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操作并不能抒发姜晴的怒气，转头盯着林南延，还是那张漂亮的脸蛋抚慰了她。
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她吐出一口气，重新挂上了狗腿的微笑。
“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南延微笑：“那就不要讲。”
姜晴：深呼吸，我要控制自己。
“我觉得还是要讲一下的。”
不等林南延回应她继续道：“你的身高好高啊，再长长一米九几了吧。而且我突然发现，你真的是一个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有范儿。”
“胳膊长腿长，你再看看你的大长腿，桌子都塞不下。”
“还有你这个发型，”她上手想摸，林南延侧头一躲，没摸着，姜晴讪讪的收回手，“又帅气又有型。”
“我洗完澡没梳头。”林南延打断她。
姜晴脸僵住，当没听见，继续：“还有你这张脸，绝了跟你说，气场简直练两米八，走出去回头率杠杠的。我要是你，出门绝对不低头，脑袋都得仰成四十五度角，走路都带风。”
林南延：“仰那么高，让人看你的鼻孔吗？”
啊啊啊，要疯了，能不能来个人把这张嘴缝上。
“你闭嘴。”姜晴发飙道。
林南延：......
“我是说——”我想说什么来着？整的她都忘词儿了。
“哦，我是说，你整个人吧......”她用手上下比划了一下林南延，“你整个人吧......”算了，有那张嘴实在夸不下去了。
林南延就那么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看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你说话呀，我刚才说这么多，你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南延从鼻子里面挤出来一个嗯。
姜晴：握拳，算了，我忍。
“我觉得你能凭脸吃饭，真的。”如果不看这个脾气的话。
林南延：嗯。
“你的脸吧，还行；你这身材吧，还行；你这发型吧，也算可以。”
现在林南延的瞩目度在她眼里是噌噌噌的下降，她现在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
林南延从鼻子里面哼出来一个疑问号：“嗯？”
姜晴闭眼，不行了，忍不了了，忍无可忍，实在不必忍。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林南延抬手，姜晴目光炯炯地跟随着他的动作，就在她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他拇指和食指一捏，手动拉链表示自己闭麦。
姜晴：......
她无语了，无奈了，气笑了。
“你说话。”
林南延似乎察觉到对面人即将发飙，他立马坐正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晴觉得她真是脑子抽抽了，绕这么大一圈子，还不如直给。
她破罐子破摔：“我是说你能不能当我的模特？”
“你的......模特？”
“嗯，我的意思是说,你看你整个人长得这么靓，我觉得你这个人非常有当模特的气质。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姜晴诚恳解释。
“你？你拿什么——”林南延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当然你可以质疑我，我现在可能就是没有那么的......”她寻找着合适的词，“没有那么的，有名，对，有名。”
“但是我技术你相信我技术一定是ok的，我可以把你整个人从一百分，给你拍成两百分。真的，不信你给我做一段时间模特试试你就知道了，成片绝对能让你满意。”生怕他拒绝，她急切解释。
林南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当你的......摄影模特?”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懂我。”她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容，眼睛弯弯，唇角弯弯。
她爸说过，每当她鼓起脸颊微笑时就是她最美的样子，为了让林南延答应她的请求，她愿意牺牲自己讨好他，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对方眼皮底下。
林南延看着眼前的女孩笑得像一个喜庆娃娃，连头发丝都洋溢着欢乐的味道，不由得也被带动着浅浅的笑了。
“所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你打算用什么拍我？”
“还是，用你这个老年机？”他修长的手指点在她放在桌子上破旧的老年机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晴愣住了，她突然想起，对哦，用什么拍？
看着林南延那张脸尽犯迷糊，一门心思想着拐他当模特，都没有想起高中的她好像没有相机。
天哪，她这说了半天是在干嘛？
我是什么不值钱的小丑吗？
看着眼前疑惑中又带着一点看智障眼神的林南延，她一下子趴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
无声尖叫啊啊啊！！！
我这究竟是在干什么？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
她捂着耳朵，隔着被子也能听到外面传来林南延怎么也忍不住的笑声。
一把掀开被子，姜晴重新站起来，理理头发，转身面对林南延脸上重新挂起了端庄、大方、得体的笑容。
“你当我先前什么也没说。”
平静地发疯吧，谁能不疯呢。
发完疯后，她仍然是那个聪明的、睿智的、伶俐的高中生。
重振旗鼓，她镇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你可以出去了，我马上要进入学习状态了，我回你家学吧，哦，不，你回你家学吧。”
她摆烂了，开始撵人了。
林南延坐在旁边，努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明显。
他看着一本正经，似乎已经沉浸在学习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姜晴，用手敲敲桌面。
“咳咳，你真想拍的话，可以用我的手机。”
姜晴瞬间转头，双眼发亮，确认道：“什么意思？你答应我，做我的模特了？”
林南延：“嗯哼。”
她乘胜追击：“那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
姜晴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情绪忽又低下去：“那是现在，以后，以后咱俩联系不联系还不一定，说话说这么早，小心耳朵变长。”她戳戳桌子面前摆放的粉色兔子，像是在撒气。
原本她的打算是现在就拐人，能拐多久就拐多久，成品出来至少不亏，可她实在没有想到，高中的她没有相机啊，这怎么搞？
“说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变。”
林南延看了一眼被戳出一个个小坑的兔子，他正襟危坐，郑重承诺道。
姜晴不置可否，未来的事情，我比你知道的清楚。
但这话不能讲给现在的林南延听，因为他听不懂，也不会理解。
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林南延，她想，这时候的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承诺，不管未来怎么变，这颗心在这一刻起码是发自肺腑出自真心的，也是值得珍惜的。
林南延看着姜晴，女孩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涌动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气氛不知为何似乎有些低落，他转移话题问：“你不是要学习，要我帮你吗？”
姜晴欣然答应。
“好啊，这些题我都不会。”
“哪里？”林南延探过脑袋来看。
姜晴为他指，“你看上面画圈圈叉叉的，我都不太懂。”
林南延看着眼前那一面纸张上满满的圈圈叉叉。
他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什么？”
“你不应该说你不懂什么，你应该说你懂什么，我直接从头教你得了呗。”
姜晴惊喜状：“哇，那既然你这样说的话我就不客气了，你可不能反悔。”
林南延：......
“你来真的？”
“当然。我最近这段时间可能用脑过度你懂吧，然后就脑子就可能有点,有点失灵,所以这些东西就都不太懂。我可能要从头学起，你能帮我吗？”
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她扯着林南延的袖子，喊：“南南，南延哥，你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对不起，姜晴在心里默念，我向未来的自己道歉，不是我狗腿，是学习成绩使我低下我骄傲的头颅。
就在她自己都快要被自己恶心的起鸡皮疙瘩的时候，对面的林南延好像也受不了她的矫柔造作。
他叹口气：“行吧，我教你，从头来过。”
拿过姜晴的书，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帮她梳理框架。
姜山海敲门进来的时候，两人正专注于学习，一个教，一个学，谁都没听到他的脚步声，他把两杯牛奶放在了挨着房间门的桌子上，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
一转身对上王红的视线，把手指竖在唇间，然后又指了指姜晴的卧室门，离远了才压低声音：“他们学习的可认真了，我们不打扰他们，去散散步吧。”
王红点头，两个人收拾收拾出发去楼下附近小公园散步去了。
漆黑的夜色下，星空闪烁，灯火万千，有一户人家窗户在灯光的映射下十分明亮，一长一短的两个影子映在木质地板上，分外和谐。
周六。
姜晴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中说了些什么，她含含糊糊的答应着，用被子蒙住脑袋，往深处拱了拱，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的感觉就是闭了下眼没一会儿，就有刺耳的铃声响起。
碎花床上，从被窝里伸出的一只手，在床上来回摸索，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最终在枕头底下掏出手机。
她微微睁了一只眼睛，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太刺眼了，没看清，很快又闭上眼睛，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扔在耳边枕头上。
悦耳的少年音在枕畔响起。
“还在睡吗？”
姜晴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林南延：“姜叔临走前交代我来喊你。”
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走廊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款白色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