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没抬：“这不是看你俩商量得挺起劲。”
姜晴伸手做掐人状：“你真的，我很服气。”
坐在前排的王东段，听着后面传来的欢声笑语，都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情绪。
啊啊啊，愤怒。
他怒刷三道数学大题，让自己冷静一下。
隔壁的同桌看着他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下意识地挪书离他更远一点。
感受到身边人的动作，王东段更愤怒了，拿起桌角的习题册，怒刷三道化学题。
同桌：......
林南延躲过姜晴的物理掐脖攻击，从桌兜里翻出四本厚厚的笔记，把它推给她。
“这是你要的笔记。”
姜晴接过来翻看，密密麻麻的方方正正的笔记格外规整，就连上面的各项颜色批注也显得整齐而不杂乱,像是一个个被修剪整齐的小蝌蚪们排着队。
“你这笔记做得太赞了吧，我会好好看的。”姜晴举起笔记示意。
厚厚的笔记一看就是废了大功夫做的，她一定会好好使用，争取先恢复到以前的水平，让自己的成绩重新稳定下来。
“谢啦。”她随手拖过来林南延的小本本，在上面画了个小爱心，“感恩的心送你。”
宋爽听到这边的动静，探过头来看，被笔记本上散发的学霸气息震慑，发出惊叹：“班长，你这笔记也太厉害了吧，我也能借不？”
她也想提高下自己的成绩，既然林南延是学神，他的笔记也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提分技巧。说不定下次考试，她能冲刺到前30名呢。
人还是可以做梦的，万一实现了呢，宋爽一脸期待的看着林南延。
林南延拿回自己的草稿纸放在一旁，随口道：“我借给姜姜了，你要是想借，可以问她。”
宋爽瞬间高兴起来，林南延这话在她听来就是在拐着弯答应。姜晴是谁，那可是她好姐妹，好闺蜜，可以睡一个被窝的那种。
沉浸在小蝌蚪形成的知识海洋中的姜晴抬头，她自然不会拒绝闺蜜发出共同进步的邀约。
“这里有四本，你想要哪本？可以自己挑，我们换着看。”
“好。”宋爽看都没看，直接从底下抽出两本，“我这两个就行。”哪个科目都行。
一旁的王华沺弱弱举手：“我也想要。”
宋爽随手把自己手里的笔记送出去一本：“给你。”
“可以吧？”她问林南延。
林南延还是那句话：“你问姜姜。”
宋爽转头看姜晴，王华沺也跟着转头。
姜晴莫名拥有了这些笔记的出借权，她应声：“当然可以。”
其实要是王华沺向林南延借笔记，林南延肯定也是会出借的，姜晴认为他之所以要绕这么一圈，肯定是因为太懒，把出借权让渡给她，以后再有人找他借，一概推到她身上。
啧啧，这人，实在过分。
前方刷着习题的王东段沉浸在攻克难题的快乐中，耳朵自动捕捉到重点内容。
手下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听着听着竖着耳朵的王东段手一滑，习题册上乍然出现一道显眼划痕。
学神的笔记！他也想看！！！
可是现在笔记全都给了姜晴，他们才刚刚发生过争执，笔记肯定是借不过来的。
想到这，他从书包里掏出自己做的笔记，默默观察，横平竖直，也很规整，比起林南延的应该也不差啥。
啊啊啊，该死的宋爽，该死的姜晴，还有该死的应声虫王华沺。我诅咒你们做下的笔记永远不会规整，永远乱糟糟的。
宋爽和王华沺得到笔记后，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钻研。
姜晴自己手下剩下的笔记，一本是她原本摊开的数学，还有一本是化学。
很好，今天也是崭新学习的一天。
她从第一页看起，对照着课本，一边看，一边做自己的笔记。
人和人的学习习惯是不一样的，即使是林南延的笔记已经做到很优秀的水平，让人一眼明了在讲什么，但对于姜晴来说，这些知识点也得再梳理一遍，以适应自己的学习习惯和方法。
拿来主义并不能帮助她很好的记忆这些东西。
她一边看，一边整理，渐渐沉浸在陌生又熟悉的数学符号中。
林南延则在一旁登记家长会名单，两个人各做各的，分外和谐。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嘈杂的人声中，总有人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不受干扰。
很快，课间十分钟结束，李老师迈着她优雅的步伐又一次走上讲台。清亮的声音响起，她抬手在黑板上书写数学函数。
姜晴屏蔽了老师的声音，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李老师讲的内容基本上就是天书，她得先把笔记本上的基础内容搞明白，才能慢慢跟上进度。
唰唰唰，笔下不停。
前方的宋爽则再一次陷入了迷糊中，怎么就突然从函数跳到最大值最小值，怎么就知道要在这里设未知数了。
李老师讲的第一二步她还听得明白，到后面就是阿巴阿巴，一整个大跳跃的动作，眼皮在沙沙声中渐渐下垂，时间逐渐模糊，恍恍惚惚中又顺利度过了一堂课。
大课间铃声响起，宋爽冷不丁清醒，她站起来往外走。
姜晴还沉浸在抄抄抄，没察觉周围人的纷纷起身。
“你，不跑操了？”林南延看姜晴一点没有起身的意思，提醒道。
跑操？姜晴抬头一脸迷茫。
对哦，高中生还得跑操。
匆匆合上笔记，看林南延一边穿校服外套一边往外走，她也赶紧学着林南延掏出自己的校服外套穿上，跟着人群往外走。蜂拥的人流涌动，黑白相间的人流在几分钟内遍布操场。
姜晴跟着林南延一路来到九班的集合地，眼看着林南延走向自己的位置，瞬间呆滞。
等会，她的站位在哪来着？
话说，她的前后左右都有谁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以她高中的个头，应该在前半段，她左右观察，没看出来哪里有明显的空隙。
这时，体育委员在一旁指挥，规整方阵。
“抓紧时间，赶紧排好队。”他一边喊，一边扫视人群，力图用眼神逮住落后分子。
姜晴：.....
她可不可以问问体委她在哪站着，但想也知道，体委怎么可能记住每个人的站位，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表演汇演，最大可能就是体委会大声询问其他同学知不知道她的位置在哪。
救命！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当场表演一个跑了两年操还记不住站位的智障。
就在这煎熬的时刻，林南延几步走出队列，拽着她的袖子，把她拉到队伍中，解救了她。
“你站这。”
“嗯嗯”，姜晴舒了口气，好在不用当场社死。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林南延的好记性。
随着体委一声令下：“跑步——走。”
九班同学跟着口号跑起来，顺着操场的跑道踢踢踏踏一路前行，中间时不时的喊个号子，拖着长长的调子喊：“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眼看着一圈将要过去，九班即将路过操场门口校领导扎堆的地方时，体委瞬间来了精神，他扯着喉咙喊：“鲲鲸击水——”。
多年没跑步被累得气喘吁吁的姜晴：？？什么玩意？
一群蛙崽们一个比一个努力，跟着扯喉咙：“鲲鲸击水，程鹏万里，九班一出，谁与争锋——”。
气势恢宏，声音响亮，姜晴混在蛙崽们中间十分格格不入，她嘴巴跟着蠕动了几下，耳朵嗡嗡的。
这口号，这气势，够霸气。
好在喊的不是她至今唯一记得曾挂在她们教室后面硕大的红底黑字——“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那时候不知道刮的是哪阵妖风，同学们非要写这个标语，让她记忆深刻，至今难忘。
操场门口的领导们个个身经百战，无论多羞耻的口号他们都能面不改色，每个班级经过这里都要喊口号，喊得不够响亮，不够有朝气，那挨批的就是各班班主任。班主任再把压力转嫁给学生，最后，终究是学生承担了一切。
漫长的两圈跑步结束后，队伍原地解散。
宋爽从后面蹦跶过来，一把挽住慢吞吞走路的姜晴。“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太累了。”姜晴有气无力。
“跑操跑了两年也没点长进，你不行啊，姜姜。”宋爽嗑掺姜晴。
姜晴顿住，对啊，自己就算穿越，用的也是以前的身体，跑过两年步了，怎么还能这么累。
很快她就想通了，好吧，她是好久没跑步了，心态没调整过来，心累带动身累。
“我是心累。”
宋爽很是赞同：“确实，学习容易使人心累。”
她看姜晴温吞的样子，提议道：“我们去小卖部吧，买瓶水。”
“好。”姜晴嗓子很干，她也想喝水。
两个人手挽着手，一块去小超市。
一只白皙修长有力的手捏着一张小小的白色的卡片突然伸过来出现在姜晴眼皮底下，她盯了一会，想起来，哦，这好像是高中时期的饭卡。
“你给我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