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眼前分明是Bella紧张的脸，她似乎正竭尽全力地想让自己醒过来...

缓缓睁开眼，April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雪白的床上，旁边是正好抬起头的Bella，她趴在床边睡着了，刚被April起身的动作唤醒。

Bella解释道：“我敲门没反应，进去后才发现您晕倒了，所以把您送到了医院。公司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Cathy总让我们不担心，机票可以再定，您快躺下休息吧！”

April微弱地点头，继续躺下，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她让Bella回酒店睡觉，表示可以报销。Bella却顶着早已困迷糊的双眼，摇摇头，像没听见似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比起无奈，April更多的感受是不知所措，她似乎拿眼前的人没有办法。只是看着这侧躺在床上的脑袋，她慢慢举起手，轻轻抚摸着Bella的头发，是那样的温柔，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像是出于本能一般的，想要靠近眼前的人。

她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譬如此时Bella正缓缓睁开的眼睛，还有那丝毫不敢动弹的身体，仿佛任何一点晃动，都要打破这份期待已久的画面…

一早，医院的嘈杂声唤醒本就半睡半醒的April，她起身不见Bella的身影，便四处张望着，正准备拿起手机发信息。这时Bella端着早餐进入病房，说着今天要检查的事项，一些需要空腹，一些可以不用，所以安排是…

看着Bella手上的笔记本，April点着头，像个听话的孩子那般，按顺序做好检查，按时吃饭，按时回到病床。

午餐过后，Bella说着今天出结果的时间，并询问是否需要告知April的家人，April摇头表示不用，Bella也就没再多问。

“家人”，对于April来说，家人只是模糊的记忆罢了。原本Elsa已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可那件事发生之后，April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才好。换句话说，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彼此。

医生按时到病床边，并询问家属是否在，Bella没有迟疑，回应之后便跟随医生进入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医生告知Bella，April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频繁的头痛和耳鸣，现在还不清楚，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能观察。并表示，如果病人恢复了，随时可以出院。

回到病房后，Bella如实汇报了医生的反馈，April表示这很正常，也在意料之中。April本想自己办出院手续，但遭到了Bella的拒绝，故不再争执，只留下一句“谢谢”。

出院后，April重新安排了机票，决定于周日下午飞回Z市。

为了表达感谢，April提出晚餐邀请，Bella没有拒绝。

晚餐在酒店附近的中餐厅，用餐时，April不再提及项目上的事情，表现的格外轻松，Bella坐在对面，看着恢复精神的April，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诶，是不是觉得咨询比看起来辛苦多了。”April打趣到。

“其实还好，可以接受的。”Bella回答。

“真的吗？这回答很老套哦，小朋友。”April如同老狐狸一般，无情戳穿这样的漂亮说辞。

“那…就是很辛苦？但是可以接受？”Bella笑着说，像是在问老师一般，询问更体面的说辞。

“今天谢谢你了。”April没有接话，转而说道，随之拿起水杯，主动邀请碰杯。

“没关系的，April老师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找我。”回应碰杯邀请后，Bella回答道。

April本想回应，但一想到Ins上的信息，便没有说什么，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

晚餐后，她们步行回酒店，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回房。

洗漱后时间尚早，还不到八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于是April决定去附近公园走走，她在路边买上几罐冰啤酒，一路带着走到公园，找了个长凳坐下。

与Z市不同，X市的公园似乎更加郁郁葱葱，也许是非一线城市的原因，这里更贴近真实园林的情况，人流也更稀疏。戴上耳机，April如往常一样享受着自然风光，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又来打破宁静。

“April老师！”Bella的笑脸立在面前，一脸兴奋地说道：“我可以坐您旁边吗？”

April没有拒绝，摘下耳机，顺手打开一瓶啤酒，逃避似的灌入口中。

“我刚去敲您的门，但没有反应，我就想着，April老师去哪里了呢，该不会是旁边的公园吧，结果您真的在这里。”Bella近乎自言自语的解释着。

“是吗？听起来，你很了解我。”April笑着回应，继续喝着啤酒。

“一般般啦，毕竟也关注您这么久了，嘿嘿。”Bella嬉皮笑脸地回答。April知道，她又在提Ins上的事情，不过连她自己也觉得，这真的太巧了。

“对了，找我什么事，工作上的事情吗？”April继续问道。

“嗯…这个…那个…”Bella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敲门，本想着可以约April来附近公园坐坐，顺便表明自己的心声。只是阴差阳错地，她们还真的都到了这公园。但突然被问起时，Bella又开始害羞起来，她只能低着头，掩饰着脸红。

“嗯？”April一脸不解。她看着面前的女生，这时刚好一阵风吹过，携带着女生刚洗完澡后的香气，一时间，她好想凑近那香气的来源，却只能一口喝掉手里的啤酒。

见状，Bella本想阻止，说一些“刚出院”之类的话，但April看起来并不是会乖乖听劝的类型，便提出自己也想喝一点啤酒，幻想着，自己把它们全部喝光，April就可以少喝一点。

“不行。”April摇着头回复。

“为什么？”计划打破后，Bella一脸不解。

“不为什么，大学生不能喝酒。”April答。

“老师，您应该看过我简历了，我是研究生。”Bella争论到，她睁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坚定地看着April，刚受过香气洗礼的April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注视，只能赶紧将自己的啤酒分出。

“干杯！”像是获得了久违的胜利一般，Bella打开啤酒，猛地灌入口中，没曾想这泡沫惊人，差点呛住。April温柔地为她拍拍背，她们相视一笑，欲言又止。

“想听歌吗？”Bella问。

“如果不是我的歌的话。”April答。

“为什么？”Bella问。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听自己的歌。”April答。

“会吗？”

“会的。”

“听轻音乐吗？”

“好的。”

于是画面又变成：一人一只耳机，二人慢慢听着音乐，吹着晚风，只是这次不同，这次还有啤酒。

“老师。”

“嗯？”

“我们可以换个耳机吗？”

“嗯？”

“左声道听腻了…”

“哈哈，好。”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April不禁觉得可爱至极。

而April不知道的是，换过耳机后，二人距离也自然被拉得更近。她们被这耳机线包围，远远看来，像极了爱心的形状。什么左声道右声道，那只是Bella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说法，她甚至在回答完后的一秒，都还在心虚。

几首歌后，那啤酒瓶也泄了气，二人喝光了所有的酒，各自带着红晕，都不太清醒。借着酒劲，Bella拍了拍April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着…

“老师。”

“嗯？”

“我…”

“嗯？”

“我喜欢你。”

“是吗？我也喜欢你。”

Bella睁大眼睛，她本以为可能对于April这样性格的人来说，自己还需要解释，类似于，什么时候喜欢、为什么喜欢、未来打算、自己的优势等等问题。为此她像准备面试那般，认真练习过很多次。而现在，她甚至以为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听。

“嗯？”

“嗯？”

April也忽然发愣，她一直以为，Bella喜欢的是其他人，没曾想那个人竟然是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假酒产生了幻觉，她竟然脱口而出地回应。

二人慌张地对视，带着些许尴尬，她们摘下耳机看着对方，用眼神再次确认这是真的。Bella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后，捂着脸开心地笑出了声：“哈哈哈，会痛，这不是做梦！天啊，你也喜欢我吗April老师，我好开心！那我们现在就算在一起了？”

April也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说着：“不会…”

此时的Bella停下了笑容，一脸疑惑地看着April问道：“不会在一起？为什么呢？我们不是…相互喜欢吗？”

“不会痛…”April解释着。

“嗯？”Bella接着问道。

“我刚刚捏自己，没有痛。”April解释着，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可以在一起。”

“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跟我一起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Bella竟哭了起来，继续说着：“你轻轻捏肯定不痛啊，要不要我来帮你？”

“嗯。”April伸出手去,本以为Bella要做正确的示范，没曾想对方只是顺势将自己拉到身边。

她们靠近着彼此，四目对视着，直到Bella闭上眼睛，April也跟着闭上眼睛，这是她们的第一次亲吻。但这过程中，她们又像是非常熟悉彼此那般，配合着对方的节奏，十分默契。

回酒店路上，她们带着笑容，手拉着手说着话，用那极其有限的时间探索着以前不知道的事。

“那老师为什么喜欢我？”

“不知道，但总有种感觉，我们已经认识很久，而我本来就是应该喜欢你的。”

“什么叫本来应该啊？”Bella疑惑着，听到这样的答案，却又有点不是很开心，毕竟自己可有一大堆理由，而April这种说辞，像极了敷衍了事。

“觉得你特别，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但很难通过单一因素去界定。举个例子，如果说是因为你好看才喜欢，但好看的人有很多，为什么偏偏是你？如果说是因为你优秀，但优秀的人也很多，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些都构不成必要条件，所以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本来应该’，就是注定的。”April认真解释着，像是在做汇报那样。

“哈哈哈！好的好的，我知道我又好看又优秀了。”Bella捂嘴笑的开心。

“嗯？”April不解，她们似乎像是在说不同的话题。

“难道我不好看吗，不优秀吗？April经理。”Bella继续挑逗着。

“也…太自恋了。”April低头说道，她似乎在害羞，又像在替Bella感到害羞。

“害羞了吗老师，别害羞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老师。”Bella露出本性，持续不断地调侃到。

奇怪的是，April并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可爱，只是想着，如何扳回一局。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公园。”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April说道。

“嗯？应该是面试那次吧？”Bella不解，皱着眉头问着，失去了刚刚的锋芒。

“不知道，反正有次去公园坐着的时候，一个人在旁边对着空气练自我介绍，不知道是谁啊，可能是女鬼吧。”April装作正经回复道。

回想片刻，Bella终于捕捉到了那份记忆，捂嘴害羞。她把脸蒙进April的手臂，念着：“求求你忘记，求求。”

换来的却只是April的一脸无所谓，和大获全胜后的冷笑。

“第一次一起听歌那次，你记得吗，那是我故意去公园等的你。你都不知道，我等了好久，你终于还是来了…”Bella尝试扳回一局，但说出口后发现不对劲。

“你觉得这个说辞又能为你挽回什么尊严呢？”April无情戳破，内心窃喜。

随之而来的是Bella持续的崩溃、脸红和欲言又止。

不知不觉，两个十指紧扣的人走到了房门口，她们互道晚安，依依不舍地进门。进入房间后，April意犹未尽那般，开了一瓶红酒喝着，像是只要再迷糊一点，就可以直接睡去，不用多想什么。

“咚咚咚”

开门后，是Bella站在门口，她说：“我那边花洒坏掉了，可以借一下您的浴室吗？”

“可以，你进来吧。”或许是红酒的作用，April没有拒绝，即便她知道，对于五星级酒店来说，换个花洒或者换个房间，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坐回沙发后，April继续着瓶子里的红酒。那浴室里水滴下的声音，还有吹风机的声音，此时正扮演着轻音乐的角色，催促着April手中的红酒。她放下酒杯，站起身正准备要清醒一下，刚好Bella也打开了浴室门…

映入眼帘的是头发吹到半干状态的少女，穿着酒店睡袍，睁着那对清澈的眼睛，身上渗透着还未完全散去的热气，以及沐浴露的清香，她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没有开口。

April看着Bella那泛红的洁白脸颊，再也没忍住，一把将Bella拉出浴室，用双手将她安置在门后，轻轻吻上那诱人的双唇，Bella也闭上眼睛回应，她将双手放在爱人的腰间，随之环绕，只为拉近彼此距离。

April一手护住Bella的头，以确保她不被那坚硬的门板伤害，一手抱住爱人的后背。慢慢地，那轻轻一吻被拉扯成热吻，情到深处，April托起Bella的双腿，将她整个抱起。她们从浴室吻到沙发，再到床边，直到Bella的睡袍松开，那透着清香的雪白身体开始若隐若现。二人相视片刻，便又十分默契地相拥亲吻。

Bella轻轻按住April的双肩，示意让她坐在床边，而自己就站在April的□□，丝毫没有要整理睡袍的意思。April看着眼前的爱人，她并不觉得这太快了，反而乐在其中，仿佛她们早已彼此熟悉，可以省去那些拉扯环节，所以也自然不会觉得，今天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需要我帮你脱吗？”April轻轻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Bella微笑回应，看着眼前害羞的爱人，她感到快乐和安心。

随着退去的衣衫，二人继续拥抱亲吻，指尖所及之处，总伴随着微微颤抖，这换来的并不是停下来的动作，而是更热烈的互动。她们亲吻着彼此，相互缠绕，直到呼吸声越来越大，直到…

“明天见。”Bella躺在April怀里，娇嗔地说道。

“嗯，明天见。”April温柔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