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到处的吵闹，上课熙熙攘攘还有半片声起伏上下。许镜玉抱着手臂肩膀靠着墙，朝她仰头：“咋了？”

她能看得出她不开心，也或许能猜到一点，但是具体的还是得段西月自己说，她和宋菁菁俩人坐同桌在讲台下第二排，下课她便经常来这边找许镜玉，也不觉奇怪。

“我......”她还是有些扭捏。

许镜玉看她磨磨蹭蹭的，于是忽然甩手到桌上，靠近，俩人几乎眼对眼离得很近，“她又对你做啥了吗。”

这个她无疑就是她的同桌宋菁菁。

“我好像，”段西月摇了摇头，“......弯了。”

“啥玩意？”许镜玉眼睛大了大，随即一下接受这个消息，朝教室中间投去一个眼神，“她啊？”

段西月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情绪。就上次她写纸条给我开玩笑喊我女朋友，后面那次月假，我们在微信上聊天，她发了个“喜欢你”，我也回了个喜欢你。当然她没当真。”

宋菁菁这个人就是这样子，她说这话真的让人当真不起来，因为这话她对谁都说，当然也和许镜玉说过。

对于她喜不喜欢女的这件事，她们都觉得她的行为话间挺像女同的，但是偏偏她前任是个男生。

而段西月，去年高二的时候她和许镜玉坐过一段时间的同桌，那时候她来和她坐同桌完全就是为了躲宋菁菁，她当时信誓旦旦和许镜玉说：“我绝对不可能是女同。我是直的！”

结果现在忽然间就和许镜玉说，她弯了？就这么就弯了？

许镜玉瘪了瘪嘴角，觉得有点好笑，“你去表白。”

“我不敢，”段西月看着她，扣了扣手，随即又抬头，“不然我去试试？”

“去呀。干嘛不去。”

她起身，弯腰，小碎步回了自己的位置。

许镜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抬着下巴维持这个姿势挺久，直到手腕麻了也没有放下，直到有人拍她背，她放下手去和后桌说话。

晚三下课时就要回家了，许镜玉是走读的，什么也没拿就和何声往外走，在教室后门处看到了段西月。她拦了她一下，随后俯身凑到她耳边，“她说她不喜欢女的。”

她没有表白，只是问她喜不喜欢女生。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许镜玉愣了一下，随后开口，“你确定她是认真说的？”

宋菁菁这个人非常喜欢满嘴跑火车，什么话都说，说的话也不一定能信。这一点她们这群人都知道。

“应该吧，”段西月直起身，“我先回寝室了。”

回寝室的路和出校的校门是俩条相反的路，她们并不顺路。段西月说完这个就直接跑着离开了。许镜玉也没有去追。

出了校门后她和何声也分开走了，她们回去的路也是俩个方向。

回家洗漱什么的弄完后许镜玉上床打开了电脑。看着空白的页面，她的脑子思索了许久，最后手在键盘上盘旋半天一个字也没落下。干脆关了电脑拿着手机玩。

第二日一早眼睛迷糊的睁不开被她妈妈叫起来去学校。早上她妈会六点起来送她去学校，倒也不用自己走路。

她起来洗漱磨蹭了半天，最后到学校时还是晚了一点，也没时间再校外买早餐。

她到教室的时候他们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已经在班里了，语文老师来收早自习早读，班主任来一般是看一圈没到的人数。

许镜玉走进教室，和她班主任正好碰个正面，“你干啥去了？”

许镜玉没精打采，“起晚了老师。”

“早点睡咯晚上，”班主任大声说着，像是为了抖擞他们的精神，然后甩手冲她道：“回去吧。”

“谢谢老师，”许镜玉很有礼貌的道了谢，然后点头，依旧迷迷糊糊然后回了座位。

何声该也是没来很久，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她坐下，后者发觉前桌的动静从双臂间抬了些头，她戳了戳许镜玉，“我买了早餐。”

许镜玉眼睛一亮，直接转过身来，何声将早餐摆上桌，是包子和许镜玉最喜欢的豆浆。她们俩属于玩久了也不嫌弃对方的那种，几乎每次早上买了早餐就一起吃没买就吃对方的。若是俩人都没买，便是下了早自习去食堂。

许镜玉不爱吃饭，但是对早餐很执着，就算是非常困也得吃了早餐再睡。就算是再难吃的东西她也会吃上一些饱腹。因为她坚信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高三八班的语文老师是一个半百的小老头，人挺矮的，但总是最精神气十足的，他每日身上都会背着个小扩音器来，不管是早读还是正课无一例外。

只要是买了早餐，许镜玉绝对都是在早自习就将早餐吃了绝对不会等到下课去。而六中的早自习都是有俩节的，基本每日都是一节语文一节英语。英语老师是个风风火火的老师，她不喜欢学生在她的课睡觉，每次许镜玉在她早自习吃东西她都会说她。但她还是会吃。

语文老师不一样，这个小老头虽然平时话特别多，而且特别喜欢开玩笑，但是对于早餐这个东西他不会说。

许镜玉记得很清楚的他的一句话。“早餐要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但是吃了要读书哦。”

他每次看见都会拿这句话对她说，她也每次都会笑着点头道是。

俩节早自习中间是不下课的，其实就是将一节一个小时的早自习分成了俩段，一段语文一段英语，一个也不能落下。吃完早餐她其实很困，语文课她还是撑着没有睡觉。何声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又是熬夜了。她说：“你几点睡的？”

许镜玉拿着书本晃了晃脑袋，“三点多吧？”

“你写了多少啊。”

提到这个她的精神来了些，将书抬到脸上，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何声，“一个字没写。”

她后面都玩手机去了，真就一个字都没写。

俩人又随意的聊了聊，英语早自习的时候，许镜玉实在撑不下去了就趴桌上了，前头的英语老师拿着红笔站在讲台上弯着腰改着她们的听写本，英语读书声比语文小了不少，但也起起伏伏有段声音。只要声音不是特别小她就不会抬头，也不会去管那些睡觉的人。

直到她抬头，尖利的声音立马传下，“都干什么鬼？一点声音都没有，趴桌子上的都起来！”

趴桌子上的人不少，听到声音都起来了，何声将她拍起，许镜玉也抬头了，她还是很困，一点精神都没有。她晚上也想早睡，但是她的失眠太严重了。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一个个的死不着急，都高三了！高三你还混日子那高三过了呢？”英语老师还是继续说：“以后出去什么都不会，学历也没有技术也没有。你们现在就一条路，好好走好不行吗？”

她或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正巧此刻下课铃响了，英语老师也没拖了又说了一句就让他们吃饭去了。

许镜玉和何声吃了早饭就不会去食堂了，班上有许多走读生，走读的大部分都在外买早餐，这个点就一半的人出教室去食堂，其中还有很多是往寝室去的。教室里剩下的这些就尽数齐刷刷的往桌子上趴着能多睡一下就睡一下了。

许镜玉也不例外，没有几个人在意英语老师的话，她趴在桌上就打算继续睡觉，她是真的困。

就这么趴了好久，左边趴一下换到右边，右边趴一下又换到左边，一会用左手枕着一会用右手枕，这么睡了好一会她都没睡着。但是她真的困，她的脑袋和精神告诉她她真的困得不行很想睡觉，但是她的身体如何都睡不着。

她忽然直起身，转身一看身后的何声也没睡就往后一靠一凑，“陪我去操场呗？”

“好，”何声放下手中的笔，下意识的应了好，站起身来才想起来问她要去干什么，“去小卖部还是食堂？”

六中就这么点大，内操场是连接一切的通道，除了这俩个她想不到她能去哪。

许镜玉双手背在背后，老大爷式的往楼梯下走着，闻言只是朝她笑笑没有说话。

一直到主席台前下了这个楼梯，何声看到内操场上其中一个排球场上有人在打排球她才恍然。

许镜玉和何声并排而走，本来走的好好的一到操场上她就忽然放慢了脚步，同时她拉着何声的手导致她的速度也慢了起来。何声有些不太理解的扭头看着她这略有些偷摸的动作，她悠悠道，“你脸红了。”

认识俩年多了，她第一次见到她脸红，简直神奇之事。

还有她这莫名娇羞的动作是怎么回事？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大方无敌的许镜玉吗？

“你别走太近，”许镜玉又把她往回拉了一步，然后站在她身后用她的身子挡住自己半个身子，从她身侧探出一只手指，“她在那里。”

何声又看了过去，确实看到了昨日那对双胞胎。

“额，哪个是她？”俩人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穿的也一模一样，就连身高和发型都相差无二。她实在是分不出来。

“篮网边上那个，最前排防守的，”许镜玉毫不犹豫就答了：“妹妹。”

何声又转头，悠悠的看着她：“你这怎么分出来的？”

她看着她，许镜玉只是乐呵呵的笑，没有回答。

许镜玉刚刚下早自习想着她们既然经常打排球又那么喜欢这个东西，再加之最近是排球比赛，就想着她们会不会早自习下课这四十五分钟也来打？因为她记得以前早自习下课后路过操场有人在打球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结果一来，还真在这里。

于是她拉着何声俩人在这里一直看，看到她们走她俩才走，走的方向是相反的方向，高二高三的教学楼正好在内操场的南北方向，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