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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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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的出话,看来没什么大事,还记得昨晚谈的婴儿塔吗?瞧这片小房子,还有你背靠的这个,是婴儿塔不错了。”虞瓜公站开身,把面前的荒夷展现在我面前。

这些小房子,和虞瓜公说的一模一样,灰色的砖和石头砌的,约莫一尺五寸,塔上留有小孔,小孔内漆黑一片,是看不见的森冷。

我见它们,就像见到了一群蹲坐的小孩儿,连背靠的小房子,都好似冒着冷,我背一挺,不敢靠着了。

“婴儿塔……虞瓜公,那酒坛子呢?还有,我是怎么到这里的?”说着,我翻看起我的右臂,伤口被处理好了,但失血过多,导致我精力不足,就是站起都有些艰难,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继续赶路了。

“这说来就离奇了,我们在前面开路好好的,走着走着,竹郎子突然说你没跟上来,大喊几声,也不见回应,我们就原路回去找你,怎料人没找到,却看见了一路的拖痕,还沾了血,那血一见就是新鲜的人血,猜到是你出了事,我们沿着拖痕追来,还是虞四伯抢在了前面,把你找到的时候,你就晕死在这埋葬岗,酒坛子也不知所踪了。”

虞瓜公看着我道:“阴差阳错,也是给我们省了不少路程。不过,这哑鬼被封在坛子里,按理说不会有纰漏的,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抱着这酒坛子,走着走着,就像抱了一块猪油,滑得不行,后来还有‘啵’‘啵’的水泡声,可坛沿的水,一路都撒完了,是不该有这水泡声的,这声剧烈,不久就从坛盖缝隙里钻出大把大把的头发来,夺命似的攻击我,缠着我的手臂,吸我的血。”我回想那场面,还有些悚,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辫子红,“辫子红说哑鬼开口,我恍惚间,似也听到了一声‘渴’。”

“你摸到的猪油,应该是尸油,水泡声,应该是哑鬼的障眼法,听到它说渴……”虞瓜公也看了辫子红一眼,又盯着我的手臂道,“看来是走了一路,这坛中的酒,都被它喝尽了,口干舌燥,又嗅到了你手臂上的血味,所以对你下手。”

这解释我自己也能推算,只是心中气不过,又气又笑的看着竹郎子道:“所以竹老兄,不是说一个坛盖足矣的吗?”

“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坛盖足矣,但没想到这哑鬼是个看人下菜的主,我也不能避免不是。”竹郎子抱着石头过来,放我腿边辟邪,盯着我一阵揣摩道:“拿它给你驱驱邪,你甭给我置气,不过我也好奇,官儿爷是怎么从哑鬼手里逃脱的。”

“是啊,我也很好奇。”虞四伯扶着楪剑走进,俯视着我道。

“你们怎么这么奇怪,我被它吸血,吸的直接晕倒了,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听他们这么问,我心里也有疑惑,但我更气,他们都不庆幸我活下来了,反而质问我怎么活下来的,这怎么听,都不好受,“我连怎么到这的,都是从你们口中得知。”

“官儿爷别介意啊,我以前干的一支组织,有个鬼徒子也是和你一样,中了哑鬼的障眼法,可他却没你好运,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哑鬼吸成了一具干尸。”虞四伯蹲在我面前,打量着我的身,“难道是这鬼也怕当官的,不敢朝你下死手,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

竹郎子立马否认道:“四伯说什么玩笑,鬼要是怕官,上次那胖官,就不会被开膛破肚,死无全尸了。”

“那就不是怕官,难道是怕官身上的东西……官儿爷,你脖子上的黑绳,看着有些老,是戴的玉吗?”虞四伯盯着我的脖子看,说的是那块玉坠子。

估计是酒坛子拖我一路,把黑绳给拽出来了,我提了一下衣领,把黑绳抖了进去。

这可是我现下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瞅虞四伯和竹郎子那两双眼睛,跟豹子看到肉一样,我忍不住岔开话题道:“好鬼不吃清官,虞四伯看的准。”

竹郎子见我岔开话题,顿时马下脸来:“官儿爷,这就见外了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们见见,又不会少块肉,要真是保命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我还能给你抢了不成。”

我还真怕他抢了,毕竟,他是有前科的人。

虞瓜公拍了拍竹郎子的肩膀,示意他走开,和我解释道:“竹郎子说的不错,你脖子上这黑绳,不是普通的棉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死人的头发,你没被吸成干尸,很有可能是这东西的缘故。官儿爷,你要是信不过他,就单给我看,我,你该信吧。”

什么死人的头发?虞瓜公把我说的一愣,顿感脖子和胸口都凉凉的,我这会儿是谁也不信了。

但被架在火上烤,死活不给看,反而见我小家子气,待会儿要再发生了什么,他们救不救我,都是后话了。

“虞瓜公言重了,此玉乃陛下所赐,这黑绳,怎可能是死人的头发?”虽然虞瓜公是这行的老手,但我还是不愿相信,于是拎出了玉坠子,给他瞧道:“您瞧,可是恍惚了眼,看错了?”

“我仔细看看。”虞瓜公盯看了玉坠子几眼,蓦地,又凑近了些看,他也不移开视线,好似被它迷住了,语气也变得凝重了起来,“我没看错,你这黑绳,就是死人的头发。”

瞧虞瓜公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像那么回事,我脖子更凉了,回想我从莲心湖,误入了忘笠海,说不定就是这东西搞的鬼,我就头皮发麻,因为我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是让我卷入这里的缘故了。

我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捻了一下黑绳,数十根细丝在我的指腹下,感觉竟这么强烈,渐渐地,我也对我的坚定产生了怀疑,但还是忍不住道:“怎么可能,我……我这看着,摸着,都是棉线的模样。”

虞瓜公这才看向我,道:“你见姜比土豆,区别大吗?”

我不知道虞瓜公问我的意图,但还是回答道:“大。”

他继续问我:“大在什么地方?”

我道:“外形,味道,除了颜色些许相似外,其他的,都大不相同。”

虞瓜公道:“这好,那要是姜切丝,土豆亦切丝,炒作一盘菜,单是看,你能精准的辨别哪根是姜丝,哪根是土豆丝吗?”

我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虞瓜公笑了:“一样的道理,你还觉得你手里的黑绳,就是你以为的黑绳吗?”

这话吓得我手一抖,玉坠子砸在了我的胸膛上。

要真是死人的头发,我今后怎么敢再戴在脖子上。

且这是陛下亲赐,难道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一小小状元郎,何曾惹陛下不兴?他何故赐我一块玉坠子,暗害于我?这也太鼠辈行径。

他大可以直接拉我问斩,我也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面色惨白的看向虞瓜公,欲哭无泪道:“那虞瓜公的意思是……”

“小心别把玉弄碎了,虽然这黑绳阴气了点,但好在你这块玉,阴气更盛,盛到……”虞瓜公话说到一半,突然就闭口了。

我忍不住追问道:“盛到什么?”

虞瓜公盯着我道:“盛到,我都看不见玉的质地。”

我心一沉,道:“什么叫做看不清质地?”

没等我问出答案,站在不远处的辫子红,突然喊了一声:“那渴死鬼出现了。”

话落,四周也起了风,枯草纷飞,虞瓜公立马站了起来,和虞四伯一起,朝辫子红走去。

“啵”“啵”的水泡声再次袭来,我顿感不好,急忙撑着小房子站起了身。

也恰时,瞧见了一个破烂的小房子,水泡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不一会儿,酒坛子就被扔出了小房子,“啪嚓”一声,坛盖碎了,顿时,从坛口流出一大滩黑色的液体,坛中,也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虞瓜公盯着那酒坛子,一眼不眨,只是偏头道了一声:“竹郎子,把牛绳给我。”

“好。”竹郎子把牛绳递给了虞瓜公,又回去抱起了石头。

那坛中发出的声响,和我偶尔扳弄手指时的声响很像,这让我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这是怎么了?”

“估摸着,是被你脖子上那玉坠子给骇的,躲人婴儿塔里,又被赶了出来。”虞瓜公理麻着牛绳,看着我憔悴的面容,提点我道:“这片地不宜安营,一会儿我套了哑鬼带路,趁早离开这里。只是没有酒坛子,埋葬岗内又人鬼声混杂,你记得,带了诡声的呼唤,莫回就好了。”

我点点头,但又不懂道:“好,不过,我该怎么辨别诡声呢?”

虞瓜公估计也没见过我这么多事的人,砸吧了下嘴,刚要给我解惑,就听见酒坛子一阵动静,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从坛里爬了出来。

那人奇高,身形纤细,衣不蔽体,一出坛,就被虞瓜公一甩牛绳,缠住了双臂,勒紧缠在了腰上,只见他一扯牛绳,那人就被巨力拉扯,身子一勒,“嘣”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膝盖冲我面前,我可消受不起,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眼底一晃而过的鬼脸。

绳子再绷紧,那人又被巨力拉扯,撞上小房子,滚过房顶,落在了地上。

瞧见那人像沙包一样不动了,绷紧的绳子也松弛了下来,不过虞瓜公并没有冒然靠近,而是喊了一声:“四伯,给它放放血。这哑鬼吸了官儿爷不少血,牛劲儿正大着呢,怎么会趴那一声不吭?真是一肚子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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