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阮知橙去打探清楚尤然父亲的事情,月考已经悄然来临。
班长已经将考场安排发到了班群,毫无疑问,因为阮知橙前一次月考的缺席,高二年级十五班最后一个位置归属于他。
被班里损友莫名其妙安慰一波的阮知橙:谢邀。
他头疼地放下习题集,眼神落在了一旁舔爪爪的YOYO,半晌叹出一口气,为月考还有下周的期中考焦虑的不行。
尤然这一周都在带他和上官鹤学习,上官鹤成绩不差,有问题的只有阮知橙一人,为了帮阮知橙提高成绩,尤然甚至还熬夜帮他找薄弱点。
想到这,阮知橙轻轻触碰了下敏感红肿的腺体,呛鼻辛辣的气味随着一阵一阵的刺痛感很快蔓延在卧室,睡意瞬间泯然,他龇牙咧嘴地拿起笔,转头认真地投入题海中去。
卧室门外,一个长发男人急匆匆走下楼梯,刚下班回来的谢辛楼见状,连忙叫住丈夫。
“去哪?”
“悠悠刚刚给我发信息说尤总又犯病了,我过去一趟。”
阮岭一边穿鞋,一边低声说了句话。
谢辛楼听完皱起眉头,叮嘱道。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好。”
*
夕阳西下。
铃声过后,一群人呼啦一声冲出教室,不过多时,惨叫声和笑声同时出现在走廊。
“什么?这答案没根号?”
“我靠,我选择蒙对三道!祖上冒青烟了!”
“这道题绝对是五!我拿我弟考不及格和你打赌!”
“得了吧,明明是三!还有你哪来的弟弟?”
望着两个还在争执的男生,另一个同学纳闷地看着自己的答案。
“……为什么我算出小数来了?”
……
不过这一切与阮知橙没什么关系了,他的灵魂似是与卷子一起被老师带走了,无精打采地摊在桌子上窝成了一团。
尤然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心尖软的不行。
他没有问阮知橙考得怎么样,只是轻轻叫了他名字,问他要不要去吃藻蓝味酸奶水果捞。
“好啊!”
听到自己最爱吃的东西,阮知橙头顶上的呆毛瞬间立起,双眼星星光芒望向尤然。
“司机已经来了。”
尤然莞尔一笑,将从外面带来的书包放到阮知橙面前,坐在位置上托腮等着人收拾完。
一如既往。
两人脑海同时冒出这个想法。
初中时两人连带着上官鹤在一个班,每次考试完三人都会出去吃点什么犒劳一下,有时候上官鹤因为家里聚餐不会经常一起去。
楼道里的喧闹已经退去,还有些同学依旧孜孜不倦地和其他人对答案,不远处还有上官鹤手拿着两张卷子大声嚷嚷着正确答案,阮知橙隐隐约约听了几句,顿时确认另一张卷子果真是尤然的。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在楼道,断断续续,却又衔接在一起。
就像他两现在的关系。
阮知橙情不自禁抓紧了书包带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随身体本能跟着尤然走,上车,然后看着窗外发呆。
小学期间阮知橙也喜欢这样看着窗外,他一遍又一遍努力看清外面和他一般大的学生,妄想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特别是在那天,如果可以见到尤然……
“在想什么?”
尤然悦耳的声音传来,阮知橙随声转过头,撞入一双亮丽的眸子,心脏怦怦直跳。
“初中的事情,”几个词在嘴里绕了几圈,还是被压在心底,阮知橙眨了下眼,换了件事情,“知道你出国以后,我以为我俩再也不会见面了。”
尤然身体微微僵住,眼里晦暗不明,但很快被他隐藏起来,嘴角弯起。
“不会的,我会回来找你的。”
……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阮知橙和尤然如同往常一样一起上下学。
老师批卷子的手速很快,排名一大早已经挂在了每个班的后黑板上。
阮知橙面如死灰,看了一眼排名就果断去了趟厕所缓和心情。
尤然依旧稳定第一,只不过年级第二换了个人——是柯严,他抱着手臂看了眼排在自己上面人的分数,周围人惊奇地看着他两的分数。
“我天,就差了三十多分!”
“破天荒地大新闻!”
“柯严你到底咋学的!快教教我!”
柯严余光扫了眼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尤然,见他表情淡漠,心里一阵狂喜,但还是压着声音冷淡回道。
“这次卷子出题刁钻,但是难度不大,平日老师有提到。”
周围又是一阵喧闹。
“这就是大佬与我的差距吗?大佬靠平时,我靠抱佛脚!”
“柯严这次可是太牛X了!”
“不知道有么有引起尤大佬的注意,这可是第一个差距小于八十多分的对手!”
……
柯严微不可查地扬起嘴角,待他余光再扫去后边时,只见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看完全程的上官鹤冷笑一声,掉头出去找阮知橙去了,恰好,刚走到厕所时正好逮到了人。
“你又犯什么病?”
阮知橙无语地又被拉回厕所角落,好在此时厕所没人。
“柯严,就那个咱们小学隔壁班戴眼镜那个,现在和我一个班那个,莫名其妙跟着我看电影那个人,你知道吧?”
“我知道……等等,他和我们一个小学?”
上官鹤“啊”了一声,和阮知橙大眼瞪小眼。
“靠!”
阮知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摸着鼻子怒骂一声。
上官鹤默默感慨完阮知橙眼盲程度,迅速跳转到关键话题。
“那小子考年级第二了,和尤然拉分不到四十,翘着鼻子恨不得在尤然面前秀出孔雀尾巴!我X,真的阮知橙,柯严他这个傻X就是对尤然图谋不轨!”
阮知橙深吸一口气,繁杂的过往事件和上官鹤嚷嚷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
“……他小学语文老师和我们一样?”
“是的,好端端提起那个晦气老师做什么!”上官鹤脑海顿时亮出瘦弱的男老师身影,一阵恶寒,“算算日子他马上就要出局子了,这种人渣就不应该放出来!”
“他知道那件事吗?”
“他?柯严?”
“……被抓之前。”
阮知橙忽的想起前几个学期他被叫去办公室时经常会遇到时常来问老师题的柯严。
“这还真不知道。”
上官鹤察觉到不对劲,他凑近阮知橙,脸上换了副表情,低声询问。
“怎么突然想起小学那件事情了?没事吧?”
阮知橙看着他半晌,最终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应该没事。”
“……有事就给我说,”上官鹤右眼皮一跳,心里一紧,倒也没逼着阮知橙说,他搂住阮知橙的肩膀向外走出,“咱哥俩谁跟谁?那一裤衩两个洞就我俩能穿进去。”
“我是不会和你穿开裆裤的,你死心吧。”
阮知橙被带走了话题,僵硬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如同往常一样和上官鹤打闹。
“橙子放学约球场啊!”
不知道哪个班的熟人见了阮知橙,大喊一声。
阮知橙应声,引得上官鹤又捣了他一拳。
“还说尤然呢,你小子也是招蜂引蝶,我帮你和尤然说声啊,他今天没带手机。”
怪不得早晨发信息尤然都没回。
阮知橙听着铃声,和上官鹤告别完就匆匆回到班里,这节可是黎枫的数学课,他最喜欢点阮知橙上黑板写题了。
……
放学后,阮知橙和班里几个好哥们勾肩搭背来到球场,出乎意料,球场中等他们的一拨人中竟然有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阮知橙轻轻“啧”了一声,那人似乎是听见了,转头看着阮知橙扶了下眼镜。
“久仰大名,阮知橙同学。”
是柯严。
“柯严。”
阮知橙打完招呼,看着柯严脑海中又不禁冒起小学那个男班主任的事情。
“呦呵,这不年级第二,”寸头几个人上下打量着柯严,“果然全身上下冒着知识的味道。”
信息素是墨水味的柯严保持沉默。
“到这还聊学习?别磨磨唧唧的!”
早晨约阮知橙的同学抓了把头,催促道。
“行。”
很快,鞋底和篮球场地摩擦出的声音传至球场每个角落,斜阳打在来回跳窜的身影上,汗水顺着额角落入衣服。
阮知橙灵活避开来抢球的柯严,飞身起跳,清晰的肌肉线条大大方方展露在外,随着咚的一声响,球紧接着落下。
“强啊橙子,”一个男生接过球嬉皮笑脸道。
阮知橙摆了下手,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信息素也柔柔环在周围,倒是没蚊子咬他。
不远处的教学楼,尤然抬起酸软的脖颈,看了眼时间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叫阮知橙回家。
一个穿白色T恤挎着包的人突然出现在班门口。
是黎枫。
“尤然?你还没走?正好我送你回家顺便看看你爸。”
黎枫路过教室,见教室门没关,恰好探进脑袋见到了尤然。
“小叔,”尤然问好,倒也没推辞,“阮知橙在球场打球,我去叫他。”
“一起一起。”
触发到关键词的黎枫来了兴趣,跟在尤然身后乐悠悠去了球场,正好见柯严投进去球。
“漂亮!”
黎枫鼓掌。
柯严余光扫到了来者,双眼忽的一亮,还没等他接到球,一道身影突然穿来抢过球。
阮知橙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场外,接着全身心投入场内。
“年轻真好!”黎枫笑着摩擦手掌,跃跃欲试“看得我也想打了!”
被阮知橙眼神蛊惑到的尤然分出神回了一句:“小叔你寒假刚刚做完手术,不能剧烈运动。”
只是韧带断了的黎枫:……
阮知橙似乎并不知道他刚刚的眼神对尤然来说有多么心动,往日念着尤然也是omega一员,再加上尤然可是他喜欢已久的的人,阮知橙平日能装多乖就多乖,力求好形象。
不过他也没崩住就是了。
很快,柯严不甘示弱直接撞到了阮知橙侧手边,阮知橙早有准备,他侧过身子躲避开来,恰时柯严低声说了句话。
“小学也有你吧。”
“我在办公室外看到你了。”
阮知橙眼神一暗,他没有理会柯严,纤长的手指带起篮球向上跳起,露出了劲瘦的腰肢。
“牛啊,三分球啊!”
黎枫鼓起掌来,他转头正准备对着尤然说些什么,却见尤然已经掏出了电解质水和湿巾,此刻双眼紧紧盯着阮知橙不放。
黎枫保持感慨。
“你想说什么?”
阮知橙回过身,眼里似是狂风骤雨,望着柯严声音冷道。
“你可是alpha啊,被另一个alpha……”
柯严轻笑,凑到阮知橙身边清晰道,眼神却飘向了尤然的方向。
“你配不上他,无论是学习,还是关于……”
他上下打量着阮知橙,涌到鼻间的风油精味愈发浓厚,刺激着他的双眼和腺体。
同样是alpha,他也有信息素。
凭他能得到尤然的喜欢?
柯严的眼底猩红一片,呼吸声愈发沉重,脖颈上青筋暴起。
随着墨水味信息素突然爆发出来,周围人终于感受到了不对劲,好在大家都接种过信息素导向疫苗,不会受信息素影响,连忙上前拉住柯严。
黎枫皱起眉头,连忙跑上前,“好端端地怎么还对峙起来了?”
“阮知橙!”
早就发现不对劲的尤然跑到阮知橙身边,只见他后脖颈的腺体贴高高隆起。
“我没事。”
阮知橙按住尤然往后退了几步,黎枫迅速上前查看柯严,还没等周围众人说些什么,只见黎枫迅速从包里拿出抑制剂,朝着柯严胳膊就是一针。
“易感期了,你信息素导向疫苗要在易感期后重新打,”黎枫一边说一边拖住柯严,表情不太好看,“你们先回家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见到这情况,剩下人也不在耽误事,收拾好东西就溜了。
和寸头他们告别完,尤然火速扒下阮知橙的腺体贴,只见红肿的腺体微微翕动,好似下一秒就要膨出血液,急促的呼吸声也响在尤然耳边,他眼神一凝,努力遏制住慌张,冷静安抚阮知橙。
“我没事……待会我爸就来了,不着急。”
阮知橙眼前一片黑雾,他撑住酸软的身子,手指打着颤。
“你放心靠着我。”
尤然压下莫名起来的怒气,两人的书包被他一前一后背着,他勉强带着阮知橙挪出学校。
好在谢辛楼已经到了,简单检查一下给阮知橙喂完药就带着两人火速前往医院。
阮知橙昏昏沉沉地趴在尤然膝上,尤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问起谢辛楼。
“谢叔,阮知橙他……”
“没什么大事,腺体被刺激到了,现在去医院打几针就好。”
恰好红绿灯,谢辛楼回头摸了把阮知橙的额头,确认体温没有升高后松了口气。
“你今晚要不要去你omega爸爸那?”
尤然一愣。
“他刚刚给我发了信息,”谢辛楼一脚踩下油门,见空插空,“你阮叔昨晚去了你家还没回来,估计尤霄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尤然说了句好,也不再吭声,无意识地抚摸着阮知橙的脑袋,赫然是在回忆什么。
谢辛楼见状也只是挑眉。
不过提起尤然的omega父亲——林谕,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谢辛楼到目前遇到的最为敬佩的狠人。
林谕是生产科的医生,和尤霄结婚前可是出了名的交际花。
在和尤霄一见钟情后,他“金盆洗手”,并且迅速怀孕生下尤然,随着尤然不断长大,林谕发现了尤霄一直跟踪他往他身上装定位怀疑他出轨等一系列事情,这对于一直信任伴侣的他来讲无异于惊天霹雳,恰时他怀了二胎。
打掉孩子后林谕卖掉了尤霄送的奢侈品,并且找了个律师借omega保护法起诉尤霄,成功拿了一大笔钱后带着尤然直接出国读博去了。
当然尤霄不会轻易放走他,林谕火上加火,在去机场的路上直接掉头把开车跟在后面的尤霄撞翻了……熬夜画画的阮岭大早晨被叫醒知道这件事情后一脸茫然,迟疑半晌问。
“尤霄怀疑林谕出轨?”
“嗯。”
被怀疑为林谕“出轨对象”的谢辛楼冷冷一笑。
……
现在看这神经质的尤霄,谢辛楼倒是希望他赶紧发病把自己埋了算了。
到医院后谢辛楼一手扛起阮知橙就往自己诊室跑,尤然紧张地跟在后面,生怕阮知橙掉下来或是谢辛楼闪了腰导致阮知橙一头摔地上。
看着打了针睡过去的阮知橙,尤然轻声和谢辛楼高别,出门找林谕去了。
三十多岁的omega身上多了几分沉稳,丝毫不见以往一头能撞死前夫的气势。
尤然长相随了林谕,清冷挂。
刚刚收拾好走出诊室的林谕转头就见到自己儿子,冷冰冰的面上化开来。
“哎呦我的好大儿,我俩好久没见了,今晚睡我床我给你讲故事。”
“……不了爸爸,”尤然委婉抗议,他表示不想听自己父辈的风流债,“我明天还有课。”
“这可真是太遗憾了,”林谕砸吧嘴,搂着尤然就往外走,“对了,我昨晚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出什么事情了?”
“抱歉爸爸,我的手机摔坏了。”
“靠,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神经病摔的?现在商场还开门,正好再买一套去,等等我先给你阿利斯叔叔发个信息让他别做我饭了,”林谕机关枪似的嘴一顿输出,说罢已经给自己男朋友发完了信息。
“要不把阿利斯叔叔叫上?”
尤然对这个沉默寡言的金发男人颇有好感。
“不,今天是父子宴,我不想再多出一个儿子。”
林谕笑眯眯道。
来了,我带着5000字来了(骄傲)
第10章 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