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4
“您、您也追《恋人前度》？！”大米像是不能相信。
周昀轻轻咳嗽了一声：“嗯。我也更喜欢看男主和前女友的‘幸福’CP，对手戏势均力敌，戏剧张力很强。虽然按照惯例，编剧不太可能让两人最终在一起。”
大米“嗷”的叫了一嗓子，她正好坐在周昀左边，亲切拍了周昀后背一掌：“Joker，你除了长得帅能力强，眼光也真的很不错，和我一样会磕！”
老徐忙提醒：“唉唉唉，别乱讲！爪子收回来！”
周昀笑而不语。
大家见他不在意，也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路晓星：“……？”
《恋人前度》最近热播，路晓星虽然没看，但在忠实粉丝李念的安利下，也对剧情了解了七七八八。
剧中，前女友林芙和男主崔行之在大学相恋。
林芙外表清纯，性格温柔，大家都认为这段恋情里是她小意讨好富家子弟崔行之。
可这朵小白莲却为了出国镀金，毫不犹豫甩了崔行之，就此成为崔行之心底的白月光。
几年之后，林芙学成回国，在崔行之公司任高管。崔行之难以割舍旧情，不顾自己已婚的身份，反复横跳在妻子与前任之间。
剧情单看没什么，一旦与宁晞近来的种种举动、他们之间的过往结合起来……
特别是他专门cue到“幸福”CP……
是阴阳怪气吗？
是阴阳怪气吧！
他还有脸阴阳怪气？影射谁呢？？？
路晓星坐不住了。
开战吧！
“咳咳，”路晓星阴笑，“这剧我也看了一点，男主和前女友的形象确实塑造得很真实，既惹人恨，又让人同情。”
“尤其是男主崔行之，他的心理相当能代表一些感情生活中的男性。只要在一起过，在他心里这个女人就永远属于他。身边有了新人，也不会停止惦记前任。我倒是觉得，这不能说明他有多爱前任，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很自恋，很享受被需要的感觉。”
“当然，文艺作品里嗑生嗑死没关系，现实中还是要注意界限。否则会像崔行之一样，以为深情，幻想可以左拥右抱，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Joker的一个含义就是“小丑”，路晓星这番话可以说相当不留情面。
周昀眼神微黯，但也只是一瞬，他诚恳看着路晓星，认真道：“原来是这样……受教了。”
路晓星：“……”他脸皮真厚。
周昀温和笑笑：“差不多就散会吧。”
他起身要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叮嘱：“对了，这周末就是团建，目的地投票今晚截止，还没投的记得投一下。”
路晓星愣愣看着周昀的后脑勺消失在门外。
好气啊。
而且……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昨晚在酒店，宁晞是这个发型吗？
要是没看错的话，他头发长得还挺快。
路晓星下意识摸着自己发梢，陷入了困惑，表情有点放空。
清冽的木质香调……
路晓星心口一颤，又想到了什么：“大米，你刚才坐得近，有没有闻到Joker身上的古龙水？”
大米一愣：“没有啊，那不是——”
她以为路晓星不懂，“嗨，晓星姐，你也太单纯了吧！Joker身上是沾染的烟味呀，他从不在公司吸烟，你没见过就是了。诶，你别说，好像还真有一种香调是烟草，多用于男香……”
烟味？
宁晞不吸烟。
不过那是从前……现在不好说。
沧海桑田，她从前也不知道宁晞是个神经病啊！
“晓星姐，你投票了吗？”大米出门时问。
“哦，还没……这就投。”
路晓星顺手打开链接，皱了下眉，然后毫不犹豫地投出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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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昀刚回到办公室，张威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他接起来听了一阵，忽地低笑，神情颇是玩味：“等他？怎么等？”
那边急吼吼说着什么。
周昀不紧不慢：“团建延期？……说定这周末的是他，要改的也是他，这不合适吧。”
刚才电话转进，何助理看到是投资方打来，却发现一贯沉稳的周昀应对得有些随意。
何助理一时怔愣，呆看着周昀。
说着说着，对面似乎换了个人，声调拔高，语气不善。
周昀却很淡定：“……宁少华也不是第一次使绊子，我相信你能搞定，赶上团建……是的，虽然投票还没截止，但结果已经没有悬念，去温泉山庄。”
那肯定没有悬念，何灿忍不住腹诽。
要知道，其他三个选项是蹦极、半程马拉松、和登泰山看日出，正常社畜都会选温泉山庄好嘛！
尽管周昀是一脸认真提出的，何助理还是怀疑老板故意恶作剧。
电话里还没说完，周昀道：“好了好了，你看办吧。”
就挂断了。
挂断了。
何灿一惊，犹豫着问：“……听您语气，跟他们很熟？”
他们公司的投资人有点神秘，高层里也没几个人见过真容，但一切合规，资金到位，又不太干涉公司运行，大多数人也不是很在意。
当初周昀半路空降，就有人猜测他背后有关系，现在看来，周总还真是背景过硬。
没想周昀耸耸肩，说：“也不算很熟。哦，周末团建，投资人可能会露个面，跟大家认识一下，你做好准备。”
……都直接把神秘投资人请出山了，还说不熟？？？
何助理一个立正：“您放心！我会做万全准备，展现出我们公司最专业的一面！”
“那倒不用。”周昀按按眉心，眼镜片闪过狡黠光亮，“主要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到时候，请务必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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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候机室里。
听到几声忙音后，宁晞愤愤放下手机，“周昀长能耐了，都敢拿捏我了？”
张威赔笑：“咱们二少爷最稳重，不会做没缘由的事。他既然说不能改，应该有他的理由吧。”
宁晞不以为然：“他能有什么理由？”
除了无意添乱，就是故意添乱。
总之，他的情路不顺，一多半要怪在周昀身上。
宁晞一想到就来气。
张威见状急忙转移话题：“老爷子那边催了好几次……我想，谈判结束了，回京您还是先去家里看一眼吧。看一眼再去温泉山庄，事先安排好交通，不会错过团建的。”
宁晞越发不耐烦了：“宁少华能有什么事？无非找找存在感，真生病了还能有力气折腾？”
张威知道宁晞的脾气，只能顺毛捋：“年纪大了，这谁说得准呢，总归看一眼才放心。再说外面好多人盯着宁氏动向，您不考虑孝道，也得考虑公关啊。”
宁晞松了松领带，冷淡道：“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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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周五。
为了避开晚高峰，研发部一行人下午两点从市区出发，快五点时到达西郊温泉山庄。
各自在房间安顿下来，也就到了晚饭时间。
这顿饭安排的自助餐，他们一行人占了散座区一半，路晓星本想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可是一进场就被大家推到了周昀旁边座位上。
再一回头，另一边也坐了人，正是最后一个实习生，叫林佳航。
像王觅觅之前说的，林佳航长得很帅，而且浑身潮牌，看起来不像程序员，倒像模特。
几天接触下来，路晓星觉得小男生衣着打扮是张扬了点，但学习能力也很强，工作上一点就通，是凭实力得到这份工作的。
就是……他对路晓星好像有点过分热情。
在公司就很殷勤，有事没事总找机会与她闲聊。来时的大巴车上，路晓星和王觅觅并排坐，林佳航跟她们隔条过道，一路上不断给她递零食饮料。
这会儿又黏了上来。
路晓星不是那么自来熟的人，其实有些无所适从。
只不过她更不想搭理周昀，吃饭时身体不知不觉的，有些朝向林佳航那边。
哪怕温泉山庄充斥衣着各异的游客，林佳航的形象也依然抢眼：头发挑染几缕白金，耳朵打了许多洞，锁骨上克罗心项链若隐若现，从头到脚闪亮炫目，精致而昂贵。
路晓星想起自己还在T大的时候，他们系的学生没一个是这种风格。
坦白讲，她多少有点好奇林佳航的来历。
一不留神，目光停驻过久，林佳航突然凑过头来：“姐姐想看吗？”
他动作太突然，路晓星急忙退后一点：“什么？！”
林佳航扭过头，眉目清澈，“姐姐刚才一直盯着我的耳朵看，不是想看我的耳骨钉吗？”
他乖巧低头，大方拨开头发：“喏，给你看。如果是晓星姐，摸一下也没关系哦。”
摸、摸一下？
脸颊不受控的热了起来，路晓星慌忙摆手，说不用。
还好席间喧闹，没被其他同事注意到。
“其他同事”，并不包括周昀。
“别摸，不卫生。”
不知何时周昀也坐近，清淡嗓音在路晓星耳边低道，激的她打了个颤。
路晓星和林佳航几乎同时扭头，怨怒看着周昀。
这话像在讽刺他们中的一个，却不好说是哪一个，越想越叫人别扭。
周昀迎上两道目光，面色不改，又温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