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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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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出来了,你听到消息跑了,最后的结局却比我还好得多,看来佛门说的善恶有报都是屁,你说是吧?”赫连空桐撑着脸,笑眯眯的,好像先前那些事情就像一个无所谓的小插曲。

乌兰笑当年真没想到赫连空桐能全须全尾的出来,六层那些东西都不是善茬,她差点以为爬出来的是恶魂索命。回去后被金秋问狠狠教训了一通不说,后面那几年也是能避则避,直到赫连空桐杀了赫连达夺位的消息放出,所有冤家都一一被寻仇,乌兰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一年凤栖教独大,吸纳了所有魔教,一人成为所有魔教之主,那些与他结过仇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乌兰笑选择退隐,躲了起来,找到这一处没有江湖人的世外桃源,放下所有过往,认识了现在的夫君,二人一同开了家成衣铺子。

这男人虽然有点小贪财,但是对她也是真的好,乌兰笑不得不承认自己也会对这样平淡的生活动心,没有了众多男人的追捧,却甘愿只为一个人守候的心情。

直到昨天,赫连空桐来到这里。起初她并没有认出来他,直到他说要红色的衣裳,一个同样艳丽的身影从记忆深处一晃而过,占据自己所有恐惧的人又出现了,再次出现在她本该一辈子无忧的地方。

所以她后来借着拿布料,匆匆回到内院,心中不断祈祷赫连空桐没有认出自己。

乌兰笑跪行几步,佝偻着身躯拽住赫连的衣摆,无比虔诚地恳求:

“求您就放过我吧,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那时是我鬼迷心窍了,但是、您想,我们当时都是身不由己不是吗?若是没有金秋问和赫连达的恩怨,又怎么会牵扯到我们?”

乌兰笑尽全力抑制着自己的声音不会吵醒屋里的丈夫,所以那声音也变得扭曲呕哑。

赫连甩开她的手,眼神冷漠:“我很讨厌别人随便触碰我,你和那群人给我的感觉一样冷人作呕。”

“我没有那么大的度量,我是小人,最爱记仇。”

要不是因为自己是被毒药喂大的,对乌兰笑的药和内力很快就产生排斥抗体,可就真的要被不央城六层那帮畜生玩儿死了。

因为乌兰笑给他下的合欢宗秘药,导致他本就不稳定的身子有了副作用,与赫连达长期给他喂下的毒药融合,导致完全毒发时有了需要与人合欢的习惯。

他第一次毒发,要不是遇到了久别重逢的司空六簙,不然可能就是随便抓一个人解决,或者干脆自我了断了。这口气怎么想都咽不下去,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直接杀了你,就像那时候你放过我一样,我也有一个更好的主意。”赫连空桐低着头说话嫌累,干脆蹲了下来,他勾起乌兰笑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觉得,要是老板知道了你的过往,或者说,我把你的身份在白桃村里传开,会怎么样?”

那双曾经被乌兰笑夸赞感叹过许多次的眼睛笑起来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看,但是如果可以,她现在却希望从来不曾见过,无他,只因为她感受到了不输当年的杀意。很多年过去,那个曾经被丢进魔窟都面不改色的少年彻底疯了,期间不知道收到过什么刺激,也变成了爱折磨人的魔鬼。

赫连空桐笑起来露出的虎牙在乌兰笑眼里就是毒蛇露出的獠牙,仿佛下一秒毒液就要侵入五脏六腑。

“求你……别……”乌兰笑眼神无光,一如当年跌坐在地,没了力气,浑身蔓延着无言的绝望。

真是无趣,赫连空桐手松开,没了支撑,乌兰笑的头没骨头似的垂了下去,像被掐断脖子的尸体。他站起来,要往外走,手腕被拉住。

“你……要去做什么?”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是乌兰笑最后的挣扎。

“作为一个大魔头,当然是去做些我该做的事情啊。”赫连空桐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乌兰笑手抓得很紧。

“那你不如杀了我吧,但是莫要惊动我夫君。”乌兰笑已经视死如归。

赫连空桐的脸瞬时拉了下来,那个一开始为了活下去拼命求饶的女子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现在却为了一些名声或者说是一个人的看法就甘愿去赴死,真是令他不解且不爽,那闲钱那毫无尊严的说辞算什么?

他冷笑一声,掐住了乌兰笑的脖子,骨节凸起。

“真是烦死了,本座好不容易放松几天,却又被你勾起了以前的恶心事,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本座便成全你。”他手中发力,乌兰笑的脖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她抓住赫连那只手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赫连皱眉,反握住乌兰笑的手腕一折,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小的痛呼。

“你找死——”

乌兰笑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但是预想中的窒息与骨头断裂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被赫连空桐烫手似的丢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快跌到地上的时候还被他拉了一把。

赫连空桐盯着自己的手,又不敢置信地看向乌兰笑。

这个女人,有孩子了?为什么不说呢?难道她自己都不知道?

赫连空桐的瞳孔微微震颤,脸色更差了,这人现在是杀还是不杀呢?

乌兰笑抬头看向赫连空桐,坐在地上,问:“你……不杀我了?”但紧接着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别对我夫君下手,求你!”两行泪顺着面侧落下,在地上形成一滩一滩的痕迹。

赫连空桐折她手腕的时候摸到的脉搏做不了假,以她现在的表现,确实也不像装的。他看着乌兰笑握着脱臼的手向他膝行,一时间有些无措,大脑完全运转不起来,身体先一步后退避开,好像面前是块烫手的山芋。

“你别过来,我、我不杀他。”赫连空桐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一个尚未出世的生命,他从小就没见过母亲或是父亲身份的人,只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也就是后来的司空六簙。

在他们那里,出现一个新生命是很难得的事情,让这个新生命长大又是另一件难事,尽管这样,还是有人会把孩子扔掉。如果乌兰笑的孩子在这里生下来,那应该会是和陶桃一样无拘无束的幸福孩子。“新生”这种东西,他很珍惜。

赫连空桐背过身朝外面走去,乌兰笑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听见一句话:

“闲来无事可以去请个大夫看看,这次先不杀你,还有,把我的衣服做好看些。”

乌兰笑不明白赫连空桐为什么这样做,但是目前看来,她没事了。

她好久才缓过来,起身收拾茶具,茶已经凉了,赫连没有动,真的只是靠热茶水取暖而已。想来也是,赫连空桐不可能会再碰外人准备的东西了。

收拾一半,内院卧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成衣铺的老板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素枝,你咋起这么早啊?”

乌兰笑一怔,背对着他用衣袖抹了把脸,回头展露开来一个灿烂的笑:“今儿想着把昨天那位公子的布匹给挑了,选我们家最好的吧!”

——

赫连空桐出门之后几乎是逃走的,这是他第一次放过自己的敌人,而且还是造成他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元凶之一。

心中有个极大的声音在反抗、在斥责他,在此留手,将来说不定就会后患无穷,你知道的不是吗?

赫连空调裹紧了外袍,整个人恍恍惚惚往回走,在街上撞到了人也不知道。早起没有束起的头发在身后飘扬,赫连感觉袖子里头都在灌风。

怎么这么冷啊……春天不是到了吗?

他唇色苍白,双眼无神,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还没等他抬头看撞上的是什么,两只温暖干燥的手就攀上自己的肩膀和手臂。

对于皮肤冰凉的赫连来说,这些温度简直可以用滚烫来形容,肌肤之间的碰撞让他回忆起不好的经历,下意识拍开了那双手:

“滚开!!!别碰我——”

像是应激的猫。

陶小六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抓出红痕,隐隐有渗血的形势,大脑空白了一瞬,很快就调理好了思绪,再次将目光放回赫连空桐身上。

他攥紧了自己的衣领,头发在跑的过程中被风吹得有些乱糟糟,但还是挡不住那张过于引人注目的脸,他现在的神情似乎有些害怕,瞳孔也在震颤,牙关咬紧,仔细去看,其实身体也在发抖。

赫连空桐退一步,陶小六就向前一步,二人中间的距离没有拉开太大。陶小六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早上不见,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司空公子,你还好吗?”陶小六试探着问。赫连没有理他。似乎想转身逃跑。

“司空桐,过来。”陶小六张开双臂,这是一个引孩子过来的安全姿势,像展翅的大鹏鸟,能给予温暖。

赫连空桐的目光终于慢慢聚焦,他看见了司空六簙正敞开怀抱,突然一下子,好似有很多说不完的委屈爆发,他扑了上去,投入司空六簙的怀抱。

陶小六双手将人箍紧,赫连才发觉先前撞上的坚硬的东西,是司空六簙结实的胸膛。

见赫连不说话,陶小六就先开了口:“我早上醒来看见你不在,就想着出来寻你,我以为离开了……不过抱着试试的心情来这里找你,没想到找到了。”

赫连空桐从他怀里抬起头,仰望他,陶小六看见那双染上春色桃花眼含着泪水要落不落,心都揪紧了。

“是不是遇到难过的事了?还是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吧。”

赫连还是没忍住,埋在他胸口闷闷道:“小六哥哥,我受委屈了……可不可以抱得再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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