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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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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流景听到自己叫出来的声音微弱而僵硬,想再叫一声,但她们已走进了文化长廊,于是快步追上去。

“砰!”

开水瓶内胆炸裂,一地碎玻璃渣,南流景看着满地狼藉,悲从中来,抑制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烫伤的痛,而是一种深深的无能和无力感倾泻而来,而自己一触即溃。

南流景感觉路过的人都看着自己,指指点点。

想到现在是吴明权的身体,一个男生因为开水瓶碎了而哭哭啼啼,似乎并不能为世俗所理解。

南流景在学校小卖部重新买了一个开水瓶,装好水,回到宿舍,躺在床上。

每间宿舍有两个厕所和两个淋浴头,但没有分离,仅靠一堵墙隔开,所以她要等到所有人睡了才能去洗澡。

虽然这是吴明权的身体,但她并不想看到不该看的。

宿舍里每天都聊得很晚,熄灯后仍说个不停,南流景觉得青春期男生的八卦能力不比女生逊色,而且他们聊得更大胆,有时甚至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连自己这个老阿姨都听得面红耳赤。

“你们周末翻出去到哪里玩了?”

“去雷寅家里啊,谁叫你没胆不敢翻墙,雷寅还约到了一对双胞胎姐妹,他先选了妹妹,哇噻,那个姐姐好猛,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脱老子裤子,皮带太紧了,弄了半天,激烈得老子汗都出来了,然后总算脱下来了…”

南流景默默起身离开宿舍,来到天台,望着满天繁星,不禁想,青春期的男孩都是这样的吗?那郑宇清呢?

那…

郑宇扬呢?

南流景又忍不住笑了,他清心寡欲,唯爱真理。

第二天到上政治课的时候,有些撑不住了,昏昏欲睡。

南流景有些自责,觉得是自己不习惯男生宿舍,才把身体弄得这么疲惫,导致上课没精力,只好课间也不休息,所有的时间都拿来学习,南流景知道这样学习并没有效率,但身体停不下来。

晚上男生们又开始进入饱暖后的环节,他们计划着这个周末又老地方翻墙出去,还约到了学校里的两个女生一起去。

有个女生南流景也认识,是她高二班上的同学,但并没有过多交集。

要是从前的南流景肯定会一腔热血的阻止这种事情发生,但现在的自己感觉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能力和精力去管别人的事。

人各有命,能为自己负责都已经够累了。

而雷寅他们翻墙那天却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记过罚站,通报批评。

晚上,南流景一进宿舍就被一群人逼到墙角。

“是你告的密吗?对老子有意见直说啊!一声不吭的净耍阴招! “

南流景心想,确实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闲情去告密。

而此时面对着雷寅的气势汹汹,却控制不了面部表情,唯唯诺诺的答道,“没…没有。“

“吊你妈的,你没有那谁告的,就只在宿舍说过,老子他妈自己告自己?“樊建操着公鸭嗓骂骂咧咧。

南流景心想,你那大嘴巴真的只在宿舍说过吗?雷寅的宿舍就保准没人说出去?我又不了解你们,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泻露的?

但可以知道的是吴明权肯定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你们翻墙的地点和时间。

南流景刚想开口把这个思路分析给雷寅他们,却被教导主任带有极强压迫性的声音给截胡。

“你们在干什么!”教导主任皱着眉头走进宿舍。

“都要熄灯了还不上床睡觉,还在这里整什么幺蛾子,雷寅、樊建你们刚被记过,再要闹出什么事我就直接通知你们家长给领回去,听到没?!”

最后三个字如同炸雷,雷寅等人恨恨的看了一眼吴明权,然后不情不愿的散了。

从此男生宿舍不再叫吴明权本名,而是给他取了个绰号——有阴谋,简称阴阴,不知谁想出来的,对仗还挺工整。

宿舍是更难待下去了,人也更恍恍惚惚,到月考的时候,成绩下滑了十几名。

一天自习课时被班主任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吴明权,你先自己分析一下成绩下滑的原因。”

吴明权低着头,身体里的南流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自己想清楚,是想凭自己的本事考出去,脱离穷困生活,还是要回老家,跟你爸妈一样当个农民?”

南流景很想说老师你这种言论很危险,但吴明权的意志紧紧钳住了喉咙,开不了口。

老师叹了口气,“开学的时候,你爸爸就找过我,说你是你们全村唯一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是全村的希望,就指着你光耀门楣了,你说你这样的成绩对得起你爸爸妈妈吗?”

南流景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湿润,因为要忍着不哭,也不敢再分散精力说话了。

老师语重心长,“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来,不要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这么下去,你下学期能不能进重点班都很难说。”

南流景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师也是这么看我的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近真的太容易多愁善感。

老师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回教室去吧,自己好好想想你的将来。”

南流景没有回教室,知道回去也看不进书,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逛着。

因为是上课时间,外面空荡荡的,感觉到久违的舒服和自由。

走到运动场,有班级在上体育课,扔铅球考试,体育课的考试都是走走形式。

南流景在最顶端的看台上坐下来,这才是鲜活的、热烈的生命啊,而我的青春却如死灰。

南流景现在对吴明权这些消极的想法不再安抚,不做挣扎,就只是这么静静的发呆,什么也不想。

口哨声打断了南流景的神游,体育老师在喊话,“已经达标了的同学可以下课了,还没达标的同学可以继续尝试,也可以离开,总之以最后一次数据录入成绩单。”

老师一说完,运动场上的同学成群结队的走了,这是今天最后一节课,没达标的也急着吃饭去了,毕竟学习和吃饭都比体育成绩重要。

只剩下依稀几个学生,尝试过几遍后也陆续放弃了,下课时间快到了。

而此时场上还有一个学生没有放弃,南流景走下看台。

原来是这个时空的自己,努力回忆着自己最后有没有达标,但最近脑子转得很迟缓,想不起来了。

尝试过几十次后,仍没有过关,老师抬手看看时间,然后大笔一挥,“可以了,算你达标了,吃饭去吧。”

这个时空的南流景因运动,脸已经通红,汗如雨下,“王老师,我还想再试试。”

“那行吧,等会记得把球放回那个篮里面,我先走了。”

“谢谢王老师,老师拜拜。”

甜美可爱的笑容确实很讨人喜欢。

运动场里的南流景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扔球,跑过去捡球,再跑回来扔球,动作渐渐缓慢。

“还没达标啊?”朱凌捧着两个饭盒朝筋疲力尽的南流景走来,“来来来,先吃饭。”

南流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还没呀,此路不通。”

看台边,吴明权身体里的南流景怅然的想,原来到最后也没有达标啊,坚持也不一定能胜利,都是些无用功。

“那打算怎么办呢?”朱凌也在运动场里席地坐下。

运动场里的南流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决定弃武从文。”

“没想到啊,南大小姐还有过从武的志向啊?”

“原本打算文武双全,做个完人。”

南流景潇洒的拨了拨散落了一缕秀发,“奈何四体不勤。”

“嚯,那真可惜咯。”

“不可惜不可惜,如今排除了一个大的选项,离我找到梦想又前进了一大步了,走,回宿舍吃去,迎着风吃不好。”

望着两个活泼的身影走远,看台边的人喃喃念道,“梦想?”

现在的南流景不知道梦想是什么,只是没日没夜的学习。

马上要期末考了,成绩再不赶上来就进不了重点班,这一生就完了。

昨天和吴明权爸妈通过电话,他们殷殷期盼着他寒假回去,很多亲戚都会过来,要沾沾状元喜气,大家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一直鼓励他要好好读书,家里的事不要他操心,但却感觉无形的压力把电话亭都要压垮。

寒假还要带成绩单回家,要经受亲戚的询问,左邻右舍还会时不时过来打探。

躲不过,根本躲不过,南流景觉得压力大到背都直不起来了。

可即便这么努力,进步也很微弱,或许只是在假装努力,以减轻负罪感,南流景想放弃了,

最近有流言传吴明权精神有问题,因为他的沉默寡言,他的不合群。

但南流景知道,他只是抑郁了,她想快乐,但不知道该怎么快乐,明明从前的自己那么快乐。

南流景决定去寻求自己的帮助,从前那个快乐的、充满无限能量的自己。

于是在食堂遇到这个时空的南流景后,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却始终也鼓不起勇气上前打招呼。

就这么一直跟着,好像离得近就可以吸收得到能量似的,魔怔般的跟随着,跟着走过操场,跟着走进教学楼,跟着走进…

突然被一只有力手抓住了肩膀,又是谁来找我麻烦?

南流景心一沉,转头看去,竟是郑宇扬,南流景茫然的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郑宇扬语气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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