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把烟扔掉,这烟味好难闻。”付幼幼挡住鼻子道,她向来讨厌烟味,却喜欢去酒吧KTV等到处是烟味的地方玩,妥妥一矛盾体。
闻言姜盛霁瞥了眼付幼幼,“好。”说完他已经把烟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小小年纪还学会抽烟了。”她又说。
“……”
“你当初为什么打顾烟。”她问。
姜盛霁这才想起自己小时候打过一个女生,一直以为付幼幼不知道,他略带疑问地说:“你看到了?”
付幼幼嗯了一声,看向姜盛霁,迫切地想要个答案,随后她听到他说:
“你九岁那次被几个男生追着打就是她找的。”
付幼幼一愣,停住脚步。
她一直以为是姜盛霁看不惯顾烟才打她,没想到竟是为了自己。
付幼幼九岁那年被人群殴过。
那天下午放学,她独自下楼,却在楼梯口旁被几个同班男生拦住去路,那个时候她虽然会打架,但毕竟是个小孩,而对方人也比较多,自是打不过。
那是她被欺负得最惨的一次。
几个小男孩看到她下来就把她拦在中间,付幼幼见状不妙拔腿就跑,那几个男孩也追着她跑,似是非要揍到她才罢休。
付幼幼跑得没他们快,没一会就被追上。
当时学校没什么人,有的也只是看看不作理会。
几个小男孩一起上手打,她躲都躲不过来,反击也只能打到一两个,小孩子之间的打架没有分寸,一股脑地用尽全力打,搞得付幼幼最后受了很重的伤,那几个男孩也没得到什么好果子,虽然没付幼幼伤得重,但还是受了伤。
姜盛霁和梁晁然出教室时,偶然听到经过的一个女生说找人打了付幼幼之类的话,拔腿就跑下楼,期间回头看了眼说话的女生。
梁晁然当时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担心付幼幼,只跟着他跑。
“阿盛你跑慢点。”
阿盛是付幼幼先叫的,梁晁然觉得好听就也跟着这样叫,但自从付幼幼讨厌姜盛霁开始就没这样叫过他。
他是在楼梯口看到付幼幼的,看到她被几个男生围在中间打,二话不说跑过去拉开男生就是一顿揍,梁晁然也管不了那么多,跟着他一起打。
好朋友被欺负了肯定得帮她出气。
那是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
夏湘婷知道后立即联系了班主任和校长,没几天顾烟就被迫转学。
顾烟没转学的前两天,付幼幼亲眼看到姜盛霁在打顾烟,却没听到顾烟诋毁她,也并不知道那天的伤害是她带来的。
当时顾烟是除了梁晁然的妹妹之外最好的朋友,对此只觉得是姜盛霁的错,从那以后变得讨厌他。
而顾烟也从那以后不再和她玩。
当时大家的心智都还未长开,只因听了顾烟的一句诋毁,和她找人打付幼幼就对她大打出手。
他向来看不惯顾烟,更看不惯她欺负付幼幼。
“对不起啊,误会你了,还因此讨厌了你那么多久。”付幼幼抱歉道,声音很小,步伐很慢,低头没敢看他。
闻言姜盛霁想到什么,他道:“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吧?女朋友。”
“……”
“那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毕竟,
到手的鸭子怎么会让她跑了呢。
周日返校,付幼幼回到座位屁股还没坐热,何珍珍就凑过来和她说话:“孟皓阳,知道吧?隔壁职高那个长得帅玩得花的男生,他昨晚又和另一个女生进了酒吧,我给你看看照片啊。”
说话间她已经打开相册,随后点进一张照片,把手机面向付幼幼给她看。
此时离上课还有些时间,但学生已经来了有大半,学习聊天玩闹玩手机的都有。
返校第一天一般不会太压抑。
付幼幼转头看去,照片里是一男一女的背影,男生穿着深蓝色短袖配黑长裤,女生穿着短裙,一看就知道是谁。
黄娇娇和孟皓阳。
付幼幼拿过手机放大照片,震惊道:“我去?你哪来的照片?”
“拍的啊,我正好在那边,看到了就拍下来想着来学校了和你说,那个孟皓阳要多渣有多渣,换女朋友像换衣服,每天都去酒吧KTV鬼混,然后带着不同的女生去酒吧,学生妹毕业生都有,全是漂亮的,啧啧啧,玩得真花。”何珍珍八卦道。
付幼幼点头:“所以你可不要轻易相信男生。”
期间有个热心的同学从办公室拿来他们上周交上去的数学作业,正拿着作业本四处来回走动,把本子亲自送到主人手中或放在桌上,丝毫不觉得麻烦。
明明可以放在第一桌让他们自己传下去,或让本人自己来拿却自己一本一本拿给他们。
由于刚开学一个月,大家的座位已经换,记不得谁坐在哪,常常要叫同学名字等对方应声后把作业本拿过去给他,离得近的直接把作业本扔给对方。
男同学低头边看作业本上的名字边大声喊:“阮衡。”
“这里。”
声音不大不小,从身后传来,何珍珍和付幼幼默契地同时回头瞥了一眼后面的男生,很快便移开视线继续聊天,阮衡说话时举起的手已经放下。
男同学就站在阮衡斜前方,闻声转头看去,而后拿起作业本往阮衡的方向扔去。
作业本不偏不倚飞向阮衡的位置,他抬起手去接,作业本干净利落地掉在阮衡手里。
“相处了十二年难道你们就没有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花?”何珍珍半信半疑地问。
十二年,多少应该是有些感情的。
就算不是爱情。
“我小时候确实短暂地迷恋过他的脸,但他一开口说话我就不喜欢他了,他这人真的太欠了。”付幼幼摇头道。
“可他真的很帅哎,每天都能看到这么一个大帅哥你就不心动吗?要是我天天盯着他那张脸。”何珍珍花痴道,脑海里已经在想象如果她是姜盛霁邻居,天天见面的画面。
“想什么呢你,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说话间付幼幼已经拿起笔在写字。
“哎呀我开个玩笑嘛。”
姜盛霁打球回来,额头流着些许汗,模样看起来有些累,回到座位他拿起桌上的水开盖就喝,一口气喝了半瓶。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回到各自的座位。
这学期他们的课业非常赶,即使是晚自习,也会用两三节课来讲课,同学们只有一节课的自习。
高三的晚自修多了一节课,比高一高二晚下课,学弟学妹都在睡觉的时候他们还在上课,甚至有些努力的人学习到教室关灯才走。
晚自修结束,付幼幼没第一时间离开教室,在教室学了会习,睡觉铃声快要响起才慢悠悠地和何珍珍离开,只留下两个男生还在学习。
-
周三上午,付幼幼莫名其妙肚子疼了一上午,疼得她想哭,她以为只是普通的肚子疼,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事实却不是如此。
她的表情变了又变,脸色不太好,有时甚至没力气动笔写字,肉眼可见的难受,左手一直捂着肚子,已经没有心思学习。
旁边的何珍珍注意到付幼幼的举动,凑近她小声关心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付幼幼的手依旧捂着肚子,声音有些虚弱:“肚子痛。”
“那你要不要请假?”何珍珍关心道。
“不了吧。”
斜后座的姜盛霁转眸一看,看到付幼幼正趴着桌子,左手捂着肚子,应是肚子疼,他皱眉,满眼心疼。
付幼幼本想着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那股痛感,可怎么也睡不着。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
姜盛霁多次转眸去看,听课老走神,既担心又心疼,想问还问不到,心情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付幼幼终于睡着。
老师转眸注意到趴在桌子上的同学,张嘴正要叫醒付幼幼之际,姜盛霁抢先一步说话:“老师,她有些不舒服,您让她趴会儿吧。”
语气比以往温和许多。
话落,全班同学像吃到瓜一样,异口同声地“哇哦”一声起哄。
付幼幼还未完全睡熟,听得到起哄声。
“……”
老师用棍子敲了敲桌:“安静,吵吵吵,像什么样。”
她没再说什么,却转头看向其他睡觉的同学旁敲侧击:“学不学习是你们的事,反正耽误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那些睡觉的同学不怕耽误学习的你们就继续睡。”
“我只负责教书,学不学是你们的事,就算你们不学习我工资照样拿。”
老师故意提高嗓门说道,随后瞥了眼睡觉的同学。
话是这么说,但本意是想让睡觉的同学起来,在场谁听不出来。
付幼幼迷迷糊糊听见老师的话,但没听清,只听出个大概,有些无语。
物理课上到一半左右,老师正讲到重点,李思含弱弱举起手和老师说话,声音很小却能够让大家都听到:“老师,我想去卫生间。”
一部分同学不谋而合地转头看向李思含,没作声,李思含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没敢看任何人,包括老师。
他们物理老师是个蘑菇头戴眼镜的中年女人,闻言也不看是谁,随便说了句不许去便继续讲课。
李思含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等下课。
但有些东西是等不得的,李思含清楚感觉到某种东西像河流一样永无止境般猛烈地涌出。
李思含多次在心底打草稿找了许多说辞,纠结来纠结去,十几分钟后再次鼓起勇气再度弱弱开口向老师申请:“老师,真的不能吗?就一会儿,很快的。”
老师直接怒了,甩手暴躁地把白色粉笔扔到讲台上,看向李思含怒言,声音极大,“说了不行就不行,你把学校当什么了?想干嘛干嘛想不上课就不上课?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上课时间去上厕所,那还用不用上课了?如果我只给你一个人去对别人也不公平。”老师自顾自说了许多,愣是没给李思含一个眼神。
同学们纷纷在心底点头赞同,同时又有些心疼李思含,她这么想去卫生间肯定是很急,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想去,可惜老师不允许。
李思含正想否定,“不是”两个字刚说出口便被老师打断:“现在是上课时间,下课不去非要上课去?课间那么多时间你干嘛去了?”
老师嗓门极大,把在睡觉的付幼幼吵醒,烦闷地抬头瞅了眼老师,随便撩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不作声,脸色苍白,憔悴无神。
姜盛霁转眸看到,愣了一瞬,两人离座位离得不远,他清楚地看到她脸色不太好。
付幼幼瞥了眼在听课的何珍珍,抬手碰了碰她的手臂,在她转头时问:“怎么回事?”
声音有些羸弱,有气无力般。
“李思含要去卫生间,老师不让。”何珍珍回答道。
讲台上响起老师的讲课声,没什么人认真听课,心思都在其他事情上,或低声和同桌聊天开小差,姜盛霁的心思全在付幼幼身上,总有意无意转眸看向她。
付幼幼点点头,似懂非懂,她刚要起身说话时铃声就响起。
“……”
她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不进不出。
这铃声响得可真是时候,这时再开口说已经没有意义也不需要再说。
李思含同桌已经在老师走出教室时起身离开教室,她大致看了下大家的注意力,从抽屉拿出薄款黑色外套绑在腰间,小心翼翼起身瞥了眼椅子,还是弄到些许。
她现在没空处理,难道要用书本挡住吗?
李思含怕有人路过转头突然看到,经常注意有没有人走过这边。
管不了许多,李思含找了本用不到的书本放在椅子上,把椅子推到桌底下才转身出教室,付幼幼在她后面离开。
姜盛霁没离开过座位,课间都在学习,心思却不在学习上,时常抬头去看教室门口,快要上课时看到李思含一个人回来。
李思含回到座位后拿出纸巾,在同桌回来之前战战兢兢地迅速擦干净椅子,还时不时抬头看有无同学走来,看到有同学过来便站起身,随便拿了本用不到的书猛地扔到椅子上,而后东翻西翻假装在寻找东西,尽量不让同学过多注意,等同学走后又蹲下迅速擦椅子。
真的好尴尬。
还好弄脏的地方不多,加上她动作快,不过一分钟便弄干净。
期间姜盛霁抬头看过一次,不过几秒便转过头来,没细想,他现在的心思只在没有回来的付幼幼身上。
而后李思含去走廊的洗手台前洗了下手才回到座位坐下,把付幼幼的衣服塞进抽屉。
同桌上课才回教室。
直至上课姜盛霁也没有看到付幼幼的身影,拿出手机打开数据网络才收到她发的消息,他点开去看,说是她请假了老师问起的话他和老师说一下。
-小幼幼:我请假了,老师问起就帮我说一下
中午放学,等同学都走完,李思含才把椅子拿出去洗,不洗她自己都有些嫌弃。
而后才和朋友离开。
付幼幼在宿舍睡了一个小时左右,放学后室友回来才被吵醒,何珍珍见她醒来,端着饭菜过去,“我帮你带了饭,看我对你多好。”
付幼幼边拿饭碗边道谢。
“怎么样,好点没?”何珍珍问。
付幼幼点头回应,不太想说话。
“那你还要不要继续请假啊?”何珍珍又问。
“不了。”
“怎么会突然肚子痛,生理期来了?”何珍珍问。
付幼幼再次点头。
下午有节体育课,付幼幼因为肚子疼加上来生理期跑不了步,在大家都在运动时只有她在树荫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