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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孤舟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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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孤舟寒江雪

大门无风自动。尔后从里头飞出一柄离鞘的剑来,剑光凛然,在半空中唰一下穿梭来去,一剑将那些水捏小人捅了个对穿。

剑光之快,夏舒甚至没来得及收手,凛冽寒光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在手腕侧边带出一线极细血痕。他的目光仍缀着那些水捏小人不放,另一只手放出浅碧毫光,太渊秘术一闪即没,血痕很快消失无踪。

水捏小人倒地,哗一下碎成了满地水珠。夏舒睁大了眼,那飞剑是很快,剑身铭字,也许就是贺飞云“碎风”、“斩月”两柄佩剑中的一柄,可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之处,他想不通怎么就能破了谢焉的秘术,难不成这些剑客们当真另有玄妙,为秘术师所不知?

“小夏?还不快回,刀兵无眼,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的还主动往跟前凑。”

成君在喊他了。夏舒一步三回头,洞见境与九重境之间的比斗原是这个模样吗?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

“谢氏夫妻情深爱笃,江湖上那是出了名的恩爱,怎么可能真的打起来。”成君有点无奈,他以为这种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夫妻之间的一点乐趣……你可别看热闹把自己赔进去。”

“我不是非要看,我就是好奇——”夏舒收声了。他现在也觉出不对味来,谢焉何等本事,能让贺飞云寻常一剑破去术法?……这就是所谓的闺房之乐吗?

可他转念一想,现在承认,等于又给了成君一个说教的借口,便嘴硬道:“我想感受一下大前辈的术法不行吗?那小人清水捏就,行为举止却一如常人,这等奇景前所未见,或许已超越九重境之上。我好奇这个,所以去瞧一瞧。”

然后顺口道:“你真没在极北之境找到《龙渊古卷》?里面到底有没有写关于秘术的事啊。”

成君沉默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夏舒趁机带过这个话题,将小白狗抱在怀里,看到苏子茗进了小院,朗声说话,好像是在请示一件什么事。他没注意听内容,只知道苏子茗刚一说完,谢焉咳了一声,从一扇门后显出身形;地上的水珠竟随之再次浮空,活转成几个小人,蹦蹦跳跳地拔出立在地上的长剑——还不忘擦拭去剑上尘灰,那动作,颇显殷勤。

“原是南方双杰之一拜会秀水。”谢焉的目光飘向另一扇门,“子茗,可请那位入山门了?”

“是。拜帖在此,那位如今正在风月亭中了。”

水捏小人便捧着剑蹦蹦跳跳地去敲另一扇门。

又是一柄剑飞出,击碎小人,水珠遍地,两柄剑旋即回返。贺飞云沉着脸走出来,碎风斩月双剑归鞘,看都不看谢焉一眼,对苏子茗道:“走,下山会客。”

苏子茗躬身应是。

谢焉也没表现出尴尬,自然而然地缀在贺飞云身边,浅青的锦衣挨着贺飞云一身红衣,手还在袖底作势欲牵。贺飞云狠狠瞪了他一眼,倒没如何推拒,两人并肩离开小院,成君听见她冷声道:“今晚我等你,你若不在房中,有你好看的。”

苏子茗八风不动恍若未闻。成君忍不住狗脸一红,这、这是可以拿出来当面说的吗?周围这么多秀水弟子……

夏舒却道:“什么意思,晚上接着打?这也是闺房之乐的一种?”

“……咳,”成君清了清嗓子,“这个,嗯,大概其差不离吧!”

秀水掌门会客,夏舒自是没什么兴趣,跟他亦无关联。回去的路上碰到阮伶,后者问谢焉干什么去了,夏舒就说南方双杰之一前来拜山,现下大概在风月亭中罢;阮伶脸色登时一变,追问道来的是南方双杰中的哪一个?夏舒当然不知,摇了摇头,再看阮伶,已扭身往鹅池边去了。

“阮前辈难不成是跟那俩有甚过节?”夏舒好奇了,“南方双杰……我记得的,一个叫柳潇湘,一个叫易逍遥,都是洞见境对罢。”

成君也有点不解,据他所知阮氏本在澧南经营,百年前因为家族生意举家渡江,搬至江北桃州,继而落地生根,如今早已是桃州金城中有名的大家族。阮伶是北方三绝之一,怎的会跟南方双杰有所牵连?他之前行走江湖竟是从未听闻此事了。

“‘逍遥客’易逍遥是莫干山逍遥山庄的庄主,‘寒江雪’柳潇湘是未亡人。”成君头脑中飞快思索起来,“柳前辈自从亡夫‘蓑笠翁’孟为乔失踪在极北风暴中后再未另嫁,孤身一人至今,难道……”

“你怎么天天净想些下三路的事情?”夏舒有些不满,打断了成君的遐想,他对阮伶还是颇有一些敬意的。“我看阮前辈一个人过得就很快活。那绰号‘寒江雪’的妇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绝世美女吗?犯得着让阮前辈这样惦记。”

“……”成君一阵沉默。

该说不说,柳潇湘其人,还真是个漂亮出挑的绝世美女。

夏舒哼了一声,本来都快回去了,一听成君说柳潇湘是个大美人,脚步一拐,掉头就走。

“不是,诶小夏,我就这么一说,你也别当真嘛……”

洗砚池边,风月亭中,一位黑衣美妇坐在那里。鬓边别一朵白色绒花,腰间挂一对样式奇特的兵刃,不算大,外面有刃、中间有把,应该是可握在手中,分开时各自是个交叉模样,合起来看大概是个圆环,刃光如雪,端的是锋利无比。

夏舒抱着小白狗蹲在风月亭附近的假山后,仔细看了一会,承认成君说得很有几分道理,这柳潇湘当真美得风韵天成,眉如远山飘渺、瞳似秋水裁剪,最难得眉目间萦着的那一缕愁绪,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疏离又冷淡,是个再标致不过的冷美人。

他喃喃道:“阮前辈用郁非冷火,这位是个冷美人,倒很般配的……”

成君:“……”

喂我只是随口一提,你不要真把这两位大前辈凑做一堆啊!

“看见柳前辈那对子午鸳鸯钺了吗,”成君踩了一下夏舒小臂,“‘双刃成月,寒光照雪’,仔细这话被她听见,你脑袋不保。”

“就是她挂的那对武器?”

“对。”

“长得奇奇怪怪的……”

“她真的会听见的……”

话音刚落,黑衣美妇就往假山这边淡淡看了一眼。夏舒没什么感觉,成君浑身狗毛都竖起来了,他可是见识过柳潇湘出手的模样,子午鸳鸯钺神出鬼没、如臂指使——这玩意儿看着不大,威力是一点不输那些长兵刃。

恰好谢焉与贺飞云已至,黑衣美妇没再多看什么,仍旧是哀愁着眉目,与谢家夫妇交谈起来。不多时阮伶也到了鹅池,他只向亭中瞧了一眼,不知为何竟慢慢舒出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心口一块巨石似的,不再挂怀。

夏舒捏住小白狗两只耳朵扯了扯:“你猜错了。阮前辈的意中人不是这一位。”

“我都说了,就是随口一提,到底是谁非要当真还跑来看啊。”

“怪我咯?”

“……怪我,怪我。”

风月亭中,黑衣美妇跟谢焉说话到一半,忽然道:“你门下弟子养狗来吃吗?”

谢焉一下没反应过来。贺飞云早知道假山背后蹲了个人,本没在意,听她这么一说才晓得那人竟是夏舒,立时给谢焉递了个眼色,后者一甩衣袖,一缕无形清风托起假山背后那人,再一拽,亭中眨眼间多了个人。

阮伶咦了一声:“小夏?你干嘛呢。”

“我、我在找狗。”夏舒一身的冷汗——他现在知道怕了。“对,是我家旺财乱跑,现下可找到了。”

阮伶眉头一挑。这狗会乱跑?

谢焉介绍了夏舒的身份,言说是丁仪弟子、夏怀幼弟,柳潇湘看了贺飞云一眼,又瞟一眼明显与夏舒亲近的阮伶,美目闭了闭,没说什么。她施施然在亭中石桌边坐下,鬓边白色绒花为之轻颤,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才道:“既如此,一起听听也无妨。”

“‘缠枝莲’久居青莲谷中,却也该知晓《龙渊古卷》出世一事。他本事大,或许不在乎;但我在乎,我比谁都在乎。”

柳潇湘声音不大,调子也不高,轻轻柔柔、哀哀愁愁,话里话外却透着股子彻骨的冰冷森幽。

“我要找到川海剑剑主,问问这位九岳山掌门高足,怎样才能顺利进入大风暴?我男人还在里面。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不来找我,必是早在朔方原北不知名的荒地中化为一具枯骨了。可他是我男人,我不能让他孤零零地躺在那儿。”

“我已在飘雪湖边挖了两座墓,一座是他,一座是我。你们都说我是未亡人,那他这个已亡人,早晚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九岳山封山多有蹊跷,川海剑剑主会跳崖明志?此子我有过一面之缘,以他惯常行事,跳崖之说,我是不信的。无论如何,我要找他问来进入极北之境的方法,然后去到亡灵海中,给我男人收尸。”

在场众人一时沉默。

夏舒暗暗咋舌,与成君传音道:“你确实还是当只狗比较好。我怕你一现身,就要被他们给撕碎了。”

成君唯有苦笑:“那就劳烦夏大师小心谨慎些,别再暴露我身份了。”

“巧得很,”谢焉却提起了不在场的另一个人。“天机阁方阁主眼下正在秀水,机会难得,不知孟夫人有没有兴趣,请她开口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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