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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忒修斯之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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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你发什么神经?!”

“我们早该疯了。”

是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贝尔摩德想着。

组织不会放过潜逃的叛徒,但是香槟也没打算放过组织。

祂本就是踩着尸山血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讨债鬼,命债要有鲜血来洗清。

但是对于贝尔摩德来说:“对组织不那么忠心”,和“上香槟的贼船”并不是非此即彼的迫选关系。

前者宛如头顶达摩克里斯之剑,整日惴惴不安,而后者也未必更好过些,胜率几何不说,说不定是干脆走了人生的捷径——更何况与虎谋皮,与狼共舞……

也要做好被拆吃入腹的准备。

组织是吃人的地方,可是香槟也实在不算什么好东西。

对于他来说,活着的尚且有图谋价值的是客人,他费劲心思想要掏空对方的口袋,而死了的有利用价值的是商品,后者往往被卖了还在做着“发财”的美梦。

“……如果我拒绝呢?”

飞鸟彻羽耸肩:“我想那些有钱有权就是快要死了的老东西,会很高兴见识组织的研究成果。”

一直在吧台默默忙碌的酒保轻声掩上店门,将连绵的雨丝和微凉的秋风隔绝在外。

一场暴雨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声音、气味、视线、生物痕迹……

原本清明的,早已习惯的感官罩上一层薄薄的毛玻璃,连体温都被裹挟着一并带走,徒留一个徘徊在世间无处安放的影子。

很适合老友叙旧的天气,不是吗?

妩媚的女人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夹在指间,烟头明明暗暗,烟雾婷婷袅袅,模糊了飞鸟彻羽精致的眉眼。

澄亮的火光一口口将时间吞下,然后吐出燎人的烟,直到完全燃尽,只留下一个印着口红印的烟头。

“……你打算怎么做?”

*

飞鸟彻羽将手臂伸出窗外,一只周身羽毛油光水滑的白颈鸦扑扇着翅膀,准备从塞壬的手腕降落。

却在临接触到的一瞬间,变成了一束包裹精致的白玫瑰,被飞鸟彻羽眼疾手快地接住。

即使飞鸟彻羽手持传说中能“长生不老,死而复生”的宝石潘多拉,自诩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也依然对这一手感到惊奇。

魔术和魔法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花瓣洁白完整,开的正是最好的时候,里面还残留着细小的水珠,是刚刚被剪下,从花店里包装好买回来的。

可是花开之后,紧接着就该败了。

“boke!boke!”

黑羽盗一一边忙着和不知道怎么抓进怀里的乌鸦搏斗,一边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来,把从外面带回来的甜点盒子放在桌上。

“拖把”是前几年赖上飞鸟彻羽的,时不时的来飞鸟彻羽这里打秋风,脾气比飞鸟彻羽坏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平等的对所有出现在面前的生物“boke”叫,完全提供不了一丝一毫的情绪价值。

倒是很聪明,偶尔可以充当岗哨使用。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黑羽盗一这么看不顺眼。

飞鸟彻羽从花束里面挑出开得最好的一枝,贴着自己临时充当发簪的红珊瑚魔杖,一起簪进头发里,其他的就顺手打包塞进窗台的花瓶。

得益于塞壬的【言灵】,飞鸟彻羽可以役使周围的鸟类成为自己的耳目。

“据说,市面上卖的玫瑰,出于成本、美观等等的考虑,往往会和月季混淆——但是月季喜荤,也是处理尸体的好去处。”

就像是怪盗基德。

四天后,国际知名魔术师黑羽盗一,将会“死于”表演事故,尸骨无存。

黑羽盗一魔术不知道变了多少次,连带着poker face也早就炉火纯青,偏偏就是习惯不了飞鸟彻羽的阴间比喻。

……虽然被比作月季还是玫瑰他都无所谓,但是飞鸟彻羽刚刚把花簪在头上了耶?

“……彻在干什么?”

“收拾您的骨灰盒。”

黑羽盗一:我难道看不见你在摆弄我的骨灰盒吗?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折腾我的骨灰盒?”

明艳的阳光穿过玻璃,吻在少年白皙的后颈和苍白微卷的发丝,飞鸟彻羽背光盘腿,精巧的秘银刻刀镌刻完最后一笔,抬起头来,被单片眼镜装饰的脸上露出一种很诡异的笑容:

“黑羽盗一死后,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潘多拉的位置——尤其是您的坟。”

虽然之前假死是黑羽盗一、黑羽千影和飞鸟彻羽三人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但是看着少年笑得这么……核善,黑羽盗一突然就心里没底了起来。

“……我在骨灰盒内壁镌刻下了【炸死第一个打开盒子的人】的言灵,只要有人真的如我所料偷走并打开它——砰!”

本来还在担心,旧事重提会不会引发飞鸟彻羽的心理阴影,专门抽空买来飞鸟彻羽喜欢的抹茶蛋糕,准备来一场“父子密谈”的黑羽盗一:……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完全没有预想中的创后应激反应:)

黑羽盗一顶着“浪费孩子辛辛苦苦劳动成果”的良心被谴责感,还是决定及时纠正孩子太过火的不当行为:“……撤了吧,黑羽家暂时还没有出一个炸弹犯的打算。”

“我要告您诽谤:在哪里刻字完全是我自己的自由,而他们未经墓主人或者对方家属允许,就挖别人的坟,不道德还侵犯别人财产安全,顺便构成侮辱尸体罪——他们不挖不就没事了?难道去别人家偷了一把刀,然后小偷被这把刀捅死了,失主也要负责任?”

连人带盒子一起炸个稀碎,现勘能检测出来炸药成分,难道还能检测出来【言灵】?

而且说实话,搞得好像组织成天为非作歹的,还能去警察局告我一样。

到时候要是真有弱智敢去告,正好顺藤摸瓜抓抓小乌鸦。

黑羽盗一才不被飞鸟彻羽的花言巧语转移注意:“这和你非要作奸犯科没关系,为了他们难道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飞鸟彻羽抬头掀起眼皮,一缕发丝没被簪紧,垂落下来,但又因为头发实在太长的缘故,将落不落的枕在锁骨。

“第一,您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德行吗?第二,国际大盗1412,指责别人作奸犯科?”

塞壬一手托着腮,笑得很郁气,尾音拖得又轻又长,像是秋风吹落最后一片枯叶:

“为什么觉得我还会有‘一辈子’呢?我病得要死啦,全靠潘多拉吊着命,所以临死之前多带走一个赚一个。”

黑羽盗一说不清楚当年救下飞鸟彻羽算不算是多管闲事。

飞鸟彻羽早就在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悄悄地烂透了,但是他一直硬挺着,像是保存的太好又实在放得太久的橘子,远远看去一张完好的皮囊,离近了才能闻到水果腐烂特有的甜腻味。

也许组织的香槟早就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死后万事皆空,像是一捧灰扬在空中,什么都留不下。

但是他又实在是不甘心,梗着脖子,一直死撑着,不肯认输又不肯安息。

于是每一个笑都要咽下一口血,每走一步都要踩着当年同批实验体的一条命。

有时午夜梦回,莫名想到他的时候,黑羽盗一会不为人知的祈祷他最好快快死去,总好过这样苟延残喘的被钝刀子割肉。

可是没办法,他也知道飞鸟彻羽不会甘心的。

理想和希望是会杀死人的乌托邦。

飞鸟彻羽只能像被肉骨头引诱的野狗,让一点可怜的希冀吊着,一辈子活在“大仇得报”的美梦里。

黑羽盗一从花瓶里抽出一支,递给他。

飞鸟彻羽接过,将那一缕瑕疵缠绕几圈,如法炮制地也簪进去,和先前如出一辙的完美。

于是又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动声色地粉饰太平。

“不一样的,但是我知道劝你什么都没用,”月光下的魔术师拆开那个蛋糕盒子,切下一小块,塞进飞鸟彻羽手里,苦涩的抹茶奶油和着香脆的坚果在味蕾炸开,“先活着吧,耐心等下去,总会找到其他愿意停留的理由的。”

“在那之前不许作奸犯科。”

*

组织是必须要查的,胡作非为、放飞自我是不允许的——那就只好加入公安,有官方背书的调查组织。

“我需要一个完美受害人身份,来帮我混进特行组。”

“特行组”全名警视厅-公安部-异常处理课-特别行动组,顾名思义,是专门处理魔法事件的特别行动小队。

因为面对事件的特殊性,外加人类在魔法方面天分的匮乏,异常处理课的成员构成非常复杂——物种意义上的复杂。

是有官方背书,又适合飞鸟彻羽“非人”身份的最好选择。

贝尔摩德承认自己有被震惊到:“一想到香槟要去当条子,就不由自主地想要为日本的未来感到担忧。”

“不然你指望我去自首吗?说实话真这样,还不如干脆回组织——和BOSS殉情算了。”

继‘黑羽盗一被报复丧命’之后,觊觎潘多拉的组织找上门,对其养子痛下杀手——这样飞鸟彻羽就可以完美的以“被害人”&“事件相关人”的身份,顺理成章的介入。

飞鸟彻羽吹散眼前朦胧的烟,和贝尔摩德对上视线:“我知道你带狙击手了,现在正架枪对着我——暂且借我用用。”

子弹命中躯体的时候,空腔效应会叫每一个嘴硬的人做人的:

高速的弹丸会在血肉之躯见留下一个足以影响活动的血洞——那不是单凭意志力就可以克服的东西。

剧烈到仿佛在撕扯灵魂的剧痛像是潮水一般,将飞鸟彻羽再次淹没……

门锁被拆掉的脆响在黑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却偏偏没被主人察觉。

惨白的吊灯被一把拍开,在刺眼的灯光里,飞鸟彻羽涣散的双眼对上一双凫青色的眸子。

一双温热的手抓住少年的衣领:“鸢尾?!你怎么回事?!黑羽?飞鸟?”

该死的,名字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叫哪一个。

松田阵平关心则乱,手上没控制好力道,一不小心将少年衣领的纽扣扯了下来……

露出扣在脖颈深处,紧紧贴合着皮肉的银色……项圈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看形状像是为了防止宠物出门乱跑咬人才会扣在脖子上的东西。

——反正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能口吐人言的同期的脖子上。

松田阵平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比被灯光照的惨白的墙壁还要空白。

“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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