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a danger

这一切如此危险

Every shade of us you fade down to keep

我们的每一份感情都难以维持

Them in the dark on who we are

当我们的感情历经磨难我们才能看清彼此

Oh what you do to me

你对我做的一切

Gonna be the death of me

会将我推向死亡之路①

1982年1月2日，她坐在窗边，窗外的蓝色与阴影之内的背影形成鲜明的分界线。

晚霞的红光铺开在层层叠叠的云朵背后，她背对我面朝热烈的霞光。

很难形容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我而言，她已经是历史洪流中的一部分了。

在她的世界里，她一直都一个完整的人。但是在我的世界里，她也许并不存在，真正的芙拉梅·沙菲克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离开那里，我们本来可以真正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你怎么看待永生二字呢？”

她转过身来，整张脸都陷入了黑暗里。

我看着她冷静，甚至冷漠的表情心下一沉，我总是觉得她能轻易看穿我的想法。我自认为自己很聪明，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到压抑，甚至更甚于食死徒。

“永生可以是恩赐，也可以是诅咒。”

“这就是问题的答案，活着对我而言就是诅咒。”

她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我本以为让她看清自己会让她挫败，但是知道真相的她反倒可以在短时间内发现并且利用空间准则的漏洞。

她可以控制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因为这个世界里只会有我们两个。

刹那间霞云在一瞬间消散，窗外狂风骤雨。

“那伏地魔呢？”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突然察觉不对，但是她的脸色并无变化，我暗暗松了口气。

“你没有看透他，他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永生，这只是他惧怕死亡而取得的解决方法。”

她并没有思考便给出了回答。我有些惊讶于她对伏地魔的了解，因为在我的视角里，伏地魔从未提起过她的名字。

我想我需要试探她的立场。也许她和伏地魔之间的经历是我难以窥探的部分，我有些好奇地看着处在阴影中的她的脸。

伏地魔被称为神秘人，但是在我眼里的这位沙菲克远比伏地魔还要神秘。她太懂得如何控制人心了，就像戛然而止的话题，近在咫尺的真相却怎么也看不清。

我甚至无法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死，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恶意。

真正的笑面虎大概就是她这样，无论是笑着还是面无表情，你都会觉得她太过真诚，这恰巧是不真诚的体现。

我需要缓慢地试探她，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看见她真正的想法。

“你知道他做了魂器？”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她的笑容让我觉得有些惊讶，那是一种和伏地魔一样冷的微笑。

“我知道的东西比他还要多。我想你也看见了他虚伪的本质，他不愿意承认的背面，恰好是暴露在我们面前的。他的弱点便在于他从不肯承认自己的弱点，所以…”

她止住言语，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

“所以他永远也不会填补自己薄弱的部分。他会变强，但是他弱小的部分会一直弱小。”

她露出一个还算真实的微笑。她的语气并不算好，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和伏地魔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单纯。

“你不是一直都在帮助他吗？”

“那只是你以为。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提起我，可能会被一律默认为我的同伙。我要是真的和他联手，恐怕哈利·波特还没出生他的父母就都死了。”

芙拉梅·沙菲克在食死徒眼里的性格是一个追名逐利的小人，我曾不止一次听到他们议论过去的芙拉梅是多么狠辣，我其实不太愿意相信她会站在相反的方向。

“获得更高的权力不好吗？”

“你没听到他们都叫他主人吗？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仆人和敌人。你如此聪明，如此有天赋，你甘愿给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当一辈子的仆人吗？他不会和任何人共享他的权力，你的未来跟你的父母不会有区别，无非是找个没用的职位给伏地魔看着底下那帮不老实的人罢了，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

“你没有经历我的时代，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多么的辉煌。站在山巅过的人，还会卑躬屈膝地面对一个肮脏的杂种么？伏地魔他也配让我臣服？”

“为什么你过去会加入他呢？”

“爱一个人需要很多理由，但是恨不需要。我曾经为我爱他找了很多借口，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只是单纯的恨他。恨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他比我强，我就会一直恨他。”

“但是很显然，你失败了。”

“是的，不过没有我，依然会有很多人来做这件事，就像我说的，恨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我有些惊讶，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个比我大了整整十几岁的人能唬住我。

我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歪着头看她。

“可是他是我的教父，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她冷笑一声，我依旧尽力挂着虚伪的笑容。

“你不会。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后单膝跪地，伸出她布满疤痕的右手握着我放在腿上的手。

她的手很冷，连带着我也打了个寒颤。粗糙的疤划过娇嫩的皮肤，我看着她微笑的表情。

“我从没有把你当作孩子，我们才是一样的人。”

房间内的声音落针可闻，她耐心地等待着。

我明白这个决定将会是一场豪赌，我可以在伏地魔的庇护下走完一生，但是现在新的筹码已经出现，哈利·波特的存在证明了伏地魔是可以被击败的。

他的力量已经开始变得不稳定了，他的魂器也会被各个线索串联。魂器的数量是有尽头的，只要他们想，它们都能被摧毁。

杀死伏地魔并不容易，但是他最亲近的手下都能选择背叛他。芙拉梅如此残忍，理应和他很合拍，但是如此二人依然会有很深的嫌隙。

死的人千千万万，他们又是谁的家人，谁的孩子？但是我依旧很难赌魔法世界会有人有对抗他的勇气，毕竟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的。

既然有这么刺激的游戏，我没有理由拒绝。

“So much fun，it’s a crime.”

无端犯罪，无边乐趣。②

“我们要怎么做？”

她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运筹帷幄或是刺探人心，我不得不承认我和她在这一点上都远超伏地魔。

我抚摸着凹凸不平的怀表，上面早已遍布划痕不再美丽。我看向她手中的那一个，依旧崭新如初。

我皱了皱眉。我所处的空间到底是幻境还是…

四周的环境暗下来。我发现她格外喜欢阴暗的环境。那么就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吧。

自卑？自负？你的疤痕会隐藏在阴影里。你的身上一定有比伤疤更不愿被人看见的地方，让我猜猜，是你的过去吗？

大厅的画像是已逝的两个沙菲克，我祖父的画像挂在德国。那么你呢？

我好像漏掉了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没来由的不安。

我遗漏了什么呢？

“伏地魔现在的规模连格林德沃也难以匹敌。盖勒特是一个政客，但是伏地魔可是不折不扣的黑巫师。”

她察觉到了我的神色不对，但是她只是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观察我的反应。

我的手心再次开始出汗。

“邓布利多呢？”

“我恐怕他现在也难以招架这位过去的学生了，更何况伏地魔一直都不喜欢他，也不存在手下留情的可能。”

“那你呢？”

“我？我只是一个残存的虚影，就算我的本体在这恐怕也难以有五成的把握。”

“那他是不是就不可战胜了？跟他硬碰硬肯定难有胜算，更何况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魂器数量一定会随着势力的扩大而逐步增加。”

“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伏地魔也不例外。他生长在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地方，长大之后的心态便逐渐扭曲。身居高位，目中无人，此刻便是他破绽最多的时刻。”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很虚弱了，甚至不知所踪，外界都在传他已经死了。”

“外界的误解更方便他韬光养晦，他重回巅峰不过是时间问题。哈利·波特既然并没有直接杀死他，自负的他眼里从此便只有他的仇人了。当他的眼睛不再盯着你，再行动会容易很多。”

她伸出左手，不一会上面便出现了一张地图，她打开地图放在我们之间相隔的桌子上。

“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一定在这。”她指向一个位置，“阿尔巴尼亚森林，曾经用来藏匿拉文克劳的冠冕的位置，地形复杂，更重要的是既安全，人迹罕至，而且伏地魔也足够了解那里。”

“我们有多长时间？”

“重塑肉身加上恢复发力，召集食死徒再重新布局，没有我的阻碍大概四五年就够了。”

“我们要去阿尔巴尼亚杀了他吗？”

我有些兴奋地看着她。她似乎对我我能说出这句话感到有些惊讶，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停顿。

“不，不需要我们动手。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不会允许自己的父母白白死去，你只需要在他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在背后推波助澜即可，不需要我们露面事情便能解决。”

她也许也很适合当一个政治家，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现在看来，我也很适合。

1986年 11月13日，气温已经十分寒冷了，我穿上大衣坐在大厅静静等待远处的身影。

一只猫头鹰冲破云层向我飞来，我不禁握紧了手心的怀表。

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的到来让我的父母松了口气，没有伏地魔的施压，我可以不去德姆斯特朗读书了。

他们一直都把那里看作德国最危险的地方，毕竟瑞文·沙菲克就是因为黑魔法身亡的，他们不希望我也重蹈覆辙。

其实并没有什么用。自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走上那条黑暗的路，又或者说，我已经身在其中了。

伏地魔没死的消息从马尔福庄园传出后，我的父母每天都活在焦虑里。

我淡定地看向窗外，在温暖的壁炉旁边仔细感受着手里冰凉的怀表。

至少我也有我的筹码，至少他认为我是会永远忠诚的。

芙拉梅是公认的残忍，但是她依然反对伏地魔滥杀无辜的行为。她会同情弱者，但是我可不会。

我是伏地魔的孩子，我天生就坏到骨子里。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我的魔杖。”

她看着自己被分到后手，并没有慌乱，而是从容不迫地看着一动未动的棋盘。

“不，我是一个独立的人，就算我们再相似，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命令自己的棋子向前。在她面前，我需要格外谨慎。

这种谨慎并非是防备，而是我想要战胜她的胜负欲。

“这样也好，不会打草惊蛇。不过我需要提醒你，无论帮助谁，做什么，都务必躲过邓布利多的眼睛。”

“为什么？”

“因为他是第一个看透为我的伪装的人，你的小心思恐怕并不能骗过他。”

“可是我们不是要帮助哈利·波特吗？”

“但是所有食死徒都知道你。食死徒人数众多，伏地魔显然不能时刻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食死徒里有间谍？”

“食死徒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恐惧才加入，他们臣服的内心本就不坚定，想要策反他们易如反掌，所以无论如何食死徒里一定会有不忠之人。至于是谁，我想你应该有答案了。”

我有些惊讶。似乎面对她的时候，我的心思总是无法隐藏，难道是因为这是她的世界么？

我已经很久没有露怯过了，我面对伏地魔的时候都能很好地伪装。

“我只有十一岁。”

“但是你是沙菲克。”

她笑着。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国王被狠狠斩下头颅。

沙菲克是一个出色的棋手，我并没能跟她下几个来回。

“这是你祖父传授给我的，不过很显然现在我已经比他强上几百倍了。”

我有些烦躁地看着破碎的棋子。她把那枚白色的王放进我的手心。

“你还有很多时间成长，你比过去的我幸运很多。”

我侧眸看着她右手的伤疤，活像干尸活过来般地曲折着。

时间和空间交替缠绕，就如同怀表上日月轮转的画面。

芙拉梅·沙菲克曾经私自修改过时间转换器，我想，在她身上深不可测的不仅是她的想法。

我们都是跳脱于规则之外的人，我们没有绝对的立场，我们甚至三观也不尽相同。

瑞文·沙菲克是奔流的河水，扎特·沙菲克是宁静的湖泊，而她是看不见底的海峡，所有的秘密和珍宝都埋藏在其中。

我会是第四个天才。

①：选自歌曲《Familiar》

②：选自电影台词《小黄人大眼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