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从赌场出来时就看见天空蔓延散布的乌云，这无疑昭示着一场滂沱大雨即将降临。

即使如计划着满载而归的青年依旧毫无表情，离开纷扰之地后的池翊只是一个人毫无目的地漫步。

雨开始落下，青年只是停在在巷子角落，抬着头，静静地看天地变色，看人群流动，看灯火通明，看着这一切和他无关的哭与笑。

……

“滚开！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还会住在这个破房子里！”

“去你妈的死女人！你不还是把最后那点钱败光了，老子现在一点钱也没有了，我的面子往哪里挂！”

“要不是你带着我赌，我怎么会上瘾！”

一个略显破落的小区楼层内，一对面容扭曲的夫妻正在毫不留情地揭穿对方的虚伪和恶毒。

扭曲的面容，飞溅的唾沫，摔碎的杯子，阴暗的房间和一个安静的孩子。

小女孩的安静懂事在此时也毫无作用，房间里只有日复一日失控的大人，摔碎的玻璃杯飞溅出的碎片毫不留情地在女孩单薄的皮肤上留下血痕，女孩也只是轻哼一句不敢说话。

这是她的爸爸妈妈，一对曾经会对她笑对她好的家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丑陋代替了温柔，殴打代替了抚摸，痛苦代替了温馨……

有时候，她真想变成语文老师嘴里那只自由的小鸟，一直飞啊飞啊，飞到故事里的那片森林，因为那里会有很多温柔，很多抚摸和很多的爱。

……

巷子里的屋檐并不能遮挡所有的雨水，没有带伞的青年只是静静地站着，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尼古丁作用的大脑格外清醒。

“汪！”

池翊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似乎发现人类对他的无害后又懒洋洋地趴下了，像是在躲雨，又像是在等什么。

池翊正在愣神时耳边传来一声带着疑惑的轻哼。

低下头来，青年看见来者是一个小女孩，大概和薛池妙差不多大，只不过有些面黄肌瘦，少了些孩子的婴儿肥。

眼尖的青年还看见女孩隐藏在暗处的几道伤疤和青紫。

王灵很显然没想到这个阴暗的小巷除了自己和狗狗又多了一个青年，而且还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青年。

小女孩没忍住又看了几眼，偷偷红了脸颊，她不禁想到，和她见过商场里的娃娃一样好看……

池翊看出女孩缺乏安全感，又看了看她身上的伤口，默默转身走向较繁华的地段，看看有没有便利店吧。

二十分钟后，王灵呆呆地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手里紧紧握着药膏和糖果，以及脚边的一袋狗粮。

……

池家，客厅里妙妙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身旁坐着脸色不好的哥哥池律。

其实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只是想和二哥一起玩，为什么家里人看起来都怪怪的，是她做错了吗，女孩的手指无意识地掐着手掌……

“池翊呢？”

“我的人在赌场看见他了。”

“呵……刚回来就忍不住了?我怎么会有这种儿子！”

池父愤怒地放下茶杯，似乎不需多想就将池翊定了死罪，又或者说，这个孩子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一旁的薛晓冉毫不在意地看着杂志，她对自己的丈夫可没什么耐心，在外保持恩爱已经是极限。

“二哥怎么还不回来。”

妙妙鼓足勇气打破家中莫名安静诡异的气氛。

“妙妙，以后你离你二哥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回房间去吧。”

听见父亲的话，女孩茫然地看向母亲，似乎在疑惑父亲为什么会这样说二哥，但得到的只是薛晓冉安慰的眼神和肯定。

为什么，要离二哥远些，他不是我的哥哥吗？

我明明在储藏间里的全家福合照中看见过他啊……

那时候的爸爸和哥哥姐姐们都笑得很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