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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成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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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量尺度的时候嬷嬷偷摸瞧她好几次,她都看在眼里。可那嬷嬷一脸严肃,全程没笑过一下,连同跟她说话的语气都极为平淡。

“姑娘,现在选一下喜服纹样吧。”

她左右走了两个来回,还是选了祥云纹。

那嬷嬷道了几声应付的喜话后冷漠地走了。

玉兰在她身后开口问:“凌锦院不是官办规模最大的丝绸作坊吗?怎么这般态度?”

这点沈婧娇也确实纳闷,好像她也没惹过凌锦院吧。

“姑娘,又来人了。”

这次是肉眼可见的精致之物:除了冠被花粉外还有花辔销金盖头,五男二女花扇、花粉盝、洗项、画彩钱果。

海棠捂嘴低头一笑,嗓音绵软,“姑娘,这是催妆,乃事成婚中的一大礼仪。”

“那我要回什么?”

海棠答道:“可以回罗花幞头、绿袍、靴笏等物件。”

沈婧娇点头了然,海棠继续提醒:“姑娘记得成婚前一日或当日晨时派人去肃王府铺设床铺,预送部分嫁妆。”

她的嫁妆不多,只有母亲留下的一些首饰和几间铺子。

她惊叹,“竟还有这么多要求,那曲清前一日你记得安排。”她将视线转到海棠身上,狐疑问道;“海棠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回姑娘,我娘就是媒婆,所以我多少知道些。”海棠的声音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柔柔的就像棉花一样。

“那你多跟我说一些,免得我有什么疏漏了,丢了面子。”

那一晚海棠留下讲到天黑,她才算理清楚成一次婚得多麻烦。

*

正月十九,明日便是大婚。舒心阁不知何时已经妆点起遍布红绸。

入夜,沈婧娇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沈潇柟正好来找她谈心。

沈潇柟在得知消息后没几天就从训营回来了。

她穿好衣服与阿兄坐在院子里的安乐椅上,那是她在性缘堂觉得不错后又安排了两把在舒心阁里,半躺着正好就能看见天上的皎月。

沈潇柟许久没有说话,她单纯地问扭头问,“阿兄怎么不说话。”

他眼眶有些红,就连一贯清傲的声音都有些沙哑,“那可是阿娇想嫁之人?”

那天宫里的事情他都听说了,能让阿娇做到这份上,心理也一定是存了心思的。

从小他就跟着沈楚一处入战场,觉得对妹妹有所亏欠,尤其是得知沈婧娇受到江氏母女的欺负,上一世她吃的苦时。

“你喜欢肃王吗?”沈潇柟再问。

她见状心有触动,坦然笑道:“肃王殿下人不错,阿兄放心。”

她还想再说多些让沈潇柟放心,但心口像是有一堵墙,喉咙被生生卡住一样,再说怕是要哽咽。

“想起小时候,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你还小的时候我回来你总是第一个跑过来跟我讨要买的吃的玩的。母亲去后,渐渐的你就变的不爱说话,见我回来能看出你心里是欢喜的,可就是不愿意说话。小的时候你说肚子饿我还总是带你去厨房偷吃......”

沈婧娇眼角滑落一滴泪珠,带着温度,滑倒耳廓。

沈潇柟察觉后道:“不能哭,哭了明天就不漂亮了。”

给她擦完眼泪后沈潇柟往她手里塞了两样东西,一样沉甸甸的,一样十分轻巧。

沉甸甸的是一袋装满银两的锦袋。轻巧的是金子红绳串。

他道:“这个红绳是阿兄自己编的,虽不精巧却可以保平安。若是袋子里的银子不够用了,串上的金子还可以当了换钱救急。”

沈婧娇哭着笑出了声。

那袋子里是沈潇柟所剩无几的积蓄,红绳串的金子上刻着个精巧的福字,旁边还有不少小金珠子和玉珠结合。

她鼻尖一酸,笑的苦涩,抬手道:“阿兄给我戴上。”

红绳在她嫩白的肤色上十分显眼,精巧的福字悬在荡漾,这是她近年来收到最好的礼物。

她开心地举起手,一白一金,白的是月亮,金的是福气。

*

沈府红绸飘扬,除了沈潇柟外每个人的脸上喜气冲冲。

舒心阁里曲清带着海棠和玉兰今日唯一的任务就是把姑娘打扮的似玉如花。

花鸟方镜前,女子头戴金珠宝钗发冠,一身红绿祥云纹样的钿钗礼衣,韶光流转,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玉兰瞧着镜子里映出的脸,笑道:“姑娘生的这般玉貌花容,真是叫人羡慕。这汴京,怕是少有这般绝色。”

曲清整理衣着骄傲测过半脸,“你可知我们姑娘的名号?”

“是何?”

“芝兰绝色!”曲清浅眸轻扬。能在深諵阁排上名号已是难事,姑娘不仅是位首,更是自己提笔写下的名号,更是绝无仅有,有口皆碑。在样貌一方面,曲清还未见过能与姑娘一决高下之人。

门外喜乐高声传来,“姑娘,他们来了!”

沈婧娇激动地双手握紧在一起,喜红的盖头盖下,不见四周光景让内心的紧张加剧。

随着一声锣响,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街道的尽头。

一支庞大的迎亲队伍缓缓而来。谢司衍骑着骏马,身着锦衣玉带,神采奕奕。紧随其后的是一顶插满花卉的花轿,轿身装饰着金银丝线和各种宝石,闪着夺目的光芒。

一路至府门口,她的视线一直在地面游走,直到看见一双同样绣着祥云纹的绣花靴。再然后就是一只骨节分明,宽大的掌心略显粗糙,她覆了上去。

她一路都在找阿兄的身影,曲清在耳边捂笑道:“公子忍着哭呢,怕一开口说话露馅了。”

她在盖头下也是眼眶湿润一笑。

谢司衍察觉手心温热,嘴角压笑,在她耳边低声道:“别紧张。”

因为紧张,她的手心湿漉漉的,生出汗水。

盖头里沈婧娇有些尴尬,说自己一点都不紧张简直太假,只能保持默不作声,独自在盖头下叹气。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彩旗招展,红灯高挂,喜庆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连同街道两旁的树木也被点缀上了五彩斑斓的丝带,随风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场盛事欢呼雀跃。

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笛声悠扬,锣鼓齐鸣。

沈婧娇后来真是感谢有这层红盖头,从迎亲、拦门、撒豆谷......太多太多的繁文缛节,她在盖头下的那张脸好几次绷不住扭曲起来。

洞房花烛内,沈婧娇头上发冠沉重,正埋冤谢司衍怎么还没来时门外有了动静。

谢司衍浑身带着些酒气,沈婧娇能看见那双喜靴走起来不像平日规行矩步。

该不会是喝多了?

如此想着,她真想直接把盖头掀开看看谢司衍喝醉酒是什么模样。

但她忍住了。

谢司衍走近,脚步在她面前微顿,而后取来机杼挑起红盖头。

沈婧娇被突然的明光所照,微微低头,等缓过神来才抬头去看他,眼尾微红,带着一丝朦胧,红唇因为饮过酒的缘故泛着荧光。丰俊的五官极为突出。

谢司衍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久久没有移开,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做到媚而柔,还是沈婧娇轻声唤他才回过神来。

随后又是撒帐礼、结发礼、合卺礼。

待人都出去后,沈婧娇与谢司衍同坐在榻上。沈婧娇只觉得头顶现在宛如有三斤重,不自觉地抬手去扶。谢司衍看着身边人动静,察觉到什么,起身面朝她。

面前一道黑影覆盖下来,带着酒意,头上一轻,瞬觉舒服不少。她下意识用手抚摸额头,手腕却被人拉住。

“别碰。”谢司衍语气一贯的严肃,说话间扑面而来的酒水味。

她的额头上有一道被发冠压出的红痕。这发冠也由谢司衍定制的,足金宝石。

他不懂这些,只知道越贵重越精美的肯定出不了错,忽略了戴在头上的重量。

谢司衍朝外道:“玄影,去取桑白膏来。”

玄影在外微愣,这么快就要用桑白膏?

沈静娇一天没吃东西,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出声,她见桌子上有糕点。避开有些挡视线的谢司衍,起身去吃。

吃到一半,想起正事,她询问道:“你知道长公主及笄礼上替我说话的平章承旨是谁吗?”

谢司衍双手放在膝盖上,随意坐在榻边,端看吃着枣糕的沈静娇,道“你在洞房花烛夜问你夫君别的男人?”

沈婧娇刚要塞进嘴里的枣糕悬在半空,莫不是吃酒醉了?没去管他,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眼下说不明白,更多的是......利用。”

说完,左边的寒气愈发浓重,谢司衍在她身边坐下,没有否认她的话。

他回答道:“他姓桓,叫桓红喜。”说完,他用手蘸取杯中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桓红喜。

同时道:“平章承旨三大承旨里属他生意做的最大,只有一位夫人,与夫人恩爱异常,所以你别想有旁的心思。”

她看着桌上的三个字,倒是喜庆,与今日的氛围很搭。

听到他最后的话沈婧娇眼角挑了一瞬,诧异道:“你想哪去了!是我那日收拾医馆时看到当归想起来此人帮我说过话,日后得答谢才是。”

如此,谢司衍的神色略缓,眉目舒展开不少,“好说。明日我就就让玄影送谢礼去,肃王府还给得起。”

“不用!”她抬手制止,将口中糕点尽数咽下后道:“你的是你的,我的我会自己赚。我们现在的关系比较微妙,若要说真正的夫妻在我心里还差点意思。”

谢司衍的眸色又冷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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