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沿着泉水表面袅袅飘散，部分溶落进了眼，视线模糊。

封瑶攀着尤里的肩头，头微微扬起，承着对方一次更比一次深的亲吻。

墨黑长发如绸，沿着漂亮的肩颈线垂下，随着动作荡起轻微的弧度。

柔软的舌探寻着唇齿间的甜味，肆意舔吮，但凡察觉到对方的一点退意，攻势变得越发激烈。

追着，迫着，压着封瑶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寸寸逼近，口中的每一丝氧气都被夺取得干净。

白皙的脸上因缺氧而涌起淡红，像天然涂抹的胭脂。那雾气好似跟着化进了澄然的双眸里，氤氲弥散。

从急促的呼吸声中，间或吐出一声：“尤里……”

而尤里呢。

她闭着眼，浓密的长睫轻颤。异色瞳眸被遮盖，显出一分莫名的温柔气息。

纤长手指扣住女孩的后脑勺，是个不容逃脱的姿势。

呼吸交错，洒落，飘于雾中。

“尤里，”沾着水雾的轻唤，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你亲亲我。”

那声音甜丝丝的，像是要一直甜到人心底里去。

向来冷静自持的人鱼王姬也不由呼吸重了几分。

怀中的女人眸光纯净，状似无辜，微红的眼尾勾起浅浅的娇媚。

忽的。

攀在尤里肩头的手往下滑了滑，若有似无地擦过如玉肌肤，精准无比地覆上尤里的手背。

温热的手指带着她的，从修长脖颈向下滑去，轻而慢地磨过凸起的锁骨。

封瑶带着她的手一直向下，在某刻忽然停下。

冰凉的指尖和温热肌肤相贴，几乎是刚刚碰上的瞬间，一阵酥麻感沿着脊背上延。

尤里的吻顿了顿。

长睫颤了颤，似是下一秒就要不解地睁开，投来询问的目光。

封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指节用力，她偏头，湿软的吻落在人鱼的耳边。

“尤里，你感受到了吗？”她问。

“这里的心跳因为你，变得好快。”

尤里当然感受到了。

柔软之下，血液流动得格外热情。指腹下是有力的跳动，鲜活的，温暖的，生机勃勃。

那是和人鱼截然不同的存在。

如同冥冥中的牵引，尤里的心跳好像也跟着以同样的节奏舞动。

心跳声交相映和，汇成大海里最暗昧的曲调。

那些日子找不到出口的幽深暗念，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方式。

原来，该这般做，才能拥有更愉悦的快感。

泉水温热，水珠沿着细腻肌肤曼延，无形勾勒出窈窕曲线。红艳的唇紧随其后，用柔软唇舌记忆下每一处的香甜气息。

沾了水的里衣轻薄，不知何时蹭散了衣带，松松散散地飘悬在泛着草木香气的温泉里。

人鱼的尾巴在水下铺陈开来，宛如缀着细碎珍珠的绸缎，尾端闪着粼粼波光。

薄如蝉翼的绸缎绕过脚踝，绸缎上的珍珠未经打磨，跟柔嫩的肌肤摩擦出樱桃般的红。

珍珠滚动，恰好与深海里含羞待放的花苞相逢。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花苞绽开条缝，露出无比娇嫩的花芯。

温热的水流从绸缎上淌落，漫过不同的纹路，在尾端坠成晶莹的一点。

封瑶抓着尤里肩头的手指不禁攥得发白，在人鱼身上留下道道猫抓似的红痕。

这点伤害对尤里而言，根本不足为惧。只是转瞬，红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光滑如初。

红痕易愈，但其他的什么东西，一旦动了，可就再难恢复如初。

水面无端荡起圈圈波纹，恍惚有一叶轻舟行于其上，船身颠簸，被水流撞了一下又一下。

船行的声音也被撞得破碎。

封瑶的眼里映着水光，眼尾氲起淡淡的薄红。精致的唇微微张口，隐约可见光洁皙白的贝齿下，一点红艳的舌尖。

她的身体软成一团，被鱼尾托着，像株只能紧紧依靠主人的菟丝子，好似全然落入了人鱼的掌控之中。

然而正低头留下一个个旖旎红印的尤里并没有发现，即使是如此亲密的贴合，女孩的眼底依旧是一片清亮，不含一丝情愫。

如果非要认真具体地说含着一抹什么样的情绪，那就是兴奋。

计划即将如她所想一般完成的兴奋。

舞乐渐快，鱼尾小心翼翼地包裹着海底深处粉红色的花苞。花蜜香甜，又在转瞬间被流动的水波带走。

在那气息相融的时刻，尤里的动作很轻地停顿了下。大脑有片刻的晕眩感，这是人鱼一族动情时的标志。

也就是这一瞬，被她拥着的女孩，抬起娇柔无力的手，状似不经意地落在鱼尾上的某处。

封瑶指尖摸索着其中一片微微刺棱的鳞片，唇边慢慢牵起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她早说过，温泉水，最适合洗污去秽。

从今以后，她的所有肮脏浊念都将留在这片水池中。

而她的人生，依旧光明灿烂。

封瑶深深凝视着面前的美艳人鱼，轻轻喊：“尤里。”

动了情的人鱼眸子里盛着深邃星光，越发勾人动魄。

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晕眩感中缓过神来，她迟了一些才问：“怎么？”

封瑶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心的东西攥得更紧。

实际上，她想说的是：

尤里，你困不住我的。

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