刹那变为纯黑。他能感受到自己头上的重量，以及头部周围的贴片都被撤走了。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让自己快速适应许久未见的光亮。

再睁眼时，方才的测试仪器已然被放倒在自己身前，正冒着浓浓黑烟，而方才的工作人员也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S级，是S级吗？”又闯进来几个人。

“不、不能确定——可能是S级往上。”一直都在的工作人员回道。

“野生......非世家的......S级......”

“......”曦融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眼前的机器质量不太好。

既然精神力是天生的，那这里应该也要做好有人是S级往上的准备吧。那这么大间学校，怎么可能连一台能够检测S级以上的机器都没有呢。

显然，曦融对自己是S级以上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我能去做体质测试了吗。”他歪了歪头，全然没有理会正在诊室内寻找其他测试仪器的工作人员。

“......额。”一直都在的工作人员迟疑了。

“四号诊室，”后来的工作人员回道，他又转头和其他人说：“最新一批测试仪器被同步运到联赛赛场了，校内暂时没有存货，直接让他过去测体质吧。”

曦融就这样越过了冒着黑烟的仪器，被工作人员带着走到了四号室。大概是刚才弄出的动静过大，在曦融被领着走去四号室的途中，他被迫遭受了所有走廊上的学生与工作人员的视线洗礼。

刚刚的动静真的有这么大吗？正当曦融低头思考的时候，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

“曦融——”

不知道为什么，比他迟进来做检测的银泉早已拿着两张单子，往这边走来。

银泉往曦融身后看了眼：“刚刚的爆炸声是你搞出来的？好酷哦，我就知道你的精神力会超S级。”

“很大声吗。”曦融淡淡地问。

“特别大声哦，在我抽血的那个诊室里都能听到......就是你现在要去的那个。”

看来真的非常大声。

曦融不动声色地朝银泉方向点了点头，就跟着工作人员继续往四号室走了。

-

“健康偏瘦，你有点孱弱啊。”办公桌对面的医生说出了曦融不爱听的大实话。

“第一选择是机甲师，然后是单兵......去单兵吧。”

“啊？”曦融错愕，又问：“方便告知是什么原因吗？”

“哦、这个。”医生推了推眼镜：“你的精神力有些过高了，单兵系更需要你。不过更现实的理由是、”

“你来得太迟、机甲师没有学位了。否则我们一般都是会尊重学生的个人选择的。”

曦融没什么异议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他有异议也无处提出。

“刚才做精神力测试的时候，工作人员没有顺带给你做异能预测吗？”医生问道。

都把仪器炸了，怎么还会有心情给自己做异能预测。曦融自己没有摇头，倒是身后一直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帮他回答了：“刚才诊室紧急断电了，他的精神力过高，旧批次的仪器估计做不了任何检测。”

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将两张检测单递给了曦融：“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交给后面的工作人员，办完手续以后，再去大堂那边等入学讲座开始。”

曦融挑了挑眉，在扫完那两张检测单后就将其递给了身后的工作人员。

办事处离这里不远，也就坐电梯上楼，再走过一条长廊的事。曦融边走边回忆着自己方才看到的检测资料，身体数据和他估计的没有出入，体质被打成了C，精神力是S，后面跟了个问号。

C级体质啊，这倒是有点意外，不过联想到自己连走一小段路都会流虚汗，曦融还是默默地认了。

工作人员将其引到了办事处就走了，曦融先是签了份针对S级或以上学生的合约，类似于竞业条款的东西，曦融也不知道这样形容恰不恰当，但总之这就是份防止学生跳槽的合约。

栖霞保证学生在校时享受最新的技术成果以及评优机会，而与之相对的是学生不得以任何形式转学去其他军校，后面的罚款是一连串的天文数字，紧随其后的是几大军校连署的印章，代表不会有任何一间在名单内的军校接收该学生。

合约内容也不过分，只是写了不许转校而已，退学什么的有特殊要求学校也不会拦着。这样看下来栖霞还是一间颇为人性化的学校。曦融在纸质文件上按上自己的手印，随后面前的工作人员给自己递来湿巾，曦融也没拒绝。

还挺贴心的，手上的消毒湿巾被染成了浅粉色，曦融随手将其扔进了垃圾桶内。

随后工作人员又递给他一个平板，曦融疑惑地抬头，工作人员解释道：“抽一下宿舍号，这边大部分都是二人间，少部分是四人间。”

他点点头，结果显示“607”。也不知道室友是谁，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行。

在确认所有手续都处理完毕后，曦融慢悠悠地走去等待大堂处。说起来，检测的时候有人提到过“异能预测”这四个字。

他打算先去了解一下“异能”二字之于这里的人意味着什么，曦融边走，打开了自己的光脑，光脑左上角显示着已经链接上了这里的内网，曦融照例点进星网，发现预设首页已然变成了栖霞的便捷主页。

与光脑绑定过的个人资料与校内的学生资料自动匹配，无需手动登入，曦融一按就可以直接了当地看到自己的课表，以及校内地图。

有关异能的资料内联网应该会有，曦融安心地关掉光幕，在一众异样的目光中无视了向他挥手的银泉，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怎知不屈不挠的银泉跟了上来，二人就这样不合群地坐在了大堂的角落里。

光幕上缓缓扫过了曦融和银泉的名字——连带着二人的体质等级和精神力等级。

银泉是S级精神力，以及S级体质，机甲单兵。

而曦融。

S？级精神力，以及C级体质，机甲单兵。

见银泉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曦融移开视线：“有什么问题吗。”

台风，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