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就没了，咳咳。

这章是直接跳到be结局的内容。

大概是丹枫死了之后，族里希望穹继续生孩子。

当然，没成功。

穹替代丹枫成了龙尊，因为被丰饶赐福，穹看丹枫过了几世，也忘了很多事，决定跟丹枫当同族同，最后魔阴身，死前准备跟某个星球的丰……饶民爆了，被丹枫找了过来。

丹枫为了救穹也染上魔阴身，设定上持明轮回可以解除这个，所以穹把他杀了，他俩一起死了。

作话是一点囚.禁的，没写完咳咳。

下一章是he结局的if线。

「新生，归途。」

1.

长剑刺穿胸膛，剑气嗡鸣震颤，「丰饶」的力量自体内涌动，血肉似枯木逢春，翻滚生长，妄图彼此连接，又被横贯胸口的锐意剑气通通震碎。

就像......当初生尾时一样。

他背负了太多人的记忆走了太久。人们混乱的记忆把他自己的灵魂重重地压到了黑暗的深底，穹习惯了遗忘自己过去的感觉。

拥有的回忆太多，找到自己的那一份总是很困难。

往事久远，他便以为自己永远地遗忘了。

原来还是能记起来的。

伤口无法愈合，鲜红的血流不停地流。

穹呆呆地望着一地的血。

他的长生病明明已经病入膏肓了，血竟然还是红色的。

他觉得那红刺眼得要命，像炽热的火焰，咆哮着火舌要燃烧他即将熄灭的空荡灵魂，好燃起一盏灯，照亮时间幽暗的隧道，令他站在路途的终点回望，清晰地窥见自己命运的轨迹。

他终于看见了最初的自己。

他在因生尾流泪，在凝望镜中千年后的自己，他站在无边的黑暗中，茫然地问他，还有天亮吗？他会醒来吗？伤口愈合之后，又要长出什么来呢？

他则费力地回忆。那天他见了什么人，跟谁说了什么，其实都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那天下了场雨，有人撑着伞陪他走了一路。

命运好似那日雨后的岚烟，隔了千年时空，高高在上地睥睨他，笑他自作自受，自寻毁灭。

然后，飘渺的声音问他，他后悔了吗？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沉默地看着自己又吻上了丹枫。

命运闭上了眼，无声叹息。

他们都清楚，千年前的自己，还要走上同样的道路。

他后悔什么？

爱上丹枫？还是生下孩子？

他看似是反复地踏入同一处的河流，一次次地向建木索取力量，因为自己的自大贪婪，才愚笨地走向了这个注定毁灭的时刻。

明明那个让他获得了星神赐福的日子，才是一切命运的起点。

他是一无所觉的旅人，以为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他甚至都记不得，自己是何时就染上了长生病。

既然这一切都是早已写好了的剧本，他一个戏中人，如何摆脱情节？

他就算离开了持明，也终有一天会因为漫长的寿命感到疲惫厌倦，在生命的结尾狼狈挣扎。

他之后的一切选择，不过是加速了自己的灭亡。

只是几千年，他就累得走不下去了。

他还要庆幸，庆幸他一路任性走下来的结局里，他所爱的人，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只有他和丹枫的故事不完美，还没来得及续写，就仓促完结。

但他知道，如果能写，也不过是写丹枫的一次次投入轮回，写他漫长的等待和不知何时才能迎来的终结。

哪有什么完美终局，人总要学会知足。

既然他注定不能走入轮回，如果要再来一次，他想，那最好在一开始就不要再让丹枫遇见他。

绝望是毒药。

而等待，是绝望的温床，是绝望引诱猎物的麻醉剂。

慢慢地把希望一点一点地在等待中消磨成灰烬，人就会发疯。

他已经疯过一次了。

恍惚间，穹又回到那天。

晚风掠过湖面，他的仙人从水中月影走来，他偷喝了一口酒，醉得不醒人世。

他那时还不懂命运的残酷，兀自就让疼痛里诞生的情感生根疯长，死死地把他和丹枫缠绕在一起，他以为自己的勇气足够面对一切的。丹枫死后他才看清了，这个人为了他的莽撞默默承担了多少代价。

是他没看清丹枫的心。

他后来一天天地懂了，害怕得不得了。

他不能接受丹枫有染上长生病的风险，他不要丹枫陪着他一起踏入这样没有尽头的命运。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

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命运。

因为他承担不起神明所馈赠命运的漫长代价，他只想要自己所求的一切成真。

他才是贪婪的胆小鬼。

怀中人睡去了，他抱着伴侣渐冷的躯体，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去吻他的角，泪水洇进伤口，化作鲜血流淌，他喘息哽咽，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丹枫...”他依靠着爱人的额头，赤金色的瞳孔紧闭，“你再陪陪我...好不好。然后，然后...我们就回家。”

他不是故意要撒谎的。

他只是不想再说再见了。

那就当他真的能回家了，就当......他真的回家了。

丹枫。

丹枫...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2.

他叫丹宁。

出生后，便有龙师告诉他，他是仙舟「方壶」的龙尊。

丹宁并不开心。

学堂里的老师们会给每个蜕生后的持明启蒙，最先学的总是他们的名字，一笔一画地写在纸上，告诉他们说，那是「母亲」给他们起的名字。

他们怎么会都有同一个母亲？

即使知道那是哄人的手段，可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丹宁还是有些不解。

因为他是龙尊吗？

他偷偷嫉妒那些孩子，心里暗暗地想，他虽然没有母亲，可是他有个很好的名字。

丹宁，平平安安、安宁无恙，这样的名字也一定曾被某个人珍重地写下的。

因为他太爱哭，实在是有损龙尊颜面，龙师就教他如何控制情绪。

他很乖，没有什么「母亲」的借口安慰，也好好地听龙师的话。

为了奖励他，龙师赐给了丹宁药，喝下去，就能回忆起前世。

丹宁表面上严肃平静，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期待。他是龙尊，既然那位在持明族如此有名气，他的前世说不定见过呢？

他们会在梦里碰见吗？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坠入梦境，那是无边无际的昏暗之海，高耸的巨木矗立波涛之中，远远望着那河岸荒芜的陆地，破败的建筑上积了厚厚的灰尘，一副久未有人踏足的样子，但是他看见有个人靠着中央的石雕边休憩。

那人突然惊醒，丹宁也吓了一跳，想起这只是梦境，于是继续追着那人的脚步看下去。

男人一直孤身一人，他俯身和每个持明卵对话，日复一日，看不到尽头，也不见厌烦，只是偶尔回到石雕旁休憩时，看着雕塑上的人，会显露出一些悲伤。

丹宁在梦里忘了时间流逝，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可在某天，男人起身走向波涛汹涌的大海，丹宁意识到了什么，拼命地阻止，却只能穿过男人，抓到一片虚无。

波涛汹涌，淹没了他的哭喊。

丹宁从梦中醒来，告诉龙师，说有人困在那，龙师说，那只是梦。

丹宁不信，固执地坚持，把查到的资料摆在老师面前，说没有人被救出来的记录，问他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人。

他还困在那，丹宁要去救他。

龙师摇头，丹宁愣愣地将资料放下，那些他熬夜整理的东西随意地散在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像是在嘲笑丹宁，被丹宁的泪水全都沾湿。

在模糊的视线里，男人的轮廓逐渐清晰，他听见自己问，“那他现在在哪？”

丹宁的下巴被轻轻抬起，那个向来严厉的老师翠绿的眼睛头一次柔和了，手帕擦去泪水，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那阵回荡在荒芜之地的风。

苍白得让他心里只有无力。

“我们找不到他了。”

我们救不了他。

丹宁讨厌这个结局。

3.

那天，趁所有人不注意，他独自离开了。

星神拦住了他的去路。

后来，他与巡猎的星神做了交易，获得片刻清醒。

作为代价，他接受了神给他的令使权柄，为祂斩杀丰饶孽物。

日子一天天过去，鲜红的血液还是被金色侵蚀渗透。

他能保持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神卸去了他的职责，给予他最后的赐福，应许了他的流放。

他终于迎来自己的结局。

他开始星间的旅行。

人们说他是个怪人，是怪到了极致，才会独身到这种荒凉之地来，又孤僻地不融入人群，只有那些孩子会亲近这个怪人。

也只有孩子，才会信这个怪人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

他跟他们讲述星辰的故事，讲述在无垠的宇宙如何孕育文明，成为天上的繁星。

他告诉孩子们，他们是扎根在星球上的树，一生向着星空攀升，就算再渺小，也有触摸天际的可能，那时候，他们也能成为星星。

有孩子问他，那他呢？

他说，他拥有过最好的星星。

孩子们哇得一声，说，这么厉害，那你是个英雄！

他也小声地在心里说。

对啊，我曾经也是个英雄哦。

可惜风暴席卷大地，吹散了他写故事的书页。

故事没能讲完。

他没能成为星星。

没人再见过他。

他永远地陷入了黑暗。

4。

荒无人烟的星球上，丰饶的神迹疯长，根系扎进土壤，金叶涌向无尽苍穹，直到耗尽自己的生命力，叶缀满枝头，连席卷星球的风暴都穿不透。

巡猎的箭矢自高天而来，丰饶孽物霎那间烟消云散。

叶落满地，无人身亡。

尚且年轻的将军带云骑军赶来时，持明的龙尊独自站在树的残骸之下，血流了一地。

那个总也长不大的龙女带着族人姗姗来迟，泪流满面。

叶落在丹枫身上，轻飘飘的。他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太小，周围吵吵嚷嚷，什么也没听清。

星球之外，只见贯穿星辰的裂痕，和仿佛是由裂痕孕育出的，赤金般耀眼的星环，如同交错伤疤，生长在宇宙之上。

永不愈合。

5。

龙君身亡，长生树灭，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延伸到持明族心里，很长时间也没有愈合。

持明信丰饶孽物的传言开始在仙舟疯传，渐渐地，人们发现那不是谣言，那位龙尊为此已经手刃了数位族人。

可惜，这次的动乱规模空前，他甚至成了族里的叛徒。

帝弓司命赐下神令。

持明族一夜间多了许多卵。

丹枫私祸昧公，治理不力，除罗浮龙尊之职，入狱三世。

6。

他没名字，出生起就被关在牢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让他意识到自己是有罪的人。

可是他的罪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有时候听别人讲，有时候梦里会梦，可就像他的罪一样，似有若无。

他知道，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获得自由那天，有人不管不顾地冲进人群，握住他的手。

十几划的字，反反复复地写，嘴里念叨着让他不要忘。

恍惚间，他回忆起，曾经也有人在耳边这样喊他，一次又一次。

于是他记住了，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叫丹恒。

那是他再次入世的第一天。

正文完。

1。

丹枫死了。

玉界门驶进一艘星槎，自流云渡一路抵达持明洞天，结束长达六百年的外出学习后，他们终于神色骄傲地踏上了故土。

大部分人早就忘了他们外出的原因，只是热情地迎接这些同族回归，却不知道，他们将掀起怎样一场混乱。

刚开始，他们提出龙君要继续为持明繁衍贡献，不出意料地遭遇了全族的激烈反抗。他们仍坚持不懈地传播着那些言论，又过了十年、二十年...直到两百年后，龙君所熟悉的那些年长的持明们逐渐死去，唾弃的声音渐渐停歇，越来越多的新生的持明惊觉自己已经深陷入族群没有新生命的恐惧中难以自拔，一种论调开始流行。

因为那位龙君的沉默应对，言论很快席卷了持明，快到有人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他们已经找不到龙君了。

这是穹被困在潜灵渊的第三十天，这里常年昏暗，没有日月交替的概念，他也是通过持明卵的吐计算的，反正穹现在无事可做，能打发时间的事都能归到有趣范畴里，当然，他偶尔也会盯着那个酷似丹枫的雕像发呆，他从没跟雕像说过话，或许是因为这里寂静的氛围太过阴森可怖，要是某天雕像突然开口回复他的自言自语，不论结果是悬疑恐怖还是精神失常，穹都不想接受。

而这一切的开始，三十天前的夜晚，穹被那群人——他们现在自称归者，半是胁迫地困在了屋子里，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即使他眉眼间酷似丹枫，穹也不会认错他，从还是卵的时候开始，穹就学会了不认错任何一个孩子。

他确实很像丹枫，穹记得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就出了意外，算时间确实已经再次成年了。

这些年穹醉心实验，从未关心过孩子们新生的情况，为了他们能真正融入其他持明，穹也早就吩咐过，不让孩子们回忆起前世，想到这，他心里松了口气。

“母亲。”

穹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那孩子突然又喊了一声，就像水落入油中，屋子崩溃边缘的宁静骤然打破，穹维持了二百多年的冷静理智也瞬间粉碎，他终于开始变得出离愤怒，即使这种愤怒在如今大多数人眼中，只是困兽最后的挣扎。

“滚。”

他冷漠地看着那孩子的神色从眷恋变成惊恐不安，心中没有泛起丝毫怜惜，甚至故意恶毒地嘲讽，“别叫我母亲。你真觉得自己像他？我只觉得你恶心。”

虽然认同了归者的言论，真正实施的时候，人们还是犹豫了，仔仔细细地选了最像丹枫的人，自然不可避免地是龙君的孩子，如今龙君不接受他，还大发脾气，大部分人便不愿意继续强迫龙君。

于是那晚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穹的反抗还是让他被困了起来。

想到这，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群人就是存了让他反省然后乖乖听话的心思，自然不会准备多好的生活条件，床板都硬得要死，不过想起之前看过的幻戏，里面的龙裔都要睡在绳子上，有了对比，这床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穹被困的第四十天，终于重新见到了人，是归者，穿着医士服装的女人，她颇为小心地对穹说，“龙君不愿为持明再诞子嗣，我们不会强求，只是希望龙君能赐下龙血，让我们研究。”

穹很友善地告诉她，“之前医司拿着我的血研究了几百年，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又想研究了，不是白费力气？”

医士对穹意外温和的语气受宠若惊，她脸上浮现出难掩的喜悦，语气激动地说：“请您相信我们！”

“好。”穹笑着答应了他们，“我相信你们。”

第四十七天，医士抽了血离开后，一道幻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是仙舟「方壶」的龙尊，丹宁。

他是在第三十五天突然出现的，让穹千万不要答应那些所谓归者的任何请求，还说，自己已经通知了「方壶」的人，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救走穹。

见穹轻易就答应了医士的请求，丹宁的语气焦急，“龙君！您为什么还要给她血？”

穹叹了口气，“你啊，还不放弃吗？”

“您不相信我说的吗？”丹宁说：“他们不仅仅是背叛了您，他们还背叛了持明。”

穹颇为无奈地笑了，“我信你啊。”

“那为什么不离开？”

“你没看到吗？他们拿了我的孩子威胁我，我能怎么办？抛下他们抛下不管？他们是我带到这世上的。”

丹宁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一下子愣在了那。

“你走吧。”穹不打算继续跟他掰扯下去了。

这天的丹宁格外好打发，穹悄悄地松了口气，下一秒，像是支撑不住，困顿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值得庆幸的是，穹开始配合实验后，他的囚犯待遇也好起来了。

第四十八天，丹宁出现，穹跟他分享了那个孩子的事情，打趣道：“没想到，下一世的你那么可爱。你小时候也像他一样爱哭吗？稍微一逗就要红眼睛。”

丹宁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龙君，我不记得了...”

“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的。”

丹宁咳嗽一声，正色道：“您要的名单我已经找到了。”

穹没有犹豫地接过去，看了一遍，“我知道了。”

第五十二天，消失许久的丹宁再次出现时，穹正独自站在外面，低头跟持明卵说话，看起来格外开心。

丹宁走过去，一股脑地把他好不容易查到的资料告诉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