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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Part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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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众人还没行动,三楼的门就先打开了,走出的人竟是NPC戴文。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立刻愤怒地喊道:“怎么有这么多的人还没有起来!废物!懒蛋!今天的木材都有谁来砍?赶紧给我去砍!”

见他出来,在场的入界者反而放心了些,欧阳辰歉意地对戴文道了歉后,又适时提出了进屋看看的请求,成功地将戴文忽悠到了队伍中。

戴文站在紧锁的门前,宝贝似的掏出了一把金色的钥匙,插入了一楼紧闭房屋的钥匙孔。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先发出尖叫的正是房间的主人——戴文,而紧随其后的欧阳辰也很快看清了屋内的景象,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决定的正确性。

只见屋内的人被高高挂起,他早已鲜血淋漓,肋骨大敞,露出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与其它内脏,被大力拔下的头颅被硬生生摁进肚子内,正惊恐而绝望地望着开门的人。在尸体一侧的挂画上,一名白发黑瞳的少女正温柔地望着屋内。

她美丽的面容如瓷娃娃一般精致,一双漆黑无光的眸子并不让她恐怖,反而让她如旧时代的漫画一般温柔而富有魅力。

如果忽略她脸上溅到的血液的话。

“那个……欧阳先生,剩下的屋子我们还要看吗?”葵黎拼命忍住想要呕吐欲望,面色铁青地问。

欧阳辰咬咬牙:“看。”

又有两间屋子被打开,一间与上一间景象同样——被做成恐怖艺术品的尸体,和墙上诡异的挂画,这一次是一名站在八音盒上翩翩起舞的白色身影,令人不适的是:“她”浑身雪白,不见一处人类的身体特征,双脚呈锥形,裙摆高扬,显得那颗标准的圆形脑袋可笑又荒谬。

另一间则是武空岚的房间,这里并没有人住,显得有些空旷,就连墙上的挂画处也空空荡荡。

“原来没有人住的房间会没有挂画吗?”玛莎惊讶地说。

不过没几个人在意这点细节,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二楼,到现在,一楼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二楼的人还醒着,不应该到现在还不出来。

见只有两个人死在了自己屋子里,戴文的心情似乎好了点,对楼上吼道:“大懒蛋们!赶紧起床干活!”

嘟嘟囔囔一串话,众人只能靠字幕分辨的话语,竟真的喊动了楼上。

一名女子捂着向外渗血的胳膊,惨白着脸,艰难地从二楼走廊深处走了出来。

欧阳辰和玛莎很快认出了她,正是那名制作抽签用千纸鹤的女人,来自鸣司的入界者之一。

她如惊弓之鸟一样四处张望着,即使是看到了聚集的人群,也不敢轻易靠近,而是紧紧盯着他们,用鸣司的语言说:“请证明你们的身份。”

一抹微光从欧阳辰手中飞出,轻盈地跃到了她的身边,只是一瞬间,她的手臂上皮肉疯长,原本严重的伤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能证明吗?”欧阳辰笑道。

女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有医师在,他们是真的人,我们安全了!我们安全了!”

悉悉索索的开门声接连响起,不断有人从屋内走出,他们身上全都带着伤,有的人甚至是从屋内爬出来的,血腥气直冲面门,再配上断裂的手脚,外翻的肠子,直接激的不少人都开始原地干呕了起来。

这一层活下来的人竟只有十人,甚至连那一队入界者都折损了一人,就连那名之前引领众人的白领男人,此时也一脸菜色。

他剜了一眼哭泣的女人,低声吼道:“安静点,惠子。”

女人的哭声立马止住,害怕似地对白领男人鞠躬说:“对不起,组长,我……我只是……”

伴随着欧阳辰一个个去救助伤者,也有人开始询问起了二楼的人昨夜发生的事,只是没人应答,反而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他人伸来的手。

二楼出来的人状态统一差的出奇,他们有的失去了味觉,有的失去了听力,san值狂掉不已,足以见得昨夜的恐怖。

借用厨房做了早饭后,打猎的任务就要开始进行了,可是经历昨晚后,打猎的人只剩下了十四人。

正当众人想询问戴文应当怎么办时,这个NPC又开始暴躁地锤起了桌子,疯狂地大喊着:“不行!不行!必须是四的倍数!”

欧阳辰把目光投向了村谷崇一,意思不言而喻:我们还需要两个人,请你们拨过来两个。

即使是刚享受过欧阳辰的治疗,村谷崇一还是直接冷漠地把头转向一边。在他看来,只要对面减少两个人,照样能实现人数是四的倍数的要求,自己这边只有十三个人,此时再分出人,明显会削弱自己这边的势力。

见没人说话,欧阳辰叹了口气,准备分出两人,然而此时,有人打断了他。

“那个……要不我来?”伊凡憨憨地笑着,就差把“我是好人”几个字写在脸上了。他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老家本来就是这种环境,之前和家人一块也打过不少猎,可能能帮到你们。”

紧接着小林克西也说道:“我也去,就当是报答您帮忙治疗我的腿了。”

人一下子齐了,村谷崇一的表情有些不好看,却还是没说什么。另一边的欧阳辰却笑的一脸灿烂:“那就谢谢两位朋友了。”

解决了人数的问题,下一个问题则更加严峻:这里只有六件棉衣,不过对欧阳辰来说,这竟是最好解决的问题。

他淡定地拿出几瓶药剂,对队中的普通人解释道:“以修真一途入界的入界者,在华国有很多分支,药剂师就是其中之一。相信各位也猜到了,我就是一名药剂师,现在这里有几瓶抗寒药剂,我可以以欧阳家的名誉向诸位保证,它们可以帮你们抵抗一段时间的寒冷。”

村谷崇一嘲笑似的说:“真有这种东西,你们自己怎么不喝,而是分给普通人?”

有几人拿药的手一顿,一下子警觉地看向欧阳辰。

他淡定地抬眼看着众人,解释道:“入界者普遍对药剂有一定抗性,需要耗费的药水更多,我带来的药剂不多,自然是能省则省,你们觉得呢?”

似乎是想起了昨晚来到自己房间来警告自己不要开门的小黑球,大多普通人还是选择喝下了药水,只有一两个来自二楼的人不愿喝下。

重新分配了大袄后,所有问题都被解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山上走去。

“往山下走的是什么来着?呼——砍树?”

科林一路架着武空岚走来,此时正累得气喘吁吁。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喂,武空岚!你别死这儿了!”科林心里一慌,下意识吼道。

“别吵……”武空岚艰难嘟囔了一声,借一只鸟的眼睛瞟了一眼周围一望无际的树木,又没了声音。

被折断了右手手腕,左腿脚踝,再被取走两根肋骨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武空岚的意识能清醒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再往前点,这里的树木变化还不够明显……”

科林一愣:“嗯?你能看见周围?”

……武空岚又没声了。

得,自己果然就是个怨种工具人,刚建立起的一点战友情此时在科林这儿崩得无影无踪,他现在只想把这家伙扔地上自己跑路。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这怎么可能……”科林盯着眼前的树木震惊地说不出话。

在他们面前,一片灰白色的针叶林伸展着枝桠,乌泱泱地连成了一片,仿佛突然给照片开了黑白滤镜一般,给大山围上了一圈灰色的腰带,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知道的?”科林麻木地问,他仔仔细细地回忆了这个梦里所有人都话,确认不管是戴文还是山羊头都没提起过这里,自己身旁奄奄一息的这个人似乎有点过于变态了。

“哈……”武空岚急喘了一口气,把涌起的血腥味吞下,无奈地解释:“东边,9点钟方向,那条石廊从北向南为下坡,与整个山体走向相反,里面石壁潮湿没有凝固,与当前天气严重不符;西边3点钟方向,那条溯游河,从低处流向高处,与我们熟知的物理知识相背。这边同理,肯定会有特殊的地貌变化。”

“3点…9点…东边…西边…”科林突然觉出点不对,“这里的方向与时钟的方位也是反的?”

“对,你已经掌握了这里的基本规律了,剩下就交给你了,我稍微睡一会……”武空岚呢喃道。

“等会!你给我清醒点,武空岚?武空岚!”

科林又喊了几遍武空岚的名字,却没得到任何答复。他心里一慌,立刻放下他查看情况,在冰雪的作用下,这人失血的速度变慢了很多,但如此重的伤,依然让他浑身冰冷,生命岌岌可危。

一块漆黑的手表突然闯入了科林的视野,是那个可以退出梦境的手环。

要按下它吗?要按下它帮助濒死的同伴离开梦境吗?

你们将会以精神入梦,梦中所经历的即为现实。

朝恨雪的话语猛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不对,如果直接按下手环就能离开梦境,那名华国执政官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去寻找离开的方式?还有那个诡异的时间……绝对不能,绝对不能按下按钮!

现在最好的方法……科林转身看向灰白的针叶林带,咬了咬牙,发动异能,给武空岚做了一个长方体的“棺材”,留下呼吸用的气孔后,他直接将这具棺材连同在9点钟处拿到的钥匙一起埋入了冰雪之下。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快速去拿回钥匙,再回来把他放出来。

这样想着,科林孤身一人走入了灰白色的世界中。

南方,山上。

“好荒凉的地方啊……这里真的有可以狩猎的动物吗?”伊凡举着跟着他一夜的猎枪,机敏地环顾着周围的环境,精神看上去比睡在屋里人们的精神还要好,一点也不像是担惊受怕了一宿。

小林克西与他相处了一夜,这会反而与他成为了最熟的人,他拍了拍伊凡的肩,指了指前方的四名华国入界者,示意他不用担心。

欧阳辰所带的队伍自然有自己的寻物手段,只见夏玲周身黑光一闪,有几个影子从她身上分出,向周围探索而去。

可是搜寻了很久后,夏玲面色却凝重了起来,“欧阳,这周围除了一些飞鸟和虫子,找不到生物。”她说。

见众人纷纷沉默,伊凡揉了揉被冻的发红的鼻子,提出了建议:“要不我们再往上走点?”

欧阳辰看向他:“你有什么依据或者是想法吗?”

“呃……”见众人都看向他,伊凡有点不自在,他有些不自信地说:“正常打猎的话,我们一般会去比较暖和的地方,毕竟温暖的地方猎物比较多,砍树就正好相反,松树更易燃,所以会去比较寒冷的地方。那个戴文却让我们上山打猎,我之前也没见山脚下有动物不愿意去的村庄,所以我在想情况会不会与平常相反,比如越往上动物越多……”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不自信了,这个解释太牵强,实在是很难说服人。

谁知欧阳辰却认可了他的看法,他点点头,带领着众人继续向上走去,果然没过多久,他们看到了一片离奇的景象。

有人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平坦的草原。

它就像是用一把长刀削平了山顶,坦坦荡荡,出现的突兀而反常。

“果然如此。”欧阳辰看着从草间一闪而过的野兔笑了笑,只要找到动物所在,打猎对他们来说自然易如反掌。

在此之后,夏玲放出影子,利用“芜生”与活物之间天然的吸引性寻找猎物,夏辉利用“素遗”反转重力的特性摔各种动物一个措手不及,冷却时间内还有欧阳辰御剑追着各种动物满场跑,打猎对这群入界者来说可谓是易如反掌。至于剩下的人,就只有目瞪口呆和帮忙抗猎物的份了。

“你们入界者好厉害啊!”伊凡和小林克西一边坐在草地上看几人表演,一边感慨,小林克西则默默地在识海里捂上了自己伴生兽的眼睛,麻木地感叹:“怪不得这些人要选择去打猎,原来在这等着……”

“不过这么看来,打猎的活可比我们巡夜好干多了不是吗?”伊凡打了个哈欠说,“至少这里可没有什么侵蚀怪伪装者一类的东西。”

受他提醒,小林克西仔细地观察了周围人的瞳孔,确认没有呈横线后才松了口气,回答他道:“确实。”

伊凡放松下来,回忆起家乡,露出了些怀念,正好此时没什么事,边和小林克西唠了起来:“说起来,我们国家西边,也有一片大草原,整整三百万平方公里,牧民与野生动物们和谐共处,美轮美奂,我家曾经有栋房子就在那里。”

小林克西调侃他:“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少爷?”

伊凡摇摇头说:“倒也不算,我母亲是个小翻译官,父亲是个商人,都是没什么权势的普通人,家里虽然有些资产但也达不到那些达官贵人的程度。唉,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就突然把我扔到这里来了?”

闻言,小林克西也叹道:“你算是运气比较好了,这里是梦境,即使死亡也说不定还能活着回到现实。”

说着他向伊凡展示了自己手上的手环,“你看,我们进来前就被配发了这么一个东西,既能记录时间,还能让我们更容易定位同伴,必要的时候还能按下按钮帮助我们脱离梦境,这任务的自由度可比我们之前接触到的那些动不动就死人的特殊区域高多了。”

伊凡瞥了眼那只手表,看到了上面清楚地标着一个醒目的时间,01:72:53。

他一愣,缓缓地将目光移动到小林克西的脸上,问道:“你没觉得这个时间有什么不对吗?”

“哎?”

小林克西似乎是不懂他在问什么,同样困惑地说:“这不就是现实世界对应的时间,怎么了吗?”

眼前的高个子楉斯克维青年沉默了一阵,最终也只是含糊其辞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个时间,并不是你的时间」。”

“啊?”小林克西满脸问号,完全不懂这个战斗民族的傻大个突然神神秘秘地发什么疯,只当他是中二病发作,也就随便找了点其他话题糊弄过去了。

众人回来时已经是中午,这一次的狩猎可谓顺利异常,不仅人员不减,还带回了许多战利品,从戴文压不下去的嘴角也能看出,他对这次的打猎非常满意,甚至亲自下厨,给众人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肴。

好腻。这是众人普遍的想法,在这样的环境里,不仅没有蔬菜,连米面都没有,就连常吃肉食的楉斯克维人和英第尔兰的同学们都快要吃吐,更别说华国与其它国家的人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之前去处理古庙的特殊区域,那些主持只会给我们做人肉。”夏辉一边吃一边说,听得众人连同戴文都一脸惊恐,san值连掉了几个点,越吃嘴里的肉越不香,最后甚至有几个人是干呕着下饭桌的。

一方其乐融融,自然就有另一方在受苦受累。

科林一擦嘴角溢出的血,抬头看向那些从灰白色树木后走出的人形怪物。它们浑身上下枯槁如树皮,头上针叶乱糟糟无规律地刺向各处,代替了人类头发和眼睛的位置,只留一张如同僵尸一样的嘴巴,用来发出无意义的吼叫。他们逐渐向科林包围过来,并不断对他发射出如钢针般坚硬的松针。

一天一夜未眠,对于科林来说已经算是高压环境了,再加上建立笼中鸟对体力的剧烈消耗,此时的他也是强弩之末。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钢针,他一个不慎就被它们带下不少皮肉。形势严峻,科林选择走为上策。

在这片林子里转悠了一上午,他自然也是有所收获的。

第一,这里的树木呈圈形排列,一圈圈向外扩去,圆圈中心有一颗高约二十米的大松树,是这里最高的树。第二,这里的地面古怪,不论怎么走,必须有一只脚与地面接触,如此一来,人类在这里的移动速度就会被严重降低。

还有那些树妖一样的怪物,它们一直都在发出声音,目的是什么?这片丛林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很快,他的疑问就被解答了。

不知从何时起,树妖发出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字幕:“人数足够,开启游戏!”

“他们的人数不是四的倍数……”

“那样就能开启另一个游戏了……”

科林一惊,向来时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人影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了森林边缘。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80:51:35,依旧是没什么参考价值的时间,可是从他自身感官来说,从将武空岚埋了之后到现在,应该不超过两个小时,那么本该下午才会来到此处的人们怎么会现在过来?

来人果然是村谷崇一一行人,他们一共十二人,一见科林便如临大敌,其中站在村谷崇一身旁獐头鼠目的男性入界者几乎是一见到他就开始怒骂起来,指责他打破了规则。

科林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这么一骂,嘲笑似的讽刺了回去:“怎么,你们只剩三个人了?实力不够不敢来了?”

谁想这么一激,那男人更是恼羞成怒,他狠狠对着科林抬手一挥,两只僵尸一样的狗就朝科林飞奔而来,猩红的眼球、流着哈喇子的嘴,不用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熏的人直想掉眼泪。

“哼,区区傀儡师……”

科林捂了下差点被被熏吐的嘴,化恶心为力量,几道拔地而起的钢刺精准狠地刺穿了僵尸犬的身体,并将它们高高顶起,彰显着两方实力的悬殊。

“滴——科林、片川章违反规则,擅自对他人动手,警告一次。”

一连串平淡如机械般的声音整齐划一地响起,众人震惊地环视周围,皆是恐惧地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头长松叶的树妖团团包围,面对如此形势,两方只能停手,暂时听听树妖们所谓的“游戏规则”。

树妖们公事公办地一起说出游戏内容:在遥远的加兰喀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如果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中,人们如果一整天只食肉食,蒙上眼睛,绕着螺旋形的小路从外向内走入,当到达螺旋中心时便能够触摸到一面镜子。

此刻,迷途之人可以问出自己的问题,或是有关过去,或是有关未来,但一定不要问它:“请问这里通往另一个世界吗?”

游戏内容:螺旋的小路有两处入口,不同的旅人分别从两方进入其中,触摸镜子,问出两个问题后,交换位置,从对方的来路走出。

提示:1、不要取下蒙眼的物品2、不要走入重复的路线3、不要问它:“请问这里通往另一个世界吗?”4、尽量快速的完成所有过程

现在,请各位旅人两人一组,完成这个游戏。

游戏规则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都2093年了,谁还没看过几本怪异乱神的小说,即使大多这类游戏都已被官方辟谣,但那些幼时恐怖游戏带给人的恐惧感可谓是刻在了一代人的心中,更别说,在如今这只有灰白基调的婆娑树林里玩这种带“美丽传说”的游戏了。

在“两人一组”的要求下,有的人站在原地踌躇而不知所措,有的人却反应很快,立刻开始物色自己的同伴,受他们的影响,人群很快两两一组,默契地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原本十三人的队伍,只余下科林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

科林对这样的结果到也不在意,这样的分组反而省了他去配合别人的功夫,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对村谷崇一比了个“请”的手势。村谷崇一暗暗对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随后,他随便选了一组普通人,示意他们先上。

“为什么让我们先来啊?不应该你们入界者先来吗?”被指到的人是一男一女,他们突然被指示第一个进行游戏,一下子就着急起来,慌张地质问起村谷崇一。

“我需要你们进行游戏,将信息带给我,再由我总结游戏规律,以保证大多数人的存活。”笑面虎的男人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只言片语间便判决了他们的生死。

在他一旁,片川章更是面露凶相,又两只僵尸犬出现在他身旁,流着哈喇子贪婪地看向两人。

生活在和平社会的两人哪见过这种架势,立刻被吓得急慌慌地开始找捂眼的东西,周围人沉默地看着,无人为他们说一句话,科林也同样如此,他心中虽对这样的做法不满,却也知道村谷崇一说的话确实在理,第一组的探路是必要的。

“别想太多,尽量快速往前走。”科林只能这么提醒道。

第一轮游戏就这么草草开始了,那两人分别跟随着树妖离开了众人的视野,颤抖着身子踏上了树妖没所说的“小路”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过,这片灰白色的树林如同它的颜色一般沉闷而荒凉,没有虫鸣鸟叫,没有风叶悉动,甚至没有参与游戏的人们的尖叫与哭泣,一切都如同死亡一般寂静。

时间拖的越久,众人的心里越是慌张与茫然。

二十分钟后,两名树妖围绕到了众人的身侧,冷冰冰地宣布了游戏结果:“旅人妮娜、旅人约翰森未完成游戏,失去资格。”

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是砸到了脚上,村谷崇一面沉如水,他又随手指了一队人,示意他们上,不过这次,有人站出来反驳了。

挡在村谷崇一手指前的是一个喀兰加的金发女孩,她害怕得双腿微颤,却还是坚定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从上一场的情况来看,派出普通人并不能为你们带回信息,尊敬的入界者先生,请问您能不能……能不能派出一名入界者去看看情况?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她紧张地抬起头,确只对上村谷崇一看蝼蚁一样的眼神。

“砰——”

灰西装的男人手做枪状,漫不经心地对女孩比划了一下。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的腹部立刻绽开一片艳红的血花,身体无力地栽倒下去。

“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村谷崇一收起他那伪善的笑容,残忍地说:“既然她有异议,这次就让她来参加游戏吧。”

在喀兰加女孩倒下去的一瞬,科林就冲到了她的身旁扶住了她,检查她的伤势。村谷崇一这一枪应该是入界者的异能,只用手指,便能打出媲美手枪的伤害,眼前着姑娘腹部受击,已经伤及内脏,在这种环境里基本是被判处了死刑。

他怒视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质问道:“随意残杀普通人,这就是鸣司入界者的作风吗?”

村谷崇一冷笑了一声,在他心里,这个到处找存在感的粉毛同样被判处了死刑,于是他挑衅道:“你这么关心她,不如下一场和她一块参加好了。奉劝你一句,冒失的小子,在这种地方,只有绝对服从正确的领导者的人才能活得更久,同情心泛滥只会让你死得更快,懂吗?”

“可以。”科林一口应了下来村谷崇一的提议,他抱起流血不止的女孩,将她放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旁,撕下身上的布料,简单地替她包扎了一下伤口,瞥了眼瑟缩在一旁的普通人们,不知对村谷崇一还是树妖们说道:“不过这一场不需要她来参与,我自己来。”

村谷崇一此时看他的眼神几乎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连他身旁默不作声的惠子,都有些不忍心地转过了头。

树妖一言不发着带领科林走向了小路的入口处。

科林用钢铁给自己做了个实心的护目镜,确定它不会轻易滑落后,便果断地进入其中。有了之前与武空岚同行的一段经历,他对“扭曲回廊”有了些许了解,也有了些对策。

在扭曲回廊可以映射人思想的能力基础上,再加上在这种曲折寂静的小路上被夺去视力的恐惧,人的思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信马由缰。

科林摸索着小路旁的树木,他一咬牙,大步向前走去。

“别胡思乱想,科林,想想你印象最深刻的东西!”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让他印象深刻的东西……

一片温柔的蒲公英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在几朵可爱蒲公英的簇拥下,一个灵动而美丽的茶色头发女孩跪坐其中,微笑着看向年幼的男孩。

“小科林,怎么不过来吃饭?是不是提多他们又欺负你了?一会我去帮你收拾他们去。”

微风抚过,撩起她微卷的长发,仿佛一幅用色鲜亮,笔触柔软的油画。幼小的男孩开心地朝她跑去,扑进了她的怀里。

想到此处,科林的嘴角噙起了一抹微笑,连周围诡谲的环境都仿佛与他隔了一层透明的膜,影响不到他上扬的心情。

可有时越不想思考什么,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那片蒲公英田不再飘荡着轻柔的小伞,而是变成了枯萎的荆棘丛。原本温柔的女孩此时满身长满杂乱的荆棘,无力地跪在遍地的尖刺中,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我控制不住它们,科林,快跑!求求你了!离开我!快跑!!!”

一根带刺的荆棘抑制不住地朝他袭来,明明只是回忆里的内容,科林却毫不犹豫地往旁边一躲,锋利的劲风从他脸侧刮过,在他背后处,入地半尺。

当思想成为现实,自己就是最大的敌人。

不行不行不行,犹纳茜太强了打不过,得换一个人想……

一处破烂的门牌前,一名黑紫头发的男孩正站着梯子上对着大门敲敲补补,见科林凑过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个踏步,从房檐上跃了下去。

“小家伙,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既然来了就给我搭把手吧?”

年幼的科林愣愣地抱着沉重的锤子和扳手,不解地看向门牌上摇摇欲坠的几个单词:辛格瑞拉孤儿院。

大一点的男孩摸了摸他的脑袋,拎着他的衣服,一下子飞到了门牌上。

“哇啊!”记忆中的科林和现实中的科林同时一声惊叫,感受到了脚下突然悬空的不安感,科林急忙想止住思想,可惜已经晚了。

记忆中黑紫色头发的男孩笑得十分爽朗:“哈哈,瞧你吓得,没见过我的异能吧?走,哥哥再带你飞几圈。”

科林:“……”完了,这种东西可不能映射到现实。

情况紧急,转变脑海里思绪的心念一动,他的记忆就又朝着另一个极端而去。

曾经阳光调皮的男孩不再开怀大笑,留给他的只剩一个阴暗的背影,他身旁是无数倒着的十字架,有大有小,散落一地。

“科林……小科林……快走吧,犹纳茜、佩恩斯、提多、窦妃儿……还有我,已经走不掉了,只有你……”

他转过身,露出流着黑色泪水的半边脸。

“替我们看看外面的的世界吧,替我们……活下去。”

沉重的倒十字架从空中坠落,直直地砸向科林所在的位置,不过这次科林已经有了经验,他心脏狂跳,迅速地滚向一边,随着“咣——”的一声,飞溅的泥沙拍在科林的脸上,印证着他的记忆。

可是有关格雷的倒十字可不止如此,科林一个翻身起步,慌张地向前跑去,在他的背后,那个砸下的倒十字可不止这点威力,荧光紫的液体从十字架上溢出,液体所及之地就像被核辐射犁了一遍,都泛着诡异的紫色。

换一个换一个!格雷太恐怖了,再换个人!科林掐破了自己的手心,边喘边想,该死的,这破路到底还有多远,他能想到的人,还有谁?

一道鲜红的身影跃然脑中,身材高挑的华服女人头带一顶宽檐女士帽,脸上黑纱遮面,手着带蕾丝边的黑手套,正悠闲惬意地坐在桌边享受她的下午茶。

在她的身侧,是数不尽的白骨与鲜血。

“科林,”女人微笑着将一块马卡龙递给他,自己却咽了一口苦涩的黑茶,“怎么不吃,害怕了吗?”

将头发染成粉色的叛逆少年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在他的目光中,纷飞的纸牌在一只玻璃一般的巨手牵引下翩翩起舞,旋转、切割……华丽而残忍地夺去四处逃窜之人的性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在风度翩翩地享受着自己的甜点。

“在你之后的人生中,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阴谋诡计、武力胁迫……人们对付同类的方法可太多了。不用去在意那些针对你的流言蜚语,待你足够强大,你一定能……”

思绪急剧跳跃,一把漆黑的长刀横亘眼前,武空岚那古井无波的眸子与他对视,将刀尖对向了他。

一种无法僭越的恐惧感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那是凡人永远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

这一刻,他好像成为了那只山羊头,也理解了他为什么如此轻易地答应了武空岚的要求。

“呼……呼……”明明没有危险降临,科林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压迫地快要炸了,他艰难地向前移动着,几乎是靠意志力在行走。

当他碰到那片冰凉的镜面时,他的双腿一软,脱力地跪倒在地,竟破天荒地有了一种解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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