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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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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风水轮流转

郁非冷火与印池之水相遇,蔼蔼雾气霎时间弥漫大半座山,又有凛冽狂风自上而下吹彻,不多时雾气散了个干净,箫声却不断,似怨似慕,空谷传响,哀泣不绝。

成君在夏舒怀里看了一会,问道:“这本事,你觉之何如?”

夏舒道:“很强。”

“与你师父相比呢?”

“我老师绝不会输。”

“二打一也赢不了?”

“赢不了。”夏舒一顿,“不过,我老师他也根本不会出手就是了。”

说话间,阮伶已从水雾中显出身形,幽戚箫声伴着一声叹息,一个清朗男声喊着阮伶的名字,道:“江北不够你撒泼?竟还要越到澧江以南来。”

“对岸有本事接我一招的秘术师可数不出一手之数来!就九岳山那两个还算能看。等打完了你,就算九岳山封山,我自也要打上山去的。”

“于是便跑来为难我么?”

“切磋而已,老谢你都是坐镇秀水的一门之主了,大方点儿。”

一个作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随之走出水雾,摇了摇头,看向阮伶的眼神满是无奈。白面无须,青玉莲花冠,穿一身浅青锦衣,手中一管玉箫,看来这位就是阮伶口中的秀水派掌门谢焉了。听说这位年轻时是出了名的俊逸明秀,如今见面,虽有风霜,不掩风采,夏舒心想若是缪氏那个小少爷在这里,一定又会直呼“美人”了。

“我这才刚闭关出来,你就堵在门口,如此大打出手,也不怕叫小辈们看了笑话。”

“有什么好怕的?哦,我晓得了,你是怕输给我,往后在门内颜面扫地。”阮伶大笑,“不妨事的!老谢,输给我,不丢人!”

“……赢了你,倒也算不得本事。”

阮伶自是不服,冷火如箭,从谢焉耳边飞掠而过,将他身后青石灼了个对穿。夏舒看得咋舌,那一小团火焰凝而不发,相隔虽远,不减烧灼之威,阮伶这一手控火之术已是炉火纯青,不知谢焉将如何应对。

成君却道:“别凑近了,你记得,离他们远点儿。”

“为何?”夏舒正看得起劲,脚尖都踮起来了,“离得近,看得清楚。”

“我是怕你会被误伤……”

“这二人秘术都已臻至化境,不可能误伤的。”

“他们是不会,至于那一位,那可说不好。”

“那一位?……哪一位?”

碎风斩月,双剑西来!

夏舒为这股气势所慑,双膝不受控制地一软,等反应过来,自己已抱着小白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这就是洞见境巅峰?”他心中大为震撼,有些事情果然还是亲眼所见才会有实感,如果洞见境就是这样的存在,那自家那位兄长可是妙赏境,得厉害成什么样啊?

话又说回来,这小白狗——不是,成君当年真有这样的本事?

别是唬他的吧?

一团红云破开水与火降落在半山腰上。女子一身红衣,长发梳髻,用一支青玉莲花簪盘起,双剑在手,薄唇朱涂,此时紧紧抿着,画的一对剑眉也倒竖,看上去并不大高兴。

“挨千刀的!”

——很好,不愧是她。成君心想。贺前辈还是那个贺前辈,这么多年过去,还跟年轻时一模一样的暴脾气,是能将澧江水贼杀得血流成河、衣如锈染,双剑凶名在外的红衣女。

“搞什么?嗯?一个两个的,话不好好说,非打起来不可!挨千刀的……怎么,这里不是澧南秀水,竟是桃州金城吗?”

桃州金城便是阮氏本家所在。闻言,阮伶面上也有点挂不住,看向谢焉道:“老谢,管管你家婆娘。”

谢焉在后面连忙摆手,也不知是急着撇清关系还是什么意思。贺飞云根本没给二人继续说话的机会,双剑一抬,剑眉一挑,道:“就是你要找人切磋?行啊,也别拉着我家外子了,他刚出关,头脑都不清楚的。咱俩比划比划!谁输谁孙子,要到秀水河边对着来往游人汪汪狗叫三声。敢不敢比?”

阮伶:“……”

夏舒怀里的成君:“……”

这怎么还有狗的事儿呢。

如此生猛,谢焉能忍得,这是真的厉害。

他轻咬一口夏舒衣袖,传音道:“快去打圆场,别让阮前辈当真下不来台。”

夏舒根本没动:“一个洞见境,两个九重境,我上去能说什么?找死?”

“摆擂比试啊,你不是想揍沐少侠一顿?此刻正是良机。”

“我跟阮前辈同路来访,那姓沐的是谢焉教出来的好学生,贺飞云说话做事这样护短,我现在把那姓沐的揍一顿,你是想我死在红衣双剑之下吗?”

“你好好说明白,秀水是护短,又不是不明事理。”成君耐心道,“给个台阶而已,贺前辈不会把你怎样的。”

夏舒还在犹豫,那边谢焉很是自觉,看来已见得惯了,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

“体面,体面啊夫人!”他讪讪一笑,前赶两步,牵住贺飞云执剑的手,好声好气地解释起来。“我想他是去寻‘缠枝莲’不成,便来寻了我,这也没什么。”

“哦,本来是要打丁仪,丁仪看不上他,他便捎带手来打你,是这意思么?”

阮伶一听这话可太不好听了:“这怎么说法!我也是向谢大掌门诚心问道请战。”

贺飞云立时瞪了过去:“那你同我比过!你敢么?”

阮伶为之一噎。他还真没想过要跟双剑红衣女对上。那边成君不住地去催夏舒:“快去,快去——”夏舒心里没想通成君的意思,就是不愿动弹,成君眼见阮伶受这一激将要开口应下,也顾不上其他了,狗嘴大张,嗷呜一嗓子,然后便是汪汪汪连续三声狗叫。

阮伶:“……”

大恩不言谢。

贺飞云:“……”

她皱眉看向谢焉:“这小子是?”

“咳,”谢焉也不太清楚,方才那阮伶就蹲在他洞府门口,打得太急,还没等到苏子茗禀报呢。“阁下前来秀水,所为何事?”

夏舒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拎着成君的脖颈,真想把这狗东西就地一丢。被贺飞云与谢焉同时盯着,夏舒咽了咽口水,将狗儿放在身边,拳掌虚搭,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道:“晚辈夏舒,师承青莲谷,此番前来秀水问道,请战……沐春风!”

澧南几乎没有高山。秀水河畔亦如是,山不成山,几作丘陵,连绵起伏,满眼青绿。山中有一方鹅池,常有肥美大白鹅在池边悠哉行走;据说前朝书圣曾于此处不眠不休一月余,以一管判官笔观书道幽微、悟得真谛,尔后直入妙赏境,大笑三声,洒然离去,留下一个大大的“鹅”字,引来无数后生观摩习练。

鹅池不算大,不过对面便是洗砚池,四四方方颇大的一块水域,传闻书圣当年在此洗砚,洗得池水墨色深浓,水流离池又重归清澈,时人蔚为奇观。夏舒也顺手撩起看了看,手上清水无色,落入池中便如墨漆黑,确实神奇。

他将背后的酒葫芦解下来,放在一边,盘膝靠坐着,远远地,可以看见沐春风赶来的身影了。

“那位沐少侠当是体法双修。”成君提醒道,“虽不是双剑,亦非贺前辈亲传,到底得她指点,有几分风采亦未可知。”

夏舒道:“你在旁边看我怎么揍他就行了。”

“……就没想过万一输个一招半式,往后他将如何纠缠于你?”

“那我便当面告状,让谢焉治他。”

“谢前辈宽厚,说不得还会为你二人撮合一番——”

“那叫什么狗屁宽厚?”夏舒一怒,“我不情愿,他倒来撮合,能合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说着再懒费口舌,手掌一抬,搬起青色酒葫芦咕噜噜大口大口灌下药酒,衣袖一擦嘴角,脸上难得浮起一抹娇红。

“来!”

目光所向,正是站在洗砚池对面的沐春风。

沐春风犹还有些懵然。他不明白怎的夏舒忽然便要与他有此一战,师父竟也同意了。就夏舒那身子骨,莫说对战了,连赶路都劳心劳力,能在他青虹剑下走过三招么?

下一刻,只见洗砚池中平白开出朵朵缠枝青莲,少年身形纤细单薄,踩在莲花上的脚步却被瓣叶托得极稳当,一步一顿,步步生莲。

——谷玄四重境,催花役叶!

“你用印池与亘白,那么我也只用这两样与你对战。”夏舒花间负手,傲然开口。“听说你剑术也很好?尽管使来。只一样,今日一战,兹要是你输给了我,自此之后,你再不许与我纠缠。”

沐春风神情肃然,腰杆打直,右手从背后缓缓拔出青虹剑来。

“无论比试结果如何,自当全力应战!”

剑起,风动,池水震荡!

贺飞云就在鹅池边的风月亭中坐着。她拿剑柄敲了一下谢焉的小臂,道:“我怎么觉得春风会输?”

谢焉道:“夫人的直觉很对。”

“你早知道,还同意丁仪那小徒弟的要求。”

“他态度坚决,春风也没拒绝,我何必从中作梗。”

“那你看不看得出,丁仪那小徒弟如今什么境界?”

“丁仪谷玄立身,我看这夏舒也是谷玄学得最好,七重境的水平,放哪里都能被称一声秘术大家了。密罗和太渊这两门没见出手,但绝对也在六重境之上,只高不低。至于其他,当在六重境左右;印池和亘白自然不差的。”

“这么说,春风输定了。从境界上就比之远远不如。”

谢焉不由笑道:“不是还跟着夫人天天习练剑术么?”

贺飞云啐了一口:“个挨千刀的,跟你学了一半、跟我学了一半,学成个半吊子,自以为厉害,实则两边都不沾。赶紧的,趁早让他别再敲我的门,我要专心教子泓,不许他再贪心。”

“春风这木头性子,我可劝不得。还是等这一场输完,夫人亲去说吧……”

夫妻俩在亭中私语,阮伶就在洗砚池边观战,眉头却皱得越来越深。

夏舒这脸色,怎么看着不大好似的?

洗砚池中的两人已一路打到鹅池,狂风呼啸,水花四溅,这阵势颇为壮观,成君注意到有不少秀水门内弟子都在不远处观战。沐春风一面施展剑法迎敌,一面佐以秘术,瞧着竟是长剑主导攻势,秘术只在侧掠阵;夏舒则单纯借风与水之力攻防,成君看不大懂具体招式,只知道夏舒将风与水都玩儿出花来了,手段比沐春风多上许多,明明水流至柔、风云至空,在夏舒手上却似有千钧力、雷霆狂,如刀如剑,锋锐无匹。

……好危险的小术师。

可为什么一到招式近身的紧要关头,夏舒便会强行避开,说好要狠狠揍那沐春风一顿、绝不留情面的,他有这样好心?

成君觉得不是这样。以小夏的脾性,怕不是有什么关窍困扰其中,逼得他无法真正下狠手。

身处战局之中的夏舒比围观的所有人都心焦。本以为这一场打来轻松惬意,直到将杀招递到沐春风眼前,才知丁仪这味“蚀骨”种得有多玄妙。

——他根本无法杀伤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沐春风。

所有招式一旦近了沐春风的身,都会以一种违背他本心的奇诡角度强行滑开,他已试过多次,无论怎样改换角度,都无法抗拒身体深处那股吊诡的力量——似乎是,那朵缠枝莲正在无形虚空之中冷冷地看着他。再这样下去,除了空耗体力,不会对沐春风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一念及此,夏舒心底一空,脚下也没踩稳,从流水铸就的水云间跌落,鹅池中随即浮出一朵硕大的缠枝青莲接住了他。他从花蕊间坐起,腰腹隐隐作痛,大抵是撞伤了哪里,小白狗一路小跑过来,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眼神中有担忧,亦有惊惧。

“怎么了?”夏舒口吻疲惫之极。

“你在流血……”

夏舒便抹了把嘴角,手上确实见红。

“哦。”

“还有,你的脸上……”

夏舒望向水中,一朵青莲正张牙舞爪地在他眼中开烁,枝叶竟向外延展,开遍了小半张脸。

——与他老师丁仪施术时一模一样。

贺飞云这女的有点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

丁仪可太不是个东西了(。)纯纯坑人了属于是,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常干(。)

第15章 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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