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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岁岁金河复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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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笃,秦月明的生身父亲,中原伏牛山现任掌门的师兄,因相貌俊朗无双,曾有“江湖第一美男子”的美誉,持一柄斩鲸剑扶弱锄强,江湖人称“麒麟郎”。

他与白马寨上任寨主、“西屠刀客”沈有思年少相交,性情相投,结拜为兄弟,感情深厚,这也是他将秦月明交给沈家抚养的原因。

沈家灭门案后,秦月明亲见秦笃悲痛欲绝至一夜白头,听到沈潜的话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

“不可能!”她反驳道,激动之下内力又翻腾起来,然后再次被心口处的真气抚顺。

她冷静下来,反握住沈潜的手臂,“我要看证据。”

沈潜俯身扼喉的动作本就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几近,秦月明再一动作,两人更是近在眉睫,视线相对间,凭空生出几分暧昧意味。

“你!”沈潜霍然放手,连退好几步,匆匆掷过来一件物什,道,“这便是证据。”

那是一块雕刻成棠棣花形状的黄沁和田玉佩,雕工精美,玉质温润通透,十分名贵不凡。

秦月明曾在秦笃身上见过此物,但并不知其来历。

“这块玉佩乃前朝古物,是我爹与秦笃结拜时赠予他的信物,”沈潜道,“你猜我在何处得来?”

秦月明心中生出浓重的不祥。

“阮家村,想必你还记得这地方。”

“……我记得。”秦月明攥住床幔,哑声道。

阮家村并不是什么村庄,而是一个暗杀组织,尤擅毒杀之术,掌握着许多失传的毒方,当初左、陶两位副寨主毒害沈家的毒药便来自他们。

不过此组织向来神秘莫测,踪迹飘渺,秦月明这些年一直未放弃追查,也只抓到一些小鱼小虾,并无太大收获。

“这玉佩便是阮家村村长给我的,”沈潜面罩寒霜,冷声道,“玉佩主人授意他派人以失心之毒操纵左、陶二人给沈家下毒,事后再悄无声息解去失心毒,将罪状都推到两人头上。”

失心之毒乃是前朝失传的毒药,中毒之人会被引出心头最深的欲念,失去理智,被下毒者操控。

解毒之后中毒者只会以为自己是顺本心而为,不会发现不对劲。

前朝江湖曾因此毒闹出泼天祸事,最后由当时几位武林名宿出面,毁去所有失心之毒并制毒必需的几味药材,才渐渐止住了风波。

听得沈潜这一番话,秦月明连连摇头:“不,不可能,父亲与沈伯父乃八拜之交,情同手足,他有何理由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你啊,秦寨主。”沈潜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秦月明摩挲着玉佩,认真道:“我从未觊觎过你沈家财势分毫,否则当初为何要拒绝你呢?”

十三年前,沈潜不辞辛劳,亲筹材料托铸造名家打造了一把长弓,赠予秦月明,并表达情意,但遭到了秦月明的回绝。

沈家覆灭后,为保沈家基业,秦月明才以此弓为信物,得秦笃和沈有思之师仙客前辈扶助,以沈潜未婚妻的名义登上寨主之位。

沈潜脸黑如墨:“……你不觊觎,不代表秦笃不觊觎。”

“这玉佩确系前朝古物。”秦月明深吸一口气道,“但也不能排除有人仿造嫁祸的可能。”

“玉佩雕工是前朝金氏玉匠手笔,今已失传,根本无法仿造。”沈潜道,“我手中还有几位证人的状词,可与此相证。”

由于身世原因,秦月明与秦笃这位父亲关系算不上亲密,甚至称得上疏远,但她对秦笃的品行还是信任的。

然而眼下人证物证俱全,她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动摇。

若她父亲真是沈家灭门的元凶,那她与沈潜……

“你待如何?”秦月明垂眸,心灰意懒道,“在我爹亲口承认此事前,我仍存疑虑。还有,当初我一心助曹神捕破案,从未有任何毁灭证据之举,纵然你因我爹而仇恨于我,也不要妄加罪名。”

“一切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只相信自己查到的证据。”

“是吗?”秦月明懒得再辨,披衣下床,将玉佩递还给沈潜,随后一边整理仪容一边缓缓向门口走去。

沈潜感受着玉佩上的余温,攥紧拳头问道:“你去哪?”

“回家。”秦月明答道,路过博物架时突然顿住脚步,看向上方一座小玉雕,玉人持长枪,身骑白玉马。

这是她赠予沈潜的及冠之礼,由她亲手雕刻而成,暗合沈潜“银鞍白马”的外号,她记得沈潜收到礼物时灿烂明媚的开怀大笑,也还记得沈潜“死”后再看到这玉雕时的怅恨。

秦月明突然感到无比的释然,无论如何,“死去”的人现在活生生站在她眼前,本就是上天的恩赐,就算现在要面临新的问题,也比一切都无可挽回要好得多。

事实上,她亲眼见证过秦笃的悲痛,很难相信他是幕后凶手,但沈潜已经拿出证据,她也需要找到拿出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推论。

“沈潜。”秦月明喊道。

沈潜抬眼看过来。

“我会找到证据,证明我和我爹的清白。”

·

白马寨议事厅。

秦月明跟着沈潜一进门,便见除荀风、元香枝外的五位堂主都到齐了,还多出一位亭主。

白马寨除白马山主寨外,还在其他地方设有分寨,称为“白马亭”,这位多出的人名为刘锦,剑南道白马亭的亭主,年过半百,原是寨中老人,看着沈、秦二人长大,也正是他发现沈潜,将其带回来的。

荀风、元香枝两位堂主是秦月明从外面捡回来的,直属于秦月明,分掌情报和门中弟子事务,其他五位堂主俱是寨中之人,对秦月明和从前的沈潜都算熟悉。

几人见过沈潜,确认了他的身份,惊讶震动之后,心头也各自打起了算盘。

秦月明进门之前,众人已经过几轮唇枪舌战,成果便是上方主位的交椅变作了两把。

她看向走在前头的沈潜,见他毫不犹豫地坐到了右边椅子上,不由挑眉,慢条斯理坐到另一边。

下方几人分别交换眼神,表现不一。

金鞍堂堂主卫明和明珠堂堂主周方晴面带笑意,切玉堂堂主周坚与蓬蒿堂堂主安烛则皱着眉,百战堂堂主黄远山满脸不耐,似乎很是嫌弃厅中的氛围。

刘锦倒是一直老神在在,只是望向沈潜是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热切。

秦月明敲了敲旁边的桌面,唤回众人的注意,看向厅中站着的报信弟子:“此次到擂台捣乱之人又是何来路?”

沈庄之中,她与沈潜差点又吵起来时,忽闻弟子来报,有人到擂台蓄意纵火,被抓了个现形。

两人只得偃旗息鼓,来处理此事。

报信弟子一边难掩好奇地偷看沈潜一边禀报道:“纵火的只是几个被人收买的小混混,荀堂主已抓住收买者,问出幕后之人,正是那个金缕宫余孽庄不周。”

“又是他。”秦月明嫌恶皱眉,念头一转倒是想起昨天承诺要带陈书灯几人去除掉此獠,但现下她身负内伤,不能动武,正不知怎么是好,忽听旁边的沈潜冷哼一声,她看过去,灵机一动。

“沈潜,当初金缕宫便是覆灭你手,如今这个余孽应当也交由你处置,才算是善始善终。”秦月明慢悠悠道,“你意下如何?”

“行。”沈潜虽冷着脸,还是表示了同意。

秦月明得寸进尺,将自己昨日与陈书灯等人的约定说了一遍,道:“这几名小辈颇有几分肝胆热血,你带他们去长长见识罢。”

沈潜还未回答,下方的周坚和安烛便又皱起了眉头。

“听弟子说,这庄不周武功高强,沈寨主去就罢了,怎还要带上几个拖油瓶?”周坚不满道。

“周堂主此言差矣。”反驳的竟是刘锦,“你可知这群小辈的身份?”

“什么身份?”

“那师山是招摇山庄庄主之子,王更明的师父乃武林名宿‘千金掌’,”刘锦摸着胡子道,“至于那陈书灯,周堂主,‘陈’可是国姓啊。”

几位堂主俱惊。

沈潜仍冷着脸,秦月明倒是笑盈盈地夸赞道:“刘亭主的消息好生灵通。”

刘锦谦虚道:“在下只是借了地利之便,剑南道位于两州交界,打探消息方便些。”

秦月明含笑点头,余光瞥见沈潜“噌”地站起来,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沈潜目不斜视,道:“庄不周在何处?”

“渝州外的一家茶庄。”秦月明轻声道,“稍等片刻,有一样东西要物归原主。”

·

两名弟子抬着一个比人还高的长条木匣进入议事厅,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秦月明起身走到木匣前拨弄片刻,打开匣子,露出一柄寒光烁烁的铁枪。

“金河玉关!”切玉堂掌管寨中兵械,周坚本人对江湖上的各色名家兵器可谓是如数家珍,一见这长枪便惊呼出声。

十六年前,沈潜持此枪入江湖,平蜀中匪乱,杀采花贼双飞燕,胜武林名宿,夺武林大会魁首,名扬天下,这柄名为“金河玉关”的长枪也自此声名大噪,被录入江湖神兵谱。

无人知晓,此枪原只是沈家宝库中一件无名藏品,被沈潜取出作为兵器后,才从秦月明处得名“金河玉关”。

秦月明拿起匣中长枪,一步步上前,送到沈潜面前,一笑嫣然:“合浦珠还,望君欢喜。”

沈潜眸中情绪沉沉,接过“金河玉关”枪,看了她片刻,抬眼道:“走罢,去送庄不周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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