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raxas·Malfoy：The Magical Bird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神鸟

1937年12月，圣诞节与生日的礼物陆续地从各个家族送来。我收到了来自马尔福的问候，稚嫩的笔记让我想起了他们家的小儿子，阿布拉克萨斯，与我的同届的学生。

1938年9月，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树莓。很难想象阿布拉克萨斯时隔近一年还记得我喜欢吃树莓，那个盘子放在我们中间，可他一个也没吃。

我沉默地看着他，低头时，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见他的情绪。

1939年3月，第三次测试的排名被公布在休息室。位于榜首的我并没有兴趣再看那张纸，不过我还是看到了第二名工工整整地写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他的魔药好到令我嫉妒。

远远看着他在人群里的背影，在那么多人的簇拥下还是显得孤独。

1939年10月，我常在没课的时候来湖旁散心。很难在这碰到阿布拉克萨斯，这个大学霸在我心里是一直泡在图书馆的。他告诉我他想要去魔法部当一名傲罗，我呢？我在为什么而努力呢？我第一次对未来感到迷茫，我们就这样坐在长椅上看了一下午的湖。风吹过波光粼粼的湖面，他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放松地欣赏风景。年幼的我想他的压力比我想象的大得多，我从未有像他那般的烦恼。

夜幕降临，我想再看几眼黄昏的云朵，“再见，阿布。”

1940年5月，我开始慢慢认清自己的能力。下课后我的身影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图书馆，争分夺秒地学习，无尽的压力存在我的背上，压弯了我高傲的脊柱。他拉开椅子坐在我的对面，我不用抬头也知道，坐在这个熟悉的位置的谁。

他就静静地坐在我对面看书，陪着我，直到太阳光离我们越来越远，直到天完全陷入黑暗。

1940年12月，我回到了最初的位置。排行榜的前三又是那几个熟悉的名字，我成为了毫无意外的第一名，被我挤下去的阿布并未生气，而是给予了我衷心的祝福。没有别的依据或是推测，我能在他的眼里看见真诚。极力的掩饰并未让我忽略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这个冬天让我去拜访马尔福夫妇吧。” 我知道马尔福夫妇一定会很愤怒，再狠狠地软禁他，阿布他是我的朋友，我能做的只有陪伴他度过尽可能多的时光。

1941年3月，又是普通的一天。湖水隔开了清晨淡漠的阳光，留给斯莱特林的只有湖水映在厚厚的玻璃上，在蜡烛的照亮下发出的幽绿的光。我依旧坐在阿布对面做着预习笔记，他也如往常那样陪着我，阅读着深奥的书。

作为纯血家族的孩子，成熟是必须拥有的特点，但是阿布他比其他人都要成熟。他淡淡的眼眸里总是包含了许多，有算计，也有悲伤。他是马尔福的独子，所以他必须优秀，他必须承担继承人的责任，他必须拥有比其他孩子更多的压力。他们只看到了马尔福彬彬有礼的言行、优异的课业、广泛的社交，他们看不见他背后的悲伤和焦虑，他们看不见锦衣玉食的生活下，无边无际的争论。其实所有贵族出身的孩子都和阿布一样，那些纨绔的、傲慢的，不过是他们获得认可与赞同的保护色，隐藏在背后的不安与难过只能被自己窥见。我亦是如此，我们因为身份相同而被迫成为朋友，又因为互相理解成为挚友。

他担心的从来不是自己的课业，而是马尔福的未来，他对于自己的能力仍旧不自信。我告诉他，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马尔福，这是我从水晶球里看见的，属于马尔福的未来。水晶球里，他在一片迷雾中，点亮唯一的亮光，独自行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他的背影纤瘦却挺拔，这是阿布拉克萨斯的未来。我不忍心告诉他，孤独会伴随他的一生。如果可以，我想跟他说，如果要他走这么远的路，我一定会陪着他。早餐时间到了，我想我还有些资料要整理，“那么，再见，阿布。”

1943年2月，我在社团里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听我的呢，阿布。他与众不同，他格格不入，他锋芒毕露，他应该站在太阳下，他应该成为那个带来光明的人，他不应该来这里，他不应该与阴沟里的老鼠站在一起，他一丝不苟的袍子不应该被黑暗里的脏水玷污。现在，我终于明白他的未来里也没有我，我庆幸他的未来没有我。他应该像鸟儿一样，飞过黑色的湖泊，飞向更蓝、更广阔的天空，他不应该与乌鸦为伍。

1943年9月，爱让我没有选择。但是马尔福不一样，他可以选择他认为正确的路。微弱的光照在他的背上，阿布又长高了不少，他依旧坐在熟悉的位置，面对为数不多的自然光。我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他还是和我记忆里的模样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瘦削，一样的坚韧。不同的选择让我走向他的步伐变得犹豫而缓慢。

1944年9月，作为女学生会主席应该给所有人做好榜样。汤姆·里德尔却并不这么觉得，他依旧声势浩大地做着演讲，将那些贵族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连一向冷静的阿布的眼神也开始动摇。强烈的不安击打着我的内心，我想尽我所能拉阿布一把，哪怕会因此付出代价。这一次，我不再坐在他的身旁。

She said I still love you but a different hue.

It's gonna be a different me and you.

She said I still love you but a different hue.

I still love you but a different hue. ①

她说，我依然爱你，但是这份爱不似从前。

你与我将会变得不一样。

她说，我依然爱你，但是这份爱不似从前。

我依然爱你，但是这份爱不似从前。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里德尔，我无法让他独自面对黑暗。

那么就让你带着我的少年时代独自走向光明吧，我为我的食言而感到抱歉。

阿布，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你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我是在黑暗里长出的残花，我从深渊里来又要回到深渊里去。

那么，是时候告别了。

再见，阿布。

-“鸟儿飞向神的怀抱，神之名阿布拉克萨斯。” ②

——纪念我的少年时代

黄昏的残云正在消逝，我看着将暗的天空陷入了回忆。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倔强的背影了，伏地魔的失败让所有为此欢呼庆祝，我却开心不起来。我惊恐地发现，她在我的回忆里越来越模糊。

怀揣着不安，我路过那条河，叩响了那扇并没有关上的门。

踏进将近十年没有再来过的地方，大厅正中是一副肖像画，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一个男人站在她的身后，露出一个很假的微笑。我的心脏突然一阵绞痛，画上的人慢慢变得鲜活，“你不该来这，马尔福。” 我想见见她，但是画中的人在听到的瞬间又变得死气沉沉，就像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用了很长时间参观了这个几乎已经消失在记忆里的房子，让我难过的是，这里并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东西，就好像她从来就不存在。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我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根点亮的蜡烛，来自里德尔的定时魔法。

我终于明白这就是她的选择。

最后，我向大堂里的那两位传奇沙菲克郑重道别。

临行前，画中的女人再次开口，“她让我告诉你，她爱你。”，我笑着摇摇头，告诉她我都知道。我在她惊讶的眼神中关上门，把我与沙菲克所有的回忆留在了这里。我没有锁门，因为我知道还会有人来这里的。

路过那条河，我才发现泪水已经打湿了脖颈。

我的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似乎有一颗星星一直为我点亮。

可惜我是马尔福，而你是沙菲克。

沙菲克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而我也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是时候跟过去告别了。

再见，我的朋友。

①选自歌曲《HUE》

②选自著作《德米安：彷徨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