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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蹴鞠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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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赌了何物?”贺应渠的声音似是从山谷中飘来,回荡在祝佐的耳边。

祝佐被贺应渠唬住,忘了答话。

岳至又从怀中掏出一物,拿给贺应渠,贺应渠接过,掀开手绢,里面放着一枚银手镯,一看便知这是女子的饰物。

“这便是你的赌资?”

祝佐看到银镯有些触动,动了动身子,未答话。

贺应渠心中烧起了一股无名火,掏向怀中,怀中空无一物,又摸向袖子,袖口空空如也。贺应渠的银钱饰物在回凉州的路上便已经用光了……方才的怒火瞬间熄灭,但是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稍等我一番。”

贺应渠朝着方塘的方向去了,众人的目光随着贺应渠,见贺应渠神色扭捏,手舞足蹈,一旁的方塘先是疑惑而后笑了起来,最终,贺应渠连忙摆手,方塘一脸……众人不由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竟然一脸……宠溺地望着贺应渠,贺应渠最终接过方塘递来的东西,手舞足蹈地跑了回来。

贺应渠还想板着脸,但手里的夜明珠让她笑得合不拢嘴,贺应渠憋住笑,故作严厉道:“我也和你赌,赌资便是这个。”说着贺应渠伸手亮出了夜明珠,这夜明珠虽然只有婴儿拳头那般大小,但已算是价值连城,众人的目光看向贺应渠……手里的夜明珠,咽了口吐沫,这一颗夜明珠,够他们家中几口人几年的花销了。

贺应渠不等祝佐答话便道:“你赌我输,那我便赌我赢。”贺应渠方才便是向方塘借银子,但他手中也无钱财,便掏出了这颗夜明珠,贺应渠本来不想赌这么大的,她并不沉溺于赌博,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接过方塘递来的夜明珠她不禁又想起他做的那些勾当,心中也明白此物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一旁的岳至却跳到贺应渠身边,“阿渠,军中不让赌,你这……”这不是故意打章赫的脸吗?

贺应渠却对岳至摇了摇头,“无事。”不管章赫如何罚她,她都担得住。

如此众人又开了盘,庄家似是长了腿,自己便跑了过来,场上的人纷纷下赌,除了贺应渠,众人都将宝押在贺应渠会输的注上,一时间赔率甚高。

“阿渠……我没有银钱,若是我有钱,我这次定然押你!”

石勒却嘲笑道:“如此阿渠还要谢你一番。”

“你这又是什么话?”

“你没听过营中流传一句话吗?”

“何话?”

“跟你反着押,才能保住家。”

……

贺应渠又笑出声,岳至的战绩确实难看了些。

“无事,莫要担心。”她输得起,等到她找回阿父便将钱还给方塘。贺应渠神游天外,若是寻不到呢……贺应渠连忙摇头,她在瞎想什么。

岳至痛心地望着那边如火如荼的赌局,恨得牙根痒痒,“阿渠怎么就着了他的道?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引诱阿渠和他赌!”岳至脑子飞速运转,突然之间不知想起什么,拍了一下石勒的胳膊,“我知道了,这定是那小子的阴谋!”

二人不解地望着岳至,岳至却将他二人拉走,“你们想,他与咱们是一队的,咱们若是赢了,便是一同的荣耀,但这样只不过是免于挨罚。但是如果咱们输了,便是他赌赢了,赢了便有钱拿,如此一来,他怎么算都不亏,阿渠真是上了他的当啊。”岳至嗓音悲戚,活像他输给了贺应渠银子。

贺应渠与石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出:“完了,天塌了,他竟然长脑子了。”

还未等贺应渠说话,岳至又拍了一下石勒的胳膊,“有了。”岳至一脸劫后余生般激动地望向贺应渠,“每队都有一人做替补,阿渠又刚好是球头,阿渠何不让他做替补,如此一来,我们六个人齐心协力还怕拿不下众人?”

贺应渠却摇摇头,“不必,蹴鞠向来以实力说话,既然我做了球头,我便要有球头的实力,方不负球头之名。”贺应渠已经准备好要加时训练,她虽向来不喜争强好胜,但却打心眼里瞧不起祝佐这般窝里横的人,还未开赛,他便先喝了倒彩,如此长他人之势,灭自己威风的人,她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贺应渠对二人示意,三人向着祝佐的方向去了,“如此,我们便来训练吧,由我开始,这次,我们来白打,众人便是校正,投票排个名词,最后一名是为替补。”说完,贺应渠扫过众人,一脸坦荡。

如此公平的选拔方式众人当然没有异议,贺应渠拿过球,像方才那般行云流水,运球自如,十分丝滑。

祝佐望向贺应渠的方向有些迟疑,贺应渠的控球能力十分了得,他自叹弗如,又不禁想起方才贺应渠说过的话……

“愣着做什么,接球啊。”岳至一脚球踢来,将要踢到祝佐的脸时,祝佐终于回过神,下意识地运起球来,一通动作下来,丝毫不比贺应渠差。

众人依次颠了球,按投票来算,贺应渠两票,祝佐两票,岳至与石勒各一票,另有两人分别一票,两人一票未得。七人见贺应渠与祝佐火药味十足,二人又是相同的票数,不知说什么好,便选择了闭嘴。

“如此,既然我已被选做球头,便是无可更改,既然你与我同票,你便做副球头,如何?”

一语毕,余下五人吃惊地望向贺应渠,在他们看来,贺应渠与祝佐分属两派,贺应渠赢了,败的便是祝佐。祝佐若是想赢得赌资,只需贺应渠输掉比赛便可,而祝佐又和贺应渠同队,他若是耍花招不让贺应渠赢,简直易如反掌……贺应渠是想不开才会让祝佐做她的副球头罢。

贺应渠依旧坦荡地望着祝佐,祝佐回望贺应渠的目光有些闪躲。

最后一名球员由他们五个人投票选出。

“已经选出了队员,我们便动起来罢。”

众人站起身,贺应渠便提出先从运球练起,他们六个人还不甚相熟,既然球头与副球头的位置有了,贺应渠将余下的位置分给四人,分好后,六人开始练习运球。

半个时辰后,众人默契度渐长,传球已经练得有模有样。

“球头,要我说,咱们已经练了这许久的运球,也该练练别的了罢。”

贺应渠却摇摇头,“还不够,方才你有两球未接到,”说着又转过身,对着众人道:“你有三球,你有一球,你有五球都未接到。”

众人哀嚎,贺应渠不理,“什么时候练到无论如何都能接到球时,什么就开始练习下一项。”

六人一直练到掌灯时分,众人精疲力尽,兴致渐缺,贺应渠收起鞠球,“我们便去吃饭罢。”

一人欢呼,而后又想起什么,问道:“球头,一会我们吃完饭还要再过来练吗?”贺应渠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他眼中的不愿好似要冲破天际。

因着训练,章赫便解除了众人的“禁闭”,方才章赫的属下已经过来说过,他们今夜想练到何时就练到何时,不过明日听到锣声还是要第一时间赶来。

贺应渠扫了他一眼,转过身,“随你。”

岳至也不明白贺应渠为何一直要练传球,等到他们吃完饭才知,原来她在这里等着众人呢。

用过饭后,五人随着贺应渠回到校场,贺应渠略带讨好,将形势说予大家听,“如此,我的成败就全掌握在你们手中了!”

岳至:“阿唐,你也借我一颗明珠,我今生必还给你 !”

石勒:“钱多的话可以捐了,捐给我。”

章巡:“阿渠你为何不找我借钱?”

三人听后便一脸指责地望向方塘,方塘:“我身上只有这个了。”夜明珠价值方便又好携带,甚得他心。

贺应渠一阵苦口婆心,编了一个完美无缺(她认为)的借口,满怀期待带地望着众人。

“阿渠你,天生斜视?”

贺应渠痛恨地点点头,“天妒英才。”

“那你还能射中铜钱?”

“我天资愚钝,故而家师便下了一番苦心,我苦练多年……”贺应渠做出一副苦哈哈的表情,一半装的,一半是真的。师父对她真的很严格。

“这么说也是了,阿渠练了那么多年才能射中钱眼,现在时间紧,担子重,我们要赶快帮阿渠找到风流眼的位置,要不然,那一个夜明珠,呜呜,我舍不得……”

“别嚎了,又不是你的。”

“阿渠的,便是我的,我的也是阿渠的,阿渠你说,我们是不是凉州第一好?”

“……”

望着一脸悲戚的岳至,贺应渠着实不想打击他,“是是是。”你说的对。

一旁的方塘听到这话抬眼望了一眼岳至,眸色深深。

不远处的章巡看了一眼方塘。

“如此……斜视该怎么治?”

岳至的一个问题问倒了三人,他们三个还是头一次听说斜视这一说法。

“我有一计!”岳至自问自答,众人望过去,看到岳至故作高深的表情。

嘶,真想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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