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的策划案？给我看看。”
周书尧走进策划办公室，庄琼商不自觉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救命！这人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这份只是我正在草拟的，还没，还没给我们主管过目，就先……”
“不会没写吧？我听说之前公司也有人加班刷剧混餐补的。”
周书尧冷冷撇她一眼，庄琼商虎躯一震，让到一边：
“您请坐。”
庄琼商毕恭毕敬地请周书尧坐到自己的办公位上，却见他一坐下脸都黑了。
庄琼商定睛一看，锁屏广告上四个大字：“又尿裤子了？”
[得得]，周书尧轻轻划了下鼠标，更大的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看你妈B”
……
庄琼商站在一旁冷汗直冒，周书尧幽幽开口问道：
“你上个班有这么暴躁吗？”
[呜呜，冤枉啊，暴躁的是前任，我只是懒！]
她赶紧去抓鼠标调出文档，一把却抓到一个颇具骨感的结构。
低头一看，庄琼商的魂都快飞了。
她的大胖爪子竟然抓着副店长的手！！！
虽然但是……
[这手倒真真是上品！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能把你的咸猪手拿开吗？”周书尧的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气。
……
打开了word文档，周书尧没再说什么，开始滑动鼠标浏览内容。
他首先瞟了一眼底下的字数统计，2489个字。
至少2小时工作量。
她刚才确实在写这份策划案。
[我草，好像老师检查作业的！]
[待会不会还要给我打分吧？]
[写得不好要重写吗？]
[肚子好饿啊，这个瘟神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
周书尧忍不住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安静点！”
庄琼商愣了一下：
“我说话了吗？”
周书尧嘴唇紧抿，憋出一句：“你呼吸声太大了！”
庄琼商瘪了瘪嘴。
[我踏马！就你安静如鸡！]
[我喘气儿声都大了，心跳声是不是更大了！]
[赚你几个碎银子，老娘受这罪！]
……
周书尧转向身边那个外表不动如山内心却暴跳如雷的女人：
“麻烦你把这篇策划案念给我听。”
这下，哪怕是庄琼商这样的窝囊下属也惊掉了下巴：“为什么？！”
“有些问题看的时候很容易忽略，听起来更能抓住重点。”
周书尧自己都觉得这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得得，不跟文盲瞎子论长短！]
于是，庄琼商张口干巴巴地念起来：
“经开店四月策划案，活动主题：人间四月天，共赴春日宴，活动背景：上巳节，又称三月三，是中国传统节日之一，自古以来就有踏青、赏花、青年男女会面的习俗……”
庄琼商原以为周书尧是故意为难她，没想到周书尧还真就一动不动听她念了整个策划案。
更神奇的是，在念的过程中她也的确发现了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
“没了？”周书尧问道。
“没了。”
[您可真是惜字如金。]
周书尧微微皱眉：“预算多少？”
“预，预算？”庄琼商不禁反问，又自己回答道：“跟上个月差不吧……”
“上个月是多少？”
庄琼商答不上来，她根本就不知道预算是多少，连策划案她都是第一次写。
[花多少钱的事儿你去找财务啊，找我扒拉什么！]
“庄琼商”，周书尧冷笑了一下问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公司要做活动策划？”
“为了吸引客流。”
“吸引客流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赚钱。”
“对”，周书尧看向她的眼睛，“那你知道什么叫赚钱吗？产出大于投入就是利润。所以如果连预算都没有，谁知道这个案子有没有必要做。”
庄琼商有些愣住了，她竟然觉得周书尧说得很有道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庄琼商偷偷看了一眼周书尧，发现他正盯着她接电话。
[得得，老娘今天这个班加够了，饭钱也混到手了，怎么摆脱眼前这尊大佛呢？！]
周书尧见庄琼商眼睛提溜一转，就大声对着电话里说道：
“哦哦，你到了啊，你就楼下等我一下啊，我马上下来。”
她挂了电话就对周书尧似乎不好意思道：“副店长，我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就利索地关了电脑，站起来准备背包下班。
谁知周书尧也一同站了起来：“我也准备走了，一起走吧。”
……
在诡异的气氛中，两人一起下电梯到一楼，庄琼商一眼就瞥见了穿着蓝色外套的外卖小哥的身影。
她赶忙躲到周书尧身后偷偷摸摸道：“我朋友说去买东西了，我就在这儿等她一下。”
周书尧冷冷一笑：
“我跟你一起等。天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
就在这时，庄琼商的手机又响了。
“怎么不接？万一是你朋友迷路了呢？”
这个时间一楼的主灯关了，指引绿色通道的光打在周书尧的脸上，阴测测的。
庄琼商犹犹豫豫接起手机，外卖小哥焦急的声音传来：
“下来没啊？我后面还有单子呢！”
“噢噢，来了来了”，庄琼商尽量小声道。
谁知站在门口的外卖小哥一抬头就锁定了他们俩，直直超两人走来。
“是不是你的外卖啊？”
庄琼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外卖小哥眉头一皱，又摁了一遍手机，这下庄琼商吓傻了，响起来的手机像烫手似的难以握住。
“这不就是你嘛？！”外卖小哥没好气地说道：“这位顾客，我们大晚上送外卖很忙的，当不了你和男朋友play的一环！”
[男朋友？！什么眼神？！]
周书尧斜眼睥向庄琼商：
“拿着吧？还等你男朋友接啊？”
庄琼商垂着头乖乖接过外卖。
[得得，这份外卖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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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琼商，这个月全勤我要给你扣光！”
方沐没好气地盯着庄琼商，她又双叒叕地迟到了！
“我昨天让你做的策划案呢！”
[哼！就是这个破策划案，昨天回去又加了半晚上班才做完！]
“我马上发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方沐倒有些意外，他原本准备好的批评说不出口了。
方沐收到策划案就看了起来，庄琼商在座位上开始撑着脑袋打瞌睡。
方沐现在不仅意外甚至有些吃惊了：庄琼商这个策划案写得很是不错，虽然预算十分离谱，但是胜在内容新颖好操作，有了这份策划案，副店长的事就好交差了！
他立马就在庄琼商的这份策划案上大刀阔斧地改起来。古风主题和形式都可以保留，但是活动没必要做那么大，是那么个意思就行了，一楼摆点古风摊位，门口安排一场走秀上演，再来点常规的到店礼就成了。
预算嘛，就和上个月保持差不多就行了，这样做的事又好看，又便宜！
等庄琼商一觉睡醒，方沐已经胸有成竹地把策划案用邮件发给了周书尧。
“不错啊，这次你做事倒还算靠谱！”
方沐笑着对庄琼商说道。这时，莫莉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策划案吗？其实后面的预算我还拿不准，昨天只是大致估算了一下。”
“没事没事，预算我已经改了，不是什么大事。”
方沐轻松地笑了笑，庄琼商却有些担心：“所有环节的预算你都算进去了吗？”
“你倒操起我的心来了？！”
方沐在经开店已经干了三年了，在策划方面也算是个老手。
庄琼商想了想，确实，心操太甚了。
[天塌下来自然有工资高的顶着。]
然而，她刚准备继续躺了，手边千百年没响过的座机却突然响起来。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她接起电话。
“啊？哦，好。”
挂了电话她对盯着她的方沐道：
“副店长让我去他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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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周书尧总算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他觉得自己耳清目明，脑细胞似乎也重生了不少。
一来到公司他就抽出庄琼商的心声文档，在“时间”和“心声”的旁边补上了一栏“现实发生”。
大致填上后，他将这份材料凑近看了看，又拉远观看。
[哼！就是这个破策划案，昨天回去又加了半晚上班才做完！]
这时，庄琼商的心声响起，想起昨晚睡的好觉，周书尧的嘴角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原来如此。”
他扫了一眼方沐发过来的策划案，给庄琼商打了个电话。
或许，马上就能验证他的猜测了。
“咚咚咚。”
“请进。”
庄琼商怯懦地探进半个身体，再次确认道：“您找我？”
“是的。”
得到确定的答复，庄琼商只好不情不愿地挪进办公室……
[找我干嘛？！不对等啊，找我主管去啊！]
“策划案你写的，我不找你找谁？”
周书尧不自觉地反驳庄琼商的心声。
“嗯？”庄琼商有些迷惑，抬头看了看周书尧恶狠狠的表情，又低下头“哦”了一声。
“我昨天怎么说的？”周书尧冷冷开口。
[你说的废话多了，都记着我脑子早废了！]
“我说什么废话了？？”
庄琼商吃惊地抬起头，只见周书尧表情狰狞：
“什么废话？”
[奇怪了，这人怎么好像能听到我心里想什么似的！]
周书尧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巴，还真是废话太多！
“我说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都当废话了？”只能硬掰扯了：“为什么策划案的预算还是没改？”
“我……”
[我不到啊！奶油小方做的你找他啊！]
“你现在重新改！”周书尧干脆命令道。
“好……那我，我先回去了……”
[先撤先撤！]
周书尧站起来：“你就在这里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