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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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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大课间。当大课间的专属音乐响起,乔雪绒便向应瑜的办公室。

乔雪绒所在的班级在走廊的最左侧,而办公室却在最右侧。所以,她需要逆着人流挤到办公室去。

而因为昨天一事,学校里大多数人又已经认识了乔雪绒。所以在经过乔雪绒身侧的时候纷纷侧目。

“喂,她是不是就是昨天那个……”有些人一看到乔雪绒往教师办公室走就立刻起了劲。

听到这话,乔雪绒没有多做理会,看了那人一眼后就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应瑜办公室走去。

“嘘,”旁边人立刻戳她一下,“人家又不聋,小点声。”

“切。”那人白眼一翻,拉着朋友走了。

在一路的“注目礼”下,乔雪绒终于到了应瑜的办公室。

“报告。”乔雪绒深吸一口气,便迈步走了进去。

“来了?”应瑜抬头看了乔雪绒一眼,便示意她坐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

乔雪绒便上前去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就缓慢地坐了下来。

应瑜点了点头就进入正题,“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情可以和老师说一下吗?”其实,这个问题应瑜也不知道怎么问,毕竟这涉及学生的家事不好过问,但由于上级领导的重视,她又不得不过问一下具体情况,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嗯……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乔雪绒并不想对这种事情多做描述,便打算速战速决,“老师您主要想了解哪一方面的呢?”

“毕竟这件事涉及你家里的隐私,但校领导顾及到这件事在社会上的影响,所以还是希望你可以简单的描述一下你和视频中的那位女士的关系。”

“她确实是我的亲生母亲。”乔雪绒毫不避讳,直接说出了她和许容欣的关系,“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好几年没有来往。那天,她突然找过来,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回复的时候,南蓓突然出来,然后就有了视频中的事情。”

应瑜点了点头,试探性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南蓓的突然出现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可以这么说。”乔雪绒直接和应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老师,虽然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我不应该这样猜测我的同学,但我还是想说,在这种情况下,南蓓的出现不仅没有让问题得到解决,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从而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好,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了。”应瑜大概是猜出了乔雪绒马上要说些什么,考虑到还有别的班的老师和学生在场,及时打断了乔雪绒,“老师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自己刚才也说了,你现在没有证据。所以,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把它放心里,不要说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老师提醒。”乔雪绒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那你先回去吧。”

“好的。”乔雪绒站起来朝着应瑜微微鞠了个躬就出门去了。

乔雪绒这边刚出办公室门,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没错,就是林岚。看见乔雪绒出来后立刻迎了上去。

“哎哎哎,老班到底说了什么啊?有没有讲你啊?”

“没有,就了解一下情况,毕竟这件事闹的挺大的。”乔雪绒回复到,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一点,“等下,你没去做操?”

“没啊,不过你放心,”林岚拍拍乔雪绒的肩膀,“请过假了。”

“行吧。”毕竟这是教室办公室门口,不适合聊天,乔雪绒便拉着林岚回班了。不过,二人没注意到的是,有一个身影在她们转过身的一瞬间,突然在办公室后方的楼梯间探出头来。

由于乔雪绒去了一趟应瑜办公室,年级群的讨论便更加热烈起来。

[校园一枝花:最新消息啊,上次那个视频里的女生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啦]

[校园小牛马: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她还瞪了我一眼来着]

[牛马家族族长:这么嚣张的吗?]

[闲得发慌:那她这次应该是逃不过批评了吧?]

[吃瓜群众:谁知道呢,看戏就好]

……

不过,这群人并没有得意太久。就在他们热烈讨论了学校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整整一个礼拜天之后,第二天的班会课上,各班的班主任都对这件事进行了解释。

“关于上个星期五发生的事情,我们学校已经找了相关同学了解情况,下面我和大家说一下。”应瑜一说完班会课的主要内容就开始了对这件事的讲述。

听到这里,底下的人注意力一下子集中起来了。应瑜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但也没说什么,继续道,“这件事情,其实属于乔雪绒同学的家事,所以,有关此方面的我不会多说。但是,南蓓同学,下次见义勇为的时候要观察情况,不然就会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南蓓闻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可底下人一下子就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

“不是,就这?没了?”

“听了个寂寞。”

“真的,还不如不说。”

……

只有林岚在后面死死瞪着南蓓的背影,对南蓓的讨厌又增加了几分。随后,又转过头,想看一看乔雪绒的表情。果然,意料之中,她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林岚在内心笑了笑,又把头转回去了。

然后……就对上了南蓓那张不好形容的脸。南蓓本就比较普通的脸硬是挤出一个她自认为很好看的微笑,对着林岚眨了眨眼睛。林岚在内心把自己最近干的错事全部都过了一遍,硬是想不到自己是怎么招惹上这个祖宗的,便也挤出一个微笑,“有事吗?”

“我就是想问问,你讨厌我是因为乔雪绒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你呢?”林岚不答反问道。

“那……当然是感觉了。”

一听南蓓半天说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身为同桌的韩蕊立刻也转过头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只是你的猜测,那就不要说了,还在上课呢,给瑜姐注意到就不好了……”

“好吧……”南蓓只好转回去了。林岚在心里松了口气,给韩蕊加了几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林岚像往常一样,拉着乔雪绒去食堂吃饭。不同的是,这次叶玉栀也在。

“我说,你不是不上晚自习吗?怎么今天也在学习吃饭?”也许是知道叶玉栀会问些什么,乔雪绒一开始便选择岔开话题。

很显然,作为乔雪绒多年的好闺蜜,叶玉栀一眼就看穿了乔雪绒的小心思。但出于对好友的尊重,叶玉栀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今天我妈要加班,所以家里没饭,让我吃完了再回去。”

“好吧。”乔雪绒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就不再说话。

林岚和叶玉栀面面相觑,因为两人并不熟,乔雪绒一闭嘴,三人只能各吃各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最后,叶玉栀还是开了口,“今天听我们班主任提到了你的事,我当时都懵了,这件事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本来是不严重的。”乔雪绒一哂。

叶玉栀顿时明白了乔雪绒的意思,“那你说,那个南蓓到底为什么要出来搅这个局呢?”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虽然此刻乔雪绒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叶玉栀能感觉出来,乔雪绒受这件事的影响应该不小。

“哎,绒绒,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林岚突然出声道。

“怎么了?”乔雪绒和叶玉栀同时转过头来。

“就因为那个事情不是好多人在八卦你的事嘛……”也许是因为这只是林岚自己的猜测,所以声音有些小,“之前有一个男生也因为这件事来找我,但是……嗯,我感觉他的态度比较奇怪……”

“所以他是怎么说的?”叶玉栀问道。

“大概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吧,”林岚回忆道,“说起来也奇怪,都有人把视频发年级群里去了,他还特意跑来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是说……他是特意过来找你了解情况的?”乔雪绒终于出声了,这么一说,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对方直接去找她的好朋友,那就说明他对自己的人际关系有着一定的了解,但是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出了事情一般都是直接过来问她。所以,对方到底是谁?

“其实吧,我觉得那个男生真的只是关心你一下,并没有恶意的……”林岚还在继续说着,但乔雪绒的关注点已经不在那个人的身份上了,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现在,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在今天之后到底会不会渐渐被众人遗忘。毕竟,没有人愿意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充满好奇和打量,甚至是恶意的眼神。

“那你形容一下他的长相,我看我认不认识。”叶玉栀还在和林岚聊着,试图弄清对方的真实身份,以便于她确定对方的真实动机。

“个子高高的……”林岚正在努力回想着,突然,那张脸和她记忆中一个一闪而过的片段重合,一拍脑门,“我知道了!绒绒,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这学期第一次上体育课看到的那两个男生?就是不戴眼镜的那一个。”

这个时候,乔雪绒还不认识庄舟,但是根据她的回忆,她也猜出了那应该路庭深的某个好友。路庭深的好友过来打探自己的消息?怎么听都觉得匪夷所思。

自己和他不认识,那他过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帮路庭深问的。但是,自己和路庭深也不熟啊?也就是坐过前后桌,平时说的话也不多,怎么就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了?

脑子越想越乱,乔雪绒抱住头,抱怨道,“烦死了,算了,不想了,吃完饭后面还有晚自习呢。”

但是,叶玉栀敏感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碍于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讨论这些,便飞快的和林岚对视一眼后,便低下头继续吃饭。

此时的路庭深,正在和庄舟大眼瞪小眼。

“你说,你去找了乔雪绒的朋友了解情况?!”路庭深顿时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突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便又压低声音继续道,“你不知道乔雪绒最讨厌那些没事就去打听别人私事的人吗?”

“你先冷静。”眼见着自己的好心就快被当成驴肝肺,庄舟决定先让路庭深冷静下来,看着对方终于低下头不说话了,便又继续道,“放心吧,我的问法和其他人不一样。”

……

时间回到上个星期六,乔雪绒正在应瑜的办公室说明情况。此时的林岚和班长请完假后便急着往回走,想赶紧了解一下情况。在半路上,却被一个男生叫住。

“同学,你好。”庄舟跑到林岚面前,礼貌地问了个好,便直奔主题,“你是乔雪绒的朋友对吧?”

这句话直接提高了林岚的警惕心,在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时,试探性的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不要误会。”看到林岚一副警惕的样子,庄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法有些直接,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动机纯良,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想打听她的个人信息,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她现在的状态好不好。”

“她和你又不认识,你那么关心她的状态干嘛?”很显然,庄舟的说辞并没有降低林岚对他的防备。

“是这样的,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想了解乔同学的情况……”庄舟的脸上挂着一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内心早已将路庭深数落了好几遍,想知道人家的情况,又不好意思问,还担心这担心那的,这不,纠结了一晚上没睡好。所以,为了好友能安心,庄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和林岚尬聊。

“朋友?”林岚顿时觉得更奇怪了,“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呢?”

“好问题,这我也想知道啊!”庄舟的内心已经开始抓狂了,但是为了完成任务,继续保持着得体的笑容道,“其实……”

“噢!我好像对你有点印象!”林岚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天体育课上的那两个男生,“你的那个好朋友是那个高高瘦瘦的,戴着个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那个?”

“是啊。”这下庄舟震惊了,“你认识我们?”

“不认识,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在体育课上见过你们,那时你们还一边看乔雪绒一边小声讨论来着……”

看见林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庄舟明白她应该是放松警惕了,便乘胜追击道,“其实我的那个朋友就是单纯的对乔同学的事情比较上心,并没有什么恶意。”

“单纯的比较上心?”林岚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转告你的朋友了,乔雪绒现在状态还可以,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什么反常。”

“那谢谢你了,同学。”庄舟道了谢刚准备走,鬼使神差地又来了一句,“不知道同学你怎么称呼?”

“我叫林岚,你呢?”

“庄舟。”

“是庄子的那个庄周?”

“不是,我的‘舟’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舟。”

“那寓意挺好,再见,庄同学。”林岚轻笑一声,挥挥手便继续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再见,林同学。”望着林岚远去的背影,庄舟后知后觉地来了一句。

……

当然,庄舟和路庭深讲述这件事时,自然是略过了最后一段。路庭深听了庄舟的解释后,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谢谢你了。”路庭深抬起头来,十分郑重的说道。

“没事。”庄舟看到路庭深突然这么认真,还真有些不习惯,便转移话题道,“作为谢礼,要不你和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她?”

看到路庭深愣了一下,庄舟知道自己恐怕是说错话了,便又打圆场道,“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吧,没有勉强你的意思。”

“也没有什么方不方便的……”路庭深挠了挠头,“其实,我就是很欣赏她处人遇事的态度。”

“她真的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路庭深的眼中浮现出一抹亮色,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笑意,“之前我们刚进班的时候,她的自我介绍就给了我耳目一新的感觉。别人会用各种新奇的方式来博取他人的关注,而她在台上却说‘In case I can't see you,good morning good afternoon and good night.’或许在别人眼里,这像是装b,但我不这么觉得。在我和她是前后桌的时候,一次机缘巧合,我问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句话……”

“停,打住,虽然你说的故事很有艺术气息,但是,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你最好还是长话短说。”庄舟指了指手表,示意路庭深说重点。

“好吧。”路庭深一脸不情愿,“我欣赏她身上那种爱憎分明,坦率真诚的性格,以及那种永远敢于面对现实的勇气,这都是我不具备的品质。”

停顿了一会儿,路庭深又继续说道,“她看起来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她刻意制造出的一个假象。”

“那你怎么知道的?”庄舟好奇道。

“因为,在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里,隐藏最真实的自己,那就是最好的自我保护。而通常给自己戴上一个高冷的面具的人,无疑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就像我,我只能保持着外表的生人勿近,因为儿时的某些原因,内心甚至还有一些敏感和脆弱。当我遇到困难时,我无法时刻保持着理性又强大的内心,做出最有利于我的选择,只能靠着看似冷淡的面部表情去隐藏我此刻窘迫的境遇。但是她不一样,无论发生什么,她总是一边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一边又做好最坏打算,始终给人一种坚韧的感觉,就好像没有什么困难可以真正的打倒她。我喜欢的,就是她身上的那一股韧劲,让我不得不时刻提醒着自己永不言弃,保持热爱,奔赴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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