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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君子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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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乡楼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背面恰是碧波荡漾的莲湖,此时正是荷花开得最盛的时节,临窗一坐,满目的缤纷颜色,皎皎柔荷婷婷玉立 ,随风起舞。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此颜色,不如等下酒罢咱们泛舟湖上醉卧荷仙群如何?”月无期言罢仰头灌了一大口神仙醉,溢出的酒滴自他唇角蜿蜒而下,轻划过白皙修长的脖颈,顺着滚动的喉结,渐隐入衣襟深处。

漠南璟瞧着已看傻眼的王意之无奈摇头,兄弟啊,模样再好,那也是个同类,只能像莲花一样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无期兄好雅兴,意之自当奉陪到底,来来,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接着喝。”回过神的王意之又满上了酒,递给漠南璟和月无期。

漠南璟一杯饮了,看他不遗余力圈倒人,想把人灌醉的目的不要太明显,太小看月昀这个小狐狸了。

果然几轮下来,先爬在桌上人事不知的只有王意之。

月无期瞧着脸颊绯红的醉鬼一眼难尽,“就这点酒量,还敢来小爷面前显摆?”

漠南璟也挺无语,“无期别在意此人,就花痴一个。”

月无期瞪眼,“南璟兄是说他肖想在下?”

“不然呢?”

“我以为他想和我拼酒……”

漠南璟:“!”

原谅他刚才夸其是只狐狸,原来是个缺根筋的……

“看来小爷的姿容男女通吃啊,可惜爷只喜欢美娇娥。”

漠南璟扶额,啧!还是个自恋狂!

“南璟兄喜欢什么样的?”某人的眼尾已经泛红,只是一张脸依然洁白如玉。

漠南璟羡慕嫉妒恨,喝那么多竟然不上脸!

“为兄喜欢像无期兄这样的……”

月无期震惊瞪大眼,“你……你……断……”

漠南璟斜了他一眼,“怎么喝都不醉的!”

月无期吐了口气,“爱喝酒的姑娘可不好找,在下劝殿下降低标准吧!”

漠南风暗暗翻了个白眼,拍着自己发红的脸颊不想再喝了,“把这个花孔雀仍在这里,咱们去游湖怎样?”

月无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漠南风点头,起身准备下楼。

“王意之就是一只花孔雀!出门喝个酒,你瞧他穿的那样,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全是织金蚕丝纱,那么想当姑娘,干脆重新投胎得了!”

漠南璟顿住脚步,觉得自己刚才的提议有点傻,这人是醉了还是真醉了?

漠南璟头疼的扶着人到了湖边,刚想招手叫船,就见某人醉眼朦胧的伸手跟人打招呼。

“咦,小林子,你也出来玩风雅呀?不如载上为兄一起……”

漠南璟看着已经上了人家贼船的醉鬼无语道:“那无期就劳烦叙之兄照看了,璟还有楼上的意之兄需要看顾。”

林叙之拱手见礼,“大殿下自去,在下自当尽心。”

漠南璟终于甩掉了两个醉鬼包袱,无事一身轻的回宫去了。

画舫离了岸,林叙之看着歪倒在躺椅上的月无期眼神迷离,脸颊如玉,忍不住问道:“没喝多少吧?真醉了?”

月无期闻言朝他勾唇一笑,妖娆的凤眸里水光点点,“小意思,爷可是千杯不醉!”

林叙之瞧他要翻下竹椅,忙弯腰去扶,不想太急脚下一绊,踉跄摔倒在地时,恰伸手抓了下竹椅的扶手。

好巧不巧的带偏了竹椅,本就没躺稳的月无期翻身跌了下来,把林叙之砸了个实打实。

月无期吓了一跳,酒惊醒了半分,迷瞪瞪地望着近在咫尺,粉雕玉琢的美人脸,鬼使神差的伸舌舔了舔人家的唇瓣!

“果然很甜!”又想低头再尝,突闻一声清冷的话音贴耳传来,

“你确定还要再来一次?”

月无期有那么半刻的愣怔,使力摇了摇头,眼神似有清明,看着身下似笑非笑的林叙之,伸手蹂躏了一下人家的脸,

“是叙之兄啊……”

林叙之轻笑:“不然你以为是谁呢?”

“小爷以为是个荷花仙子呢!抱歉啊……”

林叙之:“……”

“谁让你长得那么美……”

林叙之咬牙“起开!“

月无期费力的站起身,伸手去拉林叙之,被人甩开了手。

“别介意哈,都是同类,不吃亏啊!”月无期又毫无负担地躺了回去。

“希望你能记住你今日所言!”林叙之看着如睡美人一样闭着眼的某人,勾唇轻声呢喃。

与之相邻的一艘画舫内,瞧见这一幕的漠南风星眸沉沉,紧握扶手的手微一用力,碎了的木屑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坐在他对面的穆若非也看了个真切,兴致勃勃道:“无期兄这是非礼人家了吧?”

见漠南风沉默不语,又不怕死地问了一嘴:“林叙之会不会让人负责啊?”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可听说汝南林家虽是大儒世家,却家风开放,上百年来不禁男妻……”

“你如果很闲,不如下水去游两圈?”

“漠南风,咱俩都几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趣?八卦乃人之天性,我就不相信你不好奇……”

漠南风抬目:“这么想知道,不如你上去问问?”

穆若非眼神一亮:“此法不错,咱们干脆拼船吧,人多热闹。”

穆若非说完就行动,探出头朝对面招手道:“嗨,林叙之,好巧啊!相请不如偶遇,你和月无期到我们这船上来怎么样?”

林叙之闻言看到船上的漠南风,眸光微闪,吩咐船家并靠过来。

船是靠拢了,他看着醉酒的月无期犯了难,叫了两声没反应,难道要来个公主抱?

“不如请二位移驾,在下这里正有个醉鬼。”

穆若非飞身过来,“哪有放着豪华大舫不享受的道理,我来抱他过去不就行了。”

“不用,此舫地方也不小。”不待他伸手,漠南风已踏上了船舱。

三人围桌而坐,除了一个躺得四仰八叉的,画面异常养眼。

林叙之为两人冲了茉莉花茶,一时芳香四溢,“殿下、若非兄请饮,今日咱们倒是心有灵犀聚于莲湖,在下慕名此湖已久,此处倒不失为消暑的好地方。”

漠南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莫名来了一句,“即是赏荷,如何饮酒?岂不有辱斯文!”

林叙之闻言心里一顿,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殿下是说无期兄吗?他并非与在下饮酒胡闹,乃是大殿下不胜其烦半道丢过来的。”

穆若非瞪眼,看了一下抿唇不语的三殿下,脚踏两条船啊,竟然还和大殿下厮混!

林叙之补充道:“一起喝醉的还有……淅川王意之。”

漠南风薄唇抿得更紧了,周围气压骤降!

穆若非觉得是时候叫醒某人活跃气氛了,“月无期?月无期?快醒醒,起来咱们接着喝!”

做后这一句十分凑效,原本睡着的某人猛地坐起了身,眼都没睁嚷嚷道:“敢肖想小爷,我喝不死你!”

三人“……”

穆若非连忙问道:“谁肖想你了?”

很好,大家都想知道!

月无期抬眼雾蒙蒙的扫视了一圈,口齿清晰道:“谁肖想爷也没用,爷的媳妇要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貌似叙之,赛过南风……才可!”

“噗,哈哈哈……”穆若非实在是憋不住了,他敢肯定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漠南风满头黑线,冷声说道:“若非,你且丢他下水醒醒酒!”

林叙之觉得可行。

穆若非作势起身,月无期连连摆手道:“哎,哎!不带这样的啊,兄弟还是个伤号呢!”

“谁让你嘴贱的,给,喝杯茶醒醒吧。”

月无期接过穆若非递过来的茶嫌弃道:“这不会是你的杯子吧?小爷可是有洁癖的。”

穆若非嗤之以鼻,“刚才谁连人家的口水都舔了?”

月无期呆了一呆,看看漠南风,漠南风扭头。

又转头看向林叙之,林叙之不动声色的饮茶!

最后看向穆若非面上一哂,“小爷我非礼谁了?总不会是你吧!酒后乱性当不得真,休想让我负责!”

“如果真是为兄,我倒是无所谓的,无期兄你可劲儿亲,兄弟绝无二话!”穆若非有些兴奋,“不过你得问问人林叙之在不在意。”

月无期闻言舒了口气,懒懒的躺回椅子上道:“还好,我就说即便是醉了,小爷也不会如此没品味的……”

众人怒目:“……!”

“小林子美若天仙,啧,就是忘了甜不甜了……”

所以还是应该把他扔进水里凉快凉快才对嘛!

见过无赖的,还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这小子真是刷新了为人的下限。

林叙之看着脸色隐隐发青的漠南风心中微沉,岔开话题道:“无期兄不拘小节,在下亦不在意。听说再过月余皇上要在学院举行秋试,不知殿下准备得如何?”

漠南风收了收心神,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自当尽力一搏,叙之兄到时不必相让。”

林叙之道:“在下怎敢小觑殿下,自会君子相争。”

月无期接道:“南风兄你危险了,他家可是儒学世家,只怕咱们加起来也比不过了。”

漠南风听了不但没觉得生气,心情竟然突然一轻,“那就试试也无妨。”

穆若非总感觉他们话里有话,不过他关注的重点却不一样,“我听宁王说今年秋狩学院学子皆可参加,夺得猎物最多者可加少将之称呢!无期兄心动不?”

“小爷是文人,要争麒麟之才的,和你们大老粗比个什么劲儿!”

“切,到时你可别上场,否则今日的话你要吃进肚里的。”

“那可不一定,叙之兄可会武?”月无期突然问。

林叙之对他一笑,灿若桃李,声如清泉,“略懂皮毛,在下自幼喜文。”

月无期心想他这一笑绝对是故意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亏得自己喜欢女人。“那如果叙之兄想要白狐皮做狐裘,在下秋狩必为之猎得,以作为今日孟浪的赔礼,可否?”

林叙之闻言倒是一怔,好似没料到他会赔礼,“醉后无意之举,无期兄不必在意。”

“可我既然唐突了,怎可无视?放心,白狐虽然难得,却难不住小爷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之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林叙之看了一眼脸色又差了几分的三殿下,不由多嘴道:“既然无期兄盛情,为兄就先行谢过,不过白狐皮稀缺,在下不敢独有,还望无期兄多多努力,期望多得一只,好让在下借花献佛,送三殿下一个。”

穆若非捂脸,这是什么招数?买一赠一吗?

你确定老三会要嗟来之物?

“这有何难?到时我亲自定做一件雪裘送给南风兄不就成了!”

穆若非眼看着某人的脸色由阴转情,唇角都勾起来了,好吧,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自己没来之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剧情啊!不行,回头得打听打听,肯定是最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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