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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将军脚上满是小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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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三七睡着了,摇着铃铛唤来了黑糖包,挠挠它的下巴,让它带我去找任钰,它转着乌溜溜的眼睛,甩甩尾巴,让我猫着腰跟它走。

还是钻过那狗洞,与竹林垂直的另一边方向,走着走着,像进入了个结界,周围寂静得可怕,只有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无风但冷气直透入骨里,我感到脚底发凉,这路是回也不是往前也不是,我把黑糖包抱在怀里,感受它的呼吸给我壮胆。

忽然,前方一点光亮朝着我们急促移动,是鬼火吗?近了近了,星辰驱赶了这团浓黑的墨,洋洋洒洒铺开了黎明。

任钰提着亮堂堂的灯,迈着大步疾奔而来,未戴面具。

走到我面前,眼眸里愠色渐浓,我谄谄咧开嘴角递出个假笑,黑糖包没骨气地跳下溜走了。

他把灯放在地上,为我披上鹤氅,细细系好,”大小姐,你想见我,让玄猫传个话就行,大半夜的,你可知往前走是哪里“。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黑糖包在呢,它会保护我的“。

“你可真相信它,再往前就是我跟你说的无名墓园了,不像去小船的路上我都提前清好了路障,说不好遇到凶骨噬魂,抽了你的筋骨。”

他轻轻地揽着我,手半悬在肩上,转着身就要往回走。

我定住不肯回,哀求着“去看看嘛,陪他们聊聊天,给我爹的信送了好几天也没个消息,你是想把玄猫借给我就不管不顾了?“

“当然不是。”他站在我前面蹲下,“上来吧,我背你,这条路崎岖难走,还有蛇鼠出没,别被咬着了。”

我老老实实靠近他的背,膝盖抵在腰间,双手虚虚搭着肩膀上,在我跟他之间撑开了一拳空间,他缓缓站起,“别怕,抓牢一点,小心俩人都摔了”,身体往前微微倾着。

霎那间心弦被撩拨得慌了一拍,索性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俩人无言地走了一段路。

“一个被废的皇后,一个本应该在塞北的将军,你说,话本会怎么写这样子的关系?”用脚拍了拍他。

“是为了百姓,联手拉昏君下龙椅的侠客?”

“还是为了师徒情谊,营救不慎落入冷宫的恩师之女?”

“或是埋了一份仇恨,刚好虽道不同但谋同略?”

他不答,我在他耳边徐徐列着选项,我想知道,他是为何而来。

话在嘴边吞了又吞,还是说出口“总不是因为情爱吧,为爱深入险境,那这话本也只能是小姑娘看了。”

依旧没有回应。

来到一间由石块堆砌而成的屋子,门口挂着一对木制的春联,兴许是为了驱邪的桃木,推开门,一张木桌一张紧贴着墙壁的床,一眼看完。

屋内也没有椅子,他把我放在床边,手背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我刚想说我也没有这么重吧,就看到地上有隐隐的血印,这串连着的印子到了他的脚下。

“你脚上流血了?”我看着这啥都没有的屋子,有点束手无策。

“不碍事,刚刚出门得急,忘记撒硫磺在身上,估计是被巴蛇咬了一口”,他嘴巴慢慢没了血色,汗珠也不停往下淌,“没事,涂点药就好了。”

看这个样子没事在哪里,我扶着他躺在床上,床小得他只能屈着身子,帮他脱下鞋子时他还挣扎着起身,“别,别,我自己来就行。”

“一个将军怎么扭扭捏捏的,你忘了我家是将军府,从小我看过的伤员还少吗?”

还真的是巴蛇咬的,在脚踝处,咬痕大且深,唤了黑糖包,交代它溜回我屋里拿两瓶药,紫色瓶子和蓝色瓶子。

等着的时间,先把毒挤出来,扯了他的腰带绑在伤口上下两侧,挤着挤着,毒还没挤出多少,血倒是漫了整只脚,这样子下去脚可能得废了。

猛地想起这里是墓地,附近定有见血清,管不了那么多,我提着灯就出门,大概是这里的冤魂都暗自帮忙,不出几步就找到了见血清,还有刮毒的灯笼草,囫囵拔了几棵便回去,捋了叶子揉成团再压扁贴在伤口上,终于不再汩汩往外冒血。

黑糖包也回来了,铃铛的挂脖绳上挂着两瓶药,看来,三七也醒了,刚刚着实没想到要它怎么把药叼回来,怎么说它也只是一只小猫咪啊。

这是我娘给我特地调配的,她怕我在宫里防不住那些嫔妃们的手段,万一哪天被下了药被捅了几刀,总能把命保住。

把草药掀开,敷上两层药,这破地方连纱布也没,只能撕下我的裙摆,简单缠了一圈。

可能没那么疼了,任钰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些,静静睡着。

我让黑糖包带我去打水,又从裙摆上扯了一段当手巾,得了,好好的裙子碎成流苏。

轻轻地擦拭着刚刚被血漫过地方,要不是常跟着家里的医师给将士们疗伤,怕是闻着这血腥味都受不了。

嗯?怎么脚背上有小翅膀的刺青,歪歪扭扭的,这里一对那里一对,那其他地方会不会也有呢?看样子睡得还蛮沉的,我悄悄脱下他的另一只鞋,咦,这边的小翅膀秀气了一些,再往上,怎么脚踝也有,我卷着他的裤腿,看到一对对的小翅膀沿着小腿骨有序排开,深色浅色不一,有的还多了几根须须,可能力道把握不好撇出去了。

“大小姐”他惊慌地半撑起来,“你再往上翻可就要负责了。”

我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好啊,怎么负责?现在就把你扛回我的冷宫?别人是金屋藏娇,我这算什么呢?“

这所谓的江湖能士,就是拿自己的双腿当练手,摩挲着一对对翅膀“还好将军腿长,不然还真不够地方你绣花的。”

“那有什么办法,是哪个小姑娘闹得连房顶都要掀开了。”

“那伤口像个小蜈蚣,着实是丑到不行嘛。”现在想起来都头皮发麻,“你也真是厉害,说学就学会了,就是可怜了这双腿咯。”

屋外刮起了寒风,他微微蹙着眉坐直,放好裤脚,边起身道“不可怜,能让大小姐开心,荣幸至极。”

好像,他从未尊我为娘娘,跟三七一样,三七叫了十几年的大小姐,确实是纠不过来,我也听不惯,就作罢。他呢?

他扶着床头的扶手,扭转了两圈,桌子后的墙壁缓缓打开,原来这是一扇门,任钰掀开遮掩的画轴,拉着我往里走,下了一层楼梯,转弯,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温馨小室,桌子旁还有个暖烘烘的炭炉,还有淡淡的乌木沉香熏香,甚至于梳洗日常用具一应俱全,这像是个女孩子的闺房。

他在柜子里拿了一套女子裳裙递给我”去换上吧“。

“哟,这就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吧。”我微带愠色一把抓过衣裳,进衣帐内更衣,想了一下退回来指了指他没有腰带散开的衣裳,”那个,你也得去换换“。

是一套碧色云锦长裙,里屋床榻上的被褥上还绣着绽放的芍药,风姿灼灼,这小娘子的喜好跟我还挺像的。

出来后看到炭炉上挂着一个铁网,上面居然铺着几块滋滋冒油的烤肉,另一端还温着一壶酒。椅子上叠了好几层软垫,他夹了一块肉吹了吹,放到前面的碗里,又倒了一杯酒,”吃吧,吃点暖和暖和。“

好吃,是羊腿肉片下来,肥瘦相间,裹了孜然,满口肉香,”你……你的……朋友呢?“

他愣了一下,”什么朋友?“

“这,一看就是姑娘的住所,不是朋友,那是?佳人?娘子?啊……撕……”娘说得对,吃饭生气咬舌头。

“好了好了,快别说话了,先把肉咽下去”,他紧张地靠近我,拿出一颗小丸子,让我含在刚刚咬到的地方,冰冰凉凉的,一下子便没了痛感。

“没有朋友,没有姑娘,没有佳人,这是为你准备的,在冷宫里总是不安全,怕有朝一日皇帝发疯,还可以让你躲到这里,再做打算。这里的火炉一直燃着,冰窖里也有食物……”

我凑到他面前,眨巴眼看着他”可是,床榻可不是整洁的,倒是像有人睡过的痕迹哦“。

“咳咳咳”,像是被辣椒面呛到,“想着大小姐聪明伶俐,才智过人,一时半会也用不上,外头风雪交加,就有时借宿一晚。”

讲着讲着,绯红从脖子蔓延到了耳根,我的手伸过去贴着他的脖子,”真暖和呀“。

他把手覆在我的手上,握着,眼波里柔情似水,直勾勾地盯着我”还可以更暖和,要不要试一下?“

燥热直蹿到心底,我匆匆挪开视线,”我该回去了,三七该担心得一晚上都不敢睡。“

他显然不肯放过我,“没事,三七知道你在我这里,会放心的,你也不想让我的腿再遭一次巴蛇吧。你在里屋睡,我在外边,保证不会打扰到大小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狡黠一笑,”那意思是,打扰也是可以的?“

“啊?”

“逗你的,快去睡吧。”

我就在里屋睡下了,就着安神的熏香,床榻软和,确实比冷宫好睡得很,虽没有寻常官家大小姐那么娇贵,冷宫把孤独和萧瑟写在字面上,进了那扇门起,生存和逃离就笼罩着整座院子,心便一刻都不得安。

好像只有任钰在的地方,就睡得格外的好,上次在小船,这次在暗室,没有阳光进来,安安稳稳睡到第二日中午,还是被黑糖包舔醒的,梳洗后跟着它走出里屋,任钰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爹爹。

“爹爹”,自我进入这深宫,就未跟爹娘相见过,想念在这一瞬间炸开了闸,我跪在爹爹面前一下一下磕着头”爹爹,对不起,要不是我被宋明裕骗昏了头,我们一家人可以一直在一起不分开,我真的好想你和娘亲啊。“

爹爹哪里猜不到宋明裕的盘算,只是我在宫里,软肋被捏得死死的,只能听命去那荒芜的塞北。

爹爹把我搀扶起身,满眼都是心疼,“我的乖女儿,是你受苦了,都怪他伪装得太好了,不止是你,连爹娘都骗了去,至今我都不敢相信,之前在战场上心系将士、誓要保天下太平让将士归家、让百姓安居的仁慈少年郎,会是现在好逸恶劳平地风雷的昏君。”

我知道,爹爹只是为了让我没那么内疚。

本来爹爹是想着寻个时机告老还乡,一家人在江南水乡清清静静过日子,宋明裕登基之前这朝堂已经是乌烟瘴气,这十几年来,先帝只顾着长生不老之术、后宫妃嫔勾心斗角、前朝皇子明枪暗箭,而到头来,四分五裂之下死的死伤的伤,完全不顾那芸芸众生泱泱百姓,能撑到此时,也算是上天怜悯了。

所以,宋明裕挑了叶家,选了我,叶家的独女叶棠。百姓相信叶家,而朝臣谁也没想到一向不争不抢的三皇子有了叶家做靠山,手段都还没来得及使,先皇就驾崩了。病危之际,传位给了三皇子宋明裕。

先皇也精明着,宋明裕有叶家,至少还能保住宋家的江山,也未曾想过龙生九子,子子皆为虫,皆为不可救无可救的臭虫。

我跟爹爹说了我的计划,也询问了寻找明君的进展,爹爹欲言又止,在我缠问下,讲了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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