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吉和自己的三个手下蹲在地上，都抱着头，几人面面相觑，脸上各自都带着伤。面前站着姜玖和柏岁寒，张大吉脸上挂不住，但是姜玖真的太能打了，和之前相比，武力值上升了不少。

打架的时候就怕内心有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柏岁寒这个好学生，平时屁都不放一个的人，打起人来竟然比姜玖还狠。

遇到会打架的，还一下子遇到两个。

张大吉和小弟们很快败下阵来，张大吉这人，向来识时务，蹲在地上看向两人的眼里已经不带上谄媚。

“我们真错了，招惹错了人。”

“是啊，是啊，我们错了。”

张大吉的小弟们也纷纷跟着认错。

姜玖视线从高处垂落下来，眼里露出戏谑的光芒：

“发色不错，最近新染的？”

张大吉有些懵，不知道姜玖为什么话题转换这么快，但是身体还是很老实点头：

“是啊，为了显眼一点。”

姜玖也顺势蹲下，语气带着诱哄：

“是谁看柏岁寒不爽的？”

“还不是吴刚他···”

张大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心里一阵无力，这么容易背叛了兄弟，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吴刚？”

姜玖疑惑歪头，“他是谁？”

张大吉闭上了嘴，没有再说，只是诺诺补充：

“我也是收钱办事，其他的我也不知道，真的，你相信我！”

张大吉的嘴角带着淤青，眼神真挚，倒是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姜玖没有再追问，而是站起身，若有所思。

张大吉见姜玖没有追问，松了一口气，几个小弟也围了上来，颇有报团取暖的意思。

姜玖做不追究的模样，几人的目光也跟追着姜玖的动作。

突然，姜玖发问，语气严肃，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审视视线：

“吴刚！你给我站出来。”

张大吉大为震惊，目光不自觉看向自己右边的一个小弟，那个小弟原本就紧张，被姜玖这么一呵斥，张大吉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打自招：

“我是吴刚，你别打我，我明天还要去上学的。”

“谁让你带人来的？”

吴刚心理防线破碎，这会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像撒豆子一样：

“我认了个学妹做妹妹，她和同学拜托我的。”

“叫什么名字？”

“吴琦林···”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姜玖没有再问，果然如此，吴琦林是顾明星的小迷妹，这事自然和顾明星脱不了干系。

“我送你出去。”

见姜玖要走，柏岁寒跟了上去，张大吉的视线跟着两人，柏岁寒猝然回头，那视线阴翳带着警告。

张大吉忍不住一句骂娘，今天是什么日子，碰到的都是什么人。

“等···等一下！”

张大吉叫住了前面的两人，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有些期期艾艾走到姜玖面前，脸上罕见露出腼腆。

“能借一步说话吗？”

姜玖疑惑，张大吉更不好意思了，看起来竟然有些羞赧，扭扭捏捏的。

“···”

“说吧。”

张大吉拉着姜玖往前走了数十米，确定这个位置那边的人听不到了，这才吞吞吐吐开口：

“上次你说的症状我都有，我也去找中医看了···”

“肾虚？”

姜玖挑眉，将张大吉耻于开口的两个字说了出来，眼里浮起不多不少的笑意，张大吉尴尬点头。

“我看你好像很懂的样子，有什么法子治治吗？我吃了药，好像不太管用。”

张大吉有些懊恼，觉得自己透露太多信息，谁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没想到姜玖倒是很自然，就像医生对面病人，见惯了的模样。

“有微信没有？”

张大吉连忙点头：

“有的。”

说完张大吉打开自己的微信，虔诚递了过去，就差点头哈腰，打开自己的二维码，让姜玖加自己。

“你年纪还不大，我等会发个食补的药方，吃上三个月，你且看看效果。”

张大吉点头如捣蒜，简直姜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边，柏岁寒和张大吉的几个小弟，大眼瞪小眼。

不过都很好奇张大吉和姜玖说什么私事，从远处看，张大吉肢体语言极其谄媚凑了上去，两人好像还加了微信。

柏岁寒眼里寒光闪现，眼睫垂下搭着，落出一片晦暗。

没一会儿两人走了回来，张大吉带着几个小弟朝姜玖鞠了一躬，这才离开。

姜玖朝着路口走去，柏岁寒沉默跟在姜玖身边，目光偷偷扫过姜玖，柏岁寒这才发现姜玖长得很出众，在这样昏暗的夜色中，也好看得出众，漆黑的碎发随意耷拉在额前，细白的脖颈，秀气的耳朵若隐若现。

柏岁寒移开了目光，嘴却比心更快一步：

“张大吉找你做什么？”

“嗯？”姜玖随意回应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你说他啊。”

姜玖没忍住闷笑了几声，他搭着柏岁寒的肩膀，身体忍不住笑得抽动。

柏岁寒看着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眼里也似冰雪融化，泄露出些笑意。

“之前见他的时候我不过是随便胡诌了下他肾虚，说些经常有的症状，这傻子竟然记心里了，还不知道去哪找了庸医，还确诊了，你是没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差把自己几分钟的事说出来了。”

姜玖越说越觉得好笑，身体的重心不自觉靠向柏岁寒，柏岁寒默默搭着。

“你说是不是很搞笑。”

“确实好笑。”

柏岁寒回应。

笑完，姜玖又对着柏岁寒嘱咐了一句：

“顾明星那傻逼估计是盯上你了，不想让你去参加竞赛，这几天，你自己注意点。”

就算姜玖说着浑话，柏岁寒也没觉得不妥，心理甚至还为姜玖对自己的袒护暗暗愉悦。

“我会注意的。”

回到家，客厅里只有顾明星一个人在写作业，听到开门声，有些紧张看向门口。

姜玖目光没有在顾明星身上停留，径直走到厨房，热了杯牛奶喝了。

顾明星的目光转了两圈，等到姜玖看过来的时候，就假装在解题。

“怎么，有话想问我？”

顾明星的小心思被拆穿：

“没有。”

“你没有话说，我倒是有话要说，你说奇不奇怪，今天遇到隔壁职专的几个人，说是认识你呢？不是好学生吗，怎么还跟他们玩到一起了。”

“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顾明星像是被捉住尾巴的狗，开始急了。

姜玖好整以暇：“是吗？”

顾明星还在狡辩：“你不要诬赖我。”

“有没有，你我心知肚明，之前你总说妈妈会为了你把我送走，你说她要是知道他的乖乖儿子，跟那些混混在一起，你觉得，她会怎么选？”

姜玖的话让顾明星脸色发白：“你休想！”

姜玖冷嗤一声：“那就不要做那些蠢事。”

顾明星放下笔，站起身和姜玖对视，只是因为身高比姜玖矮一截，气势上自然也落了下风。

“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姜玖，难道你就想看着妈妈伤心吗？”

姜玖目光微缩，这小子倒是会抓重点。

“我不欠你什么，倒是你这两幅模样，小心不要露出尾巴，自己也不觉得累。”

顾明星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根本不懂。”

姜玖没有再理顾明星，顾自上了楼。

对于天生喜爱抢夺的人来说，怎么做都是不够的，不管姜玖做多少，他都会觉得都是欠他的。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姜玖刚坐上公交车，似乎听到身后有喊声，姜玖站在车窗外，看到是李明轩和顾明星，喊他的自然是李明轩。

正在这时候，车子开始行驶，李明轩和顾明星只能目送着他离开。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全班要大扫除，做完卫生，这才放学，柏岁寒主动提出要将补习时间延长到两个小时，说是今晚要给姜玖做个冲刺练习。

两人正往校外走，刚好就碰见李明轩带着顾明星。

李明轩看到两人，眼神警惕，目光在两人身边梭巡，想要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却被柏岁寒的目光顶了回来。

“你们要去哪儿啊，我和星星正要去吃饭呢，这位是你的同学吗？”

姜玖看到两人，眉头紧皱起，这两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不去，我要去上课了。”

姜玖拉着柏岁寒就要走，李明轩赶紧拦住姜玖。

“这位就是去年竞赛一等奖的得住，柏岁寒？”

柏岁寒挑眉，对于李明轩眼里的挑衅，他看得清楚。

“有事？”

柏岁寒的语气像极了姜玖，惹得姜玖侧目，抢我口头禅？

两人之间的默契，李明轩自然也感受到了，干笑道：

“明天就要考试了，期待考场上与你相遇。”

李明轩表现得得体又礼貌，就在这时候顾明星出来打圆场：

“明轩哥哥，既然他们不去，我们就去吃饭吧。”

李明轩也顺势接话：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看着姜玖和柏岁寒携手离去的背影，李明轩眼里晦暗一片，他转头向身旁的顾明星问道：

“星星，明天，你会好好表现的吧？”

“啊，当然。”

被点名的顾明星害羞答道，李明轩声音里的笑意更加明显：

“明天记得好好表现。”

李明轩摸了摸顾明星的头顶，指尖不自觉用力，直到听到顾明星的呼声：

“明轩哥哥，你弄疼我了。”

李明轩这才如梦初醒，放开了手。