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许小落怀疑自己幻听，震惊地问，“我加入T...T...TGD？”

凌末点头道：“是的。”

许小落傻愣愣地指着自己：“可我不会打游戏啊……”

“不是选手。”凌末笑着说，“是TGD的幕后工作人员，你愿意吗？”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许小落“啊？”了一声，然后木木地看着凌末。

常新坐在她对面，这会儿站起身，伸长手臂拿走了许小落剩下的半罐酒：“啊什么啊，哪个字听不懂我给你翻译。”

许小落当然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听懂。

她上午才因为冲动辞掉工作，虽然她并不后悔，但一想到要和家里人解释就一个头三个大，她原本的计划是上班时间出门找家咖啡店剪视频也好学学新技术也罢，反正得熬到下班时间再回家，一直混到找到工作为止。

可谁知才过了几个小时，工作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许小落十分心动但也很犹豫，她不希望凌末是因为自己发了那条视频才这样说，如果是因为感激硬给自己一份工作，她觉得这样也不对，许小落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凌末却笑了，他半调侃道：“我们是感谢你，但是已经感谢完了呀，Bili亲自下厨还不够到位嘛。”

“够的够的！足够了！”许小落急着表态。

“所以这和感谢没关系，我向你提出邀请，是因为TGD目前确实需要——”凌末顿了一下又说，“你这双百万后期的手。”

许小落不知是不是酒醒了，自己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这几个字由凌末说出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凌末认真地说道：“现在赛哥一个人要对接太多事情，他忙不过来，而且身体抗不住。”

“那我来能做什么？”许小落问。

凌末：“做你擅长的就行。”

“我擅长的……”许小落重复道，她回想自己在联盟里，好像从来没人有在意过她擅长什么。

“嗯，TGD的几个官方账号需要有人运营，赞助商那边也得沟通对接。”凌末解释道，“这些事情赛哥并不擅长，而且我确实还是希望，他可以把全部重心都放在赛训上。”

“而且仔细想来，TGD里其实没人擅长这些，我们都只会打游戏而已。”凌末神色诚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在这张餐桌上，所有人都拿过冠军不管是什么比赛，其中四个更是拿过KPL最高级别的冠军，也有年度FMVP，甚至差一点就可以大满贯。

现在却和她说，他们只会打游戏而已。

许小落鼻尖一酸，晃了一下站起身：“我酒呢？”

常新无语道：“没酒说不了话？”

“说得了。”师父发话，许小落乖巧地磕了下脑袋，“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谢谢领导愿意行人我！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人菜瘾大，不光可以形容打游戏，还可以形容许小落，她用能喝倒一头牛的气势喝了半罐气泡果味酒就性情大变了，到最后型男主厨师父做得菜她都没能吃上几口。

一顿饭结束，TGD又添一员大将，徐赛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默默加了一句，别让许小落喝酒。

常新看着许小落满脸无语，但也不想对着酒鬼浪费口舌。

“你们和我一起送她回去。”常新说。

徐赛收起本子抬头：“你们？是指哪们？”

常新脱下围裙，指派凌末收桌子，寒时洗碗，剩下的人和他一起送人。

“不是洗碗机洗碗吗？不需要时神吧？”徐赛疑问道

常新：“那碗能自己长脚走进洗碗机？”

“那也不用我们五个人送她一个吧？”

“行，那谁送，要是被拍到怎么解释？”

“那两个人送是不是差不多？”

“两男一女被拍到怎么怎么解释？”

“那五男一女被拍到怎么解释啊？”

“正常聚餐。”常新言简意赅。

“......”徐赛：“你说得有道理，那他俩为什么不一起？不是人越多越合理吗？”

常新对着徐赛深深叹了口气，有些话呼之欲出，却临到嘴边又改口：“总得有人干活是吧？而且他俩的热度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高这你不是不知道吧，如果他们俩被拍到，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你明白吗？这控评是你来还是刚入职的许小落来？”

常新怼人一般人畜不分，很少会有耐心解释的时候，但他一旦开始耐心解释，就说明马上就要彻底没耐心了，徐赛识趣地闭嘴，带领大伙儿排队出了门。

常新走在最后一个，他关上门之后给寒时私发了一条短信。

【Bili新：给你一小时够吗？】

寒时看到微信一愣，常新从来没有和他私聊过，两人甚至单独聊天都很少，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训练为主。

没等寒时回复，常新又发来一条。

【Bili新：凌末这人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你不能等他自己想通，他容易想偏】

【Bili新：一旦他想偏就迟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Bili新：哥建议你，别总偷偷看他了，直接挑明，行就行，不行就追】

凌末本人正老老实实地收盘子，收完盘子收饭碗，收完饭碗收筷子，把他们都放进洗碗机之后，却遇到了难处，他不会用。

洗碗机是常新上周刚添置的，洗碗费时，TGD全员的时间都很宝贵，于是他自费买了洗碗机，也一直是他在操作。

凌末在厨房研究洗碗机，寒时背对着他在和常新发消息。

既然常新已经看出来，寒时也不想瞒着，而且他本来也没有打算瞒任何人。

【寒时：我怕吓着他】

【Bili新：吓着也比他胡思乱想的好】

怕寒时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常新补了一句。

【Bili新：他上一次胡思乱想完，直接消失了两年。】

寒时看到这条消息几乎是秒回复。

【寒时：我知道了，哥】

寒时又引用常新发的第一条【给你一小时够吗？】。

【寒时：够了，谢谢哥】

常新笑一声：“年轻人啊还是太年轻！”

双夏走在前头，作为这个战队里最年轻的人，敏感地回过头：“啥？年轻人咋？”

“没咋，年轻人一会儿要不要陪老年人去滨江散个步？”

“好呀！”双夏兴奋地答回道。

洗碗机并没有很难使用，按键都设计得非常简洁明了，凌末之所以看半天启动不起来，是因为他心思没有放在研究上。

研究半天，选好模式和上下层，凌末按下启动，静等一会儿后，洗碗机还是毫无动静。

正当他想要放弃等常新回来再洗的时候，从他身侧伸过一只手，取消了操作面板上的时钟按钮，再按下启动键，洗碗机开始正常运作。

“哥哥，你选了预约启动。”寒时的声音又从凌末耳边传来，两人靠得很近又不至于碰到，但是寒时的气息已经几乎覆盖住他。

“啊...”凌末僵硬地应了一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寒时的手撑在洗碗机的台面上没有撤走，将凌末半包围住，声音低哑又落寞：“哥哥是不是讨厌我？”

“怎么会？！”凌末猛地转过身，却不知寒时就在他咫尺的位置，两人鼻尖轻轻相触又很快分开，都愣在了原地。

凌末眼睛都瞪大了，有对前者的震惊，也有对后者的无措，嘴唇微启沉默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时间一点点走过，房间里只有洗碗机运作的声音，最终寒时先开了口。

“哥哥不讨厌我？”寒时又向前倾了一些，迫使凌末向后靠在了台面上。

凌末的手往后挪动了一点，他看着寒时摇了摇头。

“不讨厌我，为什么看见我就不笑了？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寒时细数着罪证一样，一条条说着，“为什么看到我就紧张？”

凌末心跳很快，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他在寒时的注视下移开了视线：“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不看我？”寒时问。

凌末的手按在台面上，指关节有些发麻，他轻轻抬起活动了一下，在落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寒时的指尖，却不等他移开，寒时直接覆上了他的手背。

手掌贴手背，彼此的心跳再也没法隐藏。

寒时只有一侧挡住了凌末，他另一只手垂在身边。

凌末随时可以从缺口离开，他却始终站在原地没动。

寒时垂下头：“哥哥，你可以问我问题的。”

凌末：“问什么...”

“你可以问我问题的”寒时只是重复。

恍惚间，凌末觉得自己知道了他的意思，但想到是一回事，真的开口有事另一回事。

凌末呼吸变得有些重，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声道：“寒时。”

“嗯。”寒时应。

凌末：“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我喜欢哥哥。”

“不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

“是无论你是谁，我都喜欢你的喜欢。”

“你...你不是让我问...”凌末在心底挣扎多日的疑问，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新哥说，不能等你想明白，你会想偏了。”寒时说。

凌末一愣：“他怎么知道.......”

寒时低头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是啊，新哥都看出来了，哥哥为什么没看出来呢？”

寒时说完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凌末：“所以哥哥呢？”

“哥哥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