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尧也察觉出了姜逸之话里的试探，他顺着姜逸之的意思往下说。
“准备送给我学妹的，她之前帮了我一个忙。我想着女孩子应该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就想送给她。”
“不买包买首饰了？你这送礼物还挺花心思啊。”
“花什么心思啊？真花心思我自己去花鸟市场挑去，还犯得着直接从你这里搬？说了是学妹，跟以前那些女人又不一样。送包送首饰算什么事儿？”
姜逸之这下又开始不确定了，他分不清姜逸尧现在这样子是跟自己说真话还是装的。
他弟弟跟人谈生意的时候向来擅长伪装，也不知道姜逸尧现在跟他说话是不是拿出了他谈生意的那套做法。
“你那学妹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植物？”
“不知道，你看着挑吧。什么好看挑什么，尽量多一点，最好是花盆架也备好。”
“是你送礼物还是我送礼物？”
“有什么区别，是咱家送出去的就行了。”
姜逸尧这样子让姜逸之暂时打消了他的想法，他弟弟可能真的只是当人家是关系还不错的学妹而已。
“行，那我给你好好挑，倒时候是直接送人家里还是先送到你那里？”
“先送我家里吧，之后我给学妹就行。”姜逸尧跟姜逸之事情说好了之后就回去了，一秒都没有多待。
姜逸之办事挺快，程燃第二次去姜逸尧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在阳台上看到了大片的绿植。
她觉得姜逸尧应该是把整个花鸟市场都搬回家里了。
“怎么样，以后你就帮我照顾这些花花草草。注意事项我会专门整理一个文档发给你。”
“行。”看着这满目的花草心情也好了起来，她仔细看了几盆绿植。“这个多肉叫什么名字，好像玫瑰花。”
“山地玫瑰。”姜逸尧对植物研究得不多，他第一次见到山地玫瑰的时候也被惊艳到了。
“名字也好听。”她面前的这盆山地玫瑰是绿色的，她上网搜了之后看到了别的颜色的山地玫瑰也很是漂亮。“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姜逸尧留下她一个人在阳台回了书房，他最近这段时间工作渐渐多了起来。
姜逸之给姜逸尧安排了很多的工作，年前他还要飞国外一趟，这顿时间都在准备材料。
午饭的时候姜逸尧跟程燃说了他要出差的事情。
“我下周四要出差，这段时间都不在家里你就不用给我做饭了。但是你要记得每周都过来看看这些花草，别我回来就死了一大半。”
“知道了。”
姜逸尧出国后程燃的期末考试也已经结束了，她在学校宿舍一直住到最后一批考完的学生离校。
寒假假期不长她算着时间在小旅馆开了个单间，准备一直住到开学。
她按照姜逸尧的交代每周都去照顾那些绿植，不时会给姜逸尧发图片过去。可能是姜逸尧比较忙加上时差的关系，每次他回她信息的时候都是在凌晨两三点。
年二十八的时候姜逸尧就可以回来了，回来前几天还给程燃发了信息。
-我年二十八就回京海市，你那天来我家里给我做饭。
-好，你有没有想吃的。你的冰箱里面现在已经空了，我去你家那天要去趟超市。
-不用，我会找人去准备食材。你就只用做饭，别的不需要你操心。
-知道了，你那天什么时候到家？
-下午三点到。
年二十八那天，她怕姜逸尧可能会忘了食材的事情提前去了姜逸尧家里，想着他要是真的忘了，早点去的话她还能先去一趟超市买菜。
打开冰箱的时候里面已经补好了货，程燃就先歇着了。
姜逸尧到家一打开门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他放下了手中的行李走向厨房，看到程燃的背影他有种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
程燃听到了动静回头看他，“你先去歇一会儿，马上就弄好了。”
然后她回头继续做她的事情。
姜逸尧离开了厨房，刚刚如果不是程燃先回头跟他说话他就真的抱上去了。
可能是离家太久了，他被这种寻常人家的烟火气息迷了眼。一直到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他都有点不敢看程燃的眼睛，程燃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
“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回家。”程燃没有回家的打算，即使她回去了她也不知道哪里能容得下她。
“不回去？你过年也不回去？家里不会担心你吗？”
“不会。”程燃不想跟姜逸尧再说自己这个事情，她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过年期间你有什么安排，我还需要过来吗？”
姜逸尧想了一下，“明天开始到大年初三这几天你不用过来。”
“那我等会儿就可以回去了吧。”
“是，你等会儿就可以走。”姜逸尧刚回来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没有强留程燃。
年三十那天，程燃早上到超市买了一袋饺子，晚上跟老板娘商量好借了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饺子当是过节了。
她拨通了一个号码，等着电话那边的人接通。
“喂？谁呀？”电话那边传来中年女性的声音，程燃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妈，新年快乐。”程燃小心翼翼的开口，来京海市之后换了一个新的号码，这是她这两年来给妈妈打的第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程燃的心突然抽痛了起来，她皱紧了眉头怎么都纾解了不了。
她的母亲不想在江城看见她，她答应了然后来到了京海市。她也不想去打扰母亲的生活，可是她真的想妈妈了。
程燃又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可是电话已经打不出去，她的电话已经被拉黑了。
桌上碗里的饺子还冒着热气，她拿起筷子夹起饺子吃了起来。咽下饺子的那一刻豆大的泪珠从程燃眼里滴落下来，她不是不想回家的，但是她已经没有家了。
“新年快乐。”程燃对自己道了新年快乐，她安慰着自己，“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凌晨的时候姜逸尧给她发了新年祝福，她没有力气去理会这些。她努力让自己睡着，可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些她不想看见的画面。
她有一肚子怨气、不服气，可是她不能不理解母亲。因为理解母亲，所以放逐了自己。
姜逸尧一直盯着手机等程燃的回复，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一点动静。他不满意了直接给打了电话过去。“程燃你怎么回事儿？”
“我睡着了。”程燃心情不好对姜逸尧说话没有好气，电话那边的姜逸尧沉默了下来。
打扰人睡觉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东西？他向来是有求就必须有应，也没有人像程燃这样跟他说过话。
“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直接把姜逸尧问愣住了，这兴师问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明明他才是要兴师问罪的人。
“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没有看见吗？”
“看见了，但是不想回。”
电话那边的姜逸尧深吸了一口气，新年第一天就被程燃气到了。“程燃，你这样跟我说话？你疯了？”
“我很累，学长。如果刚刚我让你不开心了我给你道歉。我需要休息。”程燃也不管姜逸尧是什么意见直接就挂了电话顺便关机了。
姜逸尧电话被挂断的时候还是懵的，他们这个状态是又回到了九月份的时候吗？
他又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听到了电话关机的提示音。
这下他是真的生气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想着等到初四回公寓之后一定要跟程燃好好算账。
程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她这一整晚一直在做噩梦，她拼命奔跑也跑不出令她绝望的梦境，醒来之后她特别的累像是脱力了一般。
她强撑着起了身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饺子，吃了东西后她才觉得好多了。
手机开机的时候就有未接电话的提示，她这下是真的开始头疼，昨天晚上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跟姜逸尧说话很不客气，她自顾自的挂了电话肯定是伤了姜逸尧的自尊心。
脑海里组织好道歉的话之后给姜逸尧打了个电话过去，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程燃叹了一口气。
姜逸尧这个人并不好哄，一定要顺着他等他自己解气。
“喂？干什么？程小姐不是要好好休息？”姜逸尧接到电话的时候本来就想直接摁掉挂断，但是鬼使神差的他接了电话，他就想看看程燃会跟他说些什么。
“学长，抱歉......”
“停停停！干什么呢？大过年的我不想听见这两个晦气的字。”
程燃一开口说这两个字就被姜逸尧打断了，他做错了什么要新年第一天听见这两个晦气的字？
“我不想听这个。”
程燃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开口接着说：“昨天我心情不是很好，对你说话也不是很客气。我是因为这个想跟你道歉。但是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那你要跟我说些什么呢？”姜逸尧想听别的，程燃今天说不出那句话他就不会让她挂掉电话。
程燃想起零点的时候姜逸尧给她发的消息，姜逸尧应该是想听她的回应才会在半夜给她打电话吧。
“姜逸尧，新年快乐。”
“嗯，总算说了该说的话。”姜逸尧听到了想听的话就开心了，“行吧，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