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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前尘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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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于倾听间,震惊不已,其声暴躁如雷,横空直撞,欲立刻撕人成碎片,恶狠狠地道:“汝之博学,令人惊叹,然而你知此多又有何益?”

江灵竹将药裹紧,从容发问:“我想要问你数事,你与李筱玄如何相识?两人看着有磁场,可李筱玄利用他人之名,非朝夕之事,你有何可得其利之价值?”

鲛人唾弃一口,唾沫中似带血丝,冷笑数声:“我何需……”

话未毕,江灵竹轻挑角落之布,下露一沓以纸包裹之药,手中持两块打火石。

“我已搜遍,二小姐既已投身魔鬼,自不会信人,料想此药唯二小姐闺房中或有,我已寻遍,约莫五十余包。此药价值连城,生长于安璟国,自安璟国运来,必经千难万险,然而一旦付诸一炬,便成灰烬。待再次运来……

“恐怕需时六六三十六日。”江灵竹单手的手指掐动一番,“李筱玄于你,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鲛人挣扎欲脱,绳索乃师尊所系,不知何术,愈挣扎愈紧,她怒道:“李筱玄为保己命,置我生死于不顾,我又何必……”

“你话里自相矛盾。”江灵竹轻擦打火石,火花一闪即逝。

“虚张声势,小人。”鲛人白眼一翻,江灵竹再擦,火光乍现。

江灵竹蹲身,引燃一包药,火势徐徐,逐渐蔓延至第二包。

“速速灭火,我愿言明!”鲛人目光如炬,尾巴狂扫,声嘶力竭,眼中血丝蔓延,恨不能将江灵竹生吞活剥。

江灵竹以手捏住两包药,挪出一段距离,待火势将及手,急抛于地,遂不再触碰,距离已远。

若非窗风助力,余药应安然无恙。

“但讲无妨。”江灵竹微微笑着,不自觉地双手环抱,忽感火辣辣之痛,略微不好意思,又缓缓放下双臂。

“前所言,有真有假,她之图谋,非始于遇我。”鲛人气息起伏,须臾平复,转头望向窗外明月,眼神逐渐黯淡……

……

她心知李筱玄寿数无多,李筱玄初次踏足林中湖畔,跪于家仆置妥之香炉旁,焚香祝祷,日复一日,湖边香气日渐浓郁。

卢又白嗅觉灵敏异常,即便是树梢上坠亡的小麻雀,也能嗅出其味,故而狩猎之时,颇为便利。

然而近日来,一缕异香萦绕,卢又白遂于夜色中,发现祸端是香炉。

她将那珍贵的香炉迁至远处,直至自己无法嗅知,方返回湖中安寝。

次日,有三人至,其中二人乘车离去,或心想另取新炉。

卢又白藏于草丛,窥视余下之女子,其背对卢又白,从其困惑的自语中,卢又白得知了自己所居之地——即胥满湖,在一卷古书之中,被称作“拯救信奉者的湖泊”。

卢又白这么一听,原以为居住的是神明之湖,却不料……

那时,李筱玄跪坐于地,误以为金炉之毁,乃因其信奉之恶魔不满,于是言道:“太史占卜,卦象示一人之祭,方得天佑,望您莫生抵触,我只求一生平安,明日便祭一人于您。”

真的假的?卢又白掩口,震惊不已,再见李筱玄之态,更感错愕。

李筱玄容颜若市集中木偶戏中小女,眼神呆滞,无光,一眼望去,便知其对未来无望,如同黄泉途中的孤魂。

卢又白不自觉地伸手,双掌相合,构成三角之框,将李筱玄纳入其中,李筱玄眼睑无力低垂,睫毛弯曲,当她觉察卢又白时,那惊诧之色,仿佛卢又白自己给木偶注入了生命元素。

彼时的李筱玄,每个眼下各有两颗横向隐痣,卢又白看得耳垂泛红,而李筱玄却似受惊吓的林深之鹿。

卢又白心生意欲相识,了解李筱玄,遂现身而出,李筱玄虽面色惧怕,身躯仍旧跪地,动弹不得。

李筱玄问了她许多问题,逐渐信了世间真如古书所载,奇事异象,始终存在,唯有人不信的,便不知晓。

李筱玄将卢又白视为信奉之恶魔的使者,她认为,恶魔非同界生物,或近在咫尺,而她不得见,此番应是恶魔首肯其愿,故遣卢又白前来。

卢又白能化为人形,但体力消耗甚大,李筱玄与她长谈,尽诉己身遭遇,卢又白年幼气盛,李筱玄请她同归府中,卢又白便应允了。

李筱玄道,她祖父的正室,三年前在她初露头角之际,曾对她说:“筱玄,此话或许突兀,但李老尚未在继承族谱之上,写下你与你姐姐任何一人之名。虽你姐姐出自我腹,但你亦是我心头之肉,我定会待你如亲生女儿。近日,老身遇些棘手之事……”

起初,李筱玄不过是个听话又渴望权利的窈窕女子,她答道:“没事,您但说无妨。”

其实,李筱玄心中颇为欢喜。

往昔她只知爱花,不谙争位之计,然而随着阅读增多,她渐生野心,如今得到老夫人的认可,胜利似乎已在向她招手。

老夫人道:“老身有一旧友,年轻时对我助益良多,其子女皆已长成,此家欲安度晚年,不欲再经营其工匠铺。筱玄,我认为你足以胜任,我女儿则未必。你可愿接手此业?”

面对老夫人真诚之问,李筱玄心中喜不自胜。

她尚未开口,老夫人又道:“李老尚不知此事,我恐他知后会将职位留给我女。不过,此铺非无偿相赠,需你付我白银二十五两,我自会转交那家,不需你多跑几趟。”

“……”李筱玄手中茶杯一顿,什么意思,还要交金?

老夫人虽老,但眼神还是好使的,她续道:“那铺中物什皆价值不菲,若筱玄你觉难以胜任,亦不必转让与我女,你若不能,她更不能。你可卖掉铺中物品,换得银两,仅比二十两略多,主要是积累从商之经验。”

“你也知晓,此等机遇实属难得。”老夫人又补一句。

李筱玄三思后,决意一试,她颔首道:“那,便全权交给我处理吧。”

两日后,老夫人持画押之契来见李筱玄,言不需过细审查。

李筱玄素喜手工,亦未详观,便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然而不久之后,李筱玄所掌之店铺工具,却被官府捕快尽数封存抵押。

她方知自己中了计谋,前一日尚收到官府通知,询其是否真为店主,否则需承担巨额债务。然此信被老夫人仆从拦截,焚为灰烬。

告知祖父,却无济于事。

李筱玄如何比得上日夜伺候李老之人巧言令色?自那日起,她的咳嗽日重,医者断为不治之症。

防外人,也要防自己人,这是她得到的,老夫人正所谓的经验。

李老亦不再重视她,转而全心培养大小姐。

不知那本记载继承人名姓之书册,是否已写上大小姐之名。

……

昔日卢又白血气方刚,不图回报,自从树林遭伐木工毁坏,她所居之湖泊渐为人知,她不敢再返,因那些人手握斧斤。

她虽能胜之,但恐自身亦难逃一死,不愿冒险。

卢又白过于依赖李筱玄供给之饮食居所,自身亦不愿重返过去捕猎之辛劳生活。

只需讨好李筱玄,便可免于此,她当然知道自己是何种人,追求利益最大化罢了。

李筱玄亦深赖于她,在李老面前频赞卢又白,令府中上下皆以为卢又白曾救二小姐于危难,故得以长久居于此。

一开始,卢又白仅助李筱玄除掉李老正妻之仆从,彼等欲对李筱玄不利,即使不听李筱玄之言,卢又白亦会先行将其除去。

杀害恶人时,卢又白的爪子从没慢过。

卢又白甚喜李筱玄为主,因李筱玄待她以诚,始终视她为特殊之人,她岂能不喜,何况依附主人,可得佳肴美服,离之者实为愚夫。

然而她错了,卢又白发现李筱玄之疯狂远超其所想,李筱玄不畏反噬,竟开始屠戮无辜之仆从,或是夜半街头独行之小贩。

每次月照前院,李筱玄便如中魔般举行祭祀,卢又白初见此景,未加阻止,以为仅为一时之需,岂料竟有第二次,卢又白见牛肋骨上尸身肉花盛开,终忍不住。

她与李筱玄大吵一架,李筱玄本就体弱,声亦不大,然争吵之时,声嘶力竭,尖锐刺耳。

府中由李老正室底下的人传出谣言,造谣惑众,皆言李筱玄将逝,与救命恩人大闹,乃临终之人之极端毁灭,必欲大灭特灭。

总之,都是二小姐的错,即使卢又白只是一介外人。

卢又白忧惧被李筱玄逐出,而李筱玄却选择出门,数日未归。

每仆人来问卢又白所需,她便觉颜面如火炙,似被人踩踏,这些仆人表面恭敬,实则心底嘲笑。

虽为卢又白之想象,然自我怀疑随李筱玄离去日增,每当李老询问二孙女何时归来,卢又白心中便生两种念。

一则讽刺李老,失踪不问,明知李筱玄体弱,何故任其远行?

二则羞愧自身之行,卢又白自觉如寄居蟹,占人巢穴,无耻之极,她尚存良心,心如刀割。

众仆人皆以为二小姐已赴死,李老甚至派人寻尸。

卢又白闻言心惧,心灵受创,愈想念李筱玄,即便李筱玄责打她,屠戮无辜,她亦不计较。

于是卢又白出外寻找,然李筱玄已不需她,已有新杀手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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