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吃得好饱——”

“我也是——”

“你们俩……吃那么多真的没问题吗？”

“我不是武斗派的，当然没问题，五条？”

“我也没问题，甜食可是装在另一个胃里的。”

夏油杰看着两个面朝太阳揉着肚子的同伴，为他们吃完午饭还能吃下一个三球大甜筒冰淇淋表示出十足的震惊。

“你也该试试，这家连锁冰淇淋很有名，其他地方都要排队一小时以上才能吃到，也就是这里的新店才能有的好待遇。”五条悟语气可惜地说。

“难怪有这么好吃的盐渍樱花冰淇淋，有机会尝尝海盐柠檬口味的。”家入硝子满意的点点头，高专的厨师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做咸口的次数太少。

“薄荷黑巧的也不错，有无糖选项哦。”五条悟给她推荐了不喜甜食派强推的一个口味，看向面带无语的夏油杰，“真的不试试吗？”

“……有机会再试，我午饭已经吃得够饱了。”三个人的食量竟然是我垫底吗！夏油杰莫名的竞争意识冒头一瞬，又被他按回去。

三人懒散地散着步，夏初正午的太阳已经有些灼热的意味，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走出商场，街道瞬间空荡下来，果然这附近还是多少受了失踪案件的影响。

刚走到路边，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停在三人面前，时间卡得刚好，仿佛就等着他们站到路边的一瞬。

“少主。”司机位下来一个一身黑的人，脸上同样带着一副墨镜，跟五条悟的墨镜不同的是，透过这个隐约能够看到他的双眼。

“三井，这是我的打怪同伴，高专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五条悟介绍道。

“家入小姐，夏油先生。”司机三井点头示意，拉开副驾驶的门。

“我们坐后面。”五条悟伸手关上，将后门拉开，自己先坐了进去，身形最为娇小的硝子第二个，夏油杰最后。

“其实三井是五条家情报部门的人，跟高专的‘辅助监督’基本是一个职位，同时兼顾收集总监部的信息。”

“哦。”

这是能说的吗？家入硝子、夏油杰，司机三井不约而同地想。

“来说正事，”五条悟从侧边抽出一个文件夹，翻到跟咒灵“古镜”的相关信息部分。

“这个咒灵跟一个古镜有关，暂时被命名为‘易镜’——用于交换的镜子。”

“起初是第一个受害者嘉门佑一在旧物市场购买了一个古镜，但是由于他本人是个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来往的人，发现不对时已经是三个人死亡了。”五条悟跳过中间两人，直接指向第四个名字。

“福田喜江，知名心理咨询师福田博的独女，性格开朗外向，跟之前的三人一样，跟捡到的镜子相处几天后，失踪了三天，又自己回家，性格却变得内向敏感起来。基本拒绝任何沟通，也不愿意去上学，起初福田博以为是女儿遭受了校园霸凌，去学校调查发现并没有……”

五条悟详细解说着案件情况，坐在中间的家入硝子自然地接过文件夹，便于夏油杰看到上面的文字，夏油杰一心多用，心底对于这个第一印象十分冷然后续变得幼稚的人又有了新的认识，正经起来还挺像样。

这人对花雨神案件的当事人表现出的态度跟现在千差万别，虽然状况也是有很大不同，但是这种态度还是让夏油杰对自己对人贸然的评价感到一丝尴尬。

“杰，别跑神。”五条悟伸手从家入硝子身后绕过去，揪了揪夏油杰留长的头发：“你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夏油杰侧头把头发从别人手中抽出来：“我准备留长的。”

“哦，后面福田博怀疑女儿被‘掉包’，但是指纹、DNA检测都没有问题，只是惯用手有所变化。”

“直到第五个受害人，五条明，现用名寒川明，写信说明他在路上捡到一个古镜，不乱捡东西是跟咒术界有关联的人的常识，他还是捡了回去，后来逐渐在没有注视镜子的时候也会感受到视线，才想起向本家求助。”

“寒川明失踪后，他女友表示摆在房间中的镜子也不知所踪。”

……

五条悟走在空荡的空间中。

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漫无边界，入眼只有无边的黑暗。

刚才夏油杰惊慌的表情仿佛还印在视网膜上，经常一脸平和笑容的家伙，原来在突发状况时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五条悟觉得有些想笑。

有着奇怪刘海的奇怪的家伙，看上去待人温和有礼，本质上确实是个疏离且有棱有刺的人，表情崩盘可不是随时都能见到的。

最后一个失踪者的房间没有残秽的痕迹，莫名出现在柜子里的易镜看着也跟普通物品没有区别，在四人翻出资料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时，悬浮在五条悟手上的镜子突然下沉，他被易镜吞了进去。

以无下限为支撑盘腿坐下，摘下墨镜，黑暗中模糊的痕迹在五条悟澄澈双眼的观察下逐渐显露出痕迹。

“这镜子破解了五条家的无下限术式？！”家入硝子看着摔落在地的易镜露出惊讶的表情。

三井的脸色更是难看，一言不发地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五条家的咒术师。

夏油杰蹲在易镜旁，受到召唤的咒灵将暗色的咒力覆盖在镜子上，静止了一会儿犹如沸腾的水一般翻滚起来，他只能急忙收回被吞噬了一部分咒力的咒灵。

易镜所蕴含的咒力跟普通器具没有任何区别，为什么会攻击咒灵而不是像对五条悟那样吞进镜子里？还有那几个受害人都是在接触镜子几天后才消失，再次出现就已经被咒灵替换了，但是五条悟却并没有经过这一“流程”，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三井先生，六眼是具有什么特性吗？比如无法复制？”夏油杰扭头，看向还在打电话的三井。

“是的，六眼的传承只在五条家内部，只是自古以来就是无法预料也无法复制。”三井皱着眉急声说。

这个镜子咒灵是以“复制”、“取代”的方式进行进食和攻击的，但五条悟本身具有的特质无法达到这一目的，易镜距并不是攻破了无下限术式，而是将五条悟与无下限术式周围的空间一同“吞”进了镜中。

无法复制，但是既然能够抓人到镜子中，说明也是能够容纳人进去。

“我进去看看。”夏油杰看向另外两人，“三井先生，硝子拜托你照看，我会留下两个咒灵，攻防各一个，要是我进入镜子后出现意外，用来防御的绷带球会把你们送到外面，届时请把硝子送回高专。”

“夏油。”家入硝子皱眉。

“没事的，硝子，我手上的咒灵数量当炮灰也够我及时回来。”夏油杰露出安抚的笑容，学着五条悟刚在的样子，用咒力托起那面古镜，古镜开始缓慢吸收咒力，陷入泥沼的感觉从指尖扩散，夏油杰也消失在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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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杰？杰！”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师？”夏油杰抬头，面容较好的老师满面担忧地望着自己，“是太困了吗？要不要去医务室小睡一会儿？”

“我……”夏油杰低头，一双小了很多的手出现在眼前，他又看向身前的人，这个人是小学时的班主任秋道凉子，在校内以严厉刻薄闻名，此时一脸的担忧格外违和。

“老师，我自己去医务室就好。”夏油杰起身，突然变矮的身高让人感到陌生，回头看班里，面带关心的同学们更是陌生。

和医务室的老师打了招呼，夏油杰拉上床帘在一个靠窗的床位上坐下，就算是已知的特级咒灵也无法做到时间倒流，看来是幻术一类的能力。试着召唤咒灵，若有若无的联系使得无法成功。

“杰，你好一点了吗？”床帘外站着几个人影。

“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有带好吃的零食，要吃吗？”

这也太假了，夏油杰叹气，自己小学时候父母忙于公司事务各自辗转多地，而轮流跟着两人的自己也不得不多次转学，根本没有关系好的人。难道那些被困在镜子里的人，是因为被窥视了记忆抓住弱点，才陷入幻境吗？

夏油杰下床掀开床帘，外面没有人，连校医都不知去向，门口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杰，你没事吧？”一对年轻的夫妻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夏油杰的内心毫无波动。

虽然他的爸妈因为都是工作狂，脑袋里对于家庭和亲情的概念不是非常清晰，但是也没有到被非人之物拿出来嘲讽的地步。果然，径直走过两人时，他们的幻影便消失了。

往外走的路上，有看到邀请他去社团的学长学姐，有问他要不要去联谊的同学，还有说校园祭就快开始了问他要去哪儿的班主任，看到他独自在街上游荡来询问是否要帮助的陌生人，以及……

“夏油，走了，下节课是体术课。”家入硝子一脸笑容地站在教室门口，远处的空地上隐约可以见到夜蛾老师的身影。

夏油杰：……硝子从没笑成这种大和抚子样，突然想拍照。

“暗影、花雨神、狐信使。”被禁锢的咒力通过召唤冲破了阻碍，三个咒灵的出现导致镜中空间发生扭曲化作黑暗，它并不足以控制住几个与自己同级甚至更强的敌人。

脚踩暗影，倚靠着狐信使的夏油杰看向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五条悟正饶有兴趣地盘腿坐着看一面镜子，显然是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想要过去的夏油杰被无形的墙壁阻拦，没过多久就被他和咒灵一同攻击破开了。

“呦！”五条悟听到声响，抬头看向夏油杰的方向笑着打招呼：“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