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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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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三十年前,周家花重金买下了这处宅院。

据说这是个有两百来年历史的私宅,在周家买下之前,断断续续还有过几任主人,但在战争爆发后,这里就荒废了。建国后它又短暂地有过人住,后来主人出国,就将这房子转手,最新的主人就变成了周家。

经过翻修维护,周家三代人高高兴兴地住了进来。

住过来的第一年里,他家的生意高歌猛进,次年又添男丁,可谓添财添丁,顺风顺水。可又过了半年,就有点不对劲了,家里人好几个人陆续出问题。

先是最年长老太爷摔了一跤,腿骨骨折,卧床不久就过世了,然后是现在这位老太太也生病,时好时坏。

再是他家唯一的小孙子,就是周大盼,感冒、肺炎,大小病不断,不到一岁的孩子夜夜哭嚎,令人揪心。

一系列的霉事后,周大盼他爹周照奇,请了个大师来看。大师说这宅院护财运没问题,但它挑人,身弱压不住的,就会多病多灾。破解的办法,最好就是搬出去——全家一起搬出去。

但生意人骨子里的赌性大,周照奇不甘心断了财路,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大师说只能试一试。他让人填了前院一口水井,填之前做了场法事,在井下面镇了一面八卦镜。

那之后果然情况有所好转,老太太的病好了,孩子也平平安安地长到了2岁。

但大师这招,也就只保了他们一年多的安稳。

有天下午,2岁的周大盼莫名开始发烧,到了晚上还高烧不退,吃了药,烧退了一些,但很快就又反复。医院查不清原因,也不见好,到后来,孩子已经终日昏睡,不大进食,也很少清醒了。

周照奇又联系那位大师,但大师还是让他们搬走。

钱财重要,但孩子是命根,周照奇好像也没有更多选择了。

当时这宅子旁边正在修路,孩子从医院接回家时,可能是被施工的叮当声吓到,本来在妈妈怀里昏睡的周大盼,突然就哇哇大哭起来。

周大盼他妈赶紧安抚,就听一个声音说:“大姐,这孩子有问题啊。”

他妈回头一看,竟是个灰头土脸的修路工,衣服很脏,黑黑瘦瘦的,个子很高,一双眼睛特别有神。

他又看了眼哭闹的孩子,从怀里摸出个小布袋,塞到了孩子挣扎挥舞的小手里,又用他脏兮兮的大手握着那小手逗了几下,说来奇怪,周大盼竟然渐渐的就不哭了,拿着那布袋开始玩。

看傻了周大盼他妈。

这个脏兮兮的修路工,就是陆震,她那年轻的师父,他在布袋里放了一张安神符。

陆震望着周大盼他妈那诧异的眼神,嘿嘿一笑说:“大姐,你要是信我,这孩子我能救。”

死马当活马医,他们把陆震请回了家里,好吃好喝拿钱伺候。陆震酒足饭饱又揣鼓了腰包,剔着牙说了句让周家人吓一跳的话:“你们这宅子下面,埋着东西!”

周照奇问:“埋着什么?”

“不知道。”陆震倒也坦白,“反正不是啥好东西。”

周照奇顿了顿:“那咋办?您尽管说,有钱!”

要说陆震这吃相,实在不像啥好人。

但周家别无选择。

陆震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儿,指着一个角落问周照奇:“那是不是有口井来着?”

周照奇回答:“是,一年多之前填了。”

“填错了!那是个小青龙位,虽然近些年龙气有点弱了,但也是个吉象,没有水就没了龙,不该填。”

周照奇有点慌:“那我再打一口?”

陆震说:“那倒不用,把埋进去的东西挖出来把,剩下的我来处理。”

按照陆震的指引,先前填井时埋下去的那面八卦镜,又被挖了出来,已经锈迹斑斑,昏暗不明。

后面陆震画符冲水给周大盼灌下去,又神神秘秘捣鼓了一阵,临了说:“完事了,最迟过了今晚,你家那小子就能见好,不过他得改个名,就叫周中阳吧。”

“好好,都听您的!”周照奇想了想又问:“那这宅子下面埋着的东西咋办?是不是还得搬家?”

陆震很随意地说:“搬啥,先住着吧,这次之后还能安稳个二三十年吧。”

还没到夜里,周中阳就醒了,要吃的,看着精神头足了不少。

他们全家人欢天喜地,又包了个大红包给陆震,高兴之余,周照奇问他:“大师您这深藏不漏的,您是哪路神仙啊?”

陆震接了红包揣进兜里,随口说:“门口利民路的。”

周照奇:“……”

那之后,陆震果然又回去修路砸地了。

这旧事陆灵蕴听得挺乐呵。她这个师父,你说他不行吧,关键时候手腕是真硬,你说他高深吧,他又时时刻刻透着那么点不靠谱。

陪着说了会话,老人家心疼孩子们旅途劳累,让周总安排着先去休息。

陆灵蕴在客房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躺在大床上舒舒服服地想,来了这半日,也没见什么异常,主人家很热情,情绪也挺稳定,没看出来这宅子有什么邪祟。

但为表诚意,她是不是该主动找机会问一问?

陆震曾对周家说过,还能安稳个二三十年,算一算,那不就是这几年么?

想来想去,她还是该先去院子里看看再说。

她带好罗盘在院子里溜达。青瓦白墙,蔷薇花像屏风一样铺了满眼,院子一角还有棵高大的桂花树,风一吹,鼻息间满是甜香。老太太的2只猫就在树下的蒲团上打盹,真是个画一样的地方。

如果没有邪祟的话。

万幸,指针平稳。

她挨着2只猫坐下,忍不住伸手去摸,猫咪很乖,连眼睛都没睁。

撸了会儿猫,一抬眼就见周中阳正站在两院中间的拱门前,双手插兜望着她,出现的悄无声息。

其实陆灵蕴在那溜达的时候,他就看到了。

他觉得有点戏剧性,这个长了一张瓷娃娃脸的半大孩子,竟然是个捉鬼的。

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时,明明一脸单纯,但捏着符纸扑向他时,眼锋竟十分犀利。今天也是,在老太太跟前一副小儿女态,撒娇的本事不比雨浓差,但盯着罗盘在他家巡场时,又带着那么点英气和疏离。直到看见她一身白衣坐在树下撸猫,身后爬满蔷薇,头顶是闲落的桂花,他竟生出一种时光静止的错觉。

见被她发现了,周中阳走过来,看了眼她手中的罗盘说:“还挺敬业,发现什么了吗?”

陆灵蕴摇头:“暂时没有。”

她想起上次在会所,跟着师父走得匆忙,既然又见了,也该道个歉,便说:“之前给你脑门贴符这事,是我莽撞了,对不起。”

大约是亏心,她声音软软的,讲话时一双杏眼望着他,睫毛忽闪了几下,视线在他脸上没停几秒就移开了。

他笑了:“是挺莽撞的……毕竟是第一次。”

她又抬起头,对上他满是戏谑的脸,说道:“……这个,也不用特别强调。”

一朵桂花从树上飘下来,擦着她的鼻尖划过,她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能说说这宅子,最近出了什么问题吗?”

周中阳往石凳上一坐,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也坐。

她在他对面的蒲团坐下,示意他讲。

周中阳说:“宅子到没见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是宅子里的人。”

她问:“人怎么了?”

“有个照顾我奶奶的小姑娘,有天半夜突然在院子里唱歌。我奶奶睡眠浅,被吵醒了就让人出去看,结果喊她也没有回应,她唱了一会儿又哭,哭了一会又笑,嘴里还一直喊着‘山君、山君’,后来便晕了过去。这大半夜的,特别诡异。”

“中邪了?”

“不知道,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没有醒。”

“失魂了!”陆灵蕴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他没听明白。

她解释:“就是魂丢了,或者神识被别的什么东西控制了。这种情况下,要么昏迷,要么就是做出来一些不符合她常态的事。她昏迷多久了?”

周中阳说:“有两三天了吧,医院还没准确说法。能救吗?”

“如果真是失魂了,时间越久阳气散的越多,就越难救。”她记得师父是这么说的。

他问她:“你有办法吗?”

她迟疑了一会说:“我……我可以试试。”

他脱口而出:“也是第一次?”

陆灵蕴:“……嗯。”

周中阳:“……”

愣了下她又补充:“要是等我师傅来,怕来不及……即使不成,也没有坏处。”

就信她一次吧,他说:“那需要准备什么?”

陆灵蕴:“有她的八字吗?”

“这个……恐怕不方便问。”

这得找她的家属要,总不能说,你家闺女在我家中了邪,给个八字帮她驱邪用,关键还不一定能成。

陆灵蕴又说:“那取她一滴血?”

他想了想说:“这个应该可以,你什么时候要?”

“今晚12点,我招魂,在这之前拿到就行。”

“嗯,我来安排。”

周中阳去安排取血,陆灵蕴也需要做些准备。

她回到房间,先给师父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一说,他的判断和她一样,失魂了!但听说她要招魂,他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嘱咐说:“出息了!师父我很欣慰,不过有一点特别关键,你一定要记住!”

她大受鼓舞:“师父你说!”

陆震:“干活之前,务必先把价钱谈到位!”

陆灵蕴挂了电话!亏周家老太太下午还对她师父一顿夸!

她翻出来一张黄表纸,准备好毛笔、朱砂和她小时候师父给她刻的一方小印。深吸口气,她在心里祈祷,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的神仙们啊,小弟子要献丑了,丢人不打紧,人命可得保佑我捞回来啊!

为了把阵仗搞低调点,等到夜深人静时,她才在那小姑娘唱歌的院子里摆了一张案台。

周中阳和周聪把东西送了来,竟是医院的采血管……血取的有点多。

时间走到0点,陆灵蕴点了香烛,取出黄纸,滴上一滴血。屏气凝神,提笔、落笔,口诵收魂咒: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惊虚异怪,坟墓山林,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体,筑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天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勒令!

收笔、落印、符成,一旁的俩人已经看傻。

她说:“别张扬,悄悄将这符放回那姑娘身上去。”

“我去吧。”周聪接了过去,又说:“辛苦陆小师傅了!夜深了,早点休息。”

符纸取走,陆灵蕴才觉得心跳得有点快。

周中阳说:“你刚才画符的样子,倒有些大师风范。”

她有些得意:“那是!性命攸关,我刚才比考试都认真的好不好?”

他轻笑:“嗯,陆小师傅认真起来,很可爱。”

烛火映着他那张好看的脸,陆灵蕴心情竟莫名松弛了些。

第一次出手打实战,就跟考完试等成绩一般,不知道那道招魂符到底有没有用,她忐忑又兴奋地在床上翻滚了个把钟头才睡着。

可她睡眠历来浅,就在睡得正香时,隐隐听到有人在唱戏。猛地睁开眼,声音正从隔壁传出来,咿咿呀呀,在深夜里,又清晰,又渗人。

隔壁住的,是雨浓。

陆灵蕴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从行李箱中翻出一把小铜钱剑,想了想,又往怀里揣了几张符,这才开门出去。在雨浓门口,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周中阳。

她们住的是那种传统的老房子,不大隔音,此刻屋里的戏腔听得越发真切。

周中阳跟她对视一眼后,开始叫门:“雨浓!开门!”

屋内的人置若罔闻,仍然在忘我地清唱。

她直接说:“踹门!”

“哐”一声,门开了,门内声音戛然而止。

周中阳按开了灯,入眼的情形有些骇人。

本来早已入睡的雨浓,此刻正披着床单坐在地上。她长发凌乱,面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但给自己化了个妆。眉毛黑粗,大红色号的口红打在了两腮上,嘴唇的口红从嘴角画到了脸颊,那样子,让陆灵蕴觉得,活像她店里扎好却没画好的纸人,全然没了白日里精致的模样!

“雨浓?”周中阳小心地喊她。

她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对着周中阳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一声戏腔从她口中悠悠传出:“山~君~”

又一个中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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