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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解隔阂阴爻生迷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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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舟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后,作势关门离去,但在最后一刻,她被萧霖秋叫住。

“溪舟姑娘,你知道阴爻吗?”

女孩有些诧异地转身,她再度合上门,往里边走边问,“阴爻,我只在父亲的口中听到过,萧兄,你具体想问什么?”

“阴爻是如何碎掉的,你可知晓?”萧霖秋期待地看着对方。

花溪舟顿时老气横秋地坐在椅子上,她撑着下巴娓娓道来,“我知道的不算多,但一百多年前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据说,除阴爻外,创世神还留下一颗神石叫阳爻,这二者分散在启明与星渚中,这是维系两星共同运作的重要之物,后来创世神陨落,新神上位的几千年后,一场似是早有预谋的暴乱突然发生,当时灾祸连连,众生完全是活在血海里的,也就是那时,阴爻才被有心之人打碎。”

话音未落,萧霖秋的眉头就难以舒缓,他问:“后来怎么样了?”

花溪舟粗略描述道:“自阴爻破碎后,与之联系的阳爻亦在不断衰竭,但后来几十年里,偶然的某天,启明的衰败逐渐减弱,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父亲依然婉言说,再这么下去,不到五十年,两星将共同陨灭。”

顿时,萧霖秋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花溪舟摇头,她放低声音说:“萧兄,这件事你可不能跟旁人说,若是其他人听见了,只会引发恐慌。”

青年郑重地点头,示意女孩放心。

“那......”花溪舟站起身,挽起食盒往门口走去,“我就先走了,萧兄,有事直接叫我们就行,大家都在呢。”

“好,我有事再唤你们。”

当日夜里,翟池苑突然夺门而入,他手中拿着一叠厚纸递给萧霖秋,他解释说:“这些是我近几日在妖界的主宫附近观察了好几天得来的。”

当初那个声音指引他们去往妖城,想必他们回在妖城内留下威胁的线索,所以翟池苑顺藤摸瓜,轻松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暗道入口。

而这叠厚纸,就是简略地图,以及主宫附近的守卫轮班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现在萧霖秋行动不便,此去又多凶险,他是不可能让翟池苑孤身前去的。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时,房门被外面的人推开,而走进来的人,是明忆鸿。

明忆鸿在脑海中说:“该走了。”

萧霖秋看向对方,问:“你的线索收集齐全了?”

明忆鸿点点头。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萧霖秋追问。

“妖城中央的阳关道。”

顿时,萧霖秋看向翟池苑,他让对方把方才的厚纸拿过来,他不断翻找,最终他的手停留在某页纸面上。

“怎么了?你俩刚才在打什么哑语呢?”翟池苑诧异地问。

明忆鸿所说的阳关道,恰好就是翟池苑给出的路线的必经之路,如此看来,当他结合昨夜同明忆鸿所说的事情,以及之前林不逑被绑走的事情,他的脑中顿时萌生出一个令人后怕的结论。

“林不逑恐怕有危险。”萧霖秋抬眸看向二人。

三人辞别花溪舟后,明忆鸿负责背上萧霖秋前行,不过好在萧霖秋于其并没有造成负担,他们经过一日的时间,便已抵达目的地。

萧霖秋趴在男人背上,头戴白纱斗笠,他时不时伸出脑袋去观望前路,这一路走来,未免过于顺畅,许是他们绕路的原因造成的,所以萧霖秋并未多想。

最后,明忆鸿驻足于原地,只见在树荫下站着一位身着暗色衣服的女子,其脸被黑纱遮住,看不出真容。女人四处张望,发现他们的到来后,迅速向他们招手,仿佛是在让他们跟过去。

萧霖秋用意识问:“她是谁?”

“绮罗香。”

萧霖秋仔细回味一番这个名字,随后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绮罗香不就是之前在青楼中的花魁吗!

翟池苑亦有些紧张地看向萧霖秋,“她这是......一起的?”

萧霖秋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兴许是吧。”

女人翻转兰花指,身前粗壮的古树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她转身对明忆鸿说:“殿下,进去就是主宫的地下了。”

明忆鸿缓缓点头,然后他背着萧霖秋率先步入缝隙之中。

翟池苑见状,紧随其后,留女人一人在末端收尾。

“待会可能会发生打斗,到时候,我会先为你们开启屏障抵御。”明忆鸿提醒说。

话音刚落,萧霖秋的思绪尚未回笼,一阵幽幽的“丝丝”声不断在阴暗的密道中回荡,那声音越来越近。

直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们冲来,场面陷入混乱与恐慌之中。

“殿下小心!”

就在绮罗香声音消失,捻诀的瞬间,他们被明忆鸿用屏障包围住,只见一道转瞬即逝的银光消失在黑暗中,他们才反应过来。

“萧霖秋去哪了?”翟池苑看着屏障中仅剩他们二人时,心头一紧,他开始呼唤对方的名字,而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绮罗香伸手触摸身前的屏障,这似乎唯有等明忆鸿回来亲手解开才行。

“我们还是等殿下回来再说吧。”绮罗香对翟池苑说。

翟池苑不断敲打屏障,最终还是泄了力气,瘫倒在地。

在暗道的某处,有条地下河,发臭的水流正缓缓流淌向某处,水波中突然显现出一条鱼尾,接着萧霖秋捏住鼻子,浮出水面。

“这......是哪啊?”

他不断深呼吸,抚平沉重的内心,然后他摆动尾巴,朝前面游去,不过很快他就走到一处死角,旋即他又折返回去,但最后依然是无路可走。

萧霖秋开始试图调动五感,倘若能与明忆鸿联系上,那他现在应该还有救。

不知等了多久,明忆鸿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他的脑海中响起,“......往......下游......”

萧霖秋忍不住反抗道:“你知道这水有多臭吗?能不能换个办法?”

良久,对方没有回应萧霖秋的问题。

他低头嗅了嗅暗河的水,惹得他心头涌起恶心之感。此处不仅是密闭空间,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萧霖秋本就怕单独呆在这种令他恐惧的地方,若是换作平日,他只会被吓得哭出来。

他不知自我安慰了多久,他压住斗笠,将其收紧,旋即咬牙往水底游去。

大概因为他现在还是海妖之身,他现在不仅可以睁开眼观察水底的动静,还能自如地放开呼吸,可强烈的恐惧,不断驱使他加速往前游,他虚睁着眼睛,四处张望,这水底的空间远比上方广阔多了。

但这终究是一汪死水,他没有看见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

良久,萧霖秋来到深处的巨石前,沿着崎岖的石块往里游,不知不觉间,萧霖秋便发现在前方的空旷处,还有几块露出的石头竟排成了一个圆。

如此奇怪的排法,让萧霖秋不禁快速游过去,察探究竟。

萧霖秋细数一番,总共是十二块石头,而石头上面皆刻有发光的文字,若是要按顺序来,大概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但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唯独卯和申的石头远比其他几个暗淡,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光亮。

“这十二地支,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水下呢?”

“萧霖秋。”

明忆鸿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时,萧霖秋明显愣了一瞬,与此同时,他内心的恐惧感不知为何,居然正在逐渐消散。

“......怎么了?”

另一头似乎松懈下来,“你现在位于何处?”

萧霖秋下意识四处张望,可附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物,于是他随口说了句:“水底的石头前。”

明忆鸿的声音没有及时出现,萧霖秋差点以为他们又联系不上了。

对方接着说:“你现在往后走,不远处有出口,我们在那边等你。”

“好。”

萧霖秋作势往回游去,可仅刹那的时间,他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悠扬歌声,但当他回头后,就什么声音也没听见了。

他自以为是内心的恐惧感,放大了听觉,才会如此心神不宁,于是他摒弃杂念,迅速往反方向游去。

等他与其余人汇合后,他们没走多久,就走出了暗道。

“你为什么身上这么臭啊?”翟池苑忍不住捂住鼻子,离其远了点。

萧霖秋的尾巴弯了弯,“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居然在发臭的暗河里面,游来游去.......现在想想,我都快吐了!”

他的字节咬得极重,似乎是在谴责某些人不负责任的行为。

“咦——我暂时先离你远点。”翟池苑看向被明忆鸿背着的人。

萧霖秋叹口气,然后他盯着眼前人的侧脸看了看,他用意识说:“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对方回答得很干脆。

“你......”萧霖秋欲言又止,“算了,方才我在水底看见了刻有文字的十二块石头。”

明忆鸿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静听着萧霖秋说话。

“那大概是十二地支,但奇怪的是,有十块石头上的字会发光,可其余两个卯和申却不会。”

在萧霖秋沉思时,他无意间听见翟池苑和绮罗香的对话。

绮罗香问:“你们和殿下之前可有遇见别的危险?”

“嗯......自然是有,听萧霖秋说,当时他们遇见了兔妖和猴妖,虽然听起来很惊险,不过还好那两只妖被消灭了......”

静听谈话的人,瞬间眉头紧皱,他迅速扒住明忆鸿的肩膀,在其脑海中说:“我知道了,水底暗淡的两颗石头,应该代表是死去的兔和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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