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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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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华,即便此时天光未亮,偏僻的街市也已有不少来往行人,路边准备货物的摊贩对新的一日的期待遮掩不住他们日复一日奔波留下的疲态。

不过裴照的关注点不在这,他似乎看见了赵瑟瑟,可茶楼老旧,手脚麻利的小二身上穿着和茶楼差不多老旧的衣衫,辅国大将军的女儿赵瑟瑟一向被称作才女,有才情的人多清傲,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也不是没有例外,堂姐裴千倾就是例外。

想起裴千倾,裴照的头又开始疼了,他看了眼前方蒸笼里冒出的热气,高高的蒸笼后是佝偻的老翁,他不停地扇着扇,额头冒出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茶楼上,陆小凤收回打量路边行人的目光,看向走进来的人,问道:“赵公子这般离开,京中若有人找他该如何?”

走进来的当然是赵瑟瑟,裴照并没有看错,此时她的帷帽已经取了下来,笑答:“哥哥在青楼大肆挥霍却只为找一个男人的事情,已然满京皆知。昨日又为一女子与人大打出手,伤重送医,所以父亲特令大管家传话,禁足不得出,这也并不是谎话。”

陆小凤忍不住有些可怜赵士玄,就像他也忍不住嘴角扬起的笑意,有时候同情一个人和觉得这件事十分有趣并不冲突,他又道:“既然赵公子已经禁足,赵小姐是否要回到将军府去?”

赵瑟瑟接过陆小凤递来的茶,神色如常,道:“辅国将军的女儿赵瑟瑟自然是要回到将军府去。”

陆小凤已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接道:“但陆小凤的朋友赵瑟瑟却不会回到将军府。”

赵瑟瑟笑道:“因为陆小凤答应过的事从不会反悔。”

这说的是在益元堂的时候,赵瑟瑟要与他们一同查案。如今两个案子并在了一处,陆小凤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也并不想拒绝。

精致的瓷盆中奄奄一息的兰花,到了寒风凛冽的百丈悬崖,反倒渐渐有了生机。

念头转过,陆小凤却只是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哥哥若知道,恐怕会不惜重金千里追杀我了。”

事情了了一截,虽还有许多未知,但赵瑟瑟的心中已着实轻松了不少,她听得出陆小凤是在玩笑,也顺着话题打趣道:“陆少侠灵犀一指闻名江湖,轻功亦是数一数二,哥哥的私藏不知能不能付得起这千里奔袭之用。”

陆小凤想起在米罗酒肆时,赵士玄恨不得一块银子掰作两块用的模样,深以为然,道:“如此,看来麻烦多不仅不是坏事,还是好事。”

赵瑟瑟不解,疑道:“麻烦也能是好事?”

陆小凤老神自在道:“麻烦多了,这项上人头也比寻常人贵了,再能来找我麻烦的岂不都得先凑银子,等他们凑好银子,他们已找不到我了。岂不又得凑银子来找我?”

赵瑟瑟道:“要想找陆少侠,比起银子,却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陆小凤问道:“什么?”

赵瑟瑟笑道:“麻烦。这鱼是猫的饵,麻烦却是陆小凤的饵,只要有麻烦的地方就有陆小凤。”

“有理有理,毕竟陆小凤的确是爱找麻烦的陆小凤,不过…”陆小凤话锋一转,又道:“赵瑟瑟明明不是爱找麻烦的赵瑟瑟,怎么金鹏王朝一个饵,却钓到了两条鱼?”

陆小凤算着,金鹏王朝大抵一开始只打算找他一人,此时却意外多了个赵瑟瑟,还搅了她们的局。就算赵姑娘不想,金鹏王朝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但现在,为了替赵士玄解决掉上官丹凤背后的麻烦,赵姑娘反倒要先“不放过”金鹏王朝了。

赵瑟瑟不答,反问道:“既然一个饵钓得两条鱼,一个人会不会也骗得两个人?”

易容再像也不可能不被熟悉的人认出来,朝夕相处,必有破绽。可雪儿没有认出来,金鹏王也没有认出来。

若是自己被易容或换了人,不提父亲,哥哥也定然是认得出来的,就像她掩饰得再好,哥哥也发现了自己不再是那个天真无忧的赵瑟瑟,只是谁也没有戳破罢了。

陆小凤叹道:“自然是可以。”

二人皆知若按上官丹凤的暗示,那个对她下杀手、易容作她的幕后之人就是她的表妹、上官雪儿的姐姐上官飞燕。

也是花满楼的心上人。

赵瑟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得到了同伴的认同,可她的心中反倒平白生出了些许沉重和烦躁。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上一世,料峭春风中冰冷的湖水,宫门大火中坚决的背影…一切的真相都摆在自己面前,可着了魔的自己仍沉浸在李承鄞随手织造的美梦中。

直到将军府里血流成河,青鸾殿里毒酒穿肠,她的好梦才不得不醒。

“从始至终都是利用。”李承鄞这句不耐烦的实话,或许是所有无情人最真的剖白了。赵瑟瑟眉心又一次蹙起,龙华山上那杯茶的温热似乎还停留在指尖。赵瑟瑟垂下眼眸,杯中的茶已冷,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对上官飞燕的愤怒是因为自己的过往而迁怒,还是只是在为花满楼不平。或许两者皆有,她幽幽道:“花公子实在是个温柔的人,他若知道了真相,该会有多难过…”

她的声音很轻,若非陆小凤耳力极佳,怕要听不到了。

她并不是在问他,而他显然也不能回答她。

陆小凤叹息,也只能叹息。毕竟他虽是个多情人,但对于男欢女爱,从来都是秉持你情我愿的原则,多情浪子抽身易,逍遥来去总自如,他并不是很能切身体会面前的姑娘眉间的愁绪。

赵瑟瑟大概也明白,她看着一向对所有事情都有把握的陆小凤,此刻却紧绷着脸,然后干巴巴地重复她的话,道:“他的确是个温柔的人。”

花满楼是个温柔的人。

这一点,不止是她二人,江湖之中也没有不赞同的。

如果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怎么会在自己都已双目失明的情况下,仍热爱着人间,仍不遗余力地帮助别人。

包括那个被青衣楼追杀、误入百花楼的女孩。

那个叫上官飞燕的女孩。

如同一只带着春意的燕子,闯入花满楼的生活,他虽看不到她的模样,可却能听到她悦耳的声音,感知到她身上勃勃的生机,让他满是鲜花的小楼愈加鲜活起来。

所以在女孩祈求他随他一起到金鹏王朝时,花满楼没有拒绝,他本就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何况面对的人还是上官飞燕。

赵瑟瑟想到陆小凤告诉她的事,问道:“花公子现下去了侍郎府,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是否要告诉他…我们的猜测?”

陆小凤道:“我们不说,他未必就不会察觉。也许比起我们告诉他,他自己察觉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陆小凤的语气一如既往平稳,可赵瑟瑟从未听过他说过这样不确定的话。

想是关心则乱…赵瑟瑟松了松紧蹙的眉心,安慰道:“又或许,我们都想多了,上官飞燕也并不是坏人。”

陆小凤苦笑道:“但这个可能实在太小。花满楼因上官飞燕而入了金鹏王朝,我因花满楼见到了‘丹凤公主’,听到了一个财货迷人、旧臣背主的故事,大智大通证实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只可惜,我早该想到,有丹凤公主的地方,就没有上官飞燕。从始至终,我从未见过花满楼口中的上官飞燕。”

赵瑟瑟道:“他们处心积虑诱你入局,又怎会让你轻易想到。”

陆小凤长叹,道:“故事是真的,人却不一定是真的。金鹏王朝实在是一大滩浑水!我们知道的也实在太少!”

赵瑟瑟道:“敌在暗我在明,昨日我不该如此莽撞试探,如今他们已知晓了我们知道上官丹凤之事,我们对他们却皆是推测。”

陆小凤摇头道:“若昨日不借机识出真正的上官丹凤,我们也许会被当做刀子做出更多无法挽回的事。”

赵瑟瑟目光一凝,轻咬下唇,犹疑片刻还是问道:“你是指他们迫使西门庄主出手的事?”

陆小凤道:“是。西门吹雪的剑一旦出鞘,就必定要见血的,到那时,这浑水就要沾染上无辜的血水了。”

赵瑟瑟心中总算还有一丝庆幸可以勉慰,但随即又想起仍是混乱的局面,道:“可如今我们却不知他们下一步会如何,你可会…”

有危险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陆小凤已笑道:“他们总不会忍住太久的,也不会轻易放弃我这个好管闲事的帮手。”

赵瑟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茶馆外,这些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又有多少是青衣楼的人?

她忽愣了愣,仔细朝一处看去,果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裴照。他拒绝了一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媪,提着一袋糕点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原以为自己看错了,竟当真是他,可裴照怎么会来这?看样子也不像是巡逻至此。

赵瑟瑟也生出了和裴照一般的疑问,在她的印象中,裴照一向少言寡语,虽胸中对太子妃曲小枫有万般感情却不敢与李承鄞争,亦不敢为外人道。

更不会主动做出到偏僻的集市小摊买糕点的事情,若是小枫已到了京城,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但现在离上一世西洲公主入京的日子还有半月。

裴照是在为谁买糕点?难道自己的重生已影响到了其他人?

陆小凤瞧着赵瑟瑟盯着一个男子的背影眉头越蹙越深,问道:“此人是谁?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赵瑟瑟从沉思中回过神,道:“只是突然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此人是金吾将军裴照,与这个案子并无关系,倒是他的堂兄,是大理寺卿裴朗,李姑娘的案子现在是由他接手。”

陆小凤笑道:“总算是有个我们确定的事了。”

赵瑟瑟一时竟不知道他在指哪一件事,神色茫然,道:“什么确定的事?”

陆小凤道:“有一个人,我虽从未见过,却肯定她的故事与人一样真。”

赵瑟瑟眼睛一亮,当即道:“李银月!”

陆小凤点头,道:“独孤方尸体右臂上的确如你所言,有一道鞭伤,这鞭伤粗看寻常,但细看却十分特殊。我看了章五郎身上的鞭伤,与这并不一样,故意陷害李银月之人并不算了解这位西天客的独女。”

昨夜,赵瑟瑟还未下龙华山,就已命朔方军暗中藏起独孤方的尸体,以便陆小凤查验。

而章五郎的尸体虽仍在大理寺,但大理寺的围墙与防卫对于陆小凤而言算不得什么麻烦。

所以赵瑟瑟不需要问他如何看到,只疑道:“你如何确定是故意陷害而非意外栽赃?”

陆小凤道:“击中独孤方……的银鞭十分特殊,不止遍布鳞甲,且甲片边缘全是紧密的小齿,甲内又藏有倒钩小刺,能把人的皮肉生生撕下。李银月即便不用内力,普通人也受不住几鞭。章五郎尸体上的伤有意模仿,但…他们不仅对李银月的鞭子不够熟悉,也没有能力制作这样的鞭子。能制作这样银鞭的人世上已不超过五个,他们大多都已隐世不出。”

赵瑟瑟心中一松,道:“特殊一般时候不是好事,可在这个时候却是件好事。”

陆小凤道:“你不怀疑李银月临时换了鞭子?”

赵瑟瑟笑道:“陆少侠变成陆考官了么?我想若是真要杀人隐迹,不会还用惯常的武器,如果不怕被查,用了惯常的武器……”赵瑟瑟眉眼带笑,神采奕然,“你已说了章五郎身上的鞭伤形似神不似。至于失手的可能…李银月既能伤到你们口中江湖有名的千里独行独孤方,武功定然不差,不可能是因使用其他鞭子…”她想起了鸨公口中的癖好不同的客人,却实在说不出口,只好模糊带过,道:“不可能是因掌控不住普通鞭子而失手杀人。只要李姑娘回到京城,只要李姑娘回到京城时金鹏王朝的事情已解决,想必大理寺也能发现其中蹊跷。”

金鹏王朝的事情若不解决,独孤方的尸体便无法交给大理寺,他们就无法解释另一人证口中的“李银月银鞭染血”之事。

陆小凤笑了笑,这才慢悠悠道:“既已不怀疑李银月,那你将真正的上官丹凤支开,便不只是为了李银月,也不只是为了给有情人机会。”

足趾不能造假,但真假不代表敌友。

“说了许久,竟又被你绕了回来。”赵瑟瑟失笑,“并非是不愿说,只担心会误导了你的判断。”

陆小凤眨眨眼,道:“你不说又怎知是误导还是引导?何况我们想的未必不一样。”

赵瑟瑟不再遮掩她自愿入金鹏王朝之局的原因,道:“以丹凤公主的傲气,哥哥那夜极为失礼的行为足以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再与赵家人有牵连。偏偏这般巧,救命恩人李银月牵扯进了人命官司,她自己又举目无亲,唯一能求救的只有几日前算得上“交情”的哥哥。这一切都太巧了,丹凤公主找上赵家的理由又太充足,让我隐隐有些不安。这饵也许并不是一个…”

明面上的饵是上官飞燕和她假扮的“丹凤公主”,引的是陆小凤;暗中的饵是上官丹凤,引的是赵瑟瑟或着她背后的赵家。

这般毫无证据的言语未免把自己的份量看得太重,赵瑟瑟犹疑着说完,还不等陆小凤说什么,便先道:“但这些也都不过是我的疑心,我…一向疑心深重。”

她这话说的实在不自信,这句疑心深重也实在过于严重,不像是自己得出的结论,反像是某个人,而且是一个重要的人对她说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陆小凤不会去打探这个故事,即便他们是朋友,正是因为他们是朋友。

而作为朋友,又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摩挲着手指,慢慢道:“一个王朝即便覆灭,其财富也是不可估量的,一件涉及如此巨大财富的事,甚至现在已牵扯数条人命,再多的戒备都不算多。你将真正的上官丹凤支开,若丹凤公主真是局中局的恶人,定会寻机会与京城的人联系,破绽自然就有了。而若她不是,上官飞燕想到西洲下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瑟瑟没有说话,陆小凤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这番话是否能安慰她,一时难得有些踌躇不定要不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赵瑟瑟笑了,语调轻快,“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字比天下第一钱庄的字号还要有名、还要有用。”

陆小凤大笑,道:“为什么?”

赵瑟瑟道:“因为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不想和陆小凤做朋友,又有什么人会拒绝和陆小凤做朋友呢?”

陆小凤笑得更畅快,道:“我也知道了一件事。”

赵瑟瑟问道:“什么事?”

陆小凤不笑了,道:“辅国大将军的女儿赵瑟瑟的确不是京城第一才女。”

赵瑟瑟也不笑了,问道:“满京的人都说她是,你却为什么说她不是?”

陆小凤道:“因为满京城的人没有几个有眼光的,真正的第一才女正坐在我的面前,她虽也叫赵瑟瑟,却不是将军府里那个。”

当你有了一个真正理解你的朋友时,怎么能不开心。所以赵瑟瑟终忍不住笑,却道:“你说的这个人一定很有眼光,对不对?”

陆小凤也忍不住笑了,道:“是的,因为她看出来陆小凤这三个字比天下第一钱庄的字号还要有名、还要有用。”

窗外行人来来往往,与青山镇中何其相似。

可景不一样,人不一样,那么相似的只有她的心境。

赵瑟瑟忽道:“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陆小凤愣了片刻,道:“什么事?”

赵瑟瑟嫣然笑道:“陆小凤是爱找麻烦的陆小凤,赵瑟瑟又为什么不会是爱找麻烦的赵瑟瑟?”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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