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施不知逛到了哪里,回来时一身泥不说,脸上还青了一块。
不等刘余查清他伤口样子,赵施就伸出拳头,嚷着喊。
“!”这时刘余才注意到他手上也有伤痕,看样子像是被什么抽的。
就在刘余将他袖子掀起来时,赵施又叫了起来。
围着刘余边转边嚎:
“停下,停下,我看看!”被围着转的刘余感觉自己就像个身体不便的老奶奶,被孙子带着跑。
赵施则是觉得好玩,跑得更快,边跑,还边挥手:
“嗷嗷嗷!!啊巴啊巴、、、、、”
最终刘余烦了,懒得管:“…随便你。”
好久没这么跑,她真的是觉得自己身体不行。
赵施在院里玩命的撒欢。
“赵施。”
就在刘余想只能等晚上时。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赵施和她一样,均一愣。
下一刻,赵施就被身后穿着太监服的赵景,抓着领子拎到了刘余跟前。
刘余:“……”
岂料她才起身就撞进那人的怀里。
不等她挣扎,就被那人用力抱住,力道之大勒得她想吐。
“怎么,才几日不见就这么想本宫吗!”
放弃挣扎的刘余:“······”
“啊巴阿巴!”赵施还以为他们在玩,伸着脖子就凑了过来。
但赵景那给他看,一个弯腰,就将刘余抱了起来。
背对着赵施,冷冷的丢下句:
“傻子。”
同时袖口里洒出糖果。
赵施立刻蹲下去一颗一颗捡起来。
“!”对于赵景这种行为,刘余眉头一皱:
“他是你弟弟!”
但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冷笑。
房间内。
刘余冷着张脸,很不耐烦。
赵景则看着她一笑一笑的。
能拖一刻算一刻,刘余心里盘算着,但手心还是冒冷汗。
赵景笑得太瘆人了,让她心都提到嗓子眼。
而且对方身上桂花味太重了,让刘余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胀疼。
刘余闭上眼,不断宽慰自己,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
咚!
“!”这声音,刘余心漏了一排,她知道赵景现在一定离自己很近。
果然,赵景的说话的气息都喷到了她脸上:
“还是很怕?”
扑面的桂花香,直接让刘余睁开眼睛。
她憋不住了,转身大口喘气:“啊哈!哈、、、、”
过于忘我地呼吸新鲜空气,以至于身后赵景脸黑下来她都没注意到。
哐当!
“嘶——”
刘余捂着头倒在床上,不过叫的不是她。
“罐子?你床上放罐子?!”
刘余:“·····”
一定要憋住,一定要憋住······
见要压不住了,刘余直接把脸埋进被子里。
这罐子是昨天赵施捡到的。
刘余见可以用,就用来安耗子,里面有机关。
没想到真好用今天就安到了大耗子。
就在刘余努力平复心情时,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很好笑?”
“!”顿时刘余笑意瞬间消失。
·······屋里沉默下来。
像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赵景看着不动的刘余干笑了几声:
“怎么,不继续笑?”
刘余:“……”
有病。
也许是意识到气氛被自己搞僵了,赵景扒拉了刘余几下,有些讨好道:
“哈哈哈,要不你给我讲个笑话吧。”
笑话?刘余从被子里爬起来。
因为趴在床上,一起来,碎发都起来了,整个人毛绒绒的,再加上微微发红的眼眶,让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微醺的美感,对面赵景心里一阵悸动,别过脸则咽了口唾沫。
而刘余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见赵景没一副等你表演的样子。
刘余:“……”
笑话?她可不会讲什么笑话,但看看眼前这人,又觉得没必要,随便讲讲就行了。
刘余清清嗓子,抬头看向赵景:
“有两块牛排走在路上,你知道他们为何一直不讲话吗?”
······
赵景:“……”
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等着自己回答的人,赵景嘴角有些抽搐,沉默了许久慢慢开口:
“……因为他们不熟。”
刘余一愣,没想到他知道,但还是很生硬恭喜:“对,恭喜你答对了!”
赵景:“······多谢。”
看着僵住的赵景,刘余顿感有两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
气氛比刚刚还冷,而且相比刚才,空气中还多了分诡异。
“再讲一个吧。”说完赵景就别过头,但他扬起的嘴角还是被刘余看到了。
刘余:“·····”
果然他转头没多久就憋不住笑出了声,即使他极力压制,还是笑得浑身发抖。
刘余:“·····”她就说,这人有病。
、、、、、
赵景走了,赵施才进来。
赵施怕赵景,虽说不知赵景对他做了什么,但相比刘余的话,赵施更听赵景。
“阿巴,阿巴!”赵施站在刘余床边。
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刘余。
“怎么了?”看他进来,刘余才想起来,还没给他擦药。
立刻放下手里的绣品,去拿药。
褐色瓶子,赵景给的。
开始刘余会忍不住反抗,而一反抗就动手,赵景就护着她,然后赵景就受伤。
所以赵景在她这里放了很多药,方便用。
“我看看。”
望着他又阿巴阿巴的,刘余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老宫女说赵施以前是会说话的。
但现在。
刘余也试过矫正,但跑不过赵施,她只要一拿出书,赵施就跑。
导致刘余只能口头上教导。
刘余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教:“我叫刘余,刘——余——,殿下,看着我,刘——余——”
赵施也跟着张嘴,嘴巴张得老大,但是。
“刘——阿!巴!”
“对!就是这样!刘——余——”
见赵施说出了刘余激动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赵施终于会一个字了。
但在刘余激动之时,赵施忽然一甩手,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她手上。
“嘶——”
刘余当时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而赵施又激动的叫起来。
不过刘余还是感觉看到了希望,至少证明赵施还没丧失讲话的能力。
她太高兴了,以至于都没注意到,发红的手背。
但赵施看到了,停下的赵施像是知道自己犯错一样,眉头一皱,本就不好脸更加难看了,就在刘余以为他又要叫,他忽然弯着腰对刘余的手吹起来。
“呼呼呼!”
“唉、、、、、”
刘余看着赵施有些欣慰。
但一起身,赵施就递过一捧糖。
这些糖上面还粘着泥土和草粒。
而赵施蹲下去将糖放在地上,又在衣服里抓了起来。
在起身,再展开,手心几朵未开的花骨朵。
这花刘余认识,是那株贵妃娘娘杏花的。
听说今年,所有院里的花苞都被冻死了,唯有那棵,雪化后依然还留在枝头。
刘余:“·····”
伸手接过赵施手里的花苞,相比那些从地上捡起的糖,这花苞一点泥都没粘上。
“谢谢······”什么扯了一下刘余的心。
把花给刘余,赵施就转身去她柜子上翻。
不一会拿块刘余绣的绣帕出来。
放在刘余手上,哼唧唧的炫耀。
看着绣帕上的花,再看赵施递过来的花苞。
顿时刘余再也憋不住了,别过脸的同时眼睛已经红了。
这种孽子回头的感觉,太催泪了!
。。。。。。
只要赵景不来日子就过得去,偶尔溜溜赵施,绣绣花洗洗衣服什么的。
但要是赵景来了,就不一样了。
按理来说赵景好歹是个太子,但。
“过来,亲我。”
看着这个躺在她床上浪荡的赵景,刘余想用刀捅死他。
所以,刘余转身就走了!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到东殿门口。
“呼!哈!累死我的。”刘余撑着墙脚底抽搐抽得生疼。
“刘余?”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只见远处,一个穿着绿色袄子抬着东西的宫女正向她快步走来。
“刘余!!”
走近她才看清这个扑过来的是谁。
刘余连忙扶着她的手,生怕给洒出来:
“常绣,跑慢点?”
看着她头顶摇晃的莲花步摇,刘余不由得皱眉:
“你怎么在这?”
常绣脸颊都有些红:“姜姐姐带我过来的,对了,周——你最近还好吗?”
“……还行。”提到周熏,刘余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她知道,常绣不是故意的,但她还是不想继续聊下去:
“我先走了,还有——”
“等等!”但常绣却拉住了,她的袖子。
试探着开口:
“我……我……对了,这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绣巾。
不管刘余要不要,就硬塞到刘余怀里:
“等我。”
不等刘余反应过来她这话什么意思,常绣被同行的宫女带走了。
什么?怀着疑惑刘余打开绣巾,是一颗白色的珍珠?
“?”
虽说不明白,但刘余还是把它放进怀里。
“刘姑娘?”
就在刘余往回走时,背后突然又传来。
只见一穿着淡蓝色官服的女子,向她一笑一笑走来。
“大人!”
这衣服不是宫内女官,而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女官。
其实一开始刘余以为这里和自己所认知的古代是一样的。
直到后面在教习时,她才知道,这个朝代比较开放。
女子能通过举荐科举或世袭入朝为官。
而眼前这个女子穿着五品官服,少说也是个少卿。
“刘余姑娘,好久不见!”
女人轻笑一声停在刘余跟前。
刘余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样形容一个女人。
这人,长得刻薄,薄唇再加上双狭长凤眼,笑起来一肚子坏水。
特别是她那声刘余姑娘,听的人心里发毛。
她向后退一步,恭敬的看过去:“您?是······”
见刘余一脸陌生,女子笑了笑,狭长的眼顿时更像狐狸了:
“姑娘,你可真是记性差,你忘了上次,上次迷路、、、、、、”
一说迷路,刘余就想起来:
“……刘三大人?”
果然刘三笑意更浓了:
“我还以为你忘记刘某了呢?”
眼前这女官叫刘三,是国子监的一位女官。
刘余去送账目的时候顺带给她带过路。
俩人都姓刘,刘三又健谈,一路上,俩人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想当初,她听说女官虽然有但很少,所以一回去,她就给周熏说了。
周熏还逗她说,让她以后也考一个。
而如今,刘余只觉得苦涩。
“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刘三看到她眼里流露出伤感,忽然眼底一暗,再抬头,又变成了一只坏狐狸:
“刘余姑娘,这不,再见面又要劳烦你了,我这是在哪?”
原本还有些难受的刘余,一听对方迷路了,一愣看看她又指了指她身后门上挂着的牌匾:
“东殿。”
闻言刘三眯着眼缓慢转头,抬头,盯着牌匾像是在读上面的字。
片刻后,她又转过头,一脸尴尬:
“那,请问,离这里最近的宫门多远?”
刘余看着她,不由得有些为她担心:
“穿过这里,前面就是。”
“多谢!”刘三丢下一句,就低着头冲了过去。
看着那逃跑似的背影,刘余忽然觉得这人有些可爱。
修
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