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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入黑市变为妖兽人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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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大殿只是作为掩饰,存在于鬼市之中,一行人深入转折后,才发现越过狭小的入口后,里面有个更大的空间。

映入眼帘的便是明星盈盈,无数红光汇聚在中央的生命树上,这颗巨树根部向四处延伸,细长的枝条散漫整个上方,如此强悍蓬勃的生命力,萧霖秋几乎是踏进来的第一瞬,就迅速感受到这股力量正在不断蔓延。

“诸位即以见到此树,想必也是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若是我们能交换,各取所需,又何乐不为呢?”摊主摘下斗篷的帽子,将面容展示出来。

萧霖秋收回惊叹目光的瞬间,他晃见方才那个男人正单手抚在树干上,他的动作颇有眷恋之意。

剩下的他也没有深究,而是与明忆鸿在意识中商量好后,才点头同意此次交易。

“不过我还有一点想问。”萧霖秋走在摊主的身边,低声开口:“你们会对每一个人,都像刚才那般展示吗?既然是你主子的生命树,为何你会如此轻而易举地任由别人看见,你就不怕遇见心怀不轨之人吗?”

摊主脸上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放心,若世上真有这种人,估计早就投胎去了。”

萧霖秋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的身上,方才还没能注意到,对方背上竟背着双刀,如此看来,他也能理解为何摊主毫不担忧了。

后来摊主说,只需萧霖秋一人把血放进瓶中便足矣兑换两颗变形丸,奈何瓶子的容量过大,他放完血后在翟池苑的肩头晕了好一会。

摊主把两枚药丸放在明忆鸿手中后,便隐匿于黑暗中,他们再也找不见人,甚至他们去过的大殿也随之销声匿迹了。

萧霖秋二人依次服下变形丸,没过多久,萧霖秋便感受到一阵炽热,随后他的身形并没有过多明显的变化,唯有他的耳朵和牙齿稍微变尖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但明忆鸿就不一样了,他的头顶不仅长出一对银色的鹿角,其手臂和脖子上也有银色的花纹。

“你为什么没变啊?”翟池苑绕着萧霖秋转了一圈,表情甚是凝重。

萧霖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脚有些变扭。”他捞起衣摆察看,但并无异常。

“或许那摊主给了你个假的。”翟池苑抚住下巴说:“你这样不会进不去吧?”

萧霖秋逐渐慌乱起来,“我不知道,应该是能的。”

随后,三人从另一边的城门口进入,守卫检查时并未发现半分异常,想来萧霖秋也算是蒙混过关了。

由于明忆鸿生出的角,无法让他重新戴上斗笠,只能交予萧霖秋保管,可他说是替明忆鸿保管,实则他转手就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妖城街道上,有个头戴白纱斗笠的男人不断晃动脑袋,其白纱亦随之飞舞,显眼极了。

“你别老晃啊!”翟池苑按住对方的脑袋说。

萧霖秋的嘴角快要压制不住了,“戏台上的大侠都戴这种斗笠,我现在感觉自己能打十个!”

翟池苑冷笑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觊觎这顶斗笠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

满城春色渲染过每处角落,仿佛在这里,无论春夏秋冬,都能看见人界所见不到的美景。路过的妖人皆面露喜色,似乎宜人的地方,真的能给人好心情。

夜色渐晚,街上的妖兽逐渐稀少,萧霖秋他们也开始打算先寻找一家客栈,歇息一晚。

他们还在犹豫时,一道熟悉的紫色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诶?那不是溪舟姑娘吗?”翟池苑率先认出对方的身份。“她怎么也进来了。”

不远处的女孩无意间转头看过来,随即又是欣喜若狂,“萧兄!池苑哥哥,还有......”女孩一时叫不上明忆鸿的名字,只能尴尬地笑笑,浅略带过。

花溪舟小跑过来,“你们也进来啦!”

“真巧,又见面了。”萧霖秋笑着打招呼。

“诶?你们怎么变成了妖人的模样?”花溪舟略显吃惊地问。

翟池苑解释道:“城门口的守卫说,只让妖界的人入内,所以我们才变换了模样。”他似乎发现什么,又问:“对了,溪舟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花溪舟扬起嘴角说:“我们翠微峰同妖界有来往,所以我们的弟子自然就可以随意出入妖城啦。”

“对了,天色不早了,你们方才是在找客栈吗?”

翟池苑和萧霖秋同时点头。

花溪舟又说:“那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我们住的客栈是翠微峰专属的,现在还有很多空房间呢。”

“那便多谢溪舟姑娘了。”萧霖秋缓缓颔首道。

“哎,萧兄不必如此客气。”花溪舟拍拍胸脯说,“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吧?”

二人面面相觑一瞬,随即点头,“是,当然是朋友。”

谈话结束后,他们正准备跟花溪舟一同离开,但萧霖秋却发现明忆鸿依旧伫立在原地不动,似乎他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某处。

萧霖秋用意识询问道:“你怎么不走?”

明忆鸿转身看过来,良久才回答:“你们先走,我有事,待会来寻你们。”

萧霖秋还未回过神来,对面的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兄,他怎么走了?”花溪舟问。

“嗯......他说他有事。”萧霖秋慢吞吞地回身说。

翟池苑皱眉呢喃:“他说?刚刚那个人说过话?”

“先去客栈吧。”萧霖秋提醒道。

后来,他们三人回到客栈后,便歇下了。至于明忆鸿究竟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原本说办完事就回客栈找萧霖秋他们的人,接连好几日都不曾见其身影,他们甚至猜测过,明忆鸿是否把他们扔下不管了?虽然颇多猜测都没个定论,但萧霖秋依然还是提议先在妖城内四处逛逛,说不定能找到与林不逑失踪之事的线索。

五日后,明忆鸿匆匆赶回来过,萧霖秋多次询问对方之前去哪里了,可男人避重就轻的模糊事实后,便不再回应。

今日黄昏后,明忆鸿再次离开客栈,他临走前之交代过一句,“等我回来。”然后,萧霖秋就再也不见人影了。

萧霖秋凝视着对方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说:“有问题。”

“翟池苑,今晚我要出去一趟,调查的事就交给你了。”萧霖秋拍着身边人的肩膀,语气格外郑重。

“没问题。”翟池苑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放心。

萧霖秋记得明忆鸿说过,他们的五感可以共鸣,若是萧霖秋借用这五感找到对方的位置,应该不算困难。

他四处搜寻明忆鸿的踪影,暗地里捻诀启动五感,半晌的功夫,他便来到一家名为秀春楼的地方。

他蹑手蹑脚地从偏窗处往里看,发现楼内富丽堂皇,有不少身姿曼妙的女子翩翩起舞,萧霖秋虽说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他还是知道此处是何地的。

“明忆鸿......”他不死心地重新感受明忆鸿所在的位置,但无论反复几次,五感给出的指示依旧是秀春楼内。

“这就是你说的事情?”萧霖秋内心染上几分怒火。

萧霖秋欲走过转角回到正门去,却不料他刚拐弯,就跟别人撞个满怀。

“嘶——”

萧霖秋捂住胸口,他还来不及开口,对方却先一步说:“萧兄?”

“溪舟?”

“你为何会在这里?”萧霖秋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花溪舟的脸颊微红,心虚地反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来找人的,你呢?”

花溪舟亦跟着回答:“我也是来找人的。”

萧霖秋心想着明忆鸿的事,来不及继续追问花溪舟,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还小,不能去这种地方,你要找谁,我帮你。”

“不行,我要亲自进去。”花溪舟掷地有声地说。

“不如萧兄,你带我进去吧。”

闻言,萧霖秋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花溪舟见对方不松口,她转而拉住对方胳膊,张口就来,“我是有任务的,只有我进去把人抓住了,我的任务才能完成,萧兄,你就帮帮我吧,我都监视对方好几天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跑了,那我岂不是又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青年眉头紧锁,他维持底线说:“可我进去帮你抓人,不是一样的吗?”

花溪舟疯狂摇头,“不一样的,对方气味特殊,唯有我的灵力才能感受到他,若是你贸然进去,只会打草惊蛇。”

见花溪舟如此执着,萧霖秋最终还是同意,但他再三嘱咐不要看不该看的,更不要轻易跟旁人说话,等到花溪舟全部应下后,他才问:“可你这样,就是我答应让你进去,里面的人也会把你轰出去啊。”

花溪舟毕竟只有十六岁,长相过于稚嫩,况且还是女儿身,无论怎么说,她现在还是没有进去的资格。

“你放心,我早有准备!”花溪舟笑起来。

等萧霖秋再次见到对方时,女孩已经换了身行头,变成了男人的模样,她拿出一张新的符纸,骄傲地说:“这是翠微峰独有的易容符文,其他峰想要还没有呢。”

萧霖秋点头,“先进去吧。”

他们顺利进入秀春楼后,萧霖秋环顾四周,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容如春风拂面般,她们熟练地招揽客人,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萧霖秋掩饰住心里的胆怯,在喧哗闹声中,他们刚往前走两步,二楼台阶处便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两位公子,你们这东张西望的,是在寻哪位姑娘啊?”

萧霖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着装艳丽的中年女人,正款款向他们走来,其手中摇晃的团扇将其嘴唇遮得若隐若现,她妩媚的风情似乎是刻在对方的骨子里,由内而生的。

身旁的女孩不安地扯住萧霖秋的衣角,这提醒他赶忙想好回答的内容,他先是试探地唤了句,“啊......姐姐?”

见女人的笑意瞬间浮现在脸上后,萧霖秋才继续说:“我们是来......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先进来,只不过他还未能告诉我们他在哪个地方等。”

“弟弟啊,你跟姐姐说,你那朋友长什么样,兴许奴家能替你找到他。”

女人的玉手抚上萧霖秋的脸颊,不适感惹得他后退一步,他勉强挤出笑容说:“他有一头白发,有银色鹿角,然后他的脸上还有黑痕。”

“嗯......”女人揉弄眉心,似是在回忆,但她却说:”今日来往的客人实在太多,奴家有些想不起来呢。”

“萧兄,怎么办?”花溪舟小声问。

萧霖秋让对方别慌,他自然是明白女人的言外之意,他拿出衣袋里的凤纹金佩,这是他身上最后一个值钱的东西了。“那这样呢?”

女人毫不客气地接过金佩,她打量手中之物良久,才露出笑容说:“奴家好像想起来了,你说的是明公子吧。”

“没错,就是他。”萧霖秋问:“他现在在哪里?”

“公子别急。”女人再度贴上来,“你花这么大的手笔,难道不应该先享受一下,再去寻你朋友吗?”

“抱歉。”萧霖秋轻轻把人推开,“我找他有事。”

女人听见对方如是说,也不恼,她以团扇掩住半张脸,意味深长地说:“你的朋友现在应该还在和我们罗香快活吧?”

“他来了好几天,每次点的都是我们这里的花魁罗香呢,而且呀,人家罗香也愿意等他,公子你说他们二人是不是有情?”

闻言,不止萧霖秋惊讶,就连没和明忆鸿见过几面的花溪舟也忍不住感叹一声。

萧霖秋继续问:“他现在位于何处?”

“喏,就在那里。”女人的手指向四楼的第五个包房说,“不如你们二位也点几个姑娘?等他们二人完事了,我会让罗香转告明公子来找你们的。”

“这......”花溪舟为难地看向萧霖秋。

萧霖秋的脸色不太好,他只是淡淡地说:“不必了,烦请你给我们二人准备一间与他们离得近的房间,我们慢慢等他们。”

女人不舍地在萧霖秋的脸上停留几秒后,才带着人往上走去。

她为萧霖秋他们安排的房间正好就在明忆鸿的隔壁,等待期间不断有人送酒水吃食上来,花溪舟倒是被眼前的美食迷昏了眼,全然将要找人的事抛掷脑后。

但萧霖秋不一样,他从头到尾都心不在焉的,他不断想着分明是明忆鸿带他们来的,还说要让他帮他完成某件事,可现在呢?对方把他和翟池苑晾在一边,自己跑来这里逍遥,这算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三壶酒已经下肚,萧霖秋的脑袋逐渐发晕,此时房门不知被何人推开,他在迷糊间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对方走过来抱住他,然后在他的耳边低语说:“弟弟,去姐姐那里怎么样?”

萧霖秋清醒一瞬,将人推开,他正要寻找花溪舟的身影,却发现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趁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萧霖秋跌跌撞撞地朝屋外走去,他本能地走向明忆鸿所在的屋子前,他不断敲打眼前的门,眼看女人就要追出来时,门被瞬间打开,萧霖秋因重心不稳,一头栽进屋内。

后来他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

良久,萧霖秋不知何时躺在软榻上,可他的脑袋依旧很疼,他放空大脑,屋内的谈话声灌入的他的耳朵内。

“殿下,他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萧霖秋强迫思绪转动,大概猜测出说话的是方才所提到的罗香。

屋内很安静,片刻后,女人的声音再次出现,“殿下放心,一旦我有了新消息,定会尽快告知于您。”

“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随着关门声消失,萧霖秋才敢缓缓睁开眼。

此时他的脑海中响起明忆鸿的声音,“你为何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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