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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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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汀禾到吴家院里时已是傍晚,约莫是白日里王大娘母子二人那一遭叫苡仁留了个心,于是晌午吴大来访时便被她挡了回去。

这下元汀禾可是睡了个饱觉。说来也是奇了,她自幼就极为贪睡,长大以后收敛了些,可却依旧能无时无刻睡过去,不挑地儿,也不挑环境。

加之苡仁自作主张点了支安神香,便是元汀禾心里记挂着还要去吴家院子一趟也没声响了。

院子里一片狼藉,只草草地将些碎枝烂叶扫到角落里,吴大正巧打开屋子,对着门外走来的二人,两眼一亮。

“元道长,你们终于来了!”

**

地上的痕迹像是干透的蜡,元汀禾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却有一片阴影飞速掠过,挡了一下。

她仰首,只见席承淮一脸嫌弃道,“你是刚足月的婴孩吗,直接就敢上手去碰。”

说着,便拿出火折子预备点开,凑过去。

“婴孩....”吴大忽然喃喃出声,随即双眸瞪大,确凿道,“对了,二位道长,这两日我在梦中频频听到婴孩啼哭的声音,起初未多在意,可今日晨起,分明醒着我却又听见了。”

“道长,这会不会....”

元汀禾一顿,立马问,“吴大哥,你今日是在何处听见的?”

吴大想了想,道,“在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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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以为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很可能便是吴大,现在想来,真正的凶手不是他,而是控制了他的身躯的鬼车。

至于为何要控制吴大,又为何要加害吴郎中,目前尚且不知。

还未到柴房前,怀中的罗盘便剧烈地晃动起来,元汀禾朝着吴大道,“吴大哥,你先退到后头,不要过来。”

接着,指尖银光乍现,符纸飞出的同时席承淮将门破开,一瞬便见一团黑雾跑了出来。

“天机绫,缠住它!”

元汀禾扬声命令,一条素白色绫缎登时掠出,精准环向欲要逃窜的黑雾,往其缠绕几周。

元汀禾勾了勾手,天机绫便将其缠住运过来,那黑雾虽拼命挣扎,却也再无用处。

很快,那团黑雾不再挣扎,只渐渐化了形,生出两只婴儿般的手臂,又长出两条胡乱蹬着的腿,正是那日吴大口中吐出来的东西。

这东西瞧着不大,即便被缠绕几周却依旧不死心,只安静了一会儿便重新扑腾起来。

席承淮又往它身上打了两张符,这才彻底老实。元汀禾顺势命天机绫给它翻了个身,欲要看清这东西的面目,怎奈虽生出了四肢,却依旧看不出面貌来。

吴大远远地观望着,看到那团黑雾当下便吓破了胆,想要逃走却怎么也迈不动腿,直到看到二人将那东西牢牢制住,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这东西是鬼车的吧。”席承淮不知从哪儿捡来一根树枝,伸到那东西面前,见它张嘴欲狠狠咬下,便又立马拿走,如此重复几回,竟也乐此不疲。

元汀禾想了想,“应该就是了。不过鬼车向来把它的小鬼看的很重,怎会独自出现在这儿。”

席承淮懒洋洋地,“多半是被绊住了。”

“仗着靠山,整日狐假虎威。”席承淮漫不经心地用树枝逗弄着,“竟也忘了自己不过就是只小鬼。”

元汀禾低头看见席承淮这般玩心大发,建议道,“这小鬼同鬼车本是一体,它遇到什么鬼车都是有所感应的,你这般逗弄,当心到时寻过来要你好看。”

席承淮唔了一声,笑的焉儿坏,“那就来,我还怕它不来呢。”

因惧意悄悄挪了过来的吴大呆愣愣地看着,虽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也大约听明白一件事,于是揣揣不安地问道,“二位,可是那东西今夜还要再来?”

元汀禾知道他指的是把院子里搞得一团乱的东西,心想吴大被控制时并无意识,更没有记忆。今夜鬼车若再来,上身的对象头一个就是他。

“不过,今日这天儿可真是热极了,二位不妨稍等,我去取来凉茶。”吴大无意识抓挠起来,探到衣领上去,一扯便露出一大片肌肤来。

方才见他大汗淋漓,还以为是吓的,现在看来他面红耳赤,根本不是被吓到该有的反应。

元汀禾正疑惑,今日虽谈不上凉爽,却也并不热,何况快至傍晚,早已没了闷热之感。

“看这儿。”席承淮出声。

元汀禾依言绕了两步,看过去,却是一凛。

吴大脖颈处印有一道赤色的痕,似禽类的利爪所挠,且形状有些特殊,仿若这利爪上头还挂有倒刺。

只一思考,心中便脱口而出——毕方!

元汀禾抬眼,正巧对上席承淮丝毫不意外的视线。

眼见着面前的人满目惊讶,席承淮难得心中舒坦了几分。

“你早就知道了?”元汀禾问。

席承淮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见此,元汀禾不由有些小小的恼火,亏她之前发现了什么都会分享给他,然而这个人却瞒着重要的信息不说,叫她在这儿苦思冥想。

席承淮看着面前的人不吭声,存心起了逗弄的心思,其实他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但能看到元汀禾炸毛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不用麻烦。对了吴大哥,你近日可还瞧见过什么异常?”

如果这件事还有避焚的参与,那诸多疑点便都有了答案。

鬼车虽只有一丝余念,然而这缕余念亦需唤醒,唤醒的人或妖便能控制其。

这也是为何避焚妖力低下,却能频频害人。至于这避焚化妖突飞猛进的缘故,她猜,想必并非是有什么灵丹妙药,而是得了唤醒鬼车余念的机遇!

“元道长,我这也不清楚什么是异常...”吴大苦思一阵,忽然想到什么,“是了,前两日我夜里偶有听到鸟鸣,说来也是怪哉,这音色听着分明就是鸟禽,可发出来的却不似鸟叫,更像是...人话..”

元汀禾蹙眉,“吴大哥可还记得是什么话?”

吴大努力回忆,道,“好像是什么,毕——方....”

相传神鸟毕方鸣叫起来就好像是在呼喊自己的名字,避焚处处模仿已走火入魔,连自己的名讳都相忘,那就对上了。

席承淮原想开口说什么,却见元汀禾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着吴大问话。明显就是刻意的。

眼看着元汀禾不理睬自己,这才知晓有些过火了。行吧,逗弄人小姑娘确实不太对。

他身为男子,本该让着些,那就握手言和好了。

“喂,我方才...”

“吴大哥,既然如此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元汀禾说完,转头严肃地看向席承淮,“这位公子,有什么事稍后再说,我现在还有正事要做。”

席承淮一时被噎,有些不可置信,随后冷哼一声,心想这人竟如此不知好歹,决议握手言和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别想他再有好脸色。

吴大忙说,“元道长快请讲,只要我做得到,定在所不辞!”

元汀禾想了想,靠近他说道,“今晚我....”

“....”

-

因突然得知此事还有避焚的参与,原定的路子便要作更改,元汀禾打算先回观里一趟,拿上能对付避焚的东西再回来。

苡仁见她突然回来,得知去意后忙吩咐人去准备吃食。

因路上衣袍叫树枝刮破了,元汀禾先行进了屋里换件衣裳,打算换好了再去吃。

正理着衣领,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响动,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来不及仔细整理,元汀禾匆忙出了屋,推开门,便见院中搁在圆桌上的盛着汤饼的盘碟碎了一地。

席承淮也是一愣,看到元汀禾后颇不自然地避开视线,轻咳一声,“抱歉。”

本就饥肠辘辘,才缝好的道袍又破了,另外两件被拿去浣洗,只能穿上好几年前做的已经有些不合身的衣裳。加之他今日所为,元汀禾很难相信他这句抱歉是真心的。

说不定就是成心的,就为她方才故意不理睬他!

元汀禾越想越生气,“我当世子宽宏大量,谁曾想竟这般小气。”

接着剜他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席承淮想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承认心里头不舒坦,也没什么好反驳的,索性破罐子破摔,误会就误会,他才不在意。

便转过身,步子换了个方向,瞥见地上碎了一地的惨兮兮的汤饼,又看一眼自己鞋面溅上的汤汁,蹲下拿出帕子时倏忽一阵错愕。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气又幼稚了?

元汀禾两步并作一步,恨恨地几乎是跺着脚往前走,快到门口时,臂弯处叫人碰了一下。

“喂,我带你去吃东西。”

她顿下步子,随即又重新迈出,并不打算搭理他,可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却静止不动了。

接着便见席承淮走到她面前来,于是不可置信道,“你给我用了定身符?”

这一幕何其熟悉,上回被定住的人还是席承淮。

“不用这个你能停下来听我说?”

元汀禾气说,“给我解开。”

席承淮脸皮很厚,“不解,除非你跟我走一趟。”

“不去。”

“你不去就只能饿着,一会儿还怎么捉妖?”

元汀禾气笑,“你怎么不说是因为谁我才饿着肚子的?”

“那行,我就说一次,你爱听不听。”

元汀禾扭头不看他,暗暗运转内力调试,准备自行解开定身符的效力。

“这回是我的错,我认。但是那碗面真不是我故意弄撒的,作为补偿,我可以勉强带你去一家面馆,先填饱肚子再说。”

元汀禾刚欣喜于锢力破开准备跑路,下一秒便以为自己听错了,懵道,“什么?”

席承淮闭眼,“没听见算了。”

元汀禾锲而不舍,“不是,我真没听见,世子,你就再说一次?”

席承淮扭头就走。

徒留元汀禾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席承淮刚刚是在认错?虽然态度嚣张,言语恶劣,但仍旧为奇闻难得一见。

她又独自感叹惊讶了一会儿,这才赶了上去,“欸,世子,你说的是哪家面馆?这里还有我没吃过的店?”

——

-

天色渐渐暗了,如今已至酉时。

元汀禾先前算了一卦,今夜邪祟约莫会在亥时出没。

“唔...”元汀禾满足地吃下最后一口,笑眯眯地喟叹一声。

“世子,这面店在哪儿,可否带我去瞧瞧?”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座村庄,有什么吃的喝的早就踏过一遍,有这么一家面店她怎么从未知晓。

对面坐着席承淮,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无可奉告。”

元汀禾:“....”真小气。

“吃饱喝足了就起来,那东西快来了。”

元汀禾一顿,“现在不过酉时,哪有这么快?”

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一看倒是叫她呆住了。

只见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远日烧成了赤色,藏匿在墨色的云层中,显得妖冶而诡异。

天象有变,鬼车竟是提前来了....

不好,吴大此时还在院子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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