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确实过得如梦似幻，直至把自己个人账户发过去，齐霁都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等第二天听到短信提示音，看到账户新进账的那一瞬间，这种不真实攀到了顶峰。
顾不得还在上课，顶着随时有可能被这堂课的严厉老头点名的风险，齐霁颤抖着手戳进了手机银行。
等看到界面上那一串数字时，他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飞快的揉了把眼睛，又定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还用手戳着一位一位把后面坠着的那一串零逐个数了一遍。
这回，他不仅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觉得自己脑子也出问题了。
盯着手机屏幕，齐霁抖着手拍了拍身侧的人，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杰哥，快，你快掐我一把。”
？？？
上着课突然被人提这种要求也是够离谱的。
旁边跟他一宿舍的尹杰将信将疑的掐了他一把，压低声音：“不是，暖暖，你整啥呢？”
嘶，疼。
是真的。
“艹！”齐霁实在没忍住，嘴里爆出一句脏话。
“不是，祖宗，严老的课，你疯了！”尹杰眼疾手快捂住齐霁的嘴，又打量着他快咧到耳后的嘴角：“瞧你这表情，中奖了？”
齐霁无声傻笑：“天降横财！”
尹杰还想问什么，讲台上一道目光巡视过来，锁定在两人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一把把齐霁手机塞回桌肚，小声说：“老严。”
齐霁压了压比AK还难压的嘴角，勉强假装认真听课。
又过五分钟，这才又把手机摸出来，点进VVVIP的聊天框。
冲鸭：周总您好，请问您已经打款了吗？这个工资是不是……算错了？
周砚当然是没有空看手机的。
等他有空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点进去一看，乍一眼看到那张向日葵头像，还怔了一瞬，待看到旁边“奇迹”两字，这才对上脸。
点进聊天框，瞄了一眼，懒得回……
等到傍晚的酒局，喝多了出来透气，实在闲着无聊，才莫名其妙回了两字。
VVVIP：没有。
齐霁抓耳挠腮等了一整天，比宿舍人等生气的女朋友回信还焦灼，终于等到了日理万机的金主爸爸有空理一理他这一机。
登时手里的苹果也顾不上削了，手上动作一停，点进聊天框。
等看到确切的没有两字，心落回了肚子里。
千真万切，这比巨款归他了！
这辈子他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心里堪比过年一样噼里啪啦放了好一阵鞭炮，齐霁喜滋滋的回消息。
冲鸭：谢谢老板！您一定能日进斗金财源广进生意兴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消息回的很快，周砚点进去一看：……
如果他没记错，今天并不是他八十大寿？
见金主爸爸并没有回复，齐霁也毫不在意，继续打字。
冲鸭：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干好这份工作，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周砚：……
怎么回事？
是他喝多了？
一连串的消息都没收到回复，怕给金主爸爸整烦了，齐霁又发了两句，抒发完自己满腔的感激之情，终于偃旗息鼓，继续削苹果冷静一下。
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有些苍白怀瑾看着齐霁面上的笑容：“小霁，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
齐霁点点头，三下五除二十分熟练的把苹果削完递给怀瑾：“嗯嗯，妈你吃苹果，我出去一趟。”
说完，步伐轻快的去交拖欠的医药费了。
-
拿到巨额工资的第三天还没人喊你上班是种什么体验？
虽然相信这是包括他在内每个社畜梦寐以求的工作，但这事真发生了，还怪让人不安的。
而且这三天他发出去的每日一问“今天需要我上班吗”，都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琢磨了半天，在上完第一节课后，齐霁还是给这位不知道在搞什么的金主爸爸去了一个电话。
今天恰好周末，没有应酬，周砚正准备往家里面的健身房走，手机响了。
垂眸扫了一眼，一个陌生号码。
他这个号码是私人号码，除非他本人告知，一般人拿不到这个号码。
谁？
疑惑了一下，周砚还是接通。
电话那端很快自报家门：“周总，您好，是我，齐霁。”
“……”差点忘了还有这号人。
周砚重新迈开长腿，边往健身房走边回话：“什么事？”
“是这样，我给您发了好多消息，但您都没回，也没别的事，我就是想问问，您看看我什么时候上班啊？”
什么好多消息？
周砚抽空点进聊天看了一眼，是有好多消息。
每天问早安晚安，还夹杂着一句例行一问——今天需要我上班吗？
开公司这么几年，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爱上班的人。
“……”沉默几秒，周砚往窗外边看了看：“这样，我给你发个地址，你现在过来。”
“好的。”
挂断电话，周砚把这里的地址发过去，随即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脱了上衣，走上跑步机。
学校，齐霁三两下把饭塞完，跟旁边人打了声招呼，端着餐盘离开：“杰哥俊哥，我先走一步，你俩慢点吃。”
丁霁家里情况一个宿舍的人都知道，对于他的忙碌也没什么意外，嘱咐了句“路上慢点”，继续吃饭。
路程有点远，出了学校，齐霁这回没选择公交车或者是小黄车，出手阔绰了一回，直接叫了个车。
四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在一高档小区门口，齐霁登记后才顺利进去。
按着手机里发过来的具体楼层找过去，一扇门前，他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露出一个恭敬清爽的微笑，以饱满的精神面貌，按下了门铃。
听到门铃声，周砚低声喘着按停跑步机，伸手捞过一旁的手机，开门。
门应声打开，齐霁探头探脑的进来，只见偌大的客厅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试探的喊了一声：“周总——”
下一秒，一道人影从健身房出来。
宽肩窄腰，八块腹肌，上面蒙着一层刚出的汗，被落地窗外的阳光一照，像身侧比例完美的雕塑。
那汗此时凝聚成一串水珠，一路从腹肌滚落，沿着人鱼线没入居家裤的边缘。
齐霁：……
好一活色生香的场面。
再配上那张帅脸。
搞得人还有点面红耳赤。
险些让他一下忘了来这儿是来干什么的。
不对，他本身好像也不知道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齐霁稀里糊涂的闷闷出声：“周总……”
“等一下。”周砚声音里透着刚运动过的一点哑：“我去洗个澡。”
“唔……”
隔着门板，浴室里很快传来沙沙的水声，齐霁有些回不过神来的眨了下眼睛。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洗澡了？
不会第一面就这么大尺度吧……
确实，收了这笔巨款的时候他有料想过这笔钱不好赚，但这活，他没说清楚，这不在他业务范围内啊。
他是演戏，不是真做啊。
不行的话就把钱给退了，他还是有底线的，也不能什么钱都赚……
但这么多这么多钱！退回去又好可惜……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有一搭没一搭的飘过，齐霁都没察觉浴室的水声什么时候停的，只听浴室那边传来“咔哒”一声，这才猛地回神。
就见周砚从里面出来，已经穿上一声灰色居家服，头发吹至半干，额前凌乱的垂着几丝，不似以往那样一丝不苟，反倒多了一丝随性，但浑身那股攻击性一点没少，依旧锐利充满野性。
吐出的声音也跟本人一样如出一辙，冷淡锋利：“跟上。”
齐霁眼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道：“周总，现在还是白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我的业务范围里不包括这个。”
“您看，我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周砚已经越过齐霁往书房的方向走，听到这接二连三的几句，冷不丁停下脚步。
齐霁满脑子都是怎么阻止接下来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时不察，直接撞上一个肌肉结实的后背。
“嘶……”倒吸一口凉气，他捂住额角抬眸看向周砚。
周砚对上那双充满谨慎的眼睛：“……”
几秒，他扯了下唇角：“你到底在想什么？”
“？？？”齐霁像只看着不怀好意的主人的小猫：“不是……”
“不是，闭嘴，走。”
“哦。”
齐霁揉着额角一头雾水的跟在周砚身后走进了一个房间，房门打开，入目是一个巨大的书架，绕墙而造，古朴雅致，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书，间或摆着数件古董，中间是一张书桌。
齐霁：……
是他肮脏了！
是他肮脏的思想玷污了这个神圣的地方！
齐霁脸上顿时红了一片，脚底比上回的三室一厅还夸张，直接扣出一座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